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倚翠樓的園中。


    他正左右前後掃視,便有一個跟他一樣差不多的花花公子模樣的人走過來,微笑道:“十一哥,王太尉的隨從都已經放倒了。”


    “王民恆在哪兒?”宮純問道。


    “在靠近街麵上那一棟樓二層,左邊第二間。”他微笑道,“這鬼地方還真大。”


    宮純道:“帶著千羽出去吧,不要呆在這兒了。”


    他迴道:“就不能讓我們玩會兒嘛。”


    “芒青,你是想挨揍,是不?”他嚴肅道,“這是什麽地方,不懂嗎?”


    芒青沒有迴答,一溜煙跑了。宮純無奈地笑笑,迴頭離去。


    他站在王民恆的門口猶豫了許久,這才運功於掌心,一掌打開,卻悄無聲息。


    紅燭豔豔,香韻飄然。


    床上的人依舊在纏綿。


    宮純悄然地將門重新關上,慢慢地走到床前的圓桌邊,慢慢地坐下。


    桌上有酒,宮純為自己拿了個幹淨的杯子,為自己斟上一杯,抿了一口。


    他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幾粒黑色小藥丸,扔進酒壺之中,蕩一蕩,這才繼續靜坐。


    “啊…”


    顛鸞倒鳳間,紗帳中一聲女人的尖叫。


    她看到了宮純的背影。


    床幃之中即刻偃兵熄鼓,一聲渾厚而又略帶喘息的聲音厲聲道:“你是什麽人?怎敢闖我的房間。”


    宮純並不迴頭,隻是淡淡地迴道:“把衣服穿好吧,待會兒死得體麵點。”


    “死…”王民恆冷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呢?”


    宮純道:“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你必須死。”


    王民恆隻是穿好貼身睡袍,便下了床,走到宮純麵前,直勾勾看著他,冷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隻要喊一聲,會有怎樣的後果。”


    宮純依舊淡淡地迴道:“堂堂太尉大人,深夜狎妓,不知道讓世人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呢?”


    “那又怎麽樣,你能奈我何?你覺得你能活著出去嗎?”王民恆冷笑道,“當你走進這間房的時候,你的一隻腳直接踏進黃泉路了,而現在,兩條腿恐怕也已經伸進去了。”


    宮純並不看他,隻是將下了藥的酒壺推給他,微笑道:“喝了它吧,這是你有機會喝的最後一壺酒,也能少點痛苦。”


    “來人…”


    王民恆見他絲毫不在意,便急了,但卻沒有人迴應。


    門口的守衛早就被千羽他們弄走。


    宮純搖搖頭,拿著酒壺,站起來,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直接將酒往他的嘴裏灌進去。


    酒壺空去,他才罷手。


    王民恆頓時大喘粗氣,邊咳嗽道:“你給我喝了什麽?”


    宮純沒有迴答,隻是默默地看著他。


    不過片刻,王民恆便變得醉醺醺地要倒地。


    宮純迅速地將他拎住,迴頭看著床上的女人,淡淡地說道:“要想活下去,記得,他是喝醉酒墜樓而死,一旦你說錯話,等待你的隻會是死亡,桌上有一百兩,記得我說的話。”


    說罷,宮純縱身從窗口跳出,將王民恆頭朝下,奮力扔下。


    腦漿四濺。


    宮純的身影在空中一個反轉,落在離王民恆屍體的一丈之外。


    他沒有迴頭看,而是徑直走。


    遠處。


    兩個身影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一男一女,衣著華麗,似乎是富貴人家。


    女的想尖叫,卻被男的捂住嘴,直到宮純遠離。


    兩人驚魂未定,迅速地逃離。


    宮純迴頭看去,無奈一笑,他並不是沒有看到,隻是沒必要再去打照麵,此刻天昏地暗,自己又一身黑袍,他們看到的無非是一道在黑夜中飄蕩的影子。


    不想那麽些,輕車熟路,步伐如箭,往家中奔去。


    待到自己院牆外,突然縱身躍起,如輕鴻般,掠過牆頭落進院中。


    待到自己的房門口,卻見裏麵燭光明亮,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了。


    藍影。


    她見宮純進來,連忙起身,柔聲道:“純兒,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迴來。”


    宮純微笑道:“有些事情,處理好了才迴來,娘怎麽還不休息呢?”


    “我本來弄了點宵夜,想找你吃,可你不在,我便在這兒等了。”她走到宮純身邊,聞了聞,頓時臉色一變,急道:“你怎麽又去喝花酒了?”


    “又?”宮純看了她一眼,也不解釋,便迴到桌邊,柔聲道,“我不是宮風,有些時候,很多事,我沒法給你解釋,娘還是先去睡覺吧。”


    “對不起,我習慣了。”藍影有些愧疚地看著他,無奈道,“有什麽事,不能跟我說說嗎?”


    “娘是女人,有些事情你不要問。”宮純道,“爹以前做事,娘也不過問,不是嗎?”


    藍影道:“我明白,可那是公事,你現在,能有什麽公事呢?”


    宮純淡淡道:“明天或許你就明白了,夜已經很深了,娘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好。”


    藍影在出門的那一刻,不潸然淚下,宮純對自己依舊那麽平淡,待她迴頭,卻見房中已然滅燈。


    她一夜難眠,直到清晨昏昏沉沉地起來,想去廚房為宮純做點什麽。


    鬱娘連忙將她攔下,急切道:“夫人,你快歇著吧,昨夜做什麽了,怎麽這般疲憊?”


    “沒事。”藍影歎息道,“純兒喜歡吃什麽,你知道嗎?”


    “他…”鬱娘道,“他不挑食,以前我做什麽,吃什麽,他自己做飯吧,也是廚房有什麽,做什麽。”


    “他自己會做飯?”藍影疑問道。


    鬱娘道:“不僅會,還不錯,菜刀使得比我還順手。”


    藍影感歎道:“有些事情真的想不到,他是我兒子,看似文質彬彬,卻…”


    “老爺不也是如此嗎?”鬱娘道,“當年看中的是他的才華,卻不曾想他卻是個武將。”


    藍影微笑道:“父子一個德行,可是他的心總是拒我於千裏之外,我心裏不是滋味。”


    鬱娘道:“沐兒,哦不,純兒畢竟經曆的事多點,做事也是自有主意,難免獨立點,他對你,還是喜歡你這個娘的。”


    藍影道:“可他昨夜一身的胭脂水粉,還有酒味,甚至脖子上還有女人的唇印,我問他是不是去喝花酒,他卻一點兒不想解釋。”


    鬱娘道:“不能吧,他見到女的都會不自在,怎麽會去那種地方,你確定?”


    “如何不確定,宮風哪次出去鬼混不是那樣。”藍影道,“可要說純兒去那種地方,我也不信,而且是半夜就迴,也不太像是,可那一身的酒氣,還有胭脂水粉怎麽來的?”


    “酒氣?”鬱娘笑道,“他有個外號,三杯倒,就是喝三小杯,倒頭就睡,不可能喝到一身酒氣,還能不醉,跟你說話。”


    “嗯。”藍影道,“的確,沒有半點醉意,能好好的跟我說話,對了,他跟我說,今天我或許就明白了,我如何明白?”


    鬱娘笑道:“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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