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周陷空被妖卒大潮吞沒,站在稍遠處的海寒波和戒佛都被嚇了一跳。


    “啊!”


    一聲狂吼,隻見妖卒形成的大潮被一股猛烈的罡風卷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漫天的殘肢和血肉中,周陷空手持兩把一模一樣的燦金巨斧,瘋狂地斬殺著妖卒。


    妖卒的血色澤不一,既有如同人一般的猩紅血液,也有暗黃、墨綠、亮紫等等令人望而生畏的顏色。一眼望去,周陷空身處在汙穢不堪的血肉之中,手中的燦金巨斧不僅沒有變得黯淡,反而越發璀璨奪目,氣勢驚人。


    鬼道之中兀自有妖卒湧出,但鬼道的入口卻是在逐漸縮小,眼看瀛洲男人便要逃脫,無法追迴。


    眼見情勢緊急,周陷空暴喝一聲,全身地肌肉都開始泛起紅光,更是有多處暴起了青筋。


    “蠻武術!”海寒波見狀略微一驚,他是沒想到,周陷空為了追迴逃入鬼道中的瀛洲男人,竟然會使用蠻武術。雖然蠻武術不是周陷空壓箱底的絕技,但是如此輕易地就使出來,海寒波倒也是第一次見。


    蠻武術乃是周陷空的獨門絕技,是從中洲西南邊陲之地以外獲得的一本殘卷中記載的秘術。這門秘術原本乃是上古時期,九黎一族的特有絕技,使用之後,力壯如石蠻(上古時期一種狀似巨牛的生物,力大無窮,體硬如石),勇武似猛虎,還能忘卻疼痛。


    周陷空年輕之時習得的蠻武術,乃是殘本,因為殘缺不全,效果隻有原本的一半不到,而且還不能令使用者忘卻疼痛,頗有些雞肋。後來周陷空幾經修改、補足,終於是使得這門體術能上得台麵。


    此時周陷空使出此術,力量暴漲,兩把燦金巨斧掀起了駭人的血肉風暴。


    風十郎出手之時,也會有衝天颶風、猛烈風暴,但那全是風蝕的能力所致。而此時周陷空掀起的血肉風暴,完全是因為雙斧的重量,以及斬殺妖卒的速度,硬生生靠著勢能帶動的氣流,掀起了猛烈的風暴。


    血肉風暴所到之處,眾多妖卒無一生還。放眼看去,分明是大殺四方的周陷空,更像是妖邪鬼祟之流,而那些原本相貌醜陋,神態猙獰的妖卒,反倒像是無辜的小孽畜一般,被周陷空殺得落花流水。


    “妖孽休走!”周陷空殺至鬼道之前,一斧朝鬼道中劈去。此時鬼道的入口雖已收到了極小的地步,但是兀自假設的凡界之中,那便是和凡界一個位麵。周陷空這一斧,若斬到實處,自然還是有效的。


    “真是遺憾啊,老頭。”瀛洲男人笑道:“你沒機會了。”


    說著,瀛洲男人再次取出那把黑炎長弓,拉滿了弓弦。隻是這一次,架在弓弦之上的不再是長槍或是黑炎箭矢,而是一隻被瀛洲男子隨手抓來的妖卒。


    “大人!不要啊!大人!”那妖卒拚命掙紮,兀自喊叫不止,卻無法脫出瀛洲男人之手,被硬生生地架在了弓弦之上。


    “嘣!”一聲弦響,瀛洲男人將妖卒射了出來。那妖卒離弦之際,周身立刻被黑炎包裹,瞬息之間,化作一個足有丈許高的黑炎巨人,朝周陷空撲來。


    周陷空自然是不懼這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黑炎巨人,雙斧合擊,輕而易舉便將這黑炎巨人劈作了兩半。


    隻是黑炎巨人被劈作兩半後,卻不見了那原本的妖卒。那妖卒竟是連肉身帶靈魂,都被化成了黑炎,榨幹了一切力量,隻是為了拖住周陷空片刻。


    周陷空還想追擊,那瀛洲男人的鬼道卻早已關閉了。周陷空無奈,隻得破口大罵,兀自吹胡子瞪眼的,卻毫無辦法。


    “周老,算了吧。”海寒波飄身而至,安慰道。


    “你自然是算了,可老夫卻憋著這口惡氣無處發泄!”周陷空憤然。


    “當務之急,是怎麽將此事遮掩過去。”海寒波歎了口氣,無奈道:“這位大師與那妖孽一戰,甚是激烈,竟將這方圓百米都化作齏粉。若是明早此間凡人中的權貴追究起來,怕我們滬城分部也扛不起這麽重的責任啊。”


    周陷空聞言,這才將目光轉向戒佛,他隻是年紀大,腦子缺還沒糊塗。戒佛雖然一派的寶相莊嚴,但是實在是身上有諸多不似佛家弟子的證明,是以周陷空雖然沒聽到之前海寒波和戒佛的交談,卻也猜到了戒佛未必是佛門弟子。或者說,如今未必是佛門弟子。


    “小光頭,你實力很不錯嘛!”能從周陷空嘴裏蹦出這樣的讚揚,已經十分難得了。


    “好說好說。”戒佛的態度卻隨意得多,甚至於心思敏捷的海寒波,已經發現了戒佛頗有幾分敷衍。


    “你可知道這妖怪是何來曆?”周陷空問道。


    戒佛之前雖道破了瀛洲男人的名字,但是此時不知為何,卻沒有說出,隻是搖了搖頭,道:“我和他倉促之間便交起手來,他的名字、來曆,我卻是一概不知的。”


    “你們怎麽會打起來的?”周陷空好奇,不管是在夜守界還是凡界,老人家總是比年輕人多喜歡管閑事一些。


    “隻因我兩名朋友要捉拿一隻惡鬼,眼看就要成功之際,這廝卻忽然從鬼道中出來,不僅壞了他們大事,還將其中一人打得重傷瀕死。”戒佛道:“幸虧我趕到得及時,不然我那三名朋友真不知道會怎樣。”


    說著,戒佛當先飛刀了地麵上。顯然,他自己對於這般枯燥乏味的對話並沒有興趣,相比之下,他對風十郎的傷勢更為關心。


    一飛上地麵,隻見周圍擠滿了人,全都是駐紮在滬城的夜守。


    兩名夜守正在向莉莉絲和文歆兒問詢,文歆兒和莉莉絲所了解到的情況最為真實,也沒有什麽犯忌諱的地方,便直接有問有答,這般坦然,倒讓問話的夜守放下心來,顯然,這件事情的曲折並不在文歆兒等人身上。


    另一邊,鴉神卻獨自站在那裏,沒人敢上前去問鴉神的話。雖然鴉神的實力未必到達了那個高度,但是鴉神乃是閔悟的式神,整個滬城怕是沒幾人知道。中洲第一夜守的式神,能別招惹還是盡量別招惹吧。


    “鴉神。”戒佛走上前去,招唿道。


    “可有結果了?”鴉神問得自然是地下停車場中發生的事。


    “哪有什麽結果,還是被那家夥逃了。”戒佛歎氣。


    “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鴉神感慨道。


    “哦?”戒佛意味深長地看著鴉神,卻沒去說什麽。


    “等她倆問完話,我們就走吧。”鴉神道。


    “閔悟又讓你帶了什麽好東西來?”戒佛好奇。


    “一件避過滬城夜守耳目,讓你們直達壺城的好東西。”鴉神道。


    戒佛不再理它,自顧自地轉身四處查看了起來。


    沒過多久,文歆兒和莉莉絲也被問完了話,問她們話的兩名夜守,示意她們可以離開之後,兩人便也像戒佛一樣在場間轉了起來。


    “你說,現場這麽多人,這麽嘈雜,怎麽一個翠玉苑的住戶都沒被吵醒啊?”文歆兒問莉莉絲。


    “是結界吧?”莉莉絲猜測道。


    “隔音結界嗎?”文歆兒笑道。


    “這就不知道了,你知道我們西洲對法術有研究的隻有魔導師和女巫,很不巧的,他們都已經被滅絕了。”莉莉絲道。


    “你們血族不是也有法術嗎?”文歆兒問道。


    “我們血族的法術乃是天生的,和女巫或者魔導師靠修煉和學習掌握的法術有本質上的區別。”麗麗解釋道:“說白了,就是囊括的麵很窄。”


    一路邊走邊說,兩人卻走近了風十郎所在的地方附近,這裏聚集著許多擅長醫術的夜守,正在給風十郎會診。


    “完全不行啊!要拔除附魂火,首先就需要有核心級的實力,”一名夜守看著風十郎身上多處被附魂火灼燒的傷口:“除此以外,還要有對症的法術和靈寶,更要醫術高超,才有些許可能做到,我們這些人怕是解決不了。”


    “既然解決不了,就讓我們帶他走吧!”正巧這時,戒佛也走到了這裏,便直接向那名看起來像是頭領樣子的夜守要求道。


    “這······”這名夜守也知道戒佛實力,實在是不敢隨便拒絕戒佛的要求。可是如果由著戒佛隨意處理這些事,這名夜守又怕被責怪。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求助於負責指揮的海寒波:“海掌門,你看這怎麽辦?”


    海寒波見識極廣,知道風十郎和閔悟乃是好友。風十郎在滬城地界受了傷,雖然於情於理怪不到滬城夜守分部頭上,可是閔悟那樣身份實力的人,真要遷怒起來,滬城夜守分部該倒黴還是倒黴。所以從海寒波的角度,務必要醫治好風十郎,可是依著之前那名夜守所說,風十郎所中的附魂火實在是無法可解,弄得海寒波也是束手無策。


    此時,戒佛提出要帶走風十郎,海寒波自然萬般樂意。無論戒佛能否救得風十郎,這鍋也甩不到他海寒波頭上來。


    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海寒波立刻答應了戒佛的要求:“既然戒佛大師要帶他走,自然由得戒佛大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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