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東周營後,周義雲先行見了駐紮此地的將領,而柳絮等人被安排在擁有百戶人家的雲間寨,這些人都是遷移時,不願離開故土的人,在寨後開墾了土地耕種,老人孩子居多,成年的多數去了鎮上做工。帶路小兵邊介紹邊把一行人迎進了類似現代四合院的建築中,正對方是三間正房,兩邊各四間廂房,簡潔大方柳絮看了下很滿意,小兵忙上前:“皇子妃,院子都打掃幹淨了,小人現在幫您搬隨帶物吧。”


    柳絮對這種少了自己麻煩的人很有好感:“誰安排這些的?”


    小兵恭敬迴道:“是縣令大人。”


    柳絮抱著熟睡的包包進了正房,其他的人忙搬東西,桃葉和小芽也想動手幫忙,被柳絮一瞪打消念頭,隨著進了正房決定聽主子的安排。


    東周營中陳將衛將周義雲請進營房,五大三粗的爺兒,腦門不停滴著汗,不知從哪裏端了一杯茶,放在桌上規矩的站在一旁,臉紅脖子粗的往外憋字:“那個十一皇子,俺……俺是個粗人也不會啥儀態,您……您別介意。”


    周義雲擺擺手:“行了,本皇子沒有那麽多說法,你說說這裏是不是你最大,是的話就坐著迴話。”


    陳將衛拘謹的坐椅子一角:“十一皇子這裏是俺說的算。”說完就仿佛受到驚嚇彈跳起身下跪:“不……不是,是十一皇子最大,請……請您賜罪。”


    周義雲抽著嘴角:“不然你休息下,再找個人來迴話?”


    “十一皇子,那哪兒行呀,他們哪能夠得上和您說話的份。”


    “那成吧,說說你叫什麽,負責什麽職務,駐紮此地多少人馬,這裏現在什麽情況,起來迴話。”


    “下官叫陳鐵柱,是這兒的將衛,原來有10萬人馬後來各找門路,隻餘下六萬。”擦擦腦門的汗:“這兒的情況就是窮。十一皇子您瞧這營房都建了二輩了,風吹雨淋的房裏房外都一樣。”


    “為何不重建或是修補下?”


    陳鐵柱嗓門大了起來:“重建要銀子,俺們窮的很,透風了漏雨了上山扯二把幹草鋪上就能對付些日子,幹草一腐還一樣。”豪爽的坐在椅子上:“不瞞您說,以前呀那些來的兵打完杖後跑的賊快,就怕留下來沒油水可撈唄,俺就覺得這兒挺好,樸實,沒啥壞心眼。”


    周義雲瞄了他一眼:“沒壞心眼的是窮人吧。”


    陳鐵柱“啪”拍下桌子:“您呢腦子真好使,可不是嗎,那些有錢的一個個吃的賊胖,腦門賊亮,一肚子壞水,要不是俺在這兒的公務,俺都想宰了那些王八蛋,太他媽的不是人了,專門欺負老實人。十一皇子我和你說……”撲通又跪在地:“十一皇子,俺就這樣一遇到能聊的人,就……就有點亂了規矩。”


    周義雲哄堂大笑把人扶起:“這椅子你就坐穩了,在本皇子麵前你的腦袋保著住,你這性格本皇子喜歡,說什麽都不會怪罪你。”


    “啊。”抓抓腦袋:“十一皇子俺還要說啥?”


    “就說說你了解的事情吧,說的好本皇子有賞。”


    陳鐵柱瞪目結舌詢問:“賞?賞……賞啥?”


    “你要何獎賞?”


    轉轉眼珠子,底氣不足的討著賞:“那個十一皇子不然就賞幾個營房吧?”


    “行呀,你講的好,本皇子拿銀子給你們重建營房。”


    陳鐵柱搓搓手,一臉憨笑轉身從外麵拿進來一大茶壺一飯碗,倒滿碗裏茶咕咚咕咚喝下去,這就打算促膝長談了:“這地呀聽俺父親說起過,當年聖上為了加強對東邊地區的管製,派10萬官兵駐紮,開始吧也挺好,官兵拿著餉銀,風調雨順,莊稼也豐收,都算過得去,可不曾想吧,那敵軍尋到此地為攻戰口,斷斷續續的打了三年,這杖一打征糧征稅害苦了這些百姓了。”氣憤的拍下桌子,壺碗隨著力道嘩啦響:“最可惡就是那個王八頭縣令,敵軍快打進來時,他卷著被夥頭跑了,那幾年過的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後來現在這個劉縣令來了後才開始治理,俺和你說呀,這劉縣令可是好官,以前考的可高了,連京中大官都想招他過門做女婿,他不舍鄉下老娘拒絕了,沒想到那大官就把他打發這兒來了,嘖嘖,他背著老娘上任,當時可是俺去接的,他來了後把這附近的百姓大規模的遷移到離鎮不遠的村上,這才安定下來。”


    “來時路過田地為何無人耕種?”


    “種?咋種,誰知道杖啥時候打,連一些士兵都躲了,打能打過?不怕皇子您笑話,現在這兒的士兵多數都是以前聖上下派的第二輩了,沒經過啥杖,走也走不了老子忠心也算遺願,這杖一打呀,九成都活不了。也有一些當年的老人在,那胳膊腿的,幹脆在寨上旁邊弄些房屋養著,有杖打再□□來也成了,也算對聖上敬忠了。”


    周義雲沉思片刻:“朝庭都會下發餉銀……”


    “您呢就別提那餉銀的事了,一層層發下來到手能有幾個銀錢,十幾年前吧還有大官來,餉銀也能拿個二兩還有武器、糧食的,現在到手的就幾個銅板了,您看看營房後麵的那點土地,每年就吃那麽點糧,誰敢多占百姓的?有家的家裏給點,沒家的自己找吃的。天高皇帝遠呢,去告狀就是擅離職守,逃出去能不能見到聖上還兩說,就算見到了聖上信不信還不一定。你說這可咋整?”


    周義雲在營房中吃著粗糙饃饃,噎著白番白眼,陳鐵柱忙倒茶水讓他下飯,一路打著咯迴到雲間塞,難得溫柔的柳絮替他捶著背,除了力道有些偏大外,周義雲挺滿意,迴頭眯眼直笑,柳絮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周義雲幹嘔,打咯停止。


    “瞧瞧你這兒富貴嗓子,五穀雜糧你都品不出一個好。”柳絮嘲諷著狂灌茶水的周義雲。


    “絮兒,別提這事了,爺兒現在還感覺這嗓子裏有塊石頭。”


    柳絮興趣大漲的問:“父皇知曉此地的貧窮,還是讓你過來,是真的鍛煉讓你立威,還是借你之手鏟除某些歪門風氣?”


    “先改善吧,其他事等爺兒有了空閑慢慢收拾,對了你怎麽住在廂房?”


    “和桃葉、小芽都住在廂房起個表率,這可不比府裏,一起跟過來的我不想有區別待遇這一說。”


    周義雲凝神:“表率呀,明日給他們建營房去,先拿一千兩墊個底吧,再拿些出京時,十哥送我的上等好茶,讓他們也嚐嚐鮮。”


    柳絮拒絕:“茶就算了,那麽多人幾個人能品到?你還不如聯合眾人挖井來的實在。”


    周義雲點點腦袋:“對,這樣做是好。”臉現紅潮似羞澀般:“今兒,顧著麵子沒好意思問那陳鐵柱,他話中有些詞匯不是很懂,爺兒說給你聽聽,共同研究番?”柳絮訝異難道這人還通曉別國語言?自己工作需要英語到是很過關,就是不知是不是他所說的難懂詞匯:“說吧,我聽聽。”


    周義雲嘻嘻笑二聲:“咋整為何意?”


    “啥?”柳絮條件反射反問道。


    “啥?”周義雲摸摸腦門:“啊,就是陳鐵柱所說咋整是什麽意思,爺兒有些參不透。”


    “哦,就是怎麽辦的意思,應該屬於方言吧,那人是不是特別豪爽?”柳絮有些忍俊不禁,為自己發二的反映。


    “嗯,心直口快,有點傻愣愣的。”


    “這樣的人才可用,直腸子。”


    周義雲不忿道:“那爺兒得天天幫他背黑鍋。”手指敲敲桌麵:“不過嘛,馬養的是好。”說完對著柳絮耳語一陣。柳絮聽後瞪大眼睛:“真的?”周義雲點點頭,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清晨新鮮的空氣沁人心扉,讓沿著塞邊小路晨跑的柳絮覺得爽適、舒暢,百戶人家組成的村子中,偶爾能聽到幾聲雞鳴,屋頂上炊煙嫋嫋,煙和霧整合一起,盤旋飄蕩,一派詼諧的景色。跑至開墾的田邊,看到大人肩挑身背一副農具,吃力趟走地壟溝,身後的小娃小臉憋的通紅,使勁全力般幫推著,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一點都不假,這一幕應該讓那二位還在熟睡的大小少爺看看,他們所食的糧食是用血汗耕耘出來的。太陽慢慢升高,柳絮慢跑迴四合院,院口包包被四五個孩子包圍著嘰嘰喳喳聊著天:“你就是大官家的小少爺吧,俺聽爹爹說了這裏住進來一大官呢。”


    “小少爺穿的真好看,是俺看過最好看的,你從哪裏來的?那大官兇不兇?俺以後能總來找你玩不?”


    包包挺了挺小胸膛:“父親很可好了,一點兒都不兇。”想了想又說道:“我還要和父親去帶兵呢,等包包有空閑就和你們玩。”


    這些小娃一聽可了不得了:“哇,你真厲害呀”“是騎著大馬打壞蛋嗎?”“俺爹說那是大將軍呢。”


    包包聽著七嘴八舌的讚美聲,小腦袋仰的高高的,小手背在身後,享受著他們的崇拜。柳絮破愁為笑,輕摟著著包包:“兒子這麽快就找到玩伴了?真是好樣的。”


    “包包早上起來都看不到爹爹,出房找爹爹時就看到他們了。”噘著嘴訴說著被丟下的不滿。


    柳絮點著他小嘴:“帶你的小玩伴進院吧,你要負責招待客人呢。”


    直到看不到柳絮的身影後,小娃娃又一陣大讚。包包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叫小芽拿吃的喝的,又拿出自己的小玩具,真有點當家主子的樣兒。看著昨晚死賴著要睡在廂房的周義雲,柳絮上前捏住唿唿大睡之人的鼻子,唿吸受阻,伸了一個懶腰,柳絮放手,周義雲委屈:“絮兒,下次咱能換個方式叫為夫起床嘛。”


    “都什麽時辰了?”柳絮雙手握臂:“昨晚說的那些豪言壯舉,你打算就說說?”


    周義雲麻利的爬起,笑眯了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怎麽會呢,為夫吃完早飯就出發去營房。”而後偷個香,急衝衝洗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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