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比不過韓憲和鄭惠雪,所以把怨氣發泄在自家女兒身上。


    他們比不過,因此他們在意自家女兒比不比得過對麵家的女兒。


    顧曉鋒和張英燕越來越清楚地認識到,他們錯了!


    真的錯!


    顧曉鋒抿了抿唇,很難得地低了頭:“孩子,我和你媽,錯了!都錯了!”


    “這道歉有點晚。”


    也遲了。


    但是,還能怎麽辦呢?


    “爸,媽,我體諒你們。”可是她不能代表原主,原諒他們。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向晚轉過身,“你們迴去的路上小心。”


    “有空,我會迴去的。”


    *


    *


    “我淘汰賽過了!”得知自己淘汰賽通過的向晚,第一時間把消息帶給了牧徹。


    音樂教室裏,牧徹的曲子,剛拉了一半。她出聲的那一刻,他流暢的琴聲,驀地停止。


    他淡然頷首,神色甚至沒有變化,似乎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他運著琴弓,延續著沒拉完的小提琴曲,眉眼沉靜乖順。


    牧徹拉的小提琴曲,整體風格偏溫和。


    他演奏得完美無暇,作為聽眾的向晚,他的琴聲猶如細膩的春風,柔軟拂過她的心頭。


    牧徹放下琴弓之時,他的小提琴曲,演奏完畢。


    他是個天才。


    學了一段時間的小提琴,這首小提琴曲演奏難度不低,他卻能完美地將其演繹出來。


    唯一的瑕疵,就是被她打斷的停頓。


    “牧徹。”向晚嘴角上揚,鳳眸中,蕩著感恩的光,“感謝你這段時間的指導。”


    她的話還沒說話,牧徹像是感覺到了什麽,驀地攥住她的手腕,在她掌心一下一下細細描畫。


    “你和我,不需要道謝。”


    “你是我的良師益友,”向晚的態度,無比真誠,“我的決定,你有權,且必須知道。”


    “我!”


    “棄賽!”


    初賽過了,淘汰賽也過了,十強賽,她棄了。


    牧徹的表情,微微一滯。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指尖在她掌心劃動,他有點急,略長的指尖擦得她手心疼。


    牧徹:“為什麽?”


    牧徹:“不要放棄!”


    向晚搖了搖頭:“不是放棄……隻是我覺得,沒有必要繼續啊。”


    她得到了顧父顧母的認可,她是個沒追求的人,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牧徹:“冠軍呢?”


    牧徹:“不要了嗎?”


    “我心裏的冠軍,是你!”向晚反握住了牧徹的手,“我的初賽,淘汰賽,靠的都是你!”


    “而且,我已經沒有追求冠軍的心思了。”向晚有些落寞,“對不起呢。”


    牧徹沒有再寫什麽了。


    他盯著她,眼裏是她看不懂的意味,向晚被牧徹看得心裏發怵。


    “對!對不起!”向晚秒慫,說想要冠軍的人是她,現在說要棄賽的人也是她,她確實對不起認真教導她的牧徹。


    下一刻,牧徹在向晚手心重新寫字:“那你還會來嗎?”


    來?


    來什麽?


    剛開始向晚有點轉不過彎,但很快,她懂了牧徹的意思。


    “會!”她的眼神無比堅定,“你在,我就來!”


    她補充了一句:“我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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