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直正在值房裏麵忙著呢, 就見著家裏人進來:“爺, 奶奶發動了,這是要生的樣子, 家裏請爺快點迴去呢。”顧直手上的筆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 把桌麵上染出來一道深深地墨跡。


    等著顧直跑到了家,就見著鳳姐笑嘻嘻的出來:“倒是腿快,姑爺放心,太醫和穩婆都是齊全的,他們說是順產, 不過第一胎總是要費時間。你還是稍安勿躁,歇息一會吧。”說著鳳姐叫人扶著顧直去書房坐著,一邊粉夫人預備著紅雞蛋等物, 預備著孩子出生了好去報喜等。


    顧直還算是沉得住氣,對著鳳姐作揖道謝:“有勞璉二嫂子了,裏麵的事情還要請嫂子多受累, 外麵的事情我來打點就是了。”鳳姐點頭說:“也好,我進娶看看妹妹。林家那邊已經叫人去報信了。”


    一會林如海趕來,賈母也派了人來。說叫鳳姐安心在這裏守著,有什麽事情趕緊迴去報信。顧直站在書房裏麵, 感覺時間凝固了,桌子上的自鳴鍾發出每一聲滴答聲都像是驚雷那樣敲打著神經。顧直長長的歎口氣,決定出去站在院子裏麵, 還在屋子裏待一刻鍾, 他就要瘋了。顧直的腦子都亂了, 各種各樣可怕的念頭冒出來。他甚至後悔,為什麽要孩子。


    林如海看著坐立不安的女婿,也隻能隨著他去了,因為他自己已經是緊張的不行了。這個時候賈璉也來了,見著這對可憐的嶽父和女婿哭笑不得。


    “姑父,妹夫,你們這是怎麽了?放心吧,去廟裏麵求簽上香的人迴來了,說一切順利,是大吉之兆。時候不早了,你們還沒吃飯呢。別是沒等著那邊孩子生出來,你們先累壞了。”說著賈璉叫人給顧直和林如海預備茶飯。下人忙著端了茶飯進來,林如海和顧直卻是沒心思,顧直根本坐不下來,隻來來迴迴的轉悠著,賈璉看著顧直的樣子很是好笑,上前拉著顧直,送到了桌子前,按著他的肩膀坐下來:“你當年殿試的時候也這樣緊張不成?”


    “那個算什麽,我盡力而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可是這不一樣,玉兒是什麽樣子我不知道,等一會發生什麽我不知道。我心裏擔心,生怕是有個——”顧直盯著門口恨不得眼光能穿過牆壁,一直看到了產房裏麵。


    賈璉看著顧直的樣子,剛想嘲笑他幾句,可是他張張嘴,卻說不出來話了。當年鳳姐生孩子的時候,自己也著急過,可是跟著那邊賈珍他們,很快的就忘了,然後他們出去吃酒,等著迴來巧姐已經出生了。再後來,賈璉竟然發現自己想不起來巧姐現在多大了,她喜歡什麽,也學會了多少話了。


    正在屋子裏的三個人各懷心思的時候一陣腳步聲伴隨吵嚷,就見著寧嬤嬤喜氣洋洋的過來,身後跟著林程等一幹體麵的管事:“給姑爺賀喜,給老爺賀喜,奶奶一切平安生了個胖小子!”


    顧直聽了這個話,忽然長長的舒口氣,身子一軟整個人向後麵倒去,賈璉忙著接住了顧直,林程和葉管家上前,查看了下顧直,竟然發現顧直身上的衣服都濕了。葉管家忍不住笑著說:“原來姑爺是緊張的,他一直擔心著裏麵的平安。這會忽然聽著母子平安的消息就一下子放鬆了。”說著拿著大拇指狠狠地掐顧直的人中,顧直哎呦一聲,才清醒過來。


    顧直仿佛是忘記了發生了,傻傻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他扯著林如海的袖子說:“老師,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麽。對了我剛才恍惚了一下,玉兒生了,她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子?”


    賈璉和林如海看著顧直,都忍不住笑著說:“你還發傻呢,方才你暈過去了。”賈璉把方才的話和顧直說了,顧直臉上難得紅起來。正在這個時候,外麵的人進來通報:“靖王親自來賀喜。”接著不少林家的親友都來賀喜,賈璉看著事情多也幫著招待了下。顧直對著賈璉拱手感謝,賈璉笑著說:“你進去看看兒子去,我先替你應酬著。”


    等著顧直進去就見著鳳姐笑嘻嘻的迎上來:“給妹夫賀喜,一切平安,你快點進去吧。”


    先不說賈璉夫婦幫著林如海應酬來賓,顧直一路上飄著進了正房,此時黛玉已經收拾整齊睡著了,奶娘抱著個大紅的繈褓,見著顧直來了忙著蹲身請安。寧嬤嬤笑著說:“大爺看看自己的兒子吧。佛祖保佑一切還算是順利,奶奶也沒吃什麽苦頭。”


    孩子不是很胖,一張臉紅彤彤皺巴巴的,五官還看不出來像誰,但是一頭黑黝黝的頭發很是可愛。顧直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孩子,仿佛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孩子一直很安靜,他仿佛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換了,不滿的動了動身體,可是並沒哭起來。


    孩子一動,顧直渾身上下都僵了,生怕把孩子給摔了,看著顧直動也不敢動的樣子,寧嬤嬤笑著把孩子接過來:“大爺還是先出去,到底是王爺親自來了,總也不能怠慢了人家不是。”這會東宮派來的人也來了,緊接著賈母那邊的人也來了。


    顧直看著沉睡的黛玉,有些不舍,抓著她的手握在手心戀戀不舍的看了一會才走了。寧嬤嬤對著葉家娘子說:“大爺真是個有心人,若是換了一般的人隻聽著有兒子,哪裏還管別的呢。別說是王爺來親自賀喜了,就是沒什麽親友來也肯定不會來看自己的妻子。我這輩子就見著兩個這個有心的人。”


    “一個肯定是咱們這位爺了,另一個是誰?”葉家娘起來好奇心,笑著追根問底。


    “哪一個當然是寧王,當年寧王聽著……”寧嬤嬤說起來當年寧王爺和王妃的恩愛:“後來誰知卻出了那樣的事情,我還記著呢,當年強盜闖進來,我們幾個都在外麵守著的,半夜的時候渾身無力,明白看著有人闖進來卻不能動,也喊不出來。他們一個要抱走小世子,我拚命地撲上去,竟然是咬住了那個人的手腕,我死死地咬住,咬掉了一塊肉下來,他們的人過來打昏了我……”


    葉娘子聽了感慨一聲:“這些挨千刀的東西,叫他們不得好死。”


    外麵林如海和賈璉正忙著接待來賀喜的人,靖王正由林如海陪著,見著顧直進來,靖王不厚道的笑起來:“我聽說你都暈過去了,等著皇上聽了肯定認為你是個沒定力的,人家泰山崩於前不變色,你呢……”顧直被靖王取笑的臉上顏色都不對了,林如海很厚道的起身告辭:“王爺先安坐,外麵總也不好叫賈璉幫著照應,我還是出去看看的好。”


    等著屋子裏就剩下顧直和靖王,剛才還是喜笑自若的靖王忽然變了臉色,嚴肅的說:“你得了兒子,這個消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肯定會叫皇上下決心給平陽找婆家了。最近賢德妃在宮裏上躥下跳的,給他那個弟弟造聲勢。那個賈寶玉根本是個沒一點用處的東西。不過憑著賈家的資本,想要做駙馬是沒戲了。倒是甄家來者不善。今天皇上在皇後跟前說起來甄家的孩子好。母後心裏不舒服,你幫著我想想,該怎麽趕出去這個邪祟。”


    顧直沉吟了下,平陽比黛玉還大幾個月,眼看著黛玉已經成親都做了母親,皇帝和皇後再舍不得女兒也不能不想著公主的婚事了。顧直沉吟了下:“甄家一向是很低調,隻聽說甄家的寶玉長相和賈家的寶玉一樣,也是個喜歡和丫頭們在一起玩的。說什麽女兒最好的話。也是個不喜歡讀書的。我想皇上最算是寵愛甄家也不能把女兒嫁給那樣的人,甄寶玉的荒唐事在江南人盡皆知,皇上肯定也知道。”


    “你沒聽說嗎,那個寶玉竟然學好了,也考中了舉人,今年就要參加春闈。你也知道母後為什麽厭惡甄家。當年甄家的老太太是太後身邊的管事嬤嬤,宮裏的事情,太後地位超然,她身邊的人也跟著是水漲船高。母後剛剛入宮為後,受了她不少的暗虧。好容易有了身孕還——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教唆著太後,叫母後管理後宮,她還在邊上不斷地挑刺,母後也不會身子虛弱。後來你們家出事,母後再也禁不住了。”靖王提起來當年的舊事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那個時候靖王還沒出生,可是他養在皇後身邊,也知道了當年的種種。顧直臉色越發的陰沉,他沉思了一會,對著靖王說:“我不會忘記,可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先去探探甄家的虛實。甄家和賈家都想攀龍附鳳,可是公主隻有一個,我先叫他們來個自相殘殺!”


    賈母正躺在那裏閉目養神,她心裏有點不是滋味。黛玉已經生了兒子,可是自己三個孫女婚事還個影子呢。這也罷了,到底是黛玉沒了母親,要趕緊的嫁出去,以前的事情就算是過去了。賈母內心深處還是明白的,和顧直比起來,寶玉根本不夠看的。而且賈家的人多,林如海一個女兒怎麽舍得嫁過來伺候婆婆。


    王夫人的那張臉浮現出來,賈母有些鬱悶的歎息一聲。寶玉,祖宗保佑總算是出息了,可是寶玉今後的前程怎麽辦?元丫頭雖然在宮裏麵,可是平陽公主到底是皇上和皇後唯一的女兒,皇上疼的什麽似得。寶玉——賈母算計著這門婚事的成功概率。


    婚姻之事,不外乎是看出身,人品,出身,自己家也是看得過去的,卻不知道還有誰也想攀附平陽這個金枝玉葉。人品,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而且寶玉確實長得很好。賈母在這點上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寶玉最會討女孩子的歡心,寶玉喜歡出類拔萃的女孩子,總能在女孩子跟前低聲下氣的賠小心。


    若是叫公主見了寶玉,賈母相信憑著寶玉那點殷勤小心,沒準還真的能捕獲公主的芳心。那個時候即便是皇上和皇後不滿,可是女兒願意,也隻能遷就了。寶玉成了公主駙馬,賈母心裏描繪出一片美好的未來。寶玉不是個能吃苦的孩子,叫寶玉和顧直那樣在官場上辛苦熬資格,肯定不成。最後寶玉肯定和他老子一樣,一輩子也就是個不冷不熱的小官兒。


    還要處處賠小心,寶玉是個被人伺候慣了的,怎麽能做這個。可是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就算是有後台,也要自己有能力。寶玉成了公主駙馬,體麵又實惠。可是該怎麽促成這門婚事呢?


    想著當初在林如海哪裏碰了一鼻子灰,賈母心裏沒底了。正在這個時候聽著一陣腳步聲,鴛鴦進來說:“老太太,二奶奶迴來了。”賈母忙著起身說:“快叫她進來。”話音未落就見著鳳姐喜氣洋洋的進來,對著老太太道喜:“恭喜老祖宗,妹妹得了個大胖小子,姑爺都高興壞了,現在親友們都上門道賀去了,連著靖王爺都親自來了,太子妃還特別叫人送了東西來。真是熱鬧得很。妹妹和妹夫叫我給老祖宗請安。說等著出了月子就來給老祖宗請安。”


    賈母問了黛玉身體如何,聽著靖王和東宮都有人來問候,更有寧王那邊送了洗三的澡盆等物,賈母隻能感慨著顧直的好運氣和好人緣:“倒是姑爺自己爭氣,他如今在東宮做了少詹事,今後一個內閣大學士算是跑不了了。你姑父也該放心了。”


    “正是呢,可是顧家姑爺可沒忘了老祖宗。對了我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甄家的女人來了。我卻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那樣親熱了。”鳳姐的無心之言叫賈母頓時警覺起來,賈母目光灼灼的看著鳳姐問:“你可看清楚了?”


    “我們走個對臉,怎麽能看錯了。她們兩個還對著我打招唿呢,這有什麽奇怪的,這個孩子急性子,提前了幾天。本來明天是太子側妃甄氏的生日,那邊下了帖子請,妹妹是要去賀壽的。現在是不能去了。要不然怎麽太子妃親自派人送東西來問候。老太太,還有什麽事情嗎?”鳳姐看著賈母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麽,輕聲的在賈母耳邊提醒了下。


    “沒什麽,甄家在江南你林姑父也在江南多少年了。他們自然是認識的。”賈母神色自若,裝著沒事人一樣對著鳳姐溫和的說:“辛苦你了,正巧你趕上了,也叫我放心了。我這幾天還擔心呢,你林妹妹到底是沒了親娘,生產的時候總要有個靠得住的人在身邊。誰知正巧你卻去了。本來我就想著叫你麻煩一趟,又想著你身子弱,忌三房。”


    “老太太有事情隻管叫我去,況且妹妹在咱們家這些時候,我打心裏喜歡妹妹。對她和對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她是個可人疼的,我自然願意去幫襯著。”鳳姐親自奉上香茶給賈母,暗中觀察著賈母的神色,試探著說:“我迴來的時候璉二被林姑父叫住了,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林如海叫賈璉留下來,賈母心裏一動,剛想說什麽就聽著外麵丫頭進來說:“璉二爺來了!”


    賈璉春風得意的進來,對著賈母拱手道:“給老太太賀喜!”


    “你說晚了!你媳婦剛才和我說了。你和你媳婦今天做的很好,你在理藩院也是托了你姑父的福,要想著謝謝人家。你姑父家裏人少,有什麽事情你要幫一幫。禮尚往來才是正理。”賈母心情很好,叫賈璉坐下來說話。


    賈璉笑嘻嘻的說:“老太太的話我記住了。對了,有件好事要和老太太商量。今天真是好造化,先是妹夫妹妹得了麟兒,還有就是寶玉的差事有了著落了。今天靖王也來賀喜,見著了我,想起來咱們家寶玉,問了寶玉的事情說在宮裏就聽著你們家那個賈寶玉含玉而誕,別是個有來曆的,就引見了來我看看。這不是咱們家的福氣不是?”


    賈母聽著賈璉的話也很高興,不管是不是天黑了忙著叫人把賈政,寶玉和王夫人都叫來。聽著賈璉的話,賈政和王夫人都是驚喜,賈政拉著賈璉仔細問了,賈璉一一說了:“我本來幫著招唿來客,王爺出來正好看見我。姑父和妹夫就和王爺引見了,王爺聽了是咱們家,就問起來了寶玉的事情。姑父和妹夫在王爺跟前幫著說了不少好話,王爺笑著說這個容易,太子的東宮左威衛正缺人,若是不錯我推薦他補上去。這可不是喜事嗎?”


    王夫人自然是歡喜的對著賈璉和鳳姐道謝,賈母卻是有些擔心:“左威衛可不是隨便鬧著玩的,寶玉弓馬都不嫻熟,可怎麽好?”


    賈政一聽頓時黑著臉教訓寶玉:“你整天隻知道荒唐,現在好了!丟了祖宗的臉!”寶玉被賈政嚇得不敢吱聲,隻垂手站著。見著寶貝孫子可憐樣,賈母不高興:“你罵他做什麽?寶玉身子弱,若是累壞了可怎麽辦?”


    王夫人眼前一亮,忽然對著賈母說:“話雖如此,可是咱們能求甄家幫著說個話。隻要甄家大姑娘能在太子跟前幫著寶玉說一聲,不就好了,這樣也不用靖王爺為難。”賈母想了想,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隻是她心裏有點不確定,甄家來京城目的不簡單,絕對不是隻來給太子側妃慶賀生辰來的,他們家那個寶玉別是也——


    看著寶玉被賈政教訓的不敢抬頭的樣子,賈母決心試一試。第二天賈政帶著寶玉親自到了靖王府上,誰知看門的見著賈政的名帖,似笑非笑的說:“政老爺不知道嗎?王爺一向是五更天就上朝去了,然後就去衙門辦事,不到晚上不迴來的。這會王爺怕是在羽林軍的練武場呢。今天太子過去檢查禦林軍和左右威衛的訓練,王爺自然要陪著的。”


    賈政一臉的大汗,忙著謝了門上的人,帶著寶玉向著演武場去了。在演武場上就見著不少的世家子弟們,一個個都是精幹裝扮,帶著弓馬,看樣子今天靖王不隻是叫了寶玉來,而是叫了不少的京城世家子弟。


    寶玉倒是沒把什麽補缺放在心上,他百無聊賴的四處看著,忽然寶玉眼睛緊盯著不遠的地方,一個穿著百蝶穿花箭袖,一樣是紫金冠束發的少年站在不遠的地方正打量著他呢。而這個人長得竟然和寶玉就像是一個模子出來。他身邊也站著個中年男子,正是甄應嘉。


    這個時候鎮國公過來,對著賈政笑嘻嘻的說:“你也來了,等一會皇上怕是還要來呢。”聽了這個話,賈政頓時眼前一亮,看樣子這那裏是靖王在選拔內衛,根本是皇上在找機會選拔世家子弟呢。賈政轉臉對著寶玉要教訓幾聲,卻發現兒子愣愣的傻站著,頓時黑著臉生氣道:“都是什麽時候了?還是一臉心不在焉,你整天的在家胡鬧,浪蕩荒唐,文不成武不就的,等一會你要拿出十分精神來,要是還敢這麽心不在焉看我怎麽收拾你。”


    寶玉被賈政嗬斥一聲,嚇得渾身一哆嗦,也隻能低著頭老實的聽著。這個時候甄應嘉笑嘻嘻的過來和賈正德打招唿,他上下打量著寶玉也露出來驚訝的神色。忙著叫了兒子過來也給賈政問候,賈政見著甄寶玉也是大感驚奇。


    不遠的地方,靖王正懶洋洋的站在房簷下,嘴角含笑的對著個內侍說話呢:“你可看見了,一切都是按著側妃的意思辦的。賈家的那個寶玉還真的長得和她弟弟一樣呢。”


    “多謝王爺,側妃心疼自家的弟弟也是人之常情,而且這關係著公主的終身大事。聽說賈家的那個寶玉整天不務正業,被自己的老子往死裏打了幾次還是沒用。雖然是混上個舉人,可是說什麽也不去參加春闈了。整天的隻在園子裏麵和姐妹們胡纏,被一群丫頭指使的團團轉。這樣的人長得再好也不行。側妃娘娘是擔心皇上和王爺被賈寶玉的假象給蒙蔽了。”內侍一臉巴結的對著靖王壓低聲音講話。


    “因此的叫我故意不給他們把消息透露全了,就等著看賈寶玉出醜是不是。其實皇上聖明著呢,這世上沒皇上不知道的。你迴去叫你主子放心吧,預備的弓箭都是三十石的硬弓,一般沒幾個人能張開。”說著靖王不耐煩的一擺手,走了。


    剛才賈政責罵寶玉的話靖王全聽到了,這個賈政還真是個糊塗蟲,這明白是不僅要比試文采,還要考校武功呢。看著寶玉身上穿的,腳在踩得哪裏是來應考的。不過這也難怪,賈家分家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京城裏麵那些和他們走得近的也就剩下了以前交好的那幾家了。賈政以前身邊圍著不少的人可是都沒一個中用的,就是得了消息也不怎麽來和賈政說了。


    母親健在就要分家,在官場上的名聲算是壞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元春是皇妃也不能改變多少,更加上自從甄家來京城,一向是平靜清澈的京城變得有些暗潮湧動了。因此皇帝叫靖王借著增補內衛的機會來考察下京城仕宦子弟,為了給公主選駙馬的消息也沒人和賈政通氣了。或者大家認為人家寶玉根本看不上公主駙馬的頭銜吧。


    結果賈政傻乎乎的來了靖王府撲個空,等著到了演武場竟然沒看出來眼前的情形,立刻叫人迴家給寶玉拿來合用的弓箭和馬匹。大概是寶玉從來沒摸過弓箭和騎過戰馬吧。


    靖王嘴角含著冷笑,看起來賈寶玉倒是不用擔心,別說他含玉而誕,就是含著皇上的玉璽生下來,也沒用了。倒是甄家那個甄寶玉叫人不能不擔心啊。


    甄家,論勢力比賈家大,甄應嘉可不是賈赦那樣的飯桶,也不是賈政那樣的糊塗蟲,甄寶玉雖然長得和賈寶玉一樣,可是看起來比賈寶玉精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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