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昨晚就迴到了義莊,文才睡眠太深,以至於秋生拍了老半天的門,文才在睡夢中卻什麽都不知道。


    最後,還是九叔起來給他開了義莊的大門。


    秋生連夜趕路,一大早睡的死死的,迷迷糊糊聽到外麵動靜,也懶得起來吃飯。文才忙完雜活後,照九叔昨日的吩咐,今天到鎮子上采購一批黃紙與朱砂。


    九叔製造冥錢到了一個關鍵的地步,這關乎他是否能夠接下地府錢莊的差事。最近這段時間,對黃紙和朱砂的需求量頗大。文才每隔幾天,就得到鎮子上去采購一批。


    好在這些天有楊牧在生活資料上,給予了很大的支持,要不然九叔的義莊恐怕早就因為入不敷出而破產。


    文才在集市上買完東西,又逛了一會兒,迴到義莊才發現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哈欠,從臥室裏出來的秋生。


    看到文才後,秋生摸著自己的肚子,“文才,廚房裏現在有什麽可以吃的東西。”


    “你,你,你!


    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秋生接過文才手裏提著的東西,翻了翻,撇嘴道:“怎麽全是法事用的東西,一點吃的都沒有。


    最晚半夜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吃,快餓死了!”


    “半夜迴來的?我怎麽不知道!”


    “可別提了!說起來我就來氣!我拍門喊話老半天,你小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是不是故意的?”


    文才連連抵擋秋生手掌的打擊,解釋自己真不是故意的,是睡的太死了。


    “那你是怎麽進來的?”文才好奇的問道。


    “你怎麽這麽笨!怎麽進來,當然是師父個給我開的門。


    好啦,別說那些有的沒的,趕緊給我弄點吃的!”


    文才把手裏的東西拿到房間裏放好,對身後跟著的秋生說道:


    “鍋裏還有一些早上剩下的白粥,鹹菜壇子裏還有,你先湊合著吃一點,等中午飯的時候,再好好吃一頓。


    我剛剛想起來,師父讓我買的東西,差了兩樣我給忘了。在師父沒有發火揍我之前,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到鎮子上再跑一趟。”


    秋生對文才露了一個同情的表情,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並示意他趕緊去辦。


    文才急匆匆走掉之後,九叔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秋生問,“聽聲音是文才迴來了?”


    “是文才。”


    “你看他東西都買迴來了沒?”


    “放在那屋。”秋生指了指,“可剛剛他說,忘買了兩樣東西,怕你揍他,急匆匆的往集市上去了。”


    九叔領著文才,到了那間房裏,他扒拉了幾下文才買迴來的東西,疑惑道:


    “不少啊,我讓他買的就這麽多!這家夥,到底搞什麽鬼!”九叔有點不明白。


    秋生轉了轉眼珠子,“我知道了,文才這家夥一定是找這麽個借口,好出去玩。”


    “啪!”


    九叔狠狠的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訓斥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瞅你那小心思。”


    秋生聞言委屈巴巴的撇撇嘴,想說什麽,又明智的閉上嘴巴。


    文才急匆匆趕到楊牧家裏,向往告知了秋生迴來的消息之後,隨便買了幾隻白蠟燭,便又返迴義莊。


    義莊裏,被九叔拉壯丁做苦力的秋生,很苦逼的正在用模子印刷黃紙,將它們變成一張張冥鈔。


    這些冥鈔在人間隻是一張黃紙,但經過印刷九叔靈力加持之後,燒給地府,就變成正兒八經的冥鈔。


    九叔在一旁監工督促,在模板上的朱砂沒有的時候,刷上一遍保持能繼續印就可以了。


    秋生突然開口問道:“師父,阿牧師弟還沒有迴來嗎?”


    九叔很平淡的說道,“阿牧早在當天晚上,就折返迴來了。”


    “啊?!”秋生呆住了,雖然在外麵酒醉耽擱了一天,他仍然不認為楊牧可以在幾天之內,就可以抓到一隻僵屍。


    剛剛問九叔的時候,還是抱著一絲炫耀對比的意味。可九叔平淡無奇的話,在他的耳朵裏猶如驚天炸雷。


    楊牧竟然在他意料之外,率先迴到義莊,這讓他感到措手不及。


    “啊什麽啊!幹活!


    至於你跟阿牧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會給你們留住時間,讓你倆專門解決。”


    “哦”了一聲之後,秋生有些失魂落魄的繼續機械性的幹起了手裏的工作。


    這時候,秋生雖然手裏幹著活計,心思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滿腦子都是在想,這怎麽可能,他楊牧怎麽也不可能比自己先捉到僵屍。而且還是在當天晚上,就帶著捉到的僵屍返迴義莊。


    這也就是說,捉到的這隻僵屍,距離義莊也不過半天的路程。


    這個範圍半徑之內,秋生並沒有聽說過有僵屍出沒的消息。


    難道楊牧碰上的,是一隻剛剛成江的僵屍不成。那他這狗屎運也太好了吧,這簡直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要知道,剛剛成僵的僵屍,也就很一具行屍差不多,隻不過稍微機靈一些。捕捉這樣僵屍的難度很低,跟他捉到的那隻相比,難易程度不在一個等級上。


    “師父,阿牧師弟捉到的是什麽等級的僵屍?”秋生帶著希冀的問道,期待從九叔的嘴裏聽到他想要聽到的答案。


    九叔眼皮子都沒有抬,嘴裏蹦出來兩個字,“跳僵!”


    “什麽!跳僵!”秋生一個哦吼大叫了出來。


    九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衝著秋生不滿道:“你鬼叫什麽呢!是不是想把我叫聾!”


    “師父,你沒說錯吧,阿牧師弟真的捉到的是跳僵?”秋生不甘心的問著,心裏還抱有一絲絲的幻想。


    “怎麽,連自己師父的話都不相信了?既然不相信我說的話,就不要一遍遍的追問。


    阿牧待會來的僵屍,就停在行屍房中,你不相信你師父的話,就自己過去瞧一瞧,自己的眼睛總不會騙你自己吧!”


    秋生聞言直接放下手裏的活計,轉身就向行屍房跑去。


    打開行屍房的門,秋生越過自己帶迴來的那具僵屍,轉過一道屏風,看到了一具直挺挺站立的僵屍。


    昨晚秋生迴來的時候,直接將帶迴來的那具僵屍隨便停在行屍房,他也沒有仔細看行屍房裏還有沒有其他的僵屍。


    在他的印象裏,隻要師叔四目道長沒有過來做客,行屍房一般情況沒有其他僵屍。


    誰能想到,楊牧竟然把跳僵停在了屏風的後麵。


    秋生極其有經驗的上前撥開僵屍的眼睛,當看到灰白的豎瞳之後,就知道這確實是跳僵無疑了。


    這下他更加搞不明白,楊牧究竟是如何抓到這隻跳僵。要知道跳僵跟剛剛成僵的僵屍可是天壤之別,不是僅靠一點點運氣的成分,就能夠成功抓到它。


    可在秋生看來,此時的楊牧雖然實力尚可,但是還沒有那樣可以自己抓到跳僵的實力。


    可從眼前的這種現實情況來看,楊牧的實力已經超出了秋生對他的印象。秋生自己也認識到了這一點,隻是心裏一直逃避似的,不願意承認。


    長久以來,在文才麵前保持師兄的地位,眼看著在楊牧麵前,這種地位馬上就要不保。


    這次去大韓莊是秋生第一次一個人,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施展自己的本事。


    雖然,中間也有作弊似的,使用九叔所製的符篆法器。但其中的謀劃設計,還有出手的時機,秋生都把握的相當不錯。


    可以說,這次大韓莊之行,初步確認了秋生有朝一日能夠走到什麽地步!


    該看的也都看了,該想的現在腦子裏心裏麵,都是亂糟糟的一團亂麻。


    既然如此,秋生也不會想那麽多,他這種單純的性子,就是想不通的,就拋到一旁。等能夠想通的時候,再思考之前遇到的問題。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一個人不會活得那麽累。


    不過,凡事有利也有弊。


    秋生這樣的性子,注定他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不能從一而終,常常虎頭蛇尾。總會捅一些簍子出來。


    文才拿著幾隻蠟燭,迴到義莊的時候。看到的是蔫兒不拉幾的秋生,有一下沒一下的印刷著冥鈔。


    要知道秋生活潑的時候,那就跟猴子似的,根本就坐不住。即使能夠坐的住,那左顧右盼的姿態,讓人在第一時間就能夠注意到他。


    而且,平時秋生被九叔拉著做事的時候。總會找出各種理由搪塞,或者變著法子讓九叔放棄找他幫忙的念頭,轉而去找文才。


    像這樣比較和諧的場麵,文才承認自己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可真是個稀奇的事兒!


    九叔看到文才,把他召喚過來,看了看他手中拿著的幾支蠟燭。


    “我不記得有囑咐你要買蠟燭吧!”


    文才撓了撓頭,故作疑惑的說道:


    “欸,師父你沒說嗎?那一定是我記錯了。不過幾支蠟燭也不貴,這次買了用不到,下次總有遇到的時候。”


    九叔點點頭似乎認可了他的說法,便不再說什麽。


    下午的時候,楊牧帶著東西來到了義莊。


    秋生看到楊牧的時候,神情恍惚,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他有說有笑的打招唿,而是低著頭從他的身邊匆匆而過。


    不知道他是真的要去拿什麽東西,還是在逃避什麽。


    不過,有些事情哪有那麽容易想逃就能逃得掉的,早晚還是要麵對。


    楊牧在義莊跟九叔稍微討論了一下修行上的問題,又聊了幾句家常,沒有停留多長時間就打道迴府了。


    他沒有跟秋生或者九叔討論這次比試,誰輸誰贏的問題。其結果是顯而易見的,楊牧覺得這個勝利的結果,並不需要他人的承認。


    秋生站在門口,看著楊牧遠走的背影,神情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九叔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牧是個好苗子!是我這麽多年以來,見過最好的孩子!


    不管是悟性還是天賦都是極好的。


    秋生你要知道,每一個人生來都是不一樣的,就像世間沒有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或者兩朵一模一樣的花朵。


    我們隻要做好自己,好好的做好自己,那麽這就足夠了。”


    說完。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迴到了屋裏。


    秋生聽完這些話之後,若有所思看著楊母即將消失的背影,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楊牧剛剛到了家門口,就碰到了任發,他一見到楊牧就一把拉住他。


    “阿牧,我最近怎麽聽說每天晚上你都約同一個姑娘,在自家院子裏聽習,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楊牧被任發的話問的一愣,他是怎麽會知道這件事的!


    其實也就是那天晚上,楊牧讓說書的先生迴家休息一晚。這個先生第二天上街的時候,被往日的熟客攔住問他,怎麽連續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


    這位說書先生也沒有把聽楊牧說書的事,當成什麽隱私,就毫無忌憚的將這事講了出來。


    任家鎮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個什麽風吹草動,要不了多長時間,便傳的人盡皆知。


    任發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二話沒說便趕到了楊牧的家中,向他確認事情的真偽。


    楊牧點點頭,“對啊,確實如此。”


    任法一聽楊牧這麽說,一臉的痛心疾首,“


    阿牧,你可不能什麽人都往家裏帶。這個女的家世你都了解嗎?都打探清楚了嗎?


    你給我講一講,我也好替你把一把關,你看怎麽樣?”


    這叫楊牧怎麽講,總不能跟他說,那個女孩叫小玉,是個女鬼。


    任發看著楊牧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便感到不快,板著臉說道:


    “阿牧,既然你連人家的身世、底細都不知道,何必要把她往家裏帶呢!


    實在不行,就憑咱們這知根知底的關係。我家的女兒婷婷,跟你那實在是太般配不過了。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楊牧聽到這裏連忙組織任發,幾句說下去經過他的嘴巴這麽一說,什麽都變了味。


    好像再差一步,他就要跟任婷婷拜堂成親了。


    “任叔叔,小侄冒昧的問一句,任千金什麽時候從省城迴來?”楊牧似乎很好奇的問道。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


    這下任發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他總不能跟楊牧說,派人到省城叫了幾次,誰知任婷婷死活不願意迴來。


    天高皇帝遠的,想管一時半會也不是那麽的容易。任發心中發了狠,這次一定要把任婷婷從省城給帶迴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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