等著送走了趙丕賢,顧直留下來雷鳴遠說了半晚上的話, 這天晚上一直到了三更的時候顧直書房的燈光還是亮著的。


    第二天一早上顧直就到靖王府上去了。且不說他們商量了什麽計策。沒幾天太後忽然叫黛玉進宮去。黛玉心裏明白太後叫自己是為了什麽, 她收拾了,帶著幾個家人, 坐上轎子進宮去了。


    見著太後,黛玉有些吃驚。怎麽才短短的十幾天,太後就好像是來了十歲一般?!見著黛玉來了,太後無奈的歎息一聲,有些疲憊的說:“上次金嬤嬤說的事情——”“太後恕罪, 臣妾沒有辦好太後交給的事情。我那個二舅母是個最老實的人, 她自己整天的吃齋念佛, 闔府上下都說是和菩薩一樣的人,哪裏知道這裏麵的事情。我試探著說了, 她還不敢相信呢。”黛玉一臉無奈的站在那裏對著太後請罪賠不是。


    太後臉上露出來些失望的神色,看樣子皇帝是真的要和自己離心離德了。太後沉默半晌,長歎一聲:“唉~也是哀家的命該如此。罷了,這個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誰叫我沒養出來個好兒子呢?”


    其實黛玉心裏清楚, 這位太後絕對不是個整天養尊處優萬事不管的老太太,當初太後也不過是先帝宮裏一個不起眼的嬪妃, 長相不出眾,也沒什麽過硬的家世背景, 更沒什麽專寵!就是生皇子公主的數量, 太後也隻有皇帝一個親生兒子!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人, 把自己的兒子推上了皇位。


    太後看起來是在後宮頤養天年,可是皇帝什麽事情都逃不過太後的眼睛和耳朵。皇帝麵子上對著太後孝順有加,其實心裏未免是覺得被太後管的嚴了。不管是誰總被老娘在背後盯著,都會不舒服的。一般人家孩子還能出去,可是皇帝啊。這輩子就隻能和太後在一個宮裏了。


    其實皇帝未必是真的糊塗了,他不過是想借著賢德妃的事情擺脫太後罷了。黛玉看著太後的樣子,就明白皇帝算是得償所願了,徹底拜托了太後的控製。太後心裏難受,聽著黛玉帶來賈家的消息,她心裏早就知道沒什麽希望。那些嬪妃的娘家,誰不巴望著自己的女兒能得寵呢。把送上門的恩寵推出去除非是腦子有包。


    當初太後試探的意思更濃,她想看看自己在臣子們心裏的位置,和賈家的態度。誰知賈家也敢不把她放在眼裏了?想到這裏太後臉色越發的頹唐,黛玉也不敢久留,就說了些安慰的話忙著告退了。


    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太後疲憊的歎息一聲:“我莫非是錯了?現在我不過是個可憐的孤老婆子了。誰還拿著我放在心上呢。”聽著太後的哀歎,金嬤嬤忙著說:“太後要想開些。皇上心裏還是有太後的。全是賢德妃那個狐媚子不好!聽說這幾天皇上的精神越發不好了,不如叫皇後出麵處置了那個妖精。”


    “哼,皇後現在賢惠的很呢。你沒發現自從顧愷的案子翻案之後,皇後越發的小心翼翼起來了。皇後沒有親生的兒子,可是卻養著個從小沒了母親的靖王。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她的打算。就算是皇後又能如何?沒有親生的兒子還是沒個依靠。現在太子式微,靖王倒是成了黑馬。她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和皇上翻臉。真是千算萬算差了一招。”太後疲憊的歎息一聲,對著金嬤嬤說:“哀家還能活幾年,罷了隨著他們鬧去。”


    金嬤嬤猛地想去來,當年皇後小產,太後可沒少費心思。如今卻是這個下場,她沉默不語扶著太後起來,叫人換了安神香,請太後休息了。


    靖王府上,花園裏麵一個安靜的院落。這個院子青磚瓦舍,種著鬆柏等,院子很是寬敞,當地上放著幾個碩大的魚缸,裏麵養著各色金魚,靖王正站在水缸的邊上看著裏麵優哉遊哉的金魚。顧直則是擰著眉頭,一肚子的心事。


    “好了,別哭喪著臉。這不是很好玩?沒想到知道了那些事情。平常看著那些熱恩都是道貌岸然的。誰知背地裏這樣的齷齪。一想著徐元直被扣上了綠帽子,我就想笑。那個人整天黑著臉,一張嘴就是仁義道德。結果呢!還不是成了別人的笑話。他也不想想,憑著他的樣子,年紀足夠當人家的爹了。怎麽人家就肯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過日子。還不是看上了他手上的權利。現在好了,幫著人家把娘家的兄弟們提拔起來,還被扣上個綠帽子。”剛才顧直帶著馬道婆的供狀來了,馬道婆早就被趙丕賢盯住了。趙丕賢按著顧直和雷鳴遠的計策,也沒打草驚蛇,隻是招認裝扮成個京城附近的富商,說想找個能人幫自己詛咒競爭對手。


    馬道婆是個貪財的人,聽著那個富商開出來的豐厚報酬,頓時眼前一亮,完全忘記了當初太子那邊囑咐的不準離開京城的話。她隻對著身邊的人說自己要閉關精修今天。誰也不能打攪。等著晚上馬道婆趁著夜色,就上了在後門上接她的車子。


    等著馬車到了衙門,一切早就是安排好的,馬道婆還想抵賴,結果被趙丕賢扔出來的那些證據問的啞口無言隻能乖乖的招供了。趙丕賢沒有直接問王夫人的事情,他隻是問酒館老板家的事情,馬道婆想著事情沒敗露。酒館老板家的事情,也沒什麽特別要緊的,而且神神鬼鬼的誰能認定他們家連著出事就是自己的手腳呢。馬道婆隻說是一切都是酒館對麵的當鋪掌櫃的覬覦對麵的房產和生意,因此求自己做法詛咒人家,叫酒館老板一家人不能安靜,這樣當鋪就能趁虛而入,侵吞人家的家產。


    隻要開了一個口子,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馬道婆幹的缺德事不少,她常年在京城各個宅邸裏麵走動,那些宅子裏麵的秘事知道不少。什麽妻妾爭寵,互相詛咒的,什麽小妾想要生子鞏固地位,馬道婆幫著配製春藥的,更有些什麽挾帶男人到人家的內宅,行淫亂之事的。


    反正京城不少的體麵人家都被牽扯到裏麵了。但是等著趙丕善問到了王夫人和賢德妃的事情,馬道婆竟然是嘴上閉得緊緊的,任憑著趙丕賢使用什麽法子,都是一個字都不肯招供。等著被逼問的急了,馬道婆隻說是自己清楚罪孽深重,幹的那些事情已經足夠被砍頭了。有人是自己惹不起的,若是說了不該說的話,隻怕下場比砍頭還慘。


    “王爺還有心情議論那些風流韻事。那個婆子沒想到這樣難對付。現在人已經抓了,那邊遲早會被驚動的。怎麽殿下還不著急呢?等著那邊得了消息動手——皇上有個什麽,到了乾坤倒轉的時候,任憑是誰也沒迴天之力了。”顧直心裏著急,連著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


    “我想父皇也怪悶的,你們把這個案子明著送上去。五成兵馬司的趙丕賢有點本事,一個小小的巡城禦史能一個人查辦這樣的案子,是個可塑之才,這個人該升一升官了。你放心吧父皇不是傻子,你若是問出來東宮那邊如何,按著父皇的性子又該想多了。有些事情叫父皇自己慢慢的想去。隻要不叫賈家的人進宮見賢德妃就是了。那個東西邪門歪道的,老天也不會叫他們得逞的。”靖王給顧直個你放心的眼神。對於皇帝的了解,靖王自認為比顧直要深得多呢。


    “何以見得,王爺可要想仔細了。那個婆子頗有些手段,我擔心她已經控製了皇上的心神。若是那樣的話——”顧直擔心的看著靖王,現在的皇帝不是從前的皇帝,聽著黛玉說,皇帝為了賢德妃已經和太後徹底翻臉了。


    能為了一個妃子合格太後翻臉,那不是瘋了是什麽?


    “你啊,皇上是我的父親,我在宮裏冷眼看著這些年,有什麽不清楚的。皇上不過是借機發泄罷了。皇上自從登基以來,一直都受著太後若有若無的掣肘和製約,皇上已經是知天命的人了,現在不和太後徹底翻臉,還要一輩子都做兒皇帝不成?太後看起來是個頤養天年,不問世事的老太太。其實很多朝政決議上都有太後的影子。皇上是乾綱獨斷的人,就算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親手把自己扶上皇位。時間長了,皇上的心裏也會有芥蒂的。你沒發現嗎?太後借口著養病,要等著開春搬到南苑去。皇上求太後留下來,太後是什麽態度呢?”靖王拿著碟子給魚缸裏麵的金魚喂食,嘴角含笑的看著顧直。


    顧直楞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麽。太後態度堅決,皇帝情詞懇切,現在皇上挽留了三次了,太後總算是同意留下來。但是太後卻表示身體吃不消了,取消了每個月外命婦們的請安。現在聽說太後連著後宮的嬪妃也少見了。皇後倒是每天依舊帶著嬪妃們到太後寢宮外麵的月台上,對著寢宮磕頭請安呢。


    皇帝還真是——顧直啞然失笑:“我真是個無事忙,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是我多心了、。我說呢,皇上百神護佑,那些邪魔外道豈能侵染?”


    “皇上也不是什麽金剛不壞之身!不過皇上的心思比別人更深罷了。”靖王想起什麽,眉頭忍不住皺起來臉上掠過一絲陰沉。


    顧直明白了靖王的意思,想起了林如海的話,自己還真是沒修煉到家啊,在顧直的心裏,皇帝一直是個叫人敬畏的存在。誰知皇帝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有一切平凡人的缺點。皇帝登基幾十年,也算得上是個勤政的好皇帝。或者皇帝勤政的印象左右了顧直的思維,竟然忘記了,數十年如一日的幹活,就算是神仙也厭倦了。自己竟然沒發現,皇帝已經開始怠政,想著聲色享樂了。


    皇帝或者是受了元春的誘惑,最要緊的是皇帝的內心就有享樂的想法,正好是元春的出現迎合了皇帝的心思罷了。


    “這是我疏忽了,但是事關重大,我們不能任由著事情發展下去。那個事情還是要揭穿的。隻是要怎麽揭穿才叫皇上覺得舒服呢?”顧直有些猶豫起來,按著原來的計劃,雷鳴遠和五成兵馬司直接報到皇上跟前。不管如何,在京城進行巫蠱之事都是不被容許的。


    這就像是揭開了鎮妖葫蘆的蓋子,裏麵裝著的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一件件的追查下去,肯定會把東宮和賢德妃咬出來。那個時候賢德妃不用說了,肯定是——下場很慘。沒準連著住冷宮的機會也不會有了,妄圖毒害皇帝,在後宮行巫蠱之事,隻能死路一條。太子也會被牽扯進來。


    這個計劃看去來天衣無縫,一切都是順理成章,但是整件事的基礎是建立在皇帝被懵逼的假設上的。今天聽著靖王的意思,皇帝未必是被真的懵逼了。或者是皇帝在半推半就的演戲呢?他們貿然的行動,皇帝是個多心的人,難免會生出來別的想法。


    顧直皺著眉有些躊躇起來,計劃要改動了。誰知靖王卻是了安慰著顧直:“你這個人真是的,太仔細了。其實按著咱們事前商量好的辦法行事也不會有什麽風險。一切都是照章辦事,誰能挑刺?那些意思是母後和我說的,母後在深宮,外麵的事情她雖然沒我清楚,可是父皇的心思她比誰都明白。我們這樣——”靖王對著顧直招招手,兩個人湊在一起咬耳朵起來。


    果然沒幾天京城就爆出來一條重大新聞,五成兵馬司抓住個行巫術害人的妖婆,那個妖婆原本是京城各個宅邸裏麵走動的人。現在那個人被抓了,牽扯出來不少豪門大戶的隱私秘聞。人性都是喜歡八卦的,尤其是那些男女私情,豪門恩怨簡直是就是人民群眾最喜聞樂見!整個京城就像是個熱鬧的蜂窩,人人都在打聽著傳播著最新的八卦消息。


    京城不少的豪門大戶都變得沉默低調起來了,一些和馬道婆有來往的人家都開始悄悄地打聽著錦衣衛審理案子的進度。他們生怕被牽連進去。昨天戶部侍郎王三運的小妾被錦衣衛給抓走了,說是她心懷嫉妒,拿出來一百兩銀子叫馬道婆做法,害死了正室生的兒子!


    大家猛地想起來半年前,王家的獨生子忽然夭折的事情了。這個王三運年紀輕輕,就能坐上了戶部侍郎的位子,真是年輕有為,今後肯定是前途光明。不過天下哪有十全水美的好事?王三運幾代單穿,誰知成親了這些年還是沒個孩子,就算是養著幾房姬妾還是沒個消息。王三運的母親幹脆說誰要是能生出個一兒半女就立刻封做正經的二房太太,和正房太太平起平坐!這個話一出來可是叫王家炸開了。大奶奶先黑了臉,大奶奶夏氏門當戶對,而且夏家還隱隱在王家之上。當初夏家的老爺子是看著王三運是個不錯的,才有心結交。不計較王家老爺子沒了,隻一個寡婦帶著王三運,把女兒嫁過去。


    當麵夏家和王家結親也算是京城的一樁佳話,夏氏到了王家,自然是理直氣壯,連著王家的老太太毒覺得在兒媳婦麵前挺不起來腰板。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夏氏生不出來孩子,夏氏的底氣慢慢的沒那麽足了。也允許王三運有幾房姬妾。誰知還是沒個消息出來。


    現在老太太發話了,王三運身邊的那些女人都動了心思,眼珠子都紅了。隻有大奶奶一個人傷心。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大奶奶也隻能忍氣吞聲罷了。


    不過上天好像在給人開玩笑,夏氏卻忽然有了消息,生下個男孩子。這會王家老太太毒藥高興地瘋了,趕著叫人把孫子抱過來。誰知大奶奶卻是不肯叫老太太見一眼自己的孫子。隻說是當初老太太說那些姬妾誰要生育了,就封為二房奶奶和自己平起平坐。那些女人生孩子有功,自己卻不能連個好字也沒有。


    老太太聽著媳婦叫人傳來的話,頓時癟了嘴,囁嚅了半天。看樣子是吧兒媳婦給得罪了。老太太也隻能任由著兒媳婦宰割開條件了。隻要夏氏要什麽,她都願意拿出來。誰知夏氏卻說:“大爺還年輕,身邊放著那些人已經是不妥。加上老太太那些話,把那些人鬧的魂不守舍的,我隻要整頓大爺身邊的人,老太太和大爺誰也不能插手。”


    王三運哪有心思管這個,而且他們夫妻感情不錯,也就妻子高興了。老太太簡直覺得被兒媳婦抽了個嘴巴,可是為了孫子,那些女人算什麽?於是也就同意了。大奶奶雷厲風行,狠狠地一番敲打,那些妄想著稱王稱霸的都被攆出去了,其中一個特別會哄著老太太的小妾被活活的打死了,老太太大病一場再也敢和兒媳婦添堵了。


    就在大家以為是王家的戲就此落幕的時候,誰知大奶奶生的那個孩子一病沒了。大奶奶哭的淚人一樣,王三運也是黑著臉,請假在家待著好幾天才緩過來。那些看客們也沒了心思再去探尋最後到底是老太太占上風還是大奶奶振作起來接著個那些女人婆婆爭鬥。


    王三運倒是因禍得福,眼看著還要再升官呢。誰知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馬道婆的事情爆發出來。原來是王三運一個小妾買通了馬道婆,叫她施法害死了那個孩子。大家興致勃勃的議論著這個案子,什麽王家老太太幾乎是偏執的疼愛兒子,兒子成親的時候,她就在新房門口默默地站了一晚上,什麽看不得兒子和妻子親熱,偏生兒媳婦添堵。那些婆媳之間的各種明爭暗鬥,妻妾的鬥法,王三運的軟弱搖擺。王家就像是被剝掉了身上的衣裳,被天下的人指指點點的議論著。


    最後王三運被彈劾治家不嚴,事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被降職了,王家的老太太沒想到正是自己和兒媳婦作對,造成了這些後果,覺得自己沒臉麵再活著了,幹脆是一根繩子吊死。誰知王家的族人說都是王家老太太無事生非,害的王三運就要絕嗣了。這樣的女人不配進祖墳。


    現在王家算是徹底垮了,王三運在家丁憂,就算是三年之後孝期滿了,也不會有什麽前程了。大奶奶整天想著自己的孩子,都要得了失心瘋了。夏家的人把女兒接迴去,再也不理會王三運了。


    眼看著一個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就這麽隕落了,京城那些和馬道婆有些牽扯的豪門大戶都是風聲鶴唳,生怕那個瘋婆子招供出什麽,牽扯到自己身上。


    這樣的焦慮已經傳染到了王夫人身上,本來前天就是進宮給賢德妃請安的日子,誰知先一天晚上,宮裏忽然來人。那個太監木著一張臉站在那裏,對著王夫人和賈政不陰不陽的說:“皇後娘娘的懿旨,暫免椒房內眷進宮請安。”


    王夫人聽著這個話心裏咯噔一聲,忙著站起來,對著那個太監笑著說:“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不是說好的明天——”


    沒等著王夫人說完,那個太監不耐煩的一擺手,對著賈政和王夫人一拱手:“最近太後鳳體違和,太醫囑咐了要靜養了。”說著賴大已經是把個沉甸甸的荷包放在了那個太監的手心裏。那個太監掂量著荷包的分量,頓時換上個笑臉:“夫人放心,不過是這幾天皇上和太後拌嘴了。等著過幾天就好了。知道夫人惦記著宮裏的娘娘,可是還要忍耐不是。”說著那個太監也不喝茶,隻帶著人走了。


    賈政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忽然想起來最近吹到耳朵裏麵的風聲,對著王夫人說:“最近是非常之時,你最好安靜的在家待著。”自己的女兒忽然成了寵妃,賈政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可是更多的是飄飄然。賈政想著叫王夫人和元春帶話,叫女兒在宮裏安分守己,不要四處樹敵,叫皇上和太後留下個賢德的印象。等著自己孝期滿了,也能的順利的出來。


    可是王夫人的心裏七上八下的,就好像是坐在大海上的一條小船。一會想著別是皇帝和皇後察覺出什麽,若是元春的事情敗露了,可是殺身之禍。一會王夫人又安慰自己,這個事情天知地知,再也沒人知道的。皇上不會發現的。


    加上馬道婆的消息傳來,王夫人整天憂心忡忡的,整個人就像是在懸崖邊上盲人,隨時會掉進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太太——”周瑞家的剛一張口,王夫人就被驚得叫出聲來,手上的經書一下子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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