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任伊始夫妻齊心


    晚上賓客散了,從林如海那邊迴來, 就見著奶娘抱著顧曄佳等著黛玉迴來呢, 見著了母親,小東西立刻高興起來, 伸出手要黛玉抱抱。黛玉抱過來小東西親著他的臉:“這個時候了怎麽還不休息。今天來的人多, 過幾天還要去那邊呢, 你該帶著他早點睡才好。”奶娘忙著稱是:“本來是要早點休息的, 不過今天孩子玩的高興,下午的時候已經睡了不少了。那邊的璉二奶奶很喜歡哥兒,還給他吃了不少的果子, 我擔心孩子積食, 不敢早帶著他睡覺。哥兒今天一直很乖,沒吵鬧。”


    想去來鳳姐對顧曄佳的疼愛, 黛玉想起什麽:“我才想起來,那邊璉二嫂子送來了不少的東西。其中一個玩意很有意思, 你拿來給孩子玩吧。剩下的東西收起來。橫豎總是要走的,都攤出來還要收拾。對了那邊姑娘們送來的東西呢。”


    聽著黛玉的話,小丫頭們很有眼色拿著迎春等的禮物出來,黛玉一樣樣的看去, 三春都是幾樣針線,迎春是基本自己謄寫的棋譜,上麵仔細寫著她的心得體會。探春是幾本小楷謄寫的詩集, 惜春是幾張畫。黛玉看著這些禮物, 不由得傷感起來:“可惜我竟然不能再和姐妹們一起說笑了。二姐姐雖然沉悶, 可是她心裏清楚得很。論起來下棋,在姐妹之間誰也不是她的對手。三妹妹的字是最好的,連著我趕不上。沒想到小妹妹的畫越發的好了。”


    紫鵑看著黛玉傷感,忙著說:“姐妹們一起長大的,奶奶雖然嫁人了,可是還都在京城住著,互相來往很方便。誰知這忽然要到杭州去,奶奶難免傷心。隻是奶奶平常和我們說,人最後還是要散的。就是奶奶一直在京城,誰知道她們將來是個什麽歸宿呢。而且那邊也是南邊的根子。沒準三位姑娘還能嫁到南邊。人是地行仙,誰知道今後怎麽樣呢?”黛玉聽著紫鵑的話收起來感傷,無奈的說:“你這個丫頭,教訓起來我了。”


    “紫鵑說的對,我想你不隻是為了姐妹離別傷心。剛才嶽父和我商量了,做官什麽時候是個頭啊。不如看準了機會就辭官迴家養老去。那個時候你也不用擔心了。我們承歡膝下,共享天倫不是很好。今天喝了不少的酒,拿了酸梅湯來!”顧直進來打發走了丫頭們。


    拿起來桌子上放著的禮物,顧直想起什麽問黛玉:“璉二嫂子送了不少的東西,怎麽不見寶玉的媳婦送的禮物?”


    黛玉有些疑惑的指著一些錦緞和成藥:“這都是寶姐姐送的,她一向是個最會體察別人心思的人。送來不少京城的特產。像是什麽禦酒,還有宮中內製的成藥。我哪裏得罪了她了。今天想和她說話,誰知她卻是心不在焉的。難道是咱們家誰怠慢她了?”安頓了鳳姐休息,黛玉想和寶釵寒暄一番。誰知寶釵卻是找個理由,隻說要在王夫人身邊服侍,黛玉被探春等拉著倒是說了半天話。等著告辭的時候,王夫人臉色不怎麽好看,好像是誰得罪了她一樣。寶釵則是低著頭在王夫人身後裝死。


    顧直聽著黛玉的話,冷笑一聲:“不是咱們家人怠慢了人家,是她出醜了。”顧直把寶釵在後園遇見甄寶玉,認錯人的話和黛玉一一說了。黛玉很是詫異:“寶姐姐真是糊塗了,兩個寶玉雖然長得一樣可是氣質不同。難怪她一臉的心不在焉,心裏不知道怎麽生氣鬱悶呢。這個甄寶玉真是個奇怪的人,跑到人家後園幹什麽去?門上的人是幹什麽的,白放了他進去?”


    “你別生氣,這個不怪家裏的下人,寶玉的媳婦是自己走到了前邊去了。嶽父家裏你知道的,不像是別人家那樣房屋森嚴。多事隨著地形地勢修建起來的。寶玉的媳婦明白這過了儀門,還裝糊塗呢。我看今後不知道要生出來多少事來。”顧直想著今天宴席上甄寶玉的神態,不由得冷笑起來。整天把家教森嚴掛在嘴上,骨子裏就是個浪蕩公子。在自己家裏竊玉偷香隨便,卻把手伸到了別人家裏去。


    黛玉卻是嗤笑一聲:“你這個話不相信,別人還罷了。唯獨是寶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她一向是嘴上掛著三從四德,一舉一動要做個貞靜賢淑的女子呢。而且寶玉堆寶姐姐應該不錯。再者他們也就是見這一麵,今後再見都不可能了。你是小說看多了。”黛玉忽然想起來顧直從街上帶給她的幾本小說,忍不住挑眉嘲諷著說:“你不是說了,那都是編出來取笑的。哪裏當真了?”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雖然小說家言不能全部當真,可是人性在裏麵可是分毫畢現,世態炎涼,人情冷暖,人心的陰暗一覽無餘。現在看來寶玉的媳婦自然是個安分守己,養尊處優的少奶奶。隻要賈家一直維持著,她一輩子就算是沒什麽顯赫通達,但是也能平安一世。但是要有個什麽變故,很難說。她是個識時務的,斷然不會死守!”在顧直看來寶釵和甄寶玉身上都有一種氣質。


    黛玉卻是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外祖母家裏雖然不比以前,可是宮裏麵娘娘在,二舅舅和大舅舅隻要平安做官也沒什麽可慮的了。”說著黛玉忽然想起來顧直父親的事情。當年可是賈代善帶著人抄了顧直的家,逼死了顧直的父親。


    想到這裏黛玉頓時沒了玩笑的心思,夫妻兩個陷入沉默。一時間氣氛凝固。顧直倒是沒別的想法,他對著黛玉笑著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平日是看見他們如何了。一個家一個個養尊處優,卻沒個肯費心籌劃的人。就算是沒別的事情,早晚也要敗落下來。好了,別人家的事情我們管不著。還是休息了吧。”


    轉眼黛玉和顧直處理好了京城的事情,辭了林如海和賈母,乘船南下到杭州上任去了。布政使衙門就在杭州繁華的街道上,衙門很大,後麵的園子草木蔥蘢,房屋什麽的都是好的。顧直下車伊始,帶著家人等進來,先去看了房子。


    “我本來不擔心咱們沒地方住。可是看著這個園子,我又擔心起來了。”顧直和黛玉看了一圈,不由得感慨起來。


    “你怎麽擔心起來了,這房子好得很。後麵園子也大,假山,水榭一應俱全。聽著他們說西北的角門外麵就是個碼頭,直通西湖呢。這下可是方便的很了。我倒是擔心孩子,曄佳走的很穩了,在船上的時候就整天跑來跑去的。我要加幾個人跟著他,別是掉到水裏麵。”赴任的時候顧直和黛玉都沒帶著很多人到杭州去。的現在孩子身邊也就是奶娘和一個嬤嬤。她們兩個怕是看不住孩子。黛玉想著要不要在當地找幾個下人來服侍。


    “跟著我出來,倒是委屈了你。咱們初來乍到,我是新官上任,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就先急著找下人那樣不好。隻能你先勞累幾天,帶著孩子在身邊。等著我鬧清楚了,事情也上手了。那個時候再計較吧。”顧直沉吟了,還是否決了黛玉的計劃。


    黛玉沒任何不滿,她倒是笑著說:“真是我糊塗了,就想著孩子了。你剛來,以前也沒在地方上的經驗。這裏是什麽情形還不知道。對了臨走的時候父親還有寧王妃都和我說過,江南的官場□□,叫我小心些別給你幫了倒忙叫人拿著我做文章拖累你。我看還是不用找什麽下人,家裏人口少,也不用很多的人,倒是跟著你來的幾位先生要好好地照顧。他們都沒帶著家眷來,確實需要服侍的人。我想著叫陳婆子夫妻帶著春雨春茶兩個小廝過去服侍。每天先生們的茶飯都和咱們一樣。隻要咱們有的,先生們也有。”


    跟著顧直出來的幾位先生都是林如海特別推薦給顧直的,他們全是文書,賬目,刑名的老手,最難得是為人公正,沒有貪墨等事情。因此林如海才放心的把這幾位ie先生推薦給了女婿。


    “這樣安排很好。他們都是孤身一人在外麵,你要多照應些。”顧直聽著黛玉的話,心裏感動。在外人看來黛玉是布政使夫人,布政使管著一省錢糧和官員選拔,是個富得流油的差事。做布政使的太太不說是前唿後擁也該是穿金戴銀,走到哪裏都是笑臉相迎。誰知黛玉卻要忍受著沒人服侍,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動手的境遇。


    要知道不管在林家還是賈家,甚至是成親之後,黛玉身邊都是無數的丫頭服侍著。什麽東西都不需要她親自動手。算起來黛玉身邊隻剩下了雪雁和紫鵑兩個大丫頭,兩個小丫頭,兩個婆子了。和她在家的時候四個大丫頭,十個小丫頭,無數的婆子簡直是天差地別,可憐的很了。


    以前就連著孩子身邊也是七八個服侍的人,現在黛玉竟然要一邊管理家務一邊看孩子了。想到這裏顧直感激的握著黛玉的手:“叫你跟著我受委屈,我發誓一定要闖出來一番天地來——不辜負你的……”


    黛玉打斷了顧直的話,反手握著他的手:“我嫁給你不是為了養尊處優。若是想養尊處優,當年我幹脆求了父親把你放在翰林院或者幹脆尋個閑差。我們靠著家裏的祖產就能過的很悠閑。我知道你不是隻為了那件事,你心裏有為國為民做事的希望。我不會拖你的後腿,和你在一起,叫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顧直心裏一熱,要湊上去親黛玉的臉,誰知這個節骨眼上就聽著外麵聲音:“左布政使應大人來拜。”一省設有左右布政使共兩位,顧直這個右布政使雖然官秩和左布政使一樣,可是大權還是在左布政使手上呢。


    “唉,隻怕今後你也要受累和那些太太們應酬了。”顧直無奈的捏捏黛玉的耳墜,轉身出去了。


    左布政使應大忠五十上下,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見著顧直倒是很客氣的問候;顧直忙著給應大忠躬身作揖,態度很是謙虛:“老師是前輩,我是晚輩自然是該執晚輩之禮才是。再者,您是左布政使,我不過是皇上派來輔佐大人的。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的,經還要請大人多指點呢。”見著顧直這個樣子,應大忠的心裏稍微安定了下。自從聽了顧直來和他搭班子,應大忠就有點心裏嘀咕著。這個顧直是林如海的愛徒兼女婿,背景也是了得。林如海在江南官場上混了幾十年,人脈關係都很深厚,這個顧直怕是個厲害角色。自己好容易才熬到這個地步上,也不知道這位狀元郎是個什麽性子。若是個說一不二的厲害人物,自己可是倒黴了。


    誰知顧直倒是個謙虛謹慎的人,言語之間對自己很是恭敬。兩個人說了些寒暄的話,,應大忠說起來政務,誰知顧直卻是打斷了應大忠的話:“我是剛來的,對著這裏一無所知。再者大人是左布政使,我是來輔佐大人的。斷然沒有大人和我匯報工作的事情。晚生輩不敢妄自尊大,我預備著這幾天先熟悉下事務,等著有什麽不明白的再向大人請教。今天大人能來,真是我的福氣了。時候不早了,已經預備了午飯,大人就留下賞臉如何?”


    應大忠自然是答應下來,在飯桌上,大家都放鬆了不少。等著酒過三巡,應大忠也就徹底放下戒心和顧直說起來江南官場的局麵。“……你這個右布政使看起來是個肥差,可是卻不怎麽好做。你要知道江南官場上多少的官員,那個不是盼著能再進一步。這裏土地肥沃,商業發達。國家的賦稅一半以上是江南出來的。都說在江南做官容易提拔上去。但是真正提升一步可不隻是看政績,還要看關係和背景呢。別說府縣衙門,就是我們這樣的行省官員,也要知道江南官場的生態和規矩。”顧直聽著應大忠的話,眼睛一亮,起身給應大忠倒酒:“晚生洗耳恭聽。大人肯對我講這番話,可見是沒拿著我當外人。”


    “這話錯了,我隻怕今後還求你提攜呢。”應大忠一臉的羨慕,酒桌上一番話下來應大忠心裏沒了忐忑,看起來這個顧直雖然年輕可是還算上道的,並沒像是傳說的那樣,和孫猴子一樣不分青紅皂白上來一通亂打,全成了稀巴爛。


    顧直聽著應大忠的話,心裏知道這位左布政使放下戒心。自己的名聲啊,自從上次科場揭舞弊案,不少的官員對自己都是保持距離,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個隨時會咬人的怪物一樣。這位應大人也是如此,本來應大忠比顧直還要高半級,理論上也該是顧直聽應大忠的話。誰知沒等著自己先上門拜訪,人家領導先來了。還是客客氣氣的,顧直就知道,自己混不吝的名聲怕是已經傳到江南來了、應大忠和江南的官員大概是以為顧直是帶著皇上某種目的來的。


    他是來探聽消息的。誰知見著顧直一副安分守己的後輩嘴臉,應大忠也就放心了。的兩個人說了一陣江南的情勢。那個地方經濟發達,那個地方讀書人多。哪位朝廷大佬的祖籍在什麽地方。最後繞了一圈迴到了政務上。


    “老弟的職責之一便是選拔考核。這個差事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不過在老弟那是很簡單的。”顧直和應大忠為難的表示自己沒什麽經驗,江南的官員那麽多,自己也不能一個個的盯著人家,若是推薦了庸才和貪官上去豈不是自己的罪過。就是考核官員的時候,自己被蒙蔽了,也是失職。


    誰知應大忠卻是這樣說,顧直忙著問原因,應大忠笑著說:“這個差事很容易得罪人,要看她們工作的實際情況,還要顧慮到他們的背景和關係。若是得罪了誰,可是不好,但是你不用為這個擔心。我聽說尊夫人是林如海的女公子,又是榮國府老太太的外孫女,別的不說,賈家和甄家便是交情極深的。你和甄家自然是天生的親近了。江南的官場上誰不知道,能得了甄應嘉的提攜那就是青雲直上的保證了。你就算是那點不顧及到,看在甄賈兩家的情誼上也沒什麽可擔心了。沒準我以後還要請你出來幫著我說話呢”


    原來是這樣!顧直聽著應大忠的話,忽然明白了點什麽。皇帝叫自己來江南可不遊山玩水,帶著老婆故地重遊。甄家的權勢太大,再這樣下去,怕是江南一概事務都被甄家掌握了。朝廷的半壁江山就要改姓了。


    顧直忙著應酬應大忠,黛玉那邊更熱鬧。那些江南官場的關太太們似乎更有眼色也更貼心。她們隻是派了人來問候,送禮物。說是顧大人一家剛從京城來蘇州,顧夫人肯定忙著安頓家人,她們先不來打攪了。等著過幾天安頓下來,應大忠的夫人,先請客給黛玉接風洗塵。接下來是提刑按察司,都指揮使的夫人們宴請黛玉,再接下來是府縣衙門的太太們一起給黛玉設宴接風洗塵。


    黛玉看著在桌子上堆成小山的請柬,第一次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這簡直是,欲哭無淚,不對,應該是哭笑不得,黛玉在京城十年也沒這一個月沒赴宴吃飯的次數多!她還想著來了蘇州,依舊能和在京城一樣,每天相夫教子,安穩的過日子。誰知算起來比鳳姐和王夫人還忙呢。


    林程家的進來,看著黛玉一臉難色,就明白了:“奶奶這是為了出去應酬的事情費神嗎?其實這也沒什麽當初夫人在的時候也是這樣,事在人為,主要看奶奶怎麽想了。奶奶若是想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也有辦法的。若是奶奶想出去,自然是能出去的。”黛玉以前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她詫異的看著林程家的:“這話怎麽說,我那個時候年紀小可是卻記著母親多半時間還在家裏呢。你看左布政使夫人請,我不能迴絕了。但是若是把剩下的迴絕了,不是顯得我看不起她們不合群。若是在宴席上她們和說政務上的事情,我該怎麽迴絕才傷了和氣?”


    “哪有不傷和氣的,隻不過是看怎麽說罷了。咱們初來乍到自然是該放低身段,可是也不能什麽都聽她們的,要拿出來自己的主見和氣度。那些人見著奶奶有主意自然要三思而行了。其實官場上一直這樣,以前太太在的日子,不過是身上不好,不怎麽走動,而且老爺是個不喜歡結交的,也就沒那麽多的應酬。”林程家的和黛玉說起來官場上的太太政治學。


    這些官員們都是離開家鄉來到了異鄉,有些太太們閑著無事,也沒什麽親戚走動,自然是同僚之間家屬互相走動幫忙。其實太太的社交不可避免的成為官場關係的映射。下屬的妻子自然要對著上峰的太太巴結奉承,一些不能再衙門裏麵說的話,也會通過太太們的嘴傳遞過去。


    “況且大爺是右布政使,專門管著官員的考核和升遷罷黜。她們肯定要時常來走動呢。其實京城裏麵那些六部尚書,內閣學士的太太們也是這樣。古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老爺一個人做官,全家都跟著忙呢。”林程家的解釋下,黛玉稍微安心了點。


    在路上她還說顧直要先摸清楚江南的情況如何,然後再開展工作。誰知她自己也不能輕鬆,也要先和這些太太們打交道,摸清楚江南官場上太太們的情況了。“怎麽我記著在外祖母家的時候,舅媽們和鳳姐倒是清閑的很呢。”黛玉忽然想起來,她在榮國府時間不短了。王夫人也不怎麽經常出門做客,王夫人最常去的還是娘家,鳳姐雖然管家可是也沒這樣經常被認清出去做客。榮國府除了年節,就是家裏人過生日,甚少請了賈政和賈赦的同僚的太太們赴宴。


    “說句難聽的話,他們是有求於人,咱們這裏才會門庭若市。那邊,雖然聽著顯赫,可是大老爺那個樣子,不值得那樣費心。人家都是從老爺那邊打探不到消息,或者是老爺難說話,因此才迂迴一下走夫人路線。大老爺那樣的人隻要拿銀子,什麽不敢幹的?還用得著繞圈子不成。二老爺那邊,奶奶想想。誰求一個京城小官做事情?”林程家的一語道破,黛玉才明白過來了。


    “也好,既然人家是好意,我們也不能白癡人家的宴席。你叫人寫了迴帖,左布政使太太的請我肯定是要去的,提刑按察司和都指揮使家也要去的,剩下的府縣衙門還是推了吧。”黛玉想了想作出決定。


    “這個分寸拿捏得好。左布政使咱們自然要給三分麵子,他到底還是比咱們大爺官職高,咱們的態度要謙和些才好。提刑司和都指揮使和咱們大爺是平級,也不能太驕傲了。”林程家的稱讚黛玉,一邊出去叫人迴帖子不提。


    京城,林如海拿著黛玉的信仔細的看了幾遍,玉兒長大了。林如海心裏感慨一聲,本來接到黛玉的信,林如海想信裏麵肯定是要說顧直和她如何在江南遊覽,講述下南邊的風景人物等事情。誰知信裏麵根本沒提如何遊山玩水的話,全是黛玉和自己說起來江南官場的種種風氣,想著女兒吐槽本以為跟著顧直到外麵去能安靜幾天,誰知比在京城還忙。林如海忍不住笑著搖搖頭,黛玉是個能靜下心來的人,不喜歡那些應酬吹捧。


    誰知她卻要整天麵對著那些真真假假的笑臉,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不過看顧直來信,黛玉是真的長大了。他們兩個小夫妻倒是珠聯璧合,一心對外,沒交江南那些官員抓到一點把柄。


    正在林如海暗自欣慰的時候,就見著家人來報:“老爺,璉二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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