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讓丫鬟和奶娘都保密了,但是清璿偷偷洗澡這個秘密還是被胤禛發現了。四爺除了固執之外還有一個特質就是心細如發。他通過觀察清璿不再油膩的頭發和魏嬤嬤離開的消息,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四爺很生氣,覺得清璿太不愛惜身子,下了死命令,不準她再偷偷洗澡了。於是,墨蘊和菱溪隻能用熱水幫清璿擦洗身子,用篦子給她通頭發。以前引以為豪的一頭美麗的長發,此時卻成了沉重的負擔。熱得要死,四爺不在的時候,直接紮成一個□□花辮。


    沒洗澡,就算擦得再仔細,也總覺著自己身上有味道。可怕的是,天氣越來越熱,還不能用冰。丫鬟們隻會站在床前幫著打扇,據理力爭下才將冰化成水後放在桶裏,拿來降溫。


    把薄被換成毯子,每天的汗都能把床單浸濕,需要時常換洗。產後下身有惡露排出,需要以細棉布墊著,可想而知有多熱了!


    大夫開的斷奶的藥方恐有縮胸之後患,奶娘會幫著按摩,舒解胸口。生完孩子之後,肚子上要綁上束腹帶,很難受,奶娘說這是為了消除贅肉。


    現代人也會用束腹帶,因為女人產後會發生內髒下移,對身體不好,需要通過收腹帶來幫助產後複原。因此,清璿忍住那種令人憋氣的束縛感,堅持使用。綁得太鬆是沒有用的。


    所以呀,多艱難,生一個孩子吃多少苦?但是,看著槿兒漸漸舒展的皮膚,嗅著濃濃的奶香,好像就有絲絲甜意。出生後3天,槿兒睜開了眼睛,黑黑的瞳孔,單眼皮大眼睛,睫毛濃密纖長。


    按規矩是要好好辦“洗三”的,但是在清璿在莊子上,也不放心把孩子交給福晉去。和四爺商量了,請了一位兒女雙全、有福氣的老太太來主持“洗三”禮。清璿的父母和弟弟來了,其他的阿哥、德妃送了禮物。隻是小辦一場,德妃娘娘卻送了一個豪華版的悠車,楠木製成,鑲著金箔和寶石,十分華美。


    但是四爺見了這悠車卻並不開心,先是對送禮物來的永和宮大太監表達了對額娘的謝意,一轉身就把東西放到了庫房裏。隻是讓清璿用宋夫人送來的黃梨木悠車給寶寶睡。還對清璿說委屈寶寶了,滿月的時候要好好操辦。


    清璿因為在坐月子,不方便,是和寶寶分開睡的,但是自從可以下床,就常常去看她。槿兒還小,眼睛發育得還不完全,按說視力比成人要弱上不少。可是每次清璿抱她或者親她,她都會一直盯著看,眼睛撲閃撲閃的,有事還會主動求抱抱,好像知道那是她的親娘。人與人之間的血緣關係還真是玄妙!


    農莊裏的管事是一對中年夫妻,老實能幹。魏嬤嬤走了之後,四爺又送來一個廚子。時常陪著清璿吃南方菜,胤禛也知道她的口味了,特地送來一個會做淮揚菜的廚子。


    其實現代人,口味也比較雜糅,獅子頭喜歡,火鍋和串串也喜歡。不過清璿也吃不了重辣,坐月子又當吃得清淡些,所以胤禛還是選了淮揚菜係。


    管事娘子常常摘了新鮮的蔬菜,什麽蘿卜、絲瓜、茼蒿之類的,送到廚房。古代純天然的蔬菜,加上大廚的手藝,那真是味道好極了。


    莊子上的農戶有時也會送些野味來,什麽野兔子、野雞之類的,不能吃烤的,燉湯喝,也是極鮮美的。


    聞久了香露的味道,有些膩。清璿讓丫鬟們就地取材,每天輪著摘些蓮花、梔子花、白玉蘭等,也不費心追求造型,隻放著熏熏屋子。感覺清新了不少。


    槿兒胎毛濃密,長得也挺快的,奶娘問清璿:“庶福晉,要不要幫大格格剃個頭,這樣以後頭發會生得更好。”


    清璿搖搖頭,小孩子頭皮那麽薄,萬一剃頭的時候不小心割傷了,感染了就不好了。但是看到槿兒頂著一頭亂毛,汗漬漬的樣子,又覺得心疼,就對奶娘說:“你給她把頭發剪短些,不用剃光。”


    剪完之後,清璿覺得畢竟是孩子的胎毛,要好好保留,就用紅紙包好,收起來了。


    晚上和四爺說了,他居然性質勃勃地說:“古人雲:內為胎發外秋毫,綠衣新裁管束牢。【注1】。既然你收好了槿兒的胎毛,可以用來做一支胎毛筆,留著紀念不錯。”


    原來古代就有胎毛筆啦!清璿一臉震驚,然後說:“那就做兩支吧!我也要留一支。”幸好寶寶隨她,頭發多。


    等到筆做好了,清璿看到筆杆是紫竹製成的,上麵刻著兩個垂髫小兒,筆尖軟軟的,並不適合書寫。但是初次當爸媽的兩個人都珍而慎之地放到筆盒子裏收好了。作為父母,幸福感總是來得那麽容易。


    有開心的事,自然也有不開心的。一日胤禛來了,告訴她,福晉和他商量著要把李氏放出來。畢竟李氏年紀小,一時嫉妒心發作,況且還沒造成傷害,就饒了她這一迴。


    四爺看著她說:“現在你是庶福晉,她也欺不到你頭上去。你就不要放到心上了。李氏這迴是真的悔改了,還給槿兒抄了3遍《妙法蓮華經》。”


    嗬嗬,悔改了?李氏在抄經的時候還不知道是不是在詛咒她們母女倆呢!清璿忍住淚,摁了摁犯酸的鼻尖,低著頭說:“貝勒爺,您決定就好。”


    福晉這是坐不住了啊!說不定李氏還裝可憐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胤禛也曾寵過李氏,留情勢正常的。可是她宋清璿永遠不會忘記李氏對她做的事,此仇她記下了。若不是係統的提醒,就沒有今天活生生的槿兒。


    蘇培盛把抄好的佛經放到清璿的桌子上,第二天玉笈就手滑把佛經弄濕了,胤禛也沒說什麽。


    玉笈對清璿說:“主子,我可是倒了一臉盆的水,鐵定濕得透透的。李氏哪能安什麽好心啊?”


    墨蘊卻說:“這弄汙了佛經,菩薩會不會怪罪啊?”


    清璿冷冷一笑,“抄經務須心誠,滿肚子的壞水才是汙了佛經。你們拿去燒了吧!菩薩有靈,會體諒我的。”


    兩個丫鬟隻覺得主子好像多了幾分威嚴,趕緊拿著佛經出去了。


    晚上,清璿站在槿兒的悠車旁,看著女兒純真的睡臉,心有餘悸。曆史上宋氏長女早夭背後是不是也有李氏的手腳呢!她後來生了三兒一女,先是成了側福晉,後來又當了齊妃,指不定怎麽磋磨曆史上連喪兩女的透明人宋氏呢!


    清璿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槿兒的臉頰,心裏默念:槿兒,娘會好好保護你的!在這世上,男人是靠不住的,萬事唯有靠自己。


    那日後,清璿就重新打起精神,不再過米蟲的日子,認真撰寫、整理《孕期日誌下冊》。說快也快,這迴不用奶油督促,月子還沒做完,稿子就校對完了。仍交由胤禛,給上次的書商拿去賣。


    【番外篇】


    小小的胤禛養了一隻小巴哥犬,十分喜歡。一天,小狗正玩著彩球,忽然跑了出去。小胤禛去追,到了假山那裏,聽到兩個宮女在咬耳朵。他本不欲聽人私話,可是小狗藏到了洞裏,他蹲下來摸的時候,聽到一個宮女說:“她倒是爬得快,一個宮女,也敢爬到貴妃娘娘頭上。“祚”字是她兒子能受得住的嗎?”


    胤禛想了想應該是說的是六弟的生母德妃娘娘,竟是宮女出身嗎?這怎麽和他的母妃比,額娘出身名門,身為貴妃,也是這些奴婢能拿來嚼舌頭的嗎?


    正準備走,聽到另一個宮女說:“你還不知道吧!皇上開了私庫,賞給六阿哥一個黃金悠車,可看重著呢!”


    黃金的悠車,胤禛小時候也睡過悠車,他的悠車也是很奢華的,但也不至於黃金製成啊!他還挺好奇的,那天迴去之後就一直想著。


    後來,額娘問他:“胤禛,你想不想到太後那裏和五阿哥玩啊?”


    他難得提出自己的意見:“額娘,我還沒見過六弟呢!能不能和他玩啊?”


    額娘一向寵著他,雖然遲疑了下,還是答應了。奶娘把他送進永和宮,還沒有通傳,他就溜了進去。小胤禛終於看到了那個悠車,原來宮女是騙他的,隻是表麵貼了些金箔,但還是很奢華的。上麵躺著個小娃娃,白白嫩嫩的,他看了就喜歡。


    德妃娘娘那時著悠車,唱著兒歌,溫柔的樣子一直刻在他心裏。小胤禛問德妃:“德母妃,我能和六弟玩嗎?”


    德妃笑著說:“弟弟睡著了,你明天再和他玩吧!要不要吃點桃花糕?”


    莫名的,小胤禛很喜歡德妃,吃著糕點,和她聊著。基本上是德妃問他喜歡吃什麽,最近開心嗎之類的小問題。他害羞地一一迴答了,要知道當時的小胤禛可是很頑皮的,在德妃麵前卻極乖巧。


    臨走的時候,德妃送了他一塊繡著荷花的手帕,讓他擦擦嘴邊的點心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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