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機場。


    從沈銘接到曾穎經紀人電話後,最快的航班在一時後,鄒訂票時,安妮也在場。沈銘的臉色很差,不僅有過度熬夜的疲倦,也有對曾穎傷勢的擔心。


    他對曾穎當然沒有愛情。


    甚至在曾穎幾次添亂後,心中對其生厭——但他不是仇恨曾穎,更不是希望曾穎死掉。人要多憎恨某人,才會希望她死掉?


    就算是安妮,她想得也是打敗曾穎,而非詛咒對方某意外身亡。又不是生死大仇,她更無法戰勝一個死人……所以,曾影後還是好好活著!


    但沈銘如此疲憊,在高強度工作一周後,還要趕去洛杉磯處理曾穎的事,安妮倒不好意思繼續留在紐約醉生夢死:


    “沈哥,如果你覺得我不會添亂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洛杉磯嗎?我對那邊不太熟,但語言還勉強過關,或許可以幫上什麽忙。”


    沈銘來紐約是有大事的,“獅門”的業務一直在安妮腦中揮之不去,她和沈銘的事業牢牢綁在一起,豈能讓沈銘紐約之行功虧一簣。倒不安妮冷血,她和曾穎確實沒交情,主動開口陪沈銘去,那是想看看事情怎麽處理。


    當然,曾穎在此時,估計更想看見沈銘獨自一人為她奔走,就像從而降的大英雄……安妮才不理會她的心情呢,她要是那麽聖母,上輩子早被渣爹的情婦們撕成碎片。


    沈銘捏著紙袋的手不由用力。


    他還未從收到安妮禮物中迴過神來,曾穎那邊就出了意外。這叫沈銘想的話全然無從起,他不過剛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對於如何處理他對待安妮的態度依舊茫然無措。


    那就暫且將這事按下。


    有時候自己茫然時,時間會給出正確的答案。


    “那就一起去,鄒多訂一張票。”


    肯尼迪機場,上飛機的人中,就多了安妮。沈銘帶了鄒,又額外叫來一名男助理,沒有帶sam。


    飛機上,沈銘閉目養神,安妮就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簽了dior的代言合約,廣告還沒拍攝,安妮顯然是一名合格的代言人,已經開始使用dior真我香水。她身上的香吻很淡,與她的生理年齡比,香氛略微成熟,當然,若以她的心理年齡來看,dior真我的成熟度恰到好處,安妮能駕馭這香水。


    沈銘聞到了一股清新的橙花味。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伴著這股香,眼皮越來越重,竟然睡著了。


    安妮聽見旁邊沈銘的唿吸漸漸平穩,放下手裏的雜誌,示意空姐送攤子來。柔軟的羊毛毯蓋在沈銘身上,睡著的他沒有清醒時那麽強勢而富有攻擊性……他的五官和臉型都充滿濃烈的男人味,閉著眼時,安妮發現他五官不僅是陽剛,還十分漂亮。


    沈銘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


    安妮腦子裏莫名閃過這念頭,她聽大部分男孩會像母親。


    ……


    沈銘做了個夢,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偏偏眼皮重如山嶽相壓,人就是清醒不過來。


    夢裏,有個老舊的巷子。


    平房前有棵大榕樹,樹冠遮蔽日,夏日帶來陰涼,也遮去了房子的正常光線。穿著白色球鞋的男童,漂亮而精致,簡直和巷子裏的市民們像兩個世界的人。


    男童沒有爸爸,漂亮的母親帶著他獨自居住。


    那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女人。


    但她身體極差,一到有大半精神不濟。


    隔壁鄰居是一家三口,男主人酗酒,女主人搓麻,倒是有個女兒剛剛15歲,長得清秀。


    她經常被酗酒的父親打得身上青紫,經濟條件極差,一年四季常穿校服,冬在校服裏拚命塞舊衣服,夏則要每晚將校服連夜洗幹淨,否則第二上學就沒衣服穿。


    男童不同,他家雖然沒有頂梁柱,他倒是能念當地最好的學校。


    少女經常用羨慕的眼神看男童,看他美麗溫柔的媽媽。


    有一,酗酒的男主人違反交通事故身亡,搓麻的女主人領了賠償金後,和情夫私奔,丟下了不滿16周歲的女兒。家暴的酗酒父親死了,少女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某日放學迴家,迎接她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屋子和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那個夏日,炎炎烈陽,大榕樹下,漂亮的女人扶著門窗歎息:


    “可憐了……”


    她扭過頭看兒子,被巷子裏那些髒髒的孩兒簇擁著,像個驕傲的王子。


    “你過來。”


    男童跳著過來,他那時候還是活波可愛的,沒有學會後來的冷漠:


    “媽媽~”


    女人指著隔壁發呆的少女,“我準備請曾穎照顧你,你覺得怎麽樣?”


    照顧?


    就是像以前的保姆阿姨一樣?


    雖然搬來這個新家後,保姆阿姨不見了,男童依然明白“照顧”的含義。他聽別的朋友,曾穎姐姐的爸爸死了,媽媽拿錢跑掉了,曾穎姐姐成了沒人要的……男童點點頭:


    “好的,媽媽,我同意。”


    保姆阿姨是有薪水的。


    曾穎姐姐照顧他,有了薪水,那就不會沒飯吃了。


    自此,男童有了個保姆姐姐。


    他母親的身體很差,曾穎將他照顧的著實不錯,慢慢他的稱唿,從“曾穎姐姐”變成了“曾姐姐”,後來又變成了“穎姐”。


    穎姐照顧了他兩年,從7歲到9歲,直到家裏發生變故,他被蘇師傅帶迴京城,曾穎也失業了。


    “阿銘,我想來想去,自己也沒什麽擅長的,我去當一個演員怎麽樣?”


    9歲的沈銘鄭重點頭:“蘇師傅要教我學唱戲,穎姐你去當演員,你長得漂亮。”


    18歲的曾穎少女身姿娉婷纖瘦,她隻能算清秀。


    但在九歲的沈銘眼裏,是以親近來區分漂亮與否的,曾穎笑得露出白牙:


    “當然是阿銘漂亮……”


    ……


    “沈哥,沈哥?!”


    沈銘一下子驚醒了。


    安妮將地上滑落的羊毛毯撿起遞給空姐。


    “洛杉磯到了,我見你睡得沉,途中沒有叫醒你。”


    肯尼迪機場到洛杉磯,直航也有6個時,沈銘一覺居然睡了這麽久,可能是曾穎墜馬受傷,在沒看到真人前他心裏擔憂,竟然在旅途中夢見了曾穎。


    “曾穎”這兩個字,是和沈銘的孩童時期牢牢糾纏的。那兩年,現在想起來大半是灰蒙蒙的,曾穎身世可憐,沈銘自己處境也好不到哪裏去。


    夢帶給沈銘的感覺當然不好。


    他當然對一切迷信嗤之以鼻,但無可否認,再灰蒙蒙的童年,“曾穎”是無法迴避的。


    曾穎父親早就去世,母親與人私奔……這身世,倒和安妮有點像。沈銘卻不知道,對方還購買了數額巨大的意外險,唯一受益人還是他的名字。


    沈銘又不想要什麽賠償金。


    與其是一筆錢,不如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等到了醫院,我可能就要開始處理曾穎的事,忙起來可能顧不上你。”


    一邊下飛機,沈銘忍不住叮囑安妮。


    安妮雖然才19歲,北上南下,獨自能將自己在魚龍混雜的洛州影視城保護好,以她的情商和智商,就算分文沒有丟在洛杉磯街頭大概也能活得挺好……這些沈銘是明白的,但他依然會囑咐對方。


    安妮乖乖點頭。


    這種時候,她首要是不添亂,其次是看看能否幫上忙,再者也是要打探下敵情看看曾穎是怎麽了。不是增強好勝與沈銘爭辯的好時機,安妮才不會幹這種叫沈銘堵心的舉動。


    鄒在處理行李箱,聽到後偷偷咂舌。


    沈先生真的變了,他對安妮簡直充滿了人情味……如果夏詩語有這樣的待遇,可能根本不會想到跳槽泛亞,隻怕更會對沈先生言聽計從死心塌地。


    曾穎那邊的人,沒想到沈銘來的這麽快。


    他們以為沈銘就算最快的航班,從華國到洛杉磯,也要差不多20個時,整整一的時間。


    可沈銘7個時後,就到了洛杉磯機場。


    曾穎的經紀人守在醫院無法分身,是她的助理來接機的。倒是顧不上安妮這個穎姐不喜歡的人也跟著,助理就把當時的情況講了:


    “穎姐當時在拍一場馬戲,動作指導示範動作後,穎姐才上馬的,街區當時是封閉的,一輛汽車忽然失控闖進了警戒線,馬受驚狂奔,將穎姐摔落……”


    沈銘抬手製止:


    “你隻要告訴我她現在的醫院和傷情,其他事我沒時間聽,她也不缺劇組的賠償,現在首要是保障人的身體健康。”


    助理顯然是腦子混亂了。


    曾穎的受傷,讓她身邊人軍心大亂。


    沈銘直切問題重點,對方深唿吸幾次,才有些條理:“我們第一時間將她送到了u醫療中心,她是腰部受傷,人送去時已經昏迷了,手術持續了近8個時……直到我來機場接您,仍然沒有出手術室。”


    腰部受傷!


    手術持續了8個時,傷勢不輕!


    沈銘卻不能亂,他是來穩定軍心的,而不是叫曾穎身邊人心思更恐慌:


    “u醫療中心已經是你們在洛杉磯很好的選擇,這沒有錯,你們做的很對。我們現在就一起趕到醫院去,我希望可以親自和穎姐的手術醫生談一談……如果我們到達時,對方已經結束了手術的話。


    安妮微微皺眉。


    原來不是曾穎出什麽幺蛾子,腰部受傷,八時手術,曾穎的情況可真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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