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聲線溫柔而熟悉,向晚側過頭,風栩的麵容,映入了她的眼簾。


    風栩在這裏……那,禦恆呢?!


    瞳孔緊縮又放大,向晚想要說話,喉嚨發癢得緊,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艱難地問道:“禦恆呢?他在哪裏?”


    風栩的眸光黯淡得接近晦暗,教人看不懂他心中所想。他微微勾唇,看著向晚,問她:“公主殿下,您身子抱恙,接下來的日子便好生歇息著吧。”


    答非所問!


    向晚卻沒放過他,她一再強調:“禦恆呢?”


    風栩不肯迴答,很大程度上說明了一些問題:禦恆情況不樂觀,不然,不會不在她身邊。


    向晚細細地想了想她昏迷前的景況,又設想了一下如果她是禦恆,她會怎麽做。她被禦恆一掌擊暈後,被禦恆交給了風栩。而禦恆要做的,就是拖住宮裏的羽林軍,護著他們安全離開。


    向晚的麵色驟然白了一度,她目光灼燒得燙人,她情緒激動地質問風栩:“他是不是還在皇宮裏?!”


    禦恆要麽是隨他們一起出宮了,要麽就是作為斷後的人,保他們平安離開,至於他自己……他都劫獄了,還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風栩以為這位公主殿下隻有一張麵孔,平靜從容,仿佛什麽都不能讓她為之所動。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看到了她別的模樣。他的心頭有幾分酸澀——為什麽她的別的模樣,是為了別人?而不是為了他?


    他壓下心頭猛烈的嫉恨,殘忍地吐出一個字:“是。”


    如他所設想的那般,向晚的情緒更不穩定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有崩潰的傾向。


    風栩的手,漸漸攥緊握成拳頭。


    禦恆還在皇宮裏,說明了一件事情——禦恆逃不出來,他麵臨的,是九死一生的境況。


    九死一生……想到這裏,向晚的心驀地一痛,如果他死了……如果他死了……


    悲傷的情緒不需醞釀,很快就將她的心田填滿了。在這種情緒下,向晚卻詭異地冷靜了下來,她察覺到了事情不合理的地方。


    禦恆擊暈她是有目的的,她從結果來推導原因——禦恆擊暈她,是為了把她交給風栩,讓風栩帶她出來,而禦恆留下斷後。


    有一段時間,向晚夜夜看禦恆舞劍,靠禦恆舞劍入眠,她欣賞他的劍風,也從他舞劍中看出很多東西。


    他的劍術很精湛,他定是個令人恐懼的高手,最可怕的,是他一直在進步。


    所以大禎皇帝找她要禦恆的時候,她放走了禦恆。她知道,以禦恆的實力,他能讓大禎皇帝翻遍天下都找不到他。


    她當時為什麽不讓禦恆帶她走呢?


    他武功高強不假,可也拖不起她這個拖油瓶,他能保住自己,未必能保住她。


    但隻保他自己一個綽綽有餘。


    可如今禦恆斷完後,卻無法離開皇宮,一定是遇到什麽阻礙。


    而她能想到的,就是他受傷了,而且受了很嚴重的傷,使得他的武功大打折扣,打不過羽林軍,被抓了起來。


    也有可能是……向晚幽幽地望向了風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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