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伸出手掌,焚天杵從他的手中慢慢地展現出來,紫紅色的暗光慢慢地亮起,又慢慢地淡去。


    “這是怎麽了?”秋雨籮疑問道。


    “我依舊無法催動它。”他有些無奈道,“我卻不明白,魔君為何要送我焚天杵,卻又讓我無法駕馭?”


    “不要急,我想舅舅給你焚天杵,自由他的道理,娘不是說過,隻有當它認準你是它的主人時候,它便為你驅使。”


    萬辰點點頭,又歎息道:“可是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成為它的主人。”


    神兵的主人,如何是它的主人。


    沈千羽也是滿是愁容地看著軒轅劍發愁。


    火鳳凰很認真地看著他,滿目柔情,也不說話。


    月漸圓,人卻難聚,他放下軒轅劍,又看著月色,低聲道:“不知道爹娘在何方?”


    “他們一定在很開心的地方。”火鳳凰道,“就希望他們能平安。”


    沈千羽點點頭,又重新拔開軒轅劍,看著它的鏽跡,又歎了口氣。


    “一個晚上,你都歎息多少次了。”火鳳凰道,“既然姑姑給你神兵,自然會讓你使用它,隻是一時間,找不到竅門。”


    “你這孩子...”


    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沈千羽連忙站起來,叫道:“姑姑。”


    嫦娥慢慢地走過來,柔聲道:“唉,你要不要聽我講個故事。”


    “故事?”沈千羽問道,“什麽樣的故事?”


    “你和火鳳凰曾經的故事。”嫦娥道,“我也才知道。”


    “那我想聽,姑姑告訴我們。”火鳳凰連忙道。


    “那是個很久遠的故事,那時候,你叫沈壁君,而他叫沈君壁...”


    她抬頭看著明月,將故事娓娓道來...


    那一年,那一個冬天,滿天的飛雪,一個苦寒的冬天。


    在那幽深的庭院。


    霜華滿枝,皓雪皚皚,暗雲翻卷,天地蕭條,暴雪又至。


    房簷之下,美人佇立,她無奈地看著滿天的蕭瑟,在南國的天地裏,很少能下這麽大的雪,上一次是十年前,十年前他傷心絕望離去時的那個夜晚。


    她叫沈璧君,他叫沈君璧。


    這樣的名字並不巧合,他們都出生於玉石之家,祖輩都是以經營雕刻玉石而出名。在出生那一刻起,兩家的父母就希望他們將來能成一對。


    他們也如了父母所願,青梅竹馬,兩廂情願,未到二八之齡,便偷嚐禁果,有了第一個女兒,兩家隻能為他們辦了婚禮,但沈君璧似乎天生的嶽父命,沈璧君為他生的三個孩子都是女兒。


    可十年前,在那大雪磅礴的夜晚,他在收下她寫下的和離書後,什麽都都不帶,什麽話也不留,消失在淒冷的雪夜之中。


    十年了,她本以為他隻是生了自己的氣,氣自己不相信他,很快就能迴來,可一去不迴。


    沈璧君從最初的恨變成擔憂,從擔憂又變成恨,恨他為什麽就拋下自己母女四人,不管不顧,她一直保持著恨,她不敢去想其他的,她害怕,他是迴不來了。


    今晨的雪,比起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下得更大,更急,更密。


    她正要迴房,去招唿三個女兒起床,但卻突然聽到院外突然變得嘈雜起來。


    這樣的清晨,本不該如此嘈雜,她覺得有些奇怪,但並未放在心裏,隻是在轉身的那一瞬間,門開了。


    開的不是自家的門,而是,街對麵的,她聽得真真的,很熟悉的聲音。


    那是沈君璧的家,那扇厚重的門,每到清晨打開的時候,都會發出巨大的摩擦聲,自己從小聽到大,直到十年前,沈君璧離開之後,她再也沒有聽到了。


    可這一刻,她又聽到了。


    三個女兒,沈芷柔,沈曼柔,沈雅柔,她們也被院外的響動驚醒,此刻斟睡眼朦朧的從房中出來。


    沈芷柔見到自己母親,疑問道:“娘,怎麽這麽吵啊?還讓不讓我們睡覺了。”


    沈璧君責怪道:“站起來比娘都高了,還賴床,什麽時辰了呢?快去洗漱吧,我出去看看,照顧好雅柔。”


    十年,芷柔長成曼妙少女,最小的雅柔也十歲了,他不曾見過,在他離去後,才發現有的她。


    想到這些,她有些氣憤,門開了,難道他迴來了。


    不容她多想,便跑進雪中。


    她小跑著向沈家大門而去,她想去找他。


    可最先映入眼簾的滿街熙熙攘攘圍觀的路人。


    她拚命地想擠進人群,可力氣太小,依舊原地難動,人群實在太多,都圍在沈府的大門之前。


    正當她準備放棄,停下來休息時,卻見人群突然安靜下來,為她讓開了一條道。


    都是街坊鄰居,誰又不知道她是這沈家的少奶奶,當年的事沒有人知道,但畢竟沈君璧失蹤,自己迴了娘家,自然傳得風風雨雨。


    她沒有多想,匆忙地往前而去。


    一個巨大的銅棺,此刻正由著一群士兵費勁地往沈府大院門中抬進去。


    “你們做什麽?”她急切地叫道。


    領頭軍官模樣的人,連忙迴頭,走到她的麵前,叫道:“少夫人。”


    她認真地看了一眼,他是沈君璧身邊的跟班,跟著沈君璧也消失了整整十年。


    她拽著他,急迫道:“沈雲,你家少爺呢?”


    沈雲沒有迴答,隻是迴頭看了看銅棺。


    “他…”沈璧君突然明白了什麽,什麽也說不出來,昏然倒下。


    待她醒來,已然在自己的房中。


    芷柔悲傷地看著她,柔聲道:“娘,爹迴來了,對嗎?”


    她含淚地點點頭,起身抱住三個女兒失聲痛哭。


    良久,她才柔聲道:“我們去見你爹吧,曼柔,雅柔,你們等下無論如何都不要害怕,啊,是你們爹啊。”


    兩個孩子點頭頭,沈君璧走的時候,曼柔也不過三歲,對他沒有太多的印象。


    她想恨他,可怎麽也恨不起來,如今已然這樣,她除了痛苦與悲傷,再也不能有什麽了。


    靈堂。


    沈君璧的靈牌上,刻著鎏金大字『輔國大將軍沈君璧之靈位』。


    她有些愕然,離開了十年,他怎麽成了將軍了呢?


    但不容她多想,便走到銅棺邊,她想看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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