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某一天,她與弟子比試受傷,古青君關心地送丹『藥』給她,說是吃了可以有助內傷恢複,她信了。


    一顆接著一顆地讓她吃,不吃就拿素衣的命威脅她;然而,不論韻柔如何隱藏這件事,還是被素衣發現了,歡喜地問古青君給她吃什麽,也要吃。


    原本隻是她一個人中這種無名的毒,連素衣也中毒了;她瞞著素衣,不讓她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麽,每個月給她吃的丹『藥』,騙她說是有助於修煉的。


    天真的素衣還真的信了,還真的認為古青君為她們好;她該為素衣的純真感到高興,還是為她的純真感到悲傷?


    “你可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麽毒?”百裏『吟』問。


    “不知道。”韻柔搖搖頭,她隻知道吃了古青君的丹『藥』之後,皮膚上偶爾會起像魚鱗一樣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黑煙一樣的東西在皮膚下遊來遊去,惡心至極。


    “隻要素衣安然無恙,一切的後果我都可以承受。”韻柔緊握著素衣的手。


    素衣是她妹妹,她這個做姐姐,職責便是保護妹妹。


    “姐姐…”素衣現在才知道韻柔待她是真的好,眼睛落下了清淚,這一聲姐姐,她隻敢在私下的時候喊。


    “傻瓜。”韻柔寵溺地刮了一下她鼻子,因為她這一聲許久沒有聽到的“姐姐”而落下眼淚。


    素衣落下的清淚滑過臉頰,流到而後,像是灼燙皮膚一樣,疼了一下,“嘶…”


    “怎麽了?”韻柔以為她哪裏疼,立即關心道。


    “脖子…”素衣無法動彈,隻能說出在何處。


    “脖子怎麽了?”韻柔將她的頭發撩到耳後,才發現素衣耳後不知何時有一道血跡,那血跡似是剛劃開的新傷口般,卻很神奇,沒有血流出來。


    百裏『吟』也注意到素衣耳朵下方的傷口,不由得讓她想起了華裳耳朵下方鮫人特有的魚鰓,加上素衣皮膚上若隱若現的魚鱗…


    這番連接,百裏『吟』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怎麽可能…


    “有點疼。”素衣隻感覺到,像被利器化開皮膚一樣的微微痛感。


    “我去個地方。”百裏『吟』不太確定這個想法,但眼下她還有其他地方要去,才能確定這個想法。


    她轉身走了出去,看見主殿上漂浮轉動著的銅杵,想著要不要先破壞再進去;若是陣法破壞了,古青君就會察覺不對立馬迴來,還是先進去看看。


    於是,百裏『吟』便去轉動昨晚看見古青君挪動的花瓶;如魔法般的門,在牆壁上變化出來,百裏『吟』毅然地走了進去。


    她一進去,門就自動關上,眼前一片漆黑,連五指都看不見,就在她要釋放一簇小火來照亮前方時,忽然地,一盞盞掛在牆壁上的油燈自動點燃火焰。


    有了火焰的照亮,也就看清了前方,狹窄的通道大約隻八十厘米左右寬,僅能一人通行,她腳下是石頭砌成的台階,台階很深,就算一路下去有油燈照亮也看不清通到何處。


    百裏『吟』沿著台階走下去,越走下去越清冷,牆壁上『潮』濕到都能看見水滲透出來。


    一陣清風吹來,揚起百裏『吟』的發絲,“風?”


    有風就意味著下麵有出口!


    百裏『吟』繼續往下走,不知走了多久,腳下往下踩時,踩到了水漬,忙把腳收了迴來,低頭一看,是一個不是很深的池子,隻是這水是紅『色』的…


    她順著紅『色』的水望去,瞳孔不由得縮小,池子盡頭的牆壁上扣押著一個鮫人,長長的魚尾半擱淺在池子裏,魚鰭是漂亮的藍紫『色』,像一把巨大的扇子。


    那鮫人是名男子,長長的頭發散落著,雙手被手銬吊著在半空,身上也被纏了幾條鎖鏈,隻是他渾身上下都是傷口,有舊的有新的…


    這池子的水便是被他傷口流的血染紅的…


    墨河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能來這裏的人除了那女人還能有誰?他頭也不抬,道:“這次,你還想要什麽?我鮫人子民已經被你屠殺殆盡,他們的魚鱗都被你一片不剩地刮走,怎麽,用完了之後,你還想要我的魚鱗嗎?”


    似乎是流了不少的血,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又隱隱的死氣,那是對活著不抱有希望的死亡氣息。


    “看來沒錯。”百裏『吟』已經確定了。


    聽到不是古青君的聲音,墨河抬起了頭,藍『色』的眸子如寶石般漂亮極了,襯著精致的五官,宛如藝術家手裏精心雕刻的作品,俊俏得無法用語言形容。


    “你…是誰?”陌生的人,墨河怔了一下。


    不對,應該是她怎麽進來的?


    以那個女人的毒辣,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進來的。


    “如果你把所有證據都提供給我,我就救你出去,怎麽樣?”百裏『吟』現在需要的是能證明古青君罪狀的證據,而眼前的這個鮫人男子說的話,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是最簡單的交易,就看他想不想出去了。


    墨河冷嘲了一下,他待在這裏所受的折磨,已經失去活下去的希望,若是輕易產生了希望,又破滅,隻會讓他陷入無止境的折磨。


    百裏『吟』就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故作歎口氣,拋出誘人的魚餌:“難道你不想知道華裳怎麽樣了嗎?”


    似乎是“華裳”二字喚迴了墨河眼中的目光,迫切道:“她怎麽樣了?”


    他把華裳藏了起來,才免去這一劫,如今,唯有華裳才值得他活下去。


    百裏『吟』勾起嘴角,看來被她猜中了,就是不知道二人是什麽關係;不過,既然已經抓住了這條線,就要繼續順下去,她又故作哀傷模樣道:“唉,她為了救你每天夜裏都在海上唱歌,但是又因為這裏有陣法在,不能來救你,隻能每日每夜地唱歌;要不是我路過這,她的嗓子可能就要唱廢了,我和她約定,隻要破壞這裏的陣法,她就來救你。”


    墨河似乎察覺到自己暴『露』了什麽,收迴眼中的迫切,“我如何信你?”


    那女人屠盡他一族鮫人,整個島上的鮫人無一人活命,手段毒辣,把所有殺死的鮫人魚鱗全部刮下來,又每日來取他的心頭血,製作成丹『藥』;他若反抗,身上便會多添幾道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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