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事了,大唿小叫的?”張桂芳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頭,那心卻一下子提了起來。難道剛說到王陽要陷害她的事,那邊王陽就已經動手了?


    那小丫頭驚慌失措地說道:“太太,老爺今天晚上請了王氏的很多宗親過來,我在旁邊聽著,好像說到了太太的事,有些人給老爺出主意,讓老爺休妻呢。”


    張桂芳心裏一驚,看了阿梅一眼,說道:“我倒要看看,是誰把手伸進我們家裏來了,又有什麽把柄抓在手裏,要老爺休了我。”


    “太太可要當心,老爺如果真想陷害太太,或許處處都是陷阱。”


    張桂芳說:“那也不能坐以待斃。我自認為沒有什麽把柄叫他們捉住,他們要想休我,也得說我七出犯了哪一出。”


    張桂芳說罷,就領著幾個丫頭浩浩蕩蕩地去了。


    王陽和王氏的幾位宗親正在大廳裏說話,遠遠地看見張桂芳過來了。外頭已經有人通報,王陽就站了起來,旁邊除了幾個年長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王陽說:“太太不是已經歇息了麽?”


    張桂芳冷笑一聲,說:“老爺搞這麽大的陣仗,我哪裏睡得著。有幾陣風吹到我耳朵裏,我心裏有些不舒服,所以來問問老爺。”


    王陽臉色一愣,笑著說:“太太要問什麽?”


    “我聽說老爺懼於陸司令的權勢,因為我們家與他曾經有些過節,如今老爺為了自保,想要休了我,可是苦於找不到方法,所以準備給我安一個通奸的罪名。”


    她這話一出口,滿座嘩然,王陽更是一臉驚異:“這……太太不要胡說八道,當著宗伯們的麵,說的這都是什麽話!我王家是書香世家,可丟不起這樣的人!”


    張桂芳冷笑一聲,說:“那老爺要休我,可是得好好找找我的錯處了。”


    張桂芳說罷就往椅子上一坐:“我聽說,老爺懷疑我自家裏藏了男人,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派了下人去四處搜索了,今日既然各位宗伯都在,咱們就一起看看,這奸夫找不找得到。”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一陣喧鬧,幾個小廝押解著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將那人按倒在地上,說道:“迴太太,我們在隔壁院子裏,找到了這個人!”


    那人立即磕頭說:“太太救我!”


    張桂芳冷笑一聲,看了王陽一眼,那邊王陽卻已經惱羞成怒,問說:“你是誰,為什麽會藏在我家裏?”


    那年輕男人磕著頭說:“小的錯了,不是小的非要進來的,是太太讓小的進來的。”


    “你說我讓你進來的?”張桂芳說:“可我並不認識你。”


    她這話一出口,旁邊就有一個人說道:“如果這人真是奸夫,太太自然不肯承認。可是茲事體大,關係到王家的顏麵,必須要好好審一審,依我看,不如請幾位宗伯來審,他麽處事公道,必然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會冤枉一個好人。”


    張桂芳立即看向那個人,眼神淩厲,倒是讓那人心裏一緊:“好啊,我身為女人,名節對我來說比性命還要重要,既然說要審,那就請宗伯們好好審,我也好洗刷我的冤屈。最好能找出這幕後主使來,看看到底是誰要害我!”


    王陽說:“你有什麽話,還不從實招來,說,是不是受人指使,所以汙蔑太太!”


    那人磕著頭說:“小的無人主使,小的也並不認識太太,談何汙蔑。”


    他這話一說,眾人都驚了,就連張桂芳也有些呆住了。王陽大怒,說道:“好你個狂徒,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兒麽,剛你還親口說是太太讓你進來的,你如今又說,你不認識太太?”


    “小的真的不認識太太。是太太身邊的一個叫阿梅的丫頭,叫了我來,說太太找我辦件事,給了我不少錢,我隻是貪圖點錢財,兵沒有和太太有什麽苟且,我連太太的麵都沒有見到,阿梅說,讓我在太太隔壁院子裏等著,太太會找人把東西給我送過去。”


    “太太要讓你送什麽東西?”


    “一封信。”


    張桂芳一驚,說道:“我何曾寫過什麽信。”


    王陽卻伸手說:“太太別慌,容我問清楚。”


    “這分明是要汙蔑於我。我並不認識這個人,也從來沒有叫阿梅找過什麽人,更沒寫過什麽信。”


    王陽卻不聽她的,說道:“剛才太太既然說了,要讓宗伯們來審這個事兒,如今就有勞各位宗伯來問個清楚。這事既然牽連到太太的清譽,太太還是迴避的好,我也迴避。”


    “我並沒有寫過什麽信,若這人手裏真有什麽信,我倒要親眼看看是不是我的筆跡。”


    沒想到那人卻磕頭說:“小的身上並沒有什麽信,小的剛進來,就被抓到這裏來了。”


    “那也好辦。”張桂芳厲聲說:“隻需要把阿梅叫過來,她有沒有見過你,我有沒有吩咐她去找你,一問便知。”


    王陽吩咐說:“去叫阿梅。”


    下頭立即有人跑過去了,張桂芳陰沉著臉看了王陽一眼,卻發現王陽氣定神閑,似乎一點也不慌張,心裏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事已至此,也隻好沉住氣,她實在想不到王陽下一步將要做什麽。


    不一會阿梅就被人帶上來了,她神色也有些慌張,跪在了地上。王陽問:“你可認識旁邊這個男人?”


    阿梅扭頭看了一眼,就想到這個男人或許就是那個“奸夫”,於是搖頭說:“我並不認識這個人。”


    “阿梅,你怎麽翻臉不認人,你不肯認我,我的命運今天就擱在這了!”


    阿梅滿臉通紅,卻是絲毫不懼怕:“你這人到底是誰,為何要害我!”


    王陽問那年輕男人說:“你說你和阿梅接觸過,是她奉太太的命來找你的,可有憑物證人證?”


    那男人搖頭說:“我來的時候,是阿梅親自給我開的門,並沒有任何人看見。我本來就是偷偷來的,又怎麽敢張揚。”


    “我今天做錯了事,被太太攆出來,因為心裏難受,今天一天都在自己房裏沒有出去,又如何和你接觸?”


    沒想到她這話一出口,旁邊立即又宗親問道:“你做錯了什麽事,太太為何要攆你出來?”


    “我……”這是醜事,不光是她阿梅的醜事,說出來她以後就真得跟著王陽一輩子,再沒有男人肯娶她了。阿梅欲言又止,卻聽王陽說道:“這我倒是可以證明,太太的確是把她攆出來了,我叫蓮兒收拾了一間屋子給她住著。”


    王陽就看向阿梅說:“那你呢,你可有人能證明,你並沒有出過門?”


    阿梅一愣,搖頭說:“我自己一個人在房裏……”


    “那就是沒人能證明了。”


    王陽默默說了一聲,卻忽然聽見人群裏有人喊道:“阿梅說了謊,就在不久前,我看見她偷偷從她屋裏出來了,一直躲著人走,不知道要去哪裏。”


    眾人抬著頭看去,就看見蓮兒溫柔裊娜地走了出來。


    張桂芳冷笑一聲,聲音卻有些顫抖:“你這賤人,是要存心汙蔑於我麽?”她說著就扭頭看向幾位宗伯:“這蓮兒是老爺的房裏人,與我素來不睦,相必各位宗伯多少也都有耳聞,她的證詞,不足為信。”


    蓮兒笑了笑,說:“我一個人的話,的確不足為信,不過我敢問一句,剛才去把阿梅叫過來的,是哪幾個人?”


    她的話音剛落,人群裏就走出兩個小廝來。王陽說道:“你們盡管迴答。”


    “迴老爺,是從太太院子裏請過來的阿梅姑娘。”


    王陽卻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阿梅不是被太太給攆出來了麽?”


    蓮兒說道:“不錯,今天下午,不知道阿梅是因為什麽惹惱了太太,被太太一頓打罵趕了出去,這事全家上下都知道。太太曾發怒要與她斷絕情分,再無往來,是老爺可憐阿梅,所以暫且收留了她。怎麽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阿梅就又迴到太太院子裏去了呢?這事實在蹊蹺。”


    阿梅有苦說不出,隻好看向了張桂芳。張桂芳自然也不能告訴眾人,她和阿梅那場苦肉計隻是做戲,她緊緊皺著眉頭,說道:“阿梅,你為何又迴到我那裏去!”


    阿梅正要說話,蓮兒就說道:“太太院子裏一向有人守門,如今因為住了軍爺在家裏,太太門口更是多了幾個人守著,如果沒有太太的首肯,阿梅難道插了翅膀自己飛進去的?”


    張桂芳臉色一黑,立即扭頭瞪向蓮兒,蓮兒卻是雲淡風輕,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張桂芳終於再也忍不住,說道:“這家裏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丫頭來說話了,給我滾出去!”


    “太太如此動怒,難道是我被說到了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蓮兒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難道太太和阿梅,依然主仆情深,白日裏的戲碼,唱的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看張桂芳的眼神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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