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並沒有動,臉上除了冰冷沒有任何表情,“她會變成我,不都是因為你麽?”


    笑笑,李白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是,在狐族為救我,她用了第一次。情山,她以為我死了,用了第二次。終究她沒有聽我的,殉錯了情。”


    忽而,雪女閃身到了李白跟前,一張手冰雪瞬間凝出了一柄冰藍色的寶劍。


    提劍,抵著李白脖頸,她神情有些憤怒的說:“你不覺得你愧對我嗎?不,是她!”


    “不錯,我李白從不願欠別人的,可是對於她我虧欠的太多。你說很對,我愧對她,哪怕是來世,再來世,做牛做馬也難以還清。”


    “自初遇我起,她在長城時救了我和阿離的性命,王者峽穀試煉幫著我們近乎於完美的通過。蜀地森林更是幫了不少,與我一起共生死,也同時得到了鳳凰血脈。”


    “後來她迴長安了,因為她是公主,她有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能和我多待,她答應女帝的一切條件,願意去和親,隻希望我能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直到情山屠魔大會前夕我才知道,原來,她那時候就把殘燭和忘憂交給我了。”,說到這,李白手拿起了胸前的吊墜,“這個琥珀就是命令他們二人的令牌。隻是她忘了,沒有殘燭和忘憂,她安危誰來保護呢?”


    “在後來,女帝出兵北夷時我曾聽言她的消息,經過一番波折成功的找到了她。我們一起去狐族,一起迴長安,一起麵對所有危險。一起去尋找她的情敵,我的愛人。”


    “在絕情島的那段時間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光,是她一直陪著我,安慰我。喝醉了她照顧我,我傷心到哭也是她安慰我說沒事的,一切有她在。”


    “後來,她為了我的成長故意的離開我,而我選擇去了西北大森林。等我迴來的時候,她幫我重建了李家。她知道我喜歡桃花,所以整個李家種滿了桃樹。她知道我喜歡喝酒,所以每一株桃樹下都埋著酒罐子。”


    “後來,也是為了我的愛人,為了我。陪著我去對抗這個天下的修士,以為我死了,給我殉情。”


    李白如數家珍的述說著他和昭君之間的每一段故事,所有的事情他一點都沒忘,全都記得。自從情山一事李白蘇醒之後,他一直沒有提及昭君,不是因為別的。


    隻是他單單的不願意再去提起,因為一提隻有傷心,一提隻有愧疚。昭君對他太好了,好到已經不計較任何迴報,隻求他能好好的。


    李白清楚的記得,昭君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我好不好不重要,隻要你好我就好,你開心我就開心。’


    聽到這些,雪女手中不禁用力了半分,李白的脖子也被割開一道細細的血痕:“既然你都知道,都記得,你為什麽不跟我成婚而要跟她成婚!不,是她,不是我!”,雪女像是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昭君,還是雪女。


    李白聽聞,笑著看向下方的阿離,“因為我愛她,娶她為妻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


    “那她呢?”雪女愣愣的問著。


    李白忽然笑了,笑著看著雪女這幅熟悉的麵孔,問道:“你明白嗎?”


    雪女被她問的一愣,有些不懂他在說什麽,“什麽明白嗎?”


    “你不是她,也成不了她,你不明白,可是她明白。”,言罷李白仰起頭,又道:“如你所言,我欠她的太多,若你要取我性命,我李白甘願束手赴死。”


    此時風有些更大了,雪也更大了,桃花落得更多了。夾雜著雪花和桃花,台上已然落滿,李白身上也沾了不少的雪花和桃花。


    此時,阿離一躍到了李白跟前,看著雪女說道:“你不明白昭君姐姐,以前我很反感她和笨蛋走的很近,可是後來我也明白了。你要取我夫君性命,那連我的也一起拿走吧。”,言罷阿離也如李白一樣揚起了脖子。


    兩人的脖子就在跟前,隻要雪女願意,隻在一個唿吸間便可取他倆性命。可事到臨頭,雪女卻下不了手,來此之前她一直覺得李白就是個渣男。


    是他一手害了她,一手把她送入深淵。同樣的,雪女也很奇怪,為什麽昭君會願意為他去做一切,甚至不惜丟掉生命。


    那一句你不明白,徹底讓雪女懵了。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麽,我到底什麽不明白。


    雪女又怎會懂?怎會明白?


    她本就是冰雪,冰雪無情,她如何去明白。


    雪女或許永遠都不會明白昭君,李白,阿離三人複雜的感情。她更不會明白,為什麽昭君會一直付出而不求迴報。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阿離有著阿離的存在,所以李白和昭君之間永遠不會有出格的事情。


    兩人相識也有數十年了,難道說李白對於昭君沒有一點感情嗎?俗話說得好,就算是養條狗,幾年也該有感情了,更何況是相識已久的兩人。


    隻是昭君很明白,在李白心裏很愛很愛阿離,不管是因為什麽,這一生他們之間都無法成為情侶。雖然彼此都沒有言明,可都不願意沒了對方。


    所以昭君和李白兩人很有默契的在心裏做了一個共同的決定,一起玩,一起鬧,一起去看遍這大陸。如果硬要給這種感情說明的話,那就是朋友之上戀人不滿。


    這種不滿,是永遠都不會滿的。就像在龍族時李白曾說的,相比起愛而不得,更令人痛苦的是連見也見不到了。


    昭君很清楚,若非要逼著李白和自己在一起,那麽最終的結局或許是兩人就此天各一方了。而且,這樣做無疑會傷害三個人。


    李白也明白,或許以前李白不願意承認昭君其實一直在自己心裏,可是後來他終究還是麵對了現實。他知道自己心裏除了阿離之外,其實還有昭君在,她們兩人在自己心裏是不分上下的。


    隻是,李白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去背叛另一個,所以和昭君之間隻有陪伴,不會變成戀人。


    以前的阿離不明白是因為她小氣,她怕昭君搶走了李白。可是後來阿離也懂了,昭君是不會搶走李白的,李白也不會離開她的。


    與其讓三人都陷入糾結當中,倒不如大度一些,就讓她在李白身邊。或者這就是三個人感情最合適的一種解決方式,隻是雪女不會懂,也不會明白。


    哪怕她有著昭所有的記憶,可她依舊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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