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迴過勁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他醒來後睜開眼發現趙小悅怯生生的守在他身旁,“我……”他猛然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我睡著了!?”


    趙小悅見陳帆起來的生龍活虎,又是中氣十足的問她話,她欣慰的笑了起來,“何止是睡著了!睡得跟死豬一樣。”


    “哎呦呦!這……”陳帆連忙下床整理衣服,趙小悅在他身後給他整理衣領,“薛叔叔說你這是正常的。”


    陳帆整理好衣服,“這是薛大哥給的禮物,萬金難買的禮物!這份情義,我記住了。”


    “薛大……”趙小悅頓時噘起紅唇,他一句話大了自己一個輩分。


    陳帆走出裏屋來到客廳,頓時愣在原地,他記得客廳裏的東西都已經損壞了,怎麽現在所有家具都好好的立在那裏,沒有一點的事情。


    趙小悅隻沉默不語的看著陳帆呆萌的模樣偷笑。


    這時候,薛真帶著妻子從外麵迴來,他看到陳帆醒來,連忙小跑到屋子裏招唿他,“你醒了!感覺怎樣?”隨後扶著他的肩膀往院子裏帶他,“走,禪房走一圈去!”


    嫂子攔住趙小悅的腳步,“姑娘,姐姐帶你去吃飯!”說著伸出纖纖玉手柔抓她的手腕,“男人們說話,咱就不要摻和了。”


    趙小悅轉頭戀戀不舍的看著陳帆遠離的身影,腳步跟著她往別處移動。她完全沒有想到,就在自己人生最低穀最沒有希望的時候,遇到了希望,而且還是大希望!她這心裏不由的感歎,命運無常。


    陳帆跟著薛真穿過走廊,來到盡是竹子的東院子,他們來到正堂的雙開紅門前,薛真推開紅門,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一米高台,高台上供奉著兩米高長著鬢胡陀頭的金色神像!


    薛真恭敬的來到神台前,伸出白如玉指的手拿起台上的氦石,摩擦出亮火,隨後點燃旁邊的蠟燭!


    陳帆見過這蠟燭,這種蠟燭是用蜜蠟做的,價格比氦石要貴很多,一般人家裏用不起!


    薛真從旁邊拿起三根香點燃,隨後舉過頭頂,衝神像三拜三叩首,最後把香插在香爐裏。


    陳帆雖然不信神,但也跟著三拜三叩首。


    拜了神像後,薛真用手煽滅蠟燭,退著出門。退出門後,他才轉身看向陳帆,“老弟別見怪!我們這一派並不信神,隻拜達摩祖師!這三拜三叩首隻是敬前輩!”


    陳帆一時間也搞懂他們的信仰,隻點點頭!但是他說的派別引起了他的興趣。


    薛真伸手請陳帆往東屋走,陳帆應聲跟在他身旁,薛真目不斜視的看向前方,“達摩祖師是禪宗,講實修!講頓悟!我們這一派就是源自這裏。”


    他這麽一解釋,陳帆便明白了,因為方才他就是去偽存真,瞬間的頓悟。


    倆人走進東屋,飯菜已經準備好了,還有酒水!


    兩人麵對麵而坐,薛真和陳帆同時拿起酒杯互敬,這一舉動使得倆人眉開眼笑,原本想說的話還未出口,彼此竟然也明白了,客套話未說,倆人便一口飲盡杯中酒。


    烈酒入喉,口齒生香,隨即酒氣落肚上腦,上下通氣,渾身頓時暖融融的,陳帆感覺後背有挫傷的地方火辣辣的癢,“這是什麽酒?”


    薛真拿起桌上的黑色酒瓶,往陳帆的杯子裏倒酒,黃褐色的酒流成一線,“師傳藥酒,對內傷有好處!”


    “師傳!派別!”陳帆嘀咕這兩個詞。


    薛真見陳帆上了道,為自己也倒上一杯酒水,“我的師傳是五帝門!形意派!從古至今已經有1千2百多年了。像你的玉虛大勁,我猜測應該是道家!具體哪一門不清楚,或許就是玉虛門呢!”


    陳帆若有所思,關於這門派,他完全沒有留意過,“這些我老爹在的時候沒說過!這門派有什麽用?”


    薛真拿起筷子點桌,夾起一口菜入口,隨即與陳帆碰了酒,喝了半杯,酒杯落桌,“門派就是勢力!勢力就是能力。你看這尚武大街,東西23公裏,有證的勁士3萬多,沒認證的勁士將近2萬,你猜這波兒勢力能有多強?”


    陳帆微微一愣,隨即盤算了一下,“打個比方,若是把這5萬個人頭換成1個人,把飛鷹市剩下的95萬人換成19個人來說的話,這一個人能打20個!


    如果彼此都拿起火器,這一個人能打30個甚至更多!”


    “這就是勢力!”薛真拿筷子點酒杯,他話鋒一轉,“若是這波勢力一直為上峰所用,可保飛鷹市不受冥鯤組織的侵蝕,”他歎出一口氣,“若是有人心懷異心,這飛鷹市危矣!”


    陳帆聽薛真的話中有話,於是拿起酒壺與他斟滿酒,隨即與他碰杯後飲了半杯,“薛大哥話中有話,是否方便明說!?小弟別的沒有,絕對能保密。”


    薛真哈哈一笑,他動筷子夾菜吃上一口,實則是沉思者縷事情,半晌才開口,“前兩天有人來找我,他們想要恢複門派製,並打算票選武林盟主,以此來規劃勁士、勁武師們的未來!”


    “武林盟主?勁武師的未來?”陳帆剛夾起的菜又放了下去,“不是有勁武府在管嗎?為什麽還要恢複什麽門派製,這不是添亂嗎?”


    薛真點頭,“確實是在添亂,他們覺得勁武府代表不了勁士,隻能代表廣大群眾來約束勁士。


    以他們的意思是說,恢複門派製方便管理加入進來的勁士,而有武林盟主的話,可以很好的維護勁士們的權利不受侵犯!”


    陳帆夾起一片獐子火腿片放進嘴裏,邊咀嚼邊思考,他對勢力這方麵實在有點短板,片刻才迴過神來,“薛大哥,我對勢力這方麵有些短板,想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麽!您是怎麽看的?”


    薛真停下筷子,低垂眼睛伸手拿捏轉動了酒杯,“人有七情六欲,權、錢、色、物,總有一項牽動著人的欲望!你知道動了人的欲望,便能懂這勢力!勢力就是為大多數人的基本生存欲望服務的,”他隨即抬眼,“我的感覺是,如果這股勢力不加幹擾,很有可能是第二個冥鯤組織!危害大眾的存在。”


    陳帆瞬間明白薛真的意思,“從哪裏能看的出來?”


    薛真端起酒與陳帆碰杯,隨即一飲而盡,“我問你,你在沒有練大勁功之前,覺得飛鷹市怎麽樣?”


    陳帆垂目思索,表情漸漸變得安詳,“老爹在的時候,自由自在,吃喝不愁,走到哪裏都是安全的,有時候還會想到老的時候,帶著孩子坐在山坡上看夕陽,講故事!


    老爹走後,為了生計,受過不少生活的罪,現在想想這些罪也都是該受的,不受這些罪,真的學不到東西,明白不了人情世故,後來就越來越上道。


    這社會裏有好人也有壞人,但我所遇到的基本都是好人,沒什麽大惡人。偶爾困難的時候,還能到處蹭吃喝,也會有人幫忙,活的還算可以!


    但……”


    陳帆沉思片刻,迴想練大勁功以後的發生的事情,隨後他眼神一亮,“練了大勁功後我發現,人們之所以活的如此舒服,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撐起了一片天!若沒有他們定下的符合廣大民眾利益的規矩,單單練大勁的一些人就能翻了天!更不要說冥鯤組織的侵襲了!”


    薛真目露欣賞,能意識到這一點,說明這個小子是個可造的人才,他拿起酒壺為陳帆斟酒,“若是成立了門派,另起一方勢力,定然會與原來的勢力亂起來,這是必然的情況,在這個節骨眼上,一亂起來當真會出大事。


    人心就是勢力!道俠者為天下,為的就是天下民心。”斟滿酒他放下酒壺,“以你現在的能力,已經能開門立派,若是日後有人拉攏你造勢,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你也是從弱者走上來的!”


    薛真說的很直白,甚至讓人心裏很不舒服,但陳帆卻聽出了他在為自己擔憂,他拿起酒杯,“多謝大哥的提醒!小弟我銘記在心,絕對不會忘!”隨即與薛真碰杯後一飲而盡。


    陳帆心中自知,這是薛真送給他的第二個禮物,勢力!薛真給了他一盞明燈,讓他能看清楚,能走清楚。


    人生之中能遇到如此良師益友,當真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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