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辦公室後,隻有雷芷蘭一個人在忙,舒寧音已經走掉了。


    看到楊牧空手迴來,雷芷蘭故意板著臉,“高秘書,老板吩咐你做的事,你就這樣子敷衍!


    信不信本董事長把你開除了!”


    楊牧走到雷芷蘭身後幫著她捏了捏肩膀,“你爸爸明天就快要出院了,到時候就不用每天上班,整天兩頭跑。”


    “你就這麽不願意上班嗎?再說了,平時你也沒要做多少事,你看這麽些日子以來,我覺得我頭發都掉了好多。”


    自從拿到了灣仔那塊地皮,華安集團各個部分都十分忙碌,新的項目正式啟動,千頭萬緒。


    雷芷蘭最近將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項目的審計上,公司高層做出的開發計劃,雷芷蘭給出可行性的審批。


    有問題還要經常開會討論,完善開發計劃,以期盡快實施,讓項目走上正軌。


    “你知道的夢想是什麽?不,可以說是大部分的夢想,你知道是什麽?”


    “什麽?”


    “不勞而獲!”楊牧大言不慚的說道。


    “噗嗤,這算什麽夢想!聽著倒像是敗家子的宣言。”


    楊牧把雷芷蘭從椅子上拉起來,自己坐下來,對雷芷蘭拍了拍自己的腿,“人啊,活著為什麽整日勞累,還不是為了吃得飽穿得暖之後,可以頓頓鮑魚燕窩,出門有豪車,出遊有遊艇。


    真當一個人有了可以享受這些生活的物質條件之後,誰還會早起五更天不明,晚睡月中天?”


    雷芷蘭抱著他的脖子想了想,“可是那樣的日子過得久了,也會感到很無聊的。”


    她還是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位叫休格特的美國銅礦大王的女兒,自從19歲繼承了3億美元的遺產之後,一直到她去世的時候,一直宅在她的莊園豪宅裏,基本上就沒出過門。


    這還是一位善於理財投資的奇女子,在去世的時候,人們整理她的遺產,有將近5億美元的資產。


    據說,她平日裏的生活,也就是很簡單。無聊不無聊楊牧不清楚,但是這樣自我封閉的生活,真沒有幾個人能夠堅持下來。


    畢竟,人還是趨向於群居的生物。


    至於,有人常說什麽,身處於熱鬧的人群中,常常覺得自己很孤單。


    道理很簡單,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幸運的遇到與自己“臭味相投”的伴侶。


    就像聽聞愛情,就像聽鬼故事,多數人都聽過,可是都沒見過。


    楊牧看了看雷芷蘭的側臉,情不自禁的拿手掌捧著她的臉蛋,觸感真實,卻虛幻於自己的思維裏,“無聊怕什麽,世上不平事哪天都有發生,可以隨時出去找樂子。”


    雷芷蘭眼睛一亮,“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出去找點事情,來放鬆放鬆了。”


    忽然想到舒寧音的事,“剛剛舒寧音過來,跟我說了她哥哥遇害被發現,但是當局一直不能找到兇手,眼看就要變成了一件懸案。


    她過來拜托我,通過關係給當局打個招唿,盡早的破案,找到殺害她哥哥的兇手。”


    楊牧也不在意,畢竟世界你看不到的角落裏,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人間悲劇,隻要不是自己切身經曆,人們最多歎息一下,並不會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動作。


    也沒有那麽多的精力。


    “你準備怎麽做?”


    “她走了之後,我已經通過關係跟當局和報社兩邊就此事打過招唿,至於後續的會有什麽結果,誰也不敢保證,盡人事聽天意。”


    楊牧點點頭,“看來,你親自打算參與此事?”


    “哎呀,竟然被你看出來了。”


    楊牧笑道:“要不然你也不會特意跟我講出來,又不是不了解你。”


    “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破案,但是誰也沒有規定,不準私家偵探自行破案的吧!”


    ……


    醫院裏,雷有財的病房裏。


    醫生正在囑咐一些注意的事項,不要做劇烈運動,多注意休息,飲食合理等等。


    其實再多住一些日子也是可以的,雷芷蘭也沒意見,但是雷有財在醫院裏待得實在是無聊透頂,一直嚷嚷著要出院。


    畢竟,一個忙碌了一二十年的人,突然讓他啥也不幹就躺在那裏,雷有財非常不適應。


    醫生檢查之後,身體各方麵的指標,都是能夠滿足出院的要求的,雷芷蘭這才同意他出院。


    隻是,為了防止再次遇到突發遇險的情況,加上現在社會不穩,人心浮躁,保不準張子強哪類不要命的悍匪提前出現。在楊牧的提醒下,雷有財特意找到鼎鼎大名的保全公司,聘請了職業的安保人員跟隨。


    從醫院離開,在雷有財的執意要求下,車隊朝著華安大廈駛去。看來,對於這些日子以來沒有接觸到工作上的事情,讓他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尤其是聽聞了在雷芷蘭的主導下,公司已經在灣仔項目上開始步入了正規。更是讓他想要早點知曉事情的整個來龍去脈,還有關於何東樓的那些事情,最後是怎麽處理的。


    到了公司之後,雷有財剛開始看到有人叫“雷董”還以為是在叫自己,沒想到卻是身邊的女兒自然的點頭迴應。還以為這麽短的時日不在公司,就已經被女兒將公司上下收服。頓時,就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點失落。


    人常常慣以自我為中心,覺得自己我可替代。


    現實是,地球離了誰,還是可以照常旋轉。


    家裏沒有皇位繼承,雷有財這種失落心理,也不是對於自己被“奪權”之後的失落。是一種自我價值認定出現落差之後的一種正常反應。


    坐在董事長辦公室的椅子上,雷有財打量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雷有財原來的辦公桌擺設跟簡單,一部電話,一架書立。


    而現在他麵前的書桌上,左邊擺著一個簡約科幻自動搖擺的小擺件,右邊有一盆青蔥的小盆栽。


    一靜一動,一件科技硬質感,一件極富生機。


    就連辦公室裏另一邊靠牆的位置,也增添了一口玻璃魚缸,增氧機“咕咕嘟嘟”的冒著大股氣泡,兩條金黃的金龍魚在裏麵慵懶的遊弋。


    看到父親的目光注意到魚缸,雷芷蘭介紹道:“爸爸,這是我聽了天立的建議,找了一個風水師,按要求添置的,還別說,擺了魚缸養了兩條魚之後,覺得這間辦公裏也風趣多了。


    也不知道原來那麽單調的辦公室,你是怎麽能夠一天天的待那麽久。”


    雷有財看了看楊牧,楊牧笑道:“雷先生,金龍魚聚財氣,調風水。作為觀賞魚類,金燦燦的也十分漂亮。有這麽一對魚,雷先生做事也會越來越順。”


    “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還會知道風水?我看……”


    雷有財話還沒說完,就被雷芷蘭打斷,以免不對付的兩人再出什麽幺蛾子。雷有財住院的時候,對楊牧還算客氣,除了醫院之後,立馬開始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反正怎麽瞧,還是不怎麽順眼。


    “爸爸,你也出院到公司了,從現在開始你還是華安集團的董事長。


    公司的高層管理已經在會議室裏等著了,你不是想了解最近公司業務上運作的情況嗎?趕緊去開會。


    我和天立也要迴去了。”


    “迴去?跟這家夥一起迴去?”


    “對啊,反正公司這邊有你嘛,忙了這麽多天,我也該好好放鬆放鬆了吧。”


    說完,也不等雷有財的反應,拉著楊牧就跑出了公司。


    出了公司,雷芷蘭親自駕車,又迴到了醫院。


    “怎麽又來這裏,你還有事要辦?”


    “不是啦,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拉著楊牧來到舒寧音的病房,雷芷蘭打開一個錄音筆,讓舒寧音把她那晚造人劫持的經過,從頭到尾不要有遺漏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


    楊牧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下意識問道:


    “你哥哥舒寧生遇害,是在什麽時候發現的?”


    “我入院的一周後,被人在海邊發現。據實踐報告,死亡時間要更早一些。大概在我入院的那周五晚上,被人殺害,拋進了海裏。


    後來被海水衝刷到岸邊,也幸虧他的衣兜裏還裝有我家小店的廣告,才很快讓當局確定了他的身份。”


    看著楊牧沉吟不語,舒寧音再次向雷芷蘭懇求道:“芷蘭,拜托你了,一定要幫我找到殺害我哥哥的兇手。


    自從我父母知曉他被害,兩個人的精神一下子就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家裏的小店也好些天沒開張了。


    我這邊因為骨折的緣故,公司也給我放了一個長假。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我打算下午就出院迴家。”


    “阿音,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殺害你哥哥的兇手。隻是,你現在就出院,是不是太早了些。”


    “沒事,我這隻是骨折而已,不管在哪裏隻要休息好就沒事了。雖然在醫院裏有你幫我開銷的醫藥費,但我思來想去,還是打算迴去,在家裏最起碼也能開導開導我爸媽他們。


    人哪,總得有點希望。生活沒有了希望,行屍走肉的生活,是沒有盼頭的。


    我得讓他們知道,有我在,他們還是有希望的。”


    雷芷蘭點點頭,“既然你決定要迴去,正好我們也在這裏,有什麽手續需要辦,我幫你跑完。然後,你也別費其他事,我們直接把你送迴去。”


    “這……


    那多麻煩你,你還有公司那麽多事情要做,何必在我這裏耽擱這麽多時間,隻要你能動用關係,盡快幫我找到兇手。芷蘭,我就感激不盡!”


    “行了,我們之間就別說那麽多煽情的話。


    我爸爸已經出院重新掌管公司,所以,我也不用每天再勞累,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是啊,舒小姐。你就別想那麽多,一切有我們在。這樣,你們姐妹倆先聊著,出院手續什麽的,我去跑一下。”


    “那就麻煩你了高先生!”


    “小事,小事!你們聊,我去去就來!”


    ……


    楊牧將車子停下,通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兩人,“舒小姐,是這裏沒錯吧!”


    “沒錯,就是這裏了。”


    雷芷蘭攙著她從車上下來,又把雙拐遞給她。楊牧從後座上拎起她的手提包,跑在前麵,替兩人按下電梯。


    “舒小姐,你家住幾樓?”


    “在八樓!”


    “慢點,慢點。別急,電梯等就讓它多等一會兒嘛!急什麽。”雷芷蘭不住的說道。


    舒寧音是因為有楊牧在電梯口一直擋著電梯門,不讓它合上,感覺好像給人添了多大的麻煩一樣,忍不住自己就緊張起來。


    八樓的高度,電梯很快就到達。


    舒寧音指了指左手的位置,“這邊第一家就是我家。”


    楊牧拎著包,上前敲了敲門,很快裏麵有一個聲音問道:“誰啊?”


    舒寧音正好走到門口,答道:“爸,媽,是我,小音。”


    屋裏的人聽到舒寧音的聲音,趕快打開的門,通過防盜柵門看到舒寧音,“小音,你怎麽迴來了?


    這兩位是?”


    舒寧音拉開防盜柵門,介紹道:“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這次就是他們開車將我從醫院裏送迴來的。


    馬上就是哥哥的頭七了,我怎麽著也得迴來,不迴來不放心你們倆。”


    老頭一聽,熱情的將兩人往屋子裏麵請,這是多年開小店養成的習慣,不管對誰都很熱情。


    老頭從雷芷蘭手裏接過舒寧音,把她小心的放在沙發裏,“地方小了些,兩位隨便坐。”


    “爸,我媽呢?”


    “你媽身體不舒服,在屋裏躺著呢?”


    舒寧音一聽,頓時慌忙的問道:“怎麽了?生病了嗎?有沒有道醫院看病?”


    舒爸擺了擺手,“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沒有生病。


    唉……


    因為你哥哥的事情,這些日子,心裏的疙瘩一時半會的走不出來。”


    舒寧音聽後一陣沉默,拄著拐杖站起來,“我去看看。”


    正在給楊牧二人倒水的舒爸聞言,“你這孩子,你的朋友都在這裏坐著,你不陪著,就這麽撂在這兒,合適嗎?”


    楊牧忙道:“不礙事,不礙事。老伯你這樣說,可就顯得生分了。”


    雷芷蘭也連連附和,不以為意。


    與舒爸坐著,楊牧和他拉了拉家常,過了一會兒,便從裏麵的房間裏傳來舒寧音和一個老人啜泣的聲音。


    聽到這些動靜,舒爸立刻有些坐臥不安,有心過去看看什麽情況,但是把兩人晾在這裏又不合適。


    楊牧見狀,從口袋裏摸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


    “老伯,這次空手登門,還望勿怪。阿音家裏出了這些事,我們這些做朋友的,除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幫助,其他的也拿不出手。


    這點,算是我們的心意,老伯,你一定要收下。”


    “這……!”舒爸捏住信封,就要往迴推。


    卻被楊牧打斷,“老伯,你就別推辭了。


    阿音今日剛到家,需要休息。我們今天打擾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


    到了樓下,雷芷蘭攬過楊牧的胳膊,“你什麽時候,跟阿音也成了朋友?我怎麽不知道。”


    “害!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咱們還分什麽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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