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女人帶下去,居心叵測,萬不能輕易放跑了!”


    顧清衍冷著一張臉,他實在想不到今日來宋家參加喜宴竟會發生這麽多事,想著柳如煙一人要操持整個宋家,不免心疼。


    他妹妹這些年實在過得太不容易了!


    柳家和樊家就沒一個好東西,不停地來找麻煩,簡直煩不勝煩!


    樊思瑩見下人拖著自己就要走,奮力掙紮道:“別,我還有話要說!”


    下一霎,樊思瑩直接給柳如煙跪下了,“婆母,我知錯了,以前都是我不對,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我願意給晏舟做妾,洛清音不能生,我可以啊!


    隻要讓我留在宋家,留在晏舟身邊,不論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了。”


    “與其到時候讓晏舟納其他人做妾,還不如我呢!


    我在宋家待了這麽久,全都熟悉,往後我保證絕對不欺負洛清音,我好好伺候他們行嗎?”


    這一變化讓在場所有人皆是一愣,可樊思瑩儼然豁出了臉麵,一心隻想繼續留在宋家。


    “你們就讓我留下來吧!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好歹也和晏舟當了兩年夫妻啊!


    我離開了宋家,還能去哪兒?你們要是不讓我留下來,我今天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樊思瑩實在不願意迴樊家。


    這段日子以來,父親和弟弟眼裏的嫌惡越來越明顯,到後來甚至不加掩飾地當麵說她是吃白飯的,就連府裏的下人,對她也越來越不恭敬了。


    從前有宋家撐腰,她日子過得很瀟灑,每次迴樊家,家裏人也都是笑臉相迎,可如今……她的地位一落千丈,都快被趕出家門了。


    她說不準哪天父親迴來時心情不好就會打她一頓,她受夠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


    隻要能留在宋家,怎麽都比樊家強。


    宋晏舟見樊思瑩到了這種時候竟還死皮賴臉地要留在宋家,隻覺得可笑至極。


    “你當我們宋家是什麽?什麽垃圾都要?現在就給我滾!”


    宋晏舟鮮少如此動怒,更別說當著洛清音的麵,隻是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做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簡直令人發指!


    樊思瑩一聽當即就想找柱子撞,她就不相信宋家會眼睜睜看著她血濺當場。


    隻可惜,宋若臻早就提防著她這一出,根本沒給她撞柱子的機會就被拖了下去,嬤嬤更是直接捂住了她的嘴,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真是不知所謂,好不容易將這種禍害趕出去,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臉麵,竟覺得還有機會迴來?”


    柳如煙嫌棄不已,隻盼著這種禍害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了。


    “晏舟,你好好安慰清音,今日是你們的新婚之夜,被這種人影響不值當。


    我讓人在外邊守著院子,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


    柳如煙拍了拍宋晏舟,有些擔心已經進屋的洛清音。


    “母親,你放心吧。”宋晏舟道。


    柳如煙點頭,又道:“那這小廝……我打算送迴牙行,你覺得如何?”


    雖說是被威脅才做出這種事,但錯了就是錯了,若不是他們抓住了樊思瑩,一旦成功,整個宋家就得亂成一鍋粥了。


    這樣的人,不能再繼續留用。


    “公子,小的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小廝哭的可憐。


    宋晏舟看了他一眼,道:“他伺候我多年,落到樊家手裏定不會有好下場,不如將他的父母從樊家贖出來,打發去農莊做活吧。”


    “大哥,此事交給我,樊家那種不要臉的貨色,就得交給我對付。”宋景深笑道。


    宋晏舟點頭,“辛苦你了。”


    直到眾人散去,屋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洛清音坐在床榻上,紅蓋頭之前就被掀開了,合巹酒還沒有喝,可這會兒知曉不能生育的消息後,她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宋大哥,你不應該瞞著我的。”


    洛清音看著送完其他人,關上房門走進來的宋晏舟,忍不住開了口。


    宋晏舟走到她身旁坐下,一雙深情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她,麵如冠玉的麵容沒有半點遺憾,隻有歡喜。


    “清音,你不知道我能娶到你,我有多高興。”


    他拉著洛清音的手,“當初你險些與姚家定親,我擔心極了,害怕這輩子沒有和你再在一起的機會。


    後來大夫說你身子骨弱,又生了病,擔心以後不好生育,姚錦晟改了態度,我卻隻覺得更憐惜你了。


    還好,因禍得福,這才有機會懇請嶽父嶽母將你嫁給我。”


    “我一點都不在乎有沒有子嗣,隻要有你在我身邊,一切便都值得。”


    洛清音怔怔地聽著男子講述之前發生的那些她不知道的事,他說起能娶她的時候,眼裏都泛著光。


    她鼻子不由得一酸,淚水滑落下來。


    “宋大哥,你真是太傻了。”


    宋晏舟伸手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語聲溫柔得幾乎能化開來:


    “你才是最傻的姑娘,你不知道當初我聽聞你由始至終都知曉真相時,我有多心疼。


    你明知道我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還等了我這麽久,你心裏的苦又豈是一句話能說的盡的。


    如今能娶到你,是我畢生之幸。


    若臻說你的身子隻要好好調養,是能恢複的,隻不過我覺得生孩子實在太苦,不要孩子也無妨。


    你若真喜歡,往後我們領養個孩子也很好。”


    “其實之前的這兩年,我的心死了,尤其是在雙腿殘疾之後,一度萌生過自盡的念頭。”


    宋晏舟聲音低沉沙啞,像是迴想起了之前暗淡無光的生活,聽得洛清音心頭一緊,“宋大哥,你不該這麽想。”


    “我明白。”


    宋晏舟聲音含笑,“你當時讓人來看過我,雖然你沒說,可我明白你一直在關心我。


    我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早就明白什麽於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能和家人平安的在一起,又能娶到心上人,還能重新為朝廷效力。


    我真的很滿足,沒有任何遺憾,隻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陪在我身邊,相濡以沫,歲月靜好,你明白嗎?”


    洛清音心頭那些複雜的情緒隨著宋晏舟的這一番話漸漸撫平,想說出口的話也咽了迴去。


    比起之前那段暗淡無光的日子,如今已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他將一切想法都和盤托出,他那麽在乎她,她又怎能再說離開的話來傷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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