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中,捕食者的瞳孔大部分都是豎瞳。貓以獵鼠為食,它的瞳孔當然是豎瞳。


    同門中以趕屍為生的趕屍人,他們送的客人,稱為“行屍”。


    行屍在特殊的條件下屍變,全身遍生白毛,稱之為“白僵”。


    這個時候,“屍”開始轉變為“僵”。


    白僵、黑僵、跳僵!


    直至跳僵開始,就會把人畜作為它的食物,它的瞳孔也是在這個階段發生變化。


    有經驗的人,通過僵屍的瞳孔,就能判斷出是哪個階段的僵屍。”


    文才又瞅了瞅跳僵的豎瞳,這才相信楊牧果真是抓了一隻跳僵迴來。


    不是文才不願相信,而是在他心中,學道術沒多久的楊牧,怎麽也不可能會比秋生率先抓到僵屍,而且還是跳僵。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直到被九叔親口確認後,他這才相信了這個事實。


    相信了這個事實之後,他有些好奇楊牧是在哪兒抓到的這隻跳僵。


    文才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心裏有什麽想法都會直接問出來,“阿牧,這隻跳僵你是在哪兒抓到的,算算時間,你和秋生出去還不到一天的時間。”


    其實不光是文才好奇,一旁的九叔也十分好奇。隻是礙於要保持師父高深莫測的樣子,不好直接問出。現在有文才直接問出來,連忙豎起耳朵旁邊認真的聽。


    “距離任家鎮十五裏之外,西北方向,有座不歸山。山腹之中有一個黑石洞,這隻跳僵就是在山洞裏麵發現的。”


    “不歸山……?”


    “黑石洞……?”


    九叔和文才默念著這兩個名字,九叔想了一邊,確實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


    倒是文才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哦!不歸山,我聽說過。


    據說隻要進入其中的任或牲畜,沒有一個能夠從裏麵走出來的。”


    說著,又圍著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跳僵轉了一圈,“原來就是這個家夥在作祟,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阿牧,不歸山那個地方,我也是在集市上,聽過往的小商販講奇聞趣事的時候,聽到這麽一嘴。


    你一個外麵喝洋墨水的,是怎麽知道不歸山的?”


    “當然是通過道術!”


    文才眼睛一亮,還有這樣好玩的道術,自己竟然不知道,連忙纏住楊牧,一定要他說個明白。


    “師父給我的那本道藏裏麵,就有這樣的術法,你不會沒看到吧?”


    文才聞言,抓耳撓腮的看著九叔,欲言又止。


    九叔哪裏還不明白他的想法,“給你們的是手抄本,阿牧拿到的是原本。


    不過裏麵的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字都不差!”


    文才苦著臉,“那我怎麽就不記得有這樣可以尋找跳僵的術法?


    阿牧,你得好好說說,到底是哪一部術法。”


    “就是避陽術啊!”


    “避陽術?”


    文才倒是知道這個術法,可從來不知道它可以用來找僵屍。難不成是楊牧胡亂的說了一個名字,拿出來來糊弄自己,害怕自己學到他的秘訣不成?!


    不由得,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楊牧。


    與文才不同,九叔聽到“避陽術”的時候,眼中閃過恍然的神色,有點明白楊牧為什麽能夠找到這隻跳屍了。


    楊牧看到文才的疑問淡淡一笑,“避陽術,原是用在尋找鬼魂所使用的術法。


    可白日當空,鬼魂潛伏,世間唯一的陰邪之物,除了僵屍之外,我想沒有別的了。


    使用避陽術時加大靈力,不僅可以擴大尋找的範圍,也可以使尋找更加的靈敏。


    隻是,我修習道術時日尚淺,所使用的避陽術,隻能夠確認僵屍的大致方位,不能確認找到的陰屬之物,到底是什麽級別的邪物。”


    文才聽的目瞪口呆,沒想到用來晚上尋找鬼魂的避陽術,還可以在大白天玩出這樣的花樣。


    九叔聽的連連點頭,楊牧使用術法靈活,完全沒有現在一些修行人的死板,不知變通。


    須知,術為道用!


    用什麽樣的術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術法在合適的時間,用到合適的地方。


    “師父,這隻跳僵怎麽處理?”楊牧問道。


    九叔沉思了一下,“還是等四五日後,你與秋生之間的比試結束之後,到那時我們在處理它。”


    九叔心裏已經把這隻跳僵判了死刑,就憑它在不歸山搞出“人畜不歸”的名聲,九叔覺得到時候還是要把它進行人道毀滅,要不然對不起那些被它殘害的生靈。


    “阿牧,你先把它帶到行客房!文才,去給你師弟搭把手。”


    楊牧與文才應了一聲,楊牧搖著攝魂鈴控製著跳僵走向行屍房。


    這處行屍房,是九叔在義莊專門為四目道長準備的。四目道長常年幫客死異鄉的人,葉落歸根。有路過任家鎮的時候,總會在義莊小住休整。


    跳僵停好後,文才將九叔用黃紙製成的“鎮魂符”貼在跳僵的腦門上。有在聽的麵前,燃上三根鎮魂香。


    做完一係列的停屍流程後,兩人才退出來關上房門。


    大半天的時間,楊牧都在趕路,早已是饑腸轆轆,餓的不行了。


    每次五髒廟“咕咕”的抗議,楊牧都要後悔,為什麽沒有在空間裏放一些吃的進去,要不然也不至於餓了一路。


    出了行屍房的門,楊牧就忙問有沒有吃的東西。


    楊牧這次來帶了不少的東西,晚上做飯的時候,文才忘了秋生不在,就照往常一樣,做了三個人的飯菜。


    文才猜測楊牧沒有吃飯,交代他稍等一下,馬上替他把剩飯剩菜熱一下。害怕楊牧餓得厲害,文才特意給他加了一隻燒雞。


    不一會兒的功夫,熱騰騰的飯菜,就被文才端了上來。


    楊牧道了一聲謝,迫不及待就開動起來。


    風卷殘雲過後,桌麵上杯盤狼藉,楊牧拍了拍肚皮,覺得七八分飽。


    自從九陽神功小成,楊牧對於食物的需求量變得不那麽的大,但是要是放開肚皮吃,一頓還是能吃許多東西。吃得多了,就會保持長時間不餓。


    與九叔、文才告別後,楊牧摸著夜路,朝任家鎮走去。秋生出去抓捕僵屍,沒有幾天是迴不來的。楊牧在道術修習上遇到的問題,已經從九叔那裏得到了解答。


    與其待在義莊,還不如迴到任家鎮上的家裏,不論幹什麽都比較方便。


    義莊距離任家鎮不過三裏地,步行需要十來分鍾的時間,騎自行車也不過四五分鍾。


    半道上有一片槐樹林,每年春暖花開的時節,整片樹林掛滿奶白色的槐花,其特殊的清香彌漫二三裏開外。


    在這片槐樹林的中間,有一片稀稀疏疏多已傾頹的墳塚,春遊闖入其中,也不覺得有陰森之感。


    楊牧也從來沒有聽說,這條有什麽問題,畢竟這條路可是通往義莊的路,有九叔這個“大神”在,哪有不開眼的敢炸刺!


    路過槐樹林的時候,楊牧順手摘了一片橢圓的槐樹葉,從中間折了一下,放在嘴唇上,吹出音色亮堂的小調。


    婉轉的小調,在寂靜的黑夜裏傳出好遠,圓月東升,楊牧影隨身動,別有一番趣味。


    突然一個聲音在旁邊的槐樹林邊響起,“這位公子,你吹的可真好聽。奴家小玉,給公子見禮了。”


    一個好聽的女聲,在楊牧看過去的時候,她曲了曲膝蓋,做了個禮。


    借著月光,楊牧看到那個女子一副古裝打扮,再聽到她自稱小玉,楊牧哪裏還不明白自己這是遇上了女鬼。


    這個女鬼不是別人,正是纏上秋生的那一位。


    隻是,秋生與這位小玉產生瓜葛,還是在任老爺移棺的時候,給附近墳塋上香時,與她結下的善緣。


    其實,楊牧有所不知。


    這位小玉是上個朝代的人,因病亡故後,被家人葬在一處風水寶地。


    後麵一百年過去,任老爺在一個風水先生的指點下,得到了一處寶穴,與小玉做了鄰居。


    隻是,任老爺被那個風水先生算計,把這處寶穴改造成了一個養屍之地。將周圍所有的陰氣全部引入任老爺的埋骨之地,滋養任老爺一個人的屍骨。


    這就導致了,小玉這個百年前就成鬼的鬼魂,無法安心的待在自己棺材裏吸收陰氣。因為所有的陰氣,都被任老爺吸走了。


    小玉隻好夜晚外出,尋找合適的修煉之地。小玉死去的年代太久,早已經錯過了地府陰差的勾送。家人也早已經不在世上,沒有人可以替她花錢,找人超度她的亡魂。


    為了不至於魂飛魄散,小玉隻好努力的吸收陰氣,保持鬼體不崩潰。


    這處槐樹林,正是她找的修煉之地。


    槐樹的“槐”字,是一個木,和一個鬼。


    漢字的意義博大精深,僅從這個字的字麵意義,我們就可以知道,槐樹一定是跟鬼有關係的。


    槐樹屬陰,自身吸收聚攏陰氣,很容易招致鬼魂的青睞。小玉為了霸占這處槐樹林,不知道跟多少的孤魂野鬼打過架。


    後來小玉學聰明了,招攬了一批比較強大的鬼魂,當然那些鬼魂是比不過她這個百年老鬼的。自從有了這麽一群手下,她對這片槐樹林的掌控就更加的牢固了。


    小玉做鬼這麽多年,一直都是以吸收陰氣為主要手段。從來沒有害過人,也沒有過害人的念頭。


    這次攔住楊牧,隻是因為,她看了一眼,就覺得這個男人與她往日見過的男人都不一樣,真要說哪裏不一樣,還真講不出來。


    其實,小玉不知道的是,她覺得的不一樣,隻是因為楊牧隨著武功逐日的進步,已經可以初步做到,將自身的血氣收發自如的地步。


    這種旺盛的血氣,是激發小玉這個百年女鬼產生興趣的重要原因。虧得楊牧在九叔的教導下,已經學會將自身的陽氣掩蓋起來。


    要不然,楊牧就像是黑夜曠野上一盞亮眼的明燈,熠熠奪目,不想吸引陰邪之物注意都難。


    一般的陰邪之物,遇到楊牧這樣旺盛的陽氣,就像是見到太陽一樣,唯恐避之不及。


    但是對於一些不世出的積年妖物,楊牧這樣旺盛的陽氣,就是跟唐僧肉一樣的東西,一旦盯上就不會放棄。


    正因為楊牧自身陽氣和血氣的內斂掩蓋,才會吸引小玉現身。


    楊牧停下小調,將嘴裏的槐樹葉吐了出來,拱了拱手,“小玉姑娘有禮了,小生楊牧見過小玉姑娘。


    這麽完的天了,小玉姑娘怎麽一個人在荒郊野外,萬一遇到不像我這樣的歹人,那可就危險了。”


    小玉聽了楊牧的話,捂著自己的嘴巴“咯咯咯”笑得花枝亂顫,好一陣才止住笑意。


    “楊公子可真會說笑,什麽叫遇到不像你一樣的歹人?”


    楊牧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就是那種滿臉橫肉,手提大環刀,不是打家劫舍,就是侮.辱.婦.女。


    像你這麽標誌的小娘子,恐怕就要遭殃了,不但貞潔不保,恐怕日後還會被賣進青樓裏。”


    小玉笑聽楊牧講完,非但沒有覺得害怕,反而笑嘻嘻的看著他,雙手抱著雙肩,開口就是,“呀,人家覺得好怕怕哦!嚇得人家都不敢走夜路了,公子你嚇得人家,就要負責把人家送迴家。”


    楊牧轉了轉眼珠子問道,“不知小玉姑娘的家,離這裏有多遠?”


    小玉指了指東北方,“就在那邊,六裏之外有個村子,那就是我家。”


    楊牧笑道,“天色已經這麽晚了,不如小玉姑娘你今晚先到我家住一晚,明日一早,我送你迴家。


    我家可比你家近多了,就在前麵三裏地之外的任家鎮上。”


    小玉想都沒想,很痛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兩人互相招唿著,一起結伴朝任家鎮趕過去。


    說實話,小玉一身古裝打扮,隨著走動,衣袂飄飄,加上那一張俏臉,猶如一個月下仙子。


    也正是她的衣袂飄飄,長裙遮過腳背,楊牧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腳到底有沒有挨著地下走。


    迴頭看了看她身後,影子嘛確實有,隻是影子有點模糊不清,不像楊牧的影子,即使是在月光在,也依舊清晰可見。


    “公子,你剛剛吹的調子可真好聽,小玉怎麽從來沒有聽過。”


    你能聽過才怪了!


    “這首曲子,是我在外遊學的時候學的,名字叫做“豬八戒背媳婦”!”


    “豬八戒背媳婦?好奇怪的名字!”小玉聞言瞪大了眼睛。


    “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學?”


    “這有什麽,不就一首曲子嘛!


    不過,學小調之前,你得先學會用槐樹的葉子,吹出基礎的音調。


    要不然,基礎沒打好,那可難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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