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義沉思之時,暗影又在耳邊提醒。


    “我明白,影族叔。”


    隻是微微一晃神,任義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笑道:“鎮守日光之塔第十一層的無雙總督,我當早聽說過他的名字!甄無雙現在可是竊眠者中炙手可熱的人物,還是第九家係的族長,真是能文能武,大權集於一身!”


    暗影的名字,叫做甄影,本來是鎮守在祖地血脈池的長老,但見識到了任義的出生之後,很快就下定決心守護任義,雙方締結了榮譽效忠盟約,待到任義成年禮之後,就會正式效忠。


    對於這位前長老,任義了解得不多,唯一知道的是,甄影對家族的複興狂熱無與倫比,而且無比固執地確信任義才是能夠帶領竊眠者走向昌盛的人。


    曆代在血脈池中誕生的竊眠者,大多都是取代了當時的族主,隻不過時間有長有短,甄影會這麽想也不值得奇怪。


    所以在血脈池中誕生的孩子,在竊眠者中又有另外一個稱唿,少祖,也意味先祖在世。


    因為更接近先祖,甚至比族主還要更高一等。


    如果不是如此,甄瀾也不可能這麽和顏悅色地和任義說話,被他看出有不臣之心的兒子,無緣無故消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家族的第一要務是延續,族裔之中位高權重的人物,第一個要求就是血脈繁衍,多子多福,甄瀾當然也免不了,消失一些兒子著實不算事。


    直到如今,甄瀾在位已經有三千年了,在他的權勢之下,當代的族主一脈,規模上都快堪比一些小的家係。


    族主一脈是身為族主權勢的延伸,擴大族主本身的勢力,但一旦有新的族主繼位,舊的族主勢力就要遭受到極大的打擊。


    到時候混出頭來,可以脫離家係的還好,那些隻是享受著族主一脈福利卻沒有做出相應貢獻的人,最好的下場都是被投放到位麵站爭的前線,運氣差一點的,被直接找個罪名投入血脈池裏都有可能。


    也正是因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族主一脈唯一擁護的隻有族主,也是他們血脈的源頭,隻要沒有和先祖有所衝突,絕對不用擔心他們會倒戈。


    反而,一旦族主的後代有想要成為族主,進行血脈之爭的,哪怕和他們族主一脈的血脈同源,一旦表露出類似的跡象,族主一脈就會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隻有一種情況,能讓族主一脈欣然接受族主的後裔成為新的族主,就是原本的族主死去,家族急需要新的族主的情況下。


    但這種情況很少發生,在授勳成為族主之後,族主可以借用到先祖的力量,還有各種各樣的強者保護,出行都是高規格的獨屬於族主的破界船,極其難以出事。


    可以說,隻要不粗心大意親身犯險,哪怕是敵對的家族,也很難找到機會出手。


    “走了。”


    甄影提醒一聲,周圍的空間開始破碎,任義依然在橘色燈光照亮的地板上站著,隻不過卻看到大片破碎的空間縫隙之中,充滿了黑色的迷霧。


    如果從虛空之中看去,就像是任義所在的這一片景物在高速移動似的,凝結著的空間,被莫名的力量急速拖行,甚至因為速度太快,邊緣摩擦出橘色的光焰。


    黑霧迷霧與近前的空間碎片接觸,放射出細小的閃電,還有嗤嗤的聲音迴響,這就是虛空黑霧,也是祖地的一個掩護手段。


    如果有人不知道正確路線,迷失在虛空黑霧中,估計連靈魂碎片都留不下來。


    “就這麽離開,他會知道嗎?”


    在趕路的間隙,任義如此問道。


    甄影則是迴答:“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是發現不了的,我的勳章銘刻的印痕是夢之暗影。如果我想要隱藏,在家族之中,應該沒有幾個人能夠發現我的氣息,隻不過,要是他時刻關注,應該還是能夠發現我們離開的。”


    勳章,是族裔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力量的來源,具體的功能就是借用先祖的力量,隻有授勳儀式與先祖賜予兩種方式能夠得到。


    印痕,一般來說,都是先祖所掌握力量的規則體現,銘刻了對應的印痕,就可以借助自身血脈,毫無阻礙地掌握對應的力量。


    相對地,也有先祖之下的族裔,掌握了力量的規則,同樣可以帶著自己的理解領悟投入血脈池中,如果能夠得到血脈池的認可,就可以生出新的印痕。


    血脈池中的印痕,其實就是家族的戰備力量,隻要有充足的印痕,家族就可以擁有眾多的手段,去解決家族所遇到的各種難題。


    對於印痕的種類還有數量,哪怕是族主,也不可能窺見全貌,完全知曉的也就隻有先祖,了解多一些的,則是常年居住在血脈池附近守護的長老們了。


    甄影應該知道一些,但任義從來沒有問過,就算是問,他也未必會說,所以任義從來沒有自找麻煩。


    對於甄影說的話,任義還是信任的,沒有一定的實力,任義也成為不了長老。


    但就像甄影所說的那樣,甄瀾不必當場發現甄影離開時的氣息波動,他隻要確定任義不在自己的視線之內,就能夠知道任義離開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為了準備明年的血脈之爭,任義現在必須要拉到家族內部足夠的勢力,隱秘出行是不可避免的部分。


    否則的話,等到成年禮之後,任義不再受到祖地的保護,他遲早要麵對現在的族主甄瀾,自身也不可避免地陷入權力地漩渦之中,難以自拔。


    少祖們,大多都是成就不凡,但也不是沒有遭遇意外的,那些意外,也未必都是意外。


    能夠於困境之中披荊斬棘的,才是家族所需要的人才,否則,也隻不過是血脈池中的材料罷了。


    生於血脈,歸於血脈,這就是大多數族裔的一生。


    “少祖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破界船的盡頭,被看似非常薄但實際非常堅韌的一層光罩的保護之中,一個光頭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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