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原本不想破壞這大好日子,可柳家人明顯有備而來,她便是再不想也沒辦法。


    與其被他們借此拿捏,便幹脆將事情徹底鬧大,也讓所有人都看看柳家究竟占不占理!


    “當日是你非要我將炸雞鋪子給你,這鋪子是孩子們費了不少心力才開起來的,我身為母親,不能直接將他們的東西要來送給你。


    你隻因這一點便責怪我,母親也因此而生氣,如若我不將鋪子給你們便不配做姓柳。”


    柳如煙紅著眼,強撐著堅強道:“這些年來,不論是田產鋪子我都補貼了不少,不光是柳家,孫家我也一樣補貼。


    東街的三間鋪子,西街了五間鋪子,每年一萬六千兩的盈利我都給了你們,孫家要了南街的鋪子,盈利同樣不少。


    但凡我能給的,我全都給了,可我總不能將孩子們的東西也都交出來。


    我除了是柳家的女兒之外,我還是一個母親,主動說斷親的是你們,如今妹妹又來這一出是為何?”


    “我知道從小到大,我在爹娘心中的地位處處比不上你,哪怕你手上隻是破了一個小口子,我便是摔破了腦袋都不及你讓他們心疼。


    這些我全都明白,如今又何必用這種話來羞辱我?


    難不成非得要爹娘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訓斥我,逼著我向你道歉,將你所要的一切都交出來才行嗎!”


    柳如煙像是受盡了屈辱,這麽多年隱忍不發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都爆發了出來,那模樣比起柳飛燕佯裝出來的委屈無疑真實多了。


    眾人幾乎不必詢問,光是聽著這一番飽含著血與淚的話就知曉柳如煙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這些鋪子他們都有印象,當初宋家經營的很是不錯,不過到了柳家和孫家的鋪子之後風格就變了,生意也不如以往。


    做生意本就是和氣生財,他們那一個囂張的做派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原本還想不明白柳如煙為何這麽偏幫他們,如今才明白原來全都是被迫的!


    柳家偏心之事之前就有耳聞,比起動不動就叫屈的柳飛燕,這些年一直隱忍不發,從未說過任何委屈的柳如煙更值得相信。


    “孫夫人,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董夫人如今早已和柳如煙成了好友,見柳飛燕使這種下作的手段將柳如煙逼成這樣,哪裏還忍得住?


    “這些年你究竟從宋家要了多少東西,但凡與你們姐妹接觸過的都有了解,這炸雞鋪子如今生意有多紅火,整個皇城人盡皆知。


    你身為長輩,該自己努力為孩子做個榜樣才是,怎麽好意思張口就要?這與地痞惡霸有什麽不同?”


    張雯亦是站了出來,“有你這樣的妹妹可真是夠倒黴的,自己要不到便逼得全家去要。


    幸好如煙嫁得好,宋家有些家底,否則還不得活活被你們逼死了!真不知道這長輩是怎麽做的!”


    “我沒有!”


    柳飛燕一驚,她習慣了以往在家族與柳如煙對峙,卻忘了如今是在宋家,柳如煙有不少幫手!


    “之前我的確提了此事,可姐姐拒絕了我,我也沒說什麽。


    今日我們來隻是為了祝賀晏舟新婚,也希望姐姐不要因為這件事而和家裏斷絕關係,僅此而已,你們何必這麽針對我?”


    “姐姐,我在你心裏就那麽可信,以至於你要在他們麵前這麽抹黑我?”


    柳飛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我明白了,你是徹底不將我當妹妹了,好,往後我離你遠遠的就是,可爹娘他們沒做錯什麽。


    你隻管怪我一個,爹娘對你還是很好的。”


    “如煙,我們都是至親,你和飛燕自小一起長大,如今隻為了一間鋪子就要鬧到姐妹離心未免太可惜了。


    往後她絕不會再要炸雞鋪子,你便消消氣,我們還是一家人可好?”柳母淚眼婆娑道。


    換做以往,柳如煙看著這樣的柳母定是心軟了,她一向善良,見不得長輩受委屈。


    隻是,自從知曉她並不是親生之後,這一切就顯得尤為可笑。


    她竟被這樣虛偽的親情拿捏了這麽多年!


    宋若臻和宋景深對視一眼,後者立即會意,當即便開了口:


    “外祖母,母親自然是願意一家人和和氣氣的,這些年來母親也算是能做的全都做了。


    隻要你們答應往後不問母親要田產鋪子乃至銀子,自然是沒問題啊,我們又怎麽會不認姨母呢?”


    宋意桉緊接著道:“正好趁著今日這個機會,當著大家的麵說個清楚,也免得壞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名聲。”


    宋若臻含笑站在一旁,跟著起哄:“是啊,今日是多好的日子啊,說個清楚往後大家便都其樂融融的。”


    這些話身為女兒的柳如煙不好說,但作為不止一次見母親受委屈的他們開口卻是再合適不過。


    柳母今日來這裏本就是為了緩和關係,隻要能讓柳如煙答應不斷親,往後有的是辦法,沒想到反被他們將了一軍。


    一席話將他們給架了起來,若是不答應還真是下不了台,可若是答應,以後還怎麽要好處?


    柳父沉著一張臉,“如煙,這話是你讓孩子們說的?


    我們今日一大家子人親自上門祝賀,為的是恭賀晏舟娶親,如今你反倒逼起了長輩,你是半點也不將我們放在眼裏啊!”


    柳父平日裏脾氣就不好,對柳如煙更是動輒惡語相向,方才忍耐了這會兒早已經到了極限,這會兒柳母不再阻止,他哪裏還能忍得住?


    “你骨子裏流的是我們柳家的血,如今不過是一點錢財就想鬧破了天,我倒是要問問你宋家這麽缺銀子嗎?”


    一旁的柳家大郎亦是輕嘲:“就是,誰不知道宋家家大業大?


    自家穿金戴銀,幫襯兄弟姐妹一把有什麽不可,隻有那沒良心的才會隻顧自己過得好,巴不得家人都過得慘兮兮!”


    “所以這就是你們一家都趴在我母親身上吸血的原因?”


    宋若臻冷著一張臉,“因為我母親嫁得好,因為她努力操持著這個家,所以你們就可以毫無所謂,肆無忌憚地要挾她奉獻出一切?


    之前我不止一次地聽見傳聞說我娘不是你們親生的,我原本不信,可我現在覺得未必是空穴來風。


    恰好我會一點玄學之術,尋人問穴並不難,不如今日我便算算我娘究竟是不是柳家親生?”


    此話一出,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宋若臻的玄學之術大家都知曉,想必真能算出來,若真不是,那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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