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對自己違反軍紀、屠殺冥鯤異化人的行為和越獄行為供認不諱,但他不承認這些被殺的人為普通人,這便是軍事法庭需要舉證的一個關鍵點。不過,論證這個關鍵點本身是沒必要的,因為法律已經明確的劃分了普通人和冥鯤異化人的區別,舉證這一個關鍵點,實屬是走流程,讓陳帆心服口服。


    隻要證人證明1區的人不是冥鯤異化人,陳帆便能被定罪。


    王賽這位中年男子,白淨帥氣的臉麵,眼神中流露著桃色,他是從2區進入1區又迴到2區的一名男子,已經經過了意識轉化,擁有兩重記憶,他走到舉證席暗紅色木桌前站好。


    審判員詢問了他的基本信息後又問:“根據軍律規定證人應當如實提供證言,有意作偽證者或者隱匿罪證要承擔責任,證人王賽你能否保證如實作證?”


    王賽點頭,麵色淡然,“是!”


    審判員:“公證人請在保證書上簽字。”


    王賽在伏案簽字,心裏想著終於能為同伴們報仇了。


    審判員:“公訴人你現在可以向證人發問。”


    公證人點頭,看向王賽,“證人王賽,你本家在2區,當日去1區做什麽?是否像被告人說的那樣?”


    王賽搖頭,“不是,當日我們之所以去1區,是因為1區發生了殺人事件,我們是去抗議解救1區裏的人,並想聯合1區的人突破冥鯤組織的包圍,並沒有像被告人說的那樣,被人替換意識。


    結果到了1區之後發現,1區並沒有發生這類事件,便都又迴到了2區,僅此而已。


    而且我們還記得過往的記憶,對曾經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他在強調這件事情。


    公證人:“那我問你兩個2區曾經發生的重大事件。2417年10月10日早上,發生過一件轟動全城的事件,是什麽?”這是來正麵印證證人話語是否屬實。


    王賽故作思考狀態,身體原宿主的記憶對這件事很清晰。


    公證人:“你對此事沒有印象嗎?”


    王賽片刻迴過神來,“有!印象很深,當天我原本準備出城的,後來聽到爆炸聲就去湊熱鬧了,原天府城市長與他人的妻子通奸,被女子的丈夫炸死在賓館裏!”


    這確實是2417年10月10日早上發生的事情,當日的新聞頭條也是如此。不過事實上是冥鯤組織為了鞏固他們在此地的地位,設計殺害了打算聯合外市拔除他們的原天府城的市長,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三年,當事人都已經死去,也沒法證明這件事背後的事實了。


    公證人點頭,“事實卻是如此。那2410年3月初二,發生了一件封城事件,你還記得嗎?”


    這一問是陷阱,很少有人能記得九年前的事情,即便記得也不會太清楚,證人如果說的非常清楚,則表明他是有問題的。


    王賽眉頭一皺,這件事時隔九年,原來宿主的記憶已經模糊,他自然也想不起來具體情況,頓時有些慌亂,但表麵卻很平靜,隻皺著眉頭看公證人,“我……不完全記得了,時間太久遠了。具體事情想不起來了,能提醒一下嗎?”


    公證人露出笑臉,“可以,一個‘毒’字。”


    王賽的恍然大悟,“異化人投毒事件!一夜之間死了兩千多人。”


    當時,這件事在全國範圍內都引起很大的轟動。死的這兩千人,是抗議異化人參政的一個組織中的成員,因為列舉出的證據,有故意汙蔑異化人的情況,結果激怒一名異化人,這位異化人便把他們給全部殺掉了。


    也是因為這位異化人的衝動,導致本已經起草好的試驗法案,未能通過聯市的審驗,而作為試驗城市的天府城,也因此被取消了提名。


    也因為這個事件,全國各地都不再提及異化人參政的事情,以至於到現在,參政的人員中也沒有一個異化人。


    公證人點頭看向審判員,“發問完畢!”


    審判員:“辯護人可以向證人發問。”


    就在這個時候,被告人陪審席最後的位子上,陳帆的父親緩緩抬起眼睛,盯住證人王賽,他的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芒,隨即一道看不見的光芒從他眼睛射出,擊中王賽的後腦勺。他的手段極其的高明,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發現端倪。


    王賽先是感覺腦後一涼,隨即表情一滯,渾身上下徒然爆發濃烈的內源場,身上的衣服無風自飄,嘩啦啦一聲響,法庭嚴肅的氣氛瞬間變得陰冷。緊接著,他頭頂白光一閃,轉而變成黑芒角落入頭顱內,他成了冥鯤異化人!


    陳帆、吳傑、白凱和在場的道俠率先發現王賽的異常,齊齊的看向他,隻見他身上冒著詭異的氣息,腦袋裏閃著水晶一般的黑芒角。


    陳帆三人目露震驚,震驚之中帶著狂喜。


    白凱心頭一震,心裏暗念,“陳帆父母?”扭頭看向身後的兩人,隻見女人低頭不語,男人又看向了公證陪審席上的人,他竟然看不出男人在做什麽手腳。


    一時間嚴肅中帶著詭異的氣氛,瞬間彌漫到在場所有人的心裏,好多人眼睛顯現出一絲驚疑。


    審判長看出王賽表情的變化,也注意到他爆出異樣的氣息,立馬拿起木槌敲桌,“控製王賽!”


    陳帆身後的兩位兵士,連忙上前把王賽按到桌子上。


    王賽的精神還未完全迴歸,臉便貼到了紅木桌上,腦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隨即他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嚇得眼睛瞪得溜圓,恐懼在心裏瞬間彌漫開來。


    這時候變成冥鯤異化人,不但把他推向絕路,也把天府城暗藏的冥鯤異化人推向了絕路。他一直非常的小心翼翼,甚至故意放棄自己的意識,用原來宿主的習慣生活,現在倒好,一切前功盡棄。


    緊接著,公證人陪審團席上,第一排後麵的所有人,渾身上下徒然爆發出詭異的氣息,氣浪吹得地麵灰塵攘起向,瞬間便吹到陳帆的後背。


    陳帆又是一驚,他迴頭看,隻見公證人陪審團裏,除了第一排的普通人麵帶疑惑之色外,他們身後的所有人,包括未經法庭允許偷進來的記者,皆麵露驚恐難信的神色,頭顱內閃著肉眼看不到的黑芒角。


    審判長心中大驚,恐懼瞬間彌散全身心,但表麵鎮定如常,他猛然站起來,伸手指向陪審席大喊,“控製他們!”


    瞬間,在外控場的道俠和兵士破門而入一擁而上,現場的道俠,白凱和吳傑等人,也是一擁而上,法庭頓時爆發出一陣的騷亂,座椅板凳一頓亂倒,烏泱泱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啊!為什麽抓我們!?”


    “我是被暗算的!”


    “放開我......”


    在一旁安靜記錄和拍照的記者,把鏡頭衝向陪審席。


    陪審席前坐著的六位普通人,嚇得抱頭鑽進桌子底下。


    陳帆鬆下一口氣,眼神中流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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