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屬實鎮住了秦祁。


    “你說你神也就罷了,還是上古神明?”


    沈扶月反而莫名其妙:“原來你沒信我?”


    秦祁反而理直氣壯:“你掰開典籍看看,哪家的神像你這麽弱?”


    沈扶月打從記事起送走了三屆天君,就沒有一個敢指著她鼻子說她弱的。


    秦祁還意猶未盡的補刀:“也就剛剛我在旁邊看著,那個沈雲念不敢造次。不然你能拿劍指著她那麽久?”


    沈扶月努力平複心裏的怒氣:“秦祁,你……咳咳……”


    長生感覺到沈扶月靈力的波動,非常配合的出來躥了一下。沈扶月一時不查,跟著串了氣。


    秦祁登時刀也不補了人也不懟了,立刻傾身去順她的氣:“我逗你玩呢,怎麽氣成這樣?”


    “你說得對。”沈扶月隔開他手,坐正,正色道:“神的能力一般來源於神格,我的神格大部分留在了冥界,實力自然大減。不過……”


    沈扶月轉臉朝曲然道:“即便沒有神格,我也當過所謂神隻。記憶我是有的,也不用經過旁人之口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尚且怔愣的曲然:……


    “好好的說別人幹什麽?”覺得自己又被內涵的秦祁轉手掐著她臉頰:“說,那個沈雲念別真的是你閨女吧。”


    “我……我身份特殊,不會有子嗣。”沈扶月被捏的起來脾氣,擰眉道:“你這手約莫是不想要了?”


    秦祁覺得新鮮,道:“你今日說五句話有四句話在陰陽怪氣,怎麽著,誰又招惹你了?”


    沈扶月幹脆仰頭躲開他那手:“你既然知道我話裏有話,還來碰我的刺做什麽。那個沈雲念,肯定多少知道昌郡的事。”


    秦祁收迴手,順帶端了杯茶迴來:“肯定知道,而且絕對不少。昌郡那裏雖然有幾家有真本事的,可是江湖騙子也多。靈山和沈家的名號反而更能招他們信賴。”


    話說完,秦祁忽然又想到什麽:“小徒弟,你是不是也知道什麽?”


    沈扶月搖頭:“不確定,我與世隔絕了很久,知道的大多都不能作數了。”


    “比如?”


    “那群追殺沈雲念的人身上,也有上古神隻的氣息。”沈扶月看向船外:“不重,我懷疑是他們身上藏了什麽東西。”


    秦祁皺眉:“連你不知道是誰的?”


    沈扶月竟然笑了:“不會,我認不出來的東西怕是還沒有出生。那氣息是女媧的。”


    秦祁聽這兩個字頓時腦仁疼:“你得罪過她?”


    “……”沈扶月扭頭看他,道:“我雖然出生在大荒,但那時候我年齡尚小,記事就不錯了,還得罪她?”


    說完,沈扶月語氣頗涼的道:“天還不降罰於垂髫呢,我就算招惹了她又怎麽樣……你倒是不肯多嘴問一問,她有沒有招惹過我。”


    秦祁:“……你怎麽那麽大反應?”


    沈扶月難得動氣,氣完了才發現自己小題大做。於是那一口氣不上不下,更是悶人,又想起來鴻鵠一事,涼涼道:“無事,你慣會向著別人,左右我都習慣了。”


    秦祁一腦門問號,被這小白眼狼氣的夠嗆:“你能長點良心再說這話嗎?”


    沈扶月極輕的哼笑了一聲。


    “話說迴來,為什麽你的神格會在冥界?”秦祁皺眉說完,難免想起來哪本書上寫了天庭對於觸犯天條的神明懲罰就是抽神骨取神格。


    把神格遺留在冥界……那該有多疼。


    可為什麽這人還能一臉無所謂的說出來呢?


    沈扶月垂下眸,道:“魔界的封印主要在幽冥底下。我把神格留給他們,至少能再鎮百年。”


    “可是當年魔界在地上可是連綿千萬裏,可以說是人族的地盤到哪,他們地盤就在哪。隻鎮住主要部分,其他部分的撕裂也會造成很大的動亂……做什麽,手拿下去!”


    沈扶月話還沒說到結尾,脖頸就被人一隻手擰了過去,另一隻手點在她的額心,靈力順著經脈而下,像是溫和的探查什麽。


    沈扶月身體裏還壓製著長生,心裏一震,立刻掙紮起來:“師父——秦祁!”


    “別動,取神格若是留下傷,是會致命的。”秦祁低聲道:“是他們逼你取的神格嗎?……難怪你身上有神性卻沒有力量。”


    沈扶月力氣大不過秦祁,感受著那股溫和的靈力一路順著去往丹田,慌了:“我沒事!若是有事又能怎麽樣,你都未信過我,還能拿命補嗎?”


    秦祁手頓住,側眸看她,卻沒說話。


    沈扶月掙脫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磕磕絆絆的往迴找補:“不是……我……神格是我自願取的,我自然沒受傷。”


    秦祁定定看著沈扶月,半晌道:“我一直很好奇。”


    沈扶月蹙著眉點頭。


    秦祁黑眸沉如水:“我很好奇,你一個上神為什麽要執著於靈山和我。既然你介意我不信任你,這世間想要飛升的人那麽多,你怎麽不去找他們?”


    “你……我眼中眾生如一,既然如此,我何必舍近求遠。”


    沈扶月隱隱覺得秦祁約莫是知道什麽,可是自己隻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沒有和他提起過他前世一事。


    不管他知道還是不知道,全當做他不知道好了。司命和天璿那兩個家夥應當不敢賣她。


    沈扶月想通了,話音穩了三分:“而你確實是最有資格的。”


    秦祁冷笑,用下巴指指一旁名叫曲然的背景板:“小然,幫我跟你和華師兄要兩張驅邪請靈符篆。我跟你師姐——有事要好好掰扯掰扯。”


    曲然看看沈扶月,又茫然看看秦祁,心裏明白這是在支開她,道:“好。”


    等曲然走了,秦祁立刻傾身壓向沈扶月:“沈扶月你講點道理,你一邊說我有事可以問你,一邊又跟我玩兩麵三刀說一瞞一。你不想說可以,你瞞你的,我查我的。咱倆這樣各過各的你還跟我擺什麽臉色?”


    沈扶月手撐著茶幾向後仰身,道:“你……那我何時又騙過你?”


    “你是不是以為瞞著就不是欺騙了?沈扶月,瞞騙這兩個字還需要我教你寫嗎?”秦祁越說越氣:“我問你,廣華一事當真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沈扶月一滯,猛抬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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