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想要壞我的事,看樣子是不能留了,或者也不必如此,就算是垃圾,至少也要有垃圾的用處。’


    任義看著任柳,心中閃著許多的想法,口中則是說道:“別怕,別怕,少爺在這裏!”


    他上前把任柳攙扶了起來,還幫她輕柔地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轉過來對有些疑惑的夏陽說道:“她有些魔怔了,之前在山下,被那些靈屍嚇得不輕,還請見諒!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多的死人呢,更不用說,是還能夠活動的死人了!”


    帶著苦笑,任義解釋著這些,任柳則是有一種冰冷的危機感,就好像刀已經架在了脖頸上,甚至刀刃劃破皮膚,鮮血就要滲出來的感覺,也就不敢再說話,隻能沉默了下去。


    任柳不想死,當然在任義的眼神之下,不敢妄動,反而是在任義的攙扶下,站直了身體,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而夏陽,則是並沒有在意任柳的舉動,聽到了任義的話,才有些抱歉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本來隻是任性地跑出來一次,可是到了現在……”


    他話頓時止住,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就看向了站在一邊,似乎正在消化著藥力的夏凝冰。


    顯然,相比於對自己生還不抱多大希望的夏凝冰,夏陽還是很有熱情的。


    而任義,也在往夏凝冰的方向看了過去,他有些擔心,種子究竟能不能奏效,控製住夏凝冰,而就算能控製住,能不能遏製夏凝冰身體的情況,他也是沒有多少把握的事,隻能隱約感覺被種下了種子,變成傀儡,就已經是和之前不同的生命狀態,說不定會有用。


    在類似的想法之下,任義才將種子交給了夏凝冰,而距離逃亡也不過隻過了一夜,他也沒有第二個了。


    原本是打算用在黑狼寨寨主身上的,控製著他,用黑狼寨的人去抵禦身後清水觀的人,可是到了現在,夏凝冰能以一己之力滅了黑狼寨,顯然用在她的身上更加地劃算,於是任義也就這麽去做了。


    到了現在,就是檢驗成果的時候了。


    在幾人的注視之下,夏凝冰的手腕處,突然透過衣袖,亮起淡淡的白光,但白光又像是被壓製了似的,很快消失。


    夏陽的臉色微微變化,喃喃道:“西池印記……”


    西池印記,是從他們入門開始,就給他們種下來的,也是用來控製他們的,是他們的夢魘。


    可是到了現在,夏陽卻感覺到夏凝冰身上的印記氣息,突然就變得微弱了起來,頓時臉上也露出了喜色,連西池印記都能夠壓製的天地靈物,說不定真的有用。


    並沒有讓任義等太久,片刻之後,夏凝冰就抬起了頭,隻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木然起來,仔細看的話,她的目光,一直在往任義這邊看了過來。


    “怎麽樣?這就好了嗎?”


    夏陽拿不準主意,朝著任義這邊問道,看他的樣子,倒是沒有發現夏凝冰的異常,隻是因為是任義所拿出來的東西,所以才下意識地問任義。


    任義看夏凝冰的樣子,也就知道,種子的植入應該是成功了,至於是否能夠抵抗得了靈池之水所帶來的效果,那還要再試試看。


    反正隻要等下去就好了,隻要時間到了,夏凝冰還沒有死,那肯定就是成功了,雖然這個想法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卻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但就在這時,任義忽然聽見腳步聲,是從背後傳來的,心裏麵頓時閃過一個念頭,看樣子連等都做不到了。


    山寨裏的人,應該早就死幹淨了,這個時候上來的,除了那個在印記裏麵宣告要追殺任義的人,貌似也沒有其他人了。


    他穿著青色的長袍,眸子黑白分明,額前垂下來一縷白色的頭發,大半黑發披散在身後,背著一把木劍。


    奇怪的是,這人看上去不過少年模樣,卻有一種詭異的滄桑感,令人分不清楚他的真實年齡。


    “一,二,三,四……”


    他拿起木劍,一一點著,平淡道:“四個人,應該夠了,三個師弟的債,勉強算是對得上。”


    這個來自清水觀的追殺者,就拿著一把木劍,非常隨意地說著,簡直如玩笑一般的語氣。


    木劍也能殺人嗎?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但任義不懷疑,因為這個人能夠從那些逐漸走出門的靈屍的攔截之下,到達這裏,已經說明了他非同一般的能力膽識。


    而夏陽,他的關注點則是在另外一方,他的臉色有些慌亂,變得蒼白,無神地瞪著道人,怒道:“你在說什麽?這裏明明五個人,你怎麽隻數了四個?”


    “哦,你很在意這個?”


    道人目光隨意地一瞥,又隨意地收迴,頓時明白了什麽,也就說道:“那個人女人身上的氣息,和你很像,你們修習的是一樣的功法,關係應該也不一般。可是到了現在,她分明已經成了另一個人的傀儡,氣息也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好像很遠,又好像很近,真的很奇怪……”


    嘴裏說著奇怪,道人的目光,卻一直往任義這邊看過來,也讓任義心中發冷,明白了他的意思。


    很近,自然是因為那本來就是任義拿出來的東西,很遠,難道是他察覺到了自己與本體的聯係嗎?


    ‘這不太可能,隻能是這個道人看出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罷了。’


    任義如此想著,可是夏陽的神色驟變,他猛地迴頭,聲音像是結了冰似的,眼中寒光閃爍,“關於他說的,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他是要來殺我們的,這種人的話,你也要相信嗎?”


    這種事情說起來,肯定是要長篇大論的,無論是要編故事還是想理由,都要消耗不少時間,可現在任義缺的就是時間,當然不會和夏陽多說,隻是急忙道:“我們還是先逃吧,否則他一定會殺了我們,路上我可以和你好好說,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


    詭異的是,從這道人出現以來,從頭到尾,都沒有讓任義感覺到任何危險,但也讓任義更加明白,他肯定要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能夠屏蔽武者的敏銳直覺,甚至到了自己麵前,都察覺不到危險,他的實力,絕對很強!


    “逃?為什麽要逃?”


    道人露出奇怪的表情,看著任義的目光,就好像在看屍體,“還有,你要怎麽逃?”


    他忽然抽出來自己的木劍,根本不看已經開始往遠處奔去的任義,一下子在空中連刺幾次。


    “梅花七星式!”


    道人在空中連刺四下,無論是已經往遠處跑的任義,還有原地憤怒的夏陽,以及還弄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的苗苗,任柳,都是感覺心口一痛,不約而同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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