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飛鴻早早便起來,收拾好包袱,在門上貼了張字條,囑咐左鄰右舍幫照看著,帶遊孟哲一路出來,於蘆河處坐船北上,前往京師。


    時值開春旱期,寒江上遊楓山處還未破冰,淺淺不到六尺水,蘆葦一片枯黃敗色,偶有幾隻水鳥飛過。趙飛鴻先是搭的大船,北上第一波去江州的人甚多,俱是行商貨郎之輩,大船裏熙熙攘攘,十分吵鬧,到處都是人。


    趙飛鴻坐在船內偏僻處,雙手擱在膝頭似在練功,又似在閉目養神。遊孟哲湊到船艙的篷邊,把篾摳開個洞朝外看景色。


    “小子。”側旁有老人遞來個包花生,說:“給你爹。”


    遊孟哲手肘碰了碰趙飛鴻,隨口道:“喂,爹。”


    趙飛鴻忙接過花生點頭感謝,與那老頭斟了兩杯小酒,隨口閑聊,旁的人問他上何處去,趙飛鴻道:“帶他上京訪友。”


    “年輕人。”老頭子捋須道:“常走走是好的,他娘呢?”


    遊孟哲說:“我娘翹了,他是我娘姘頭。”


    老頭子:“……”


    趙飛鴻一哂道:“我是他師父。”


    老頭子又道不妨不妨,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趙飛鴻談吐極有風度,兩人聊了幾句,整個船艙裏所有乘客竟是停下交談,整個船艙,都聽著趙飛鴻和那老叟閑聊。


    “天下太平,江湖方能起風波。”老叟笑道。


    趙飛鴻道:“自古俱是如此,亂世攘外,治事安內,若非治世,中原武人又怎有心思打打拚拚?”


    遊孟哲見那老叟背著個藥籃,腰間還別著把采藥鋤,料想是個當大夫的,見慣武林人廝殺,也治過不少病人。


    一婦人笑道:“我兒子倒是喜歡聽武林英雄的故事。”


    眾人又道是啊是啊,一年輕人笑道:“飛簷走壁,練輕功,夜盜皇宮玉璽,這些都是真的麽?”


    趙飛鴻笑了笑,說:“你信就是真的,不信便自然沒這迴事。”


    老叟喝了口酒,道:“朝堂,江湖,有什麽動蕩,都與百姓無幹。”


    趙飛鴻點頭道:“正是這麽說,大家有飯吃,有衣穿,誰管他龍庭天子,江湖教主是誰?”


    遊孟哲聽得好玩,把一枚花生趁趙飛鴻開口時朝他嘴裏扔,一彈,趙飛鴻剛想再說什麽,花生咻一聲飛去打在他唇上,這一下所有人哄堂大笑。


    “小兒頑劣。”趙飛鴻隨口道:“見笑了。”


    船上乘客又各自閑聊起來,趙飛鴻沒有怒責遊孟哲,遊孟哲也無所謂,搬著張小板凳湊在篷外張望。趙飛鴻則與那老叟擺了個秤,對坐下棋,遊孟哲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隻忍不住想整他,卻又不知道怎麽折騰他好。


    片刻後遊孟哲無聊了,過去左推推,右摸摸,趙飛鴻也不說話,一手下棋,騰出一手擋開他。見怪不怪,其怪自敗,遊孟哲好生沒趣,指指點點,去搶趙飛鴻的黑子。


    老叟隻是笑而不語。


    趙飛鴻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別胡鬧。”


    遊孟哲忍不住又伸手去揉趙飛鴻,又揉又蹭,恨不得鑽到他懷裏,趙飛鴻一手製住他,扣著他脈門朝棋秤上一按,遊孟哲終於消停了會。


    “究竟要做什麽?”趙飛鴻不悅道:“別以為不會揍你。”


    遊孟哲無聊地說:“哦。”


    “你徒兒在撒嬌。”老叟莞爾道:“這都看不出來?收官。”


    遊孟哲滿臉通紅,坐到船頭去,片刻後趙飛鴻與那老叟點棋,烏篷船靠岸,人潮熙攘,好幾艘船停在江州外寒江渡口,正是年前遊孟哲初至江州之處。


    趙飛鴻邊走邊道:“先吃了晚飯,在城中歇一宿,明日雇輛車走官道上京……遊孟哲!安份點!”


    趙飛鴻連名帶姓這麽一喝,遊孟哲忽然別有種親切感,停了去扒趙飛鴻肩膀的動作,哈哈大笑,趙飛鴻揪著他衣領,隨手搭在他肩上,兩人進城去。


    趙飛鴻完全沒有半分武林盟主的大俠範兒,一介布衣,與自己小徒弟勾肩搭背,也說不出像什麽。沿路朝遊孟哲講述江州城的曆史由來,聽得他眼睛發亮。


    趙飛鴻道:“江州古稱‘胭脂坊’,兩千年前,這裏還隻是一個寒江邊的小漁村,也是北周國的南邊界,寒江南邊,俱是不通教化的蠻夷之地。兩千年前漁村居民渡江過去,在南境雲夢澤國采拮紅藍花,迴來製成胭脂。商貿一通,此地才逐漸繁榮起來。”


    遊孟哲道:“我知道,後來還有七騎之亂。”


    趙飛鴻點頭道:“匈奴七部攻陷司隸,帝君逃亡,北方的經貿與農耕大城轉向江州,南北江山割據各半,中原大地陷於戰火。六十年後,南朝集結大軍反撲,將匈奴人再度趕出了塞外。”


    趙飛鴻搭著遊孟哲肩膀,穿過十裏繁華長街,遊孟哲聽得專注,仿佛亂世金戈鐵馬,一副征戰沙場的大畫卷就在麵前。


    趙飛鴻微微笑道:“心馳神往?”


    遊孟哲說:“你知道的真多。”


    趙飛鴻說:“當年我從書上看到這段,心思也如你一般。後來江州逐漸發展成現在的繁華模樣……”


    趙飛鴻與遊孟哲在市集上四處逛,遊孟哲道:“你要買什麽?”


    趙飛鴻道:“不買什麽,帶你看看,你要買什麽,隨意就是。”


    “喏。”趙飛鴻笑道:“那邊還有象。”


    遊孟哲抬頭張望,見那西域商人還在,象也在,說:“我知道那玩意兒,南蠻的怪物,他的象要賣一千兩銀子呢!”


    趙飛鴻作了個驚訝的口型,說:“一輩子也賺不得這麽多。”


    遊孟哲哈哈笑,兩人穿過集市過來,趙飛鴻一手搭著遊孟哲肩膀,另一手摸了摸大象鼻子,像在逗它。


    遊孟哲道:“你怎這麽窮?”


    趙飛鴻哂道:“錢財身外物,窮歸窮,但也養得起你。”


    遊孟哲:“你那把兄弟是不是挺有錢。”


    趙飛鴻說:“遠山家中乃是西川大戶,後遷到京城,確實很有錢。”


    遊孟哲道:“怎不找他要點錢花?他這般豪富,你又這般寒酸,怎麽認識的。”


    趙飛鴻揚眉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豈有以貧富論交的道理?”


    遊孟哲在一家繩攤處停下腳步,那攤子專賣劍穗,刀穗,以及鑲滿了寶石的匕首鞘,劍鞘等等,太平盛世,四處都有愛佩劍的公子哥兒,遊俠風氣逾盛,連帶著武器飾品生意也十分好。


    “這個怎麽賣。”遊孟哲拿起一個匕首鞘,隨口問道。


    “二兩銀子。”老板笑道:“少俠看上的可都是好貨。”


    “二兩!!”遊孟哲誇張地大喊道:“二兩銀子我能給你打一箱!!”


    趙飛鴻:“……”


    換是從前,遊孟哲說不得隨手掏個五兩銀錠朝攤上一扔說不用找了,然而這些日子裏跟著趙飛鴻,竟不知不覺喜歡砍價。趙飛鴻殺價也帶著一股無所謂的風度,說玩笑話時像在揶揄,然而遊孟哲一殺價就帶著濃濃的市儈,一股油滑之氣顯露無餘。


    趙飛鴻:“你要匕鞘何用?”


    遊孟哲隨口道:“送人,罷了,不在他這買,去別家看看。”


    老板忙道:“哎小哥你給個價嘛……”


    趙飛鴻和遊孟哲走開一會,又搭著肩膀轉迴來,遊孟哲說:“這是做什麽用的?”


    遊孟哲指著一個銀箔製的圓弧,老板道:“這叫棍腰,一把齊眉棍上鑲兩片,威風得很!小哥你倆父子都用棍,再合適不過了!五錢銀子一片!”


    遊孟哲斜眼瞥趙飛鴻,兩人背後都斜背著兵器,趙飛鴻的是烏金棍,遊孟哲的則是竹棍。趙飛鴻說:“你喜歡買就是。”


    四片銀箔,二兩銀子,遊孟哲說:“我給罷。”


    趙飛鴻掏出個小銀錠扔在攤上,老板笑開了花,接過二人兵器,攤後就有鐵砧小火爐,就著敲敲打打,幾下把箔燙在棍身頭尾,遊孟哲雙手交互,從身前至背後掄了個圈,又從肩後掄迴來,銀光閃爍,引得集市上人大聲叫好。


    趙飛鴻耍了個棍花,烏金棍抖出一道銀月般的光澤,那一下更是彩聲雷動。


    遊孟哲道:“我的銀兩呢?還我些,我還買點送人。”


    趙飛鴻收起烏金棍,莞爾道:“到處留情,你買就是,買得起。”


    遊孟哲選了個刀穗想送給餘長卿,又選了個做工精巧的匕鞘給孫斌,九龍同心結劍穗給遊孤天,卻不知給宇文弘捎點什麽,正為難時忽見一副黃銅指套,隻有食中二指。


    趙飛鴻道:“這是練截脈金剛指用的。”


    “客官好眼力!”那老板道。


    趙飛鴻:“你要給宇文弘捎個也無妨。”


    遊孟哲數了數,共八兩銀子,趙飛鴻討價還價片刻,七兩成交,遊孟哲道:“刀穗劍穗分不出,你幫我在中間小玉牌上刻個姓氏罷。”


    老板點頭,取來針般大的刻刀劃字,又用墨筆塗好,趙飛鴻便帶著遊孟哲去住店。


    一隻雞二十文,一貫錢是五十隻雞,五十隻雞一兩,這裏足有三百五十隻雞!遊孟哲想到忍不住心疼,又偷瞥趙飛鴻臉色,花人這許多錢挺不好意思的。


    然而趙飛鴻也不像窮人,住的更不像餘長卿寒酸,吃的也不錯,還特地帶遊孟哲去茶館聽了會說書。


    遊孟哲聽茶館先生講前朝逸事聽得津津有味,卻見趙飛鴻帶著笑意,料想他早就聽過了,不過帶自己來玩而已。


    聽了書出來,大年初二晚上,集市繁華如晝,花錦樓在江州也有分號,遊孟哲主動道:“師父,我請你進去喝酒聽曲兒罷,這是我家的產業。”


    趙飛鴻淡淡道:“你自己去玩罷,我在外頭等你。”


    遊孟哲:“我真的進去了哦。”


    趙飛鴻袖子一抻,在門口站著,遊孟哲無計,隻得出來拖在他身後走,說:“算了。”


    當夜迴到客棧歇下,兩張鋪,遊孟哲躺在床上隻睡不著,時時側頭偷看趙飛鴻,想爬過去與他睡一處,卻又不敢。


    外頭還在放炮,趙飛鴻冷冷道:“給我好好睡著。”


    遊孟哲翻來翻去,心想趙飛鴻真好,得想個辦法也給他點什麽。然而給他什麽?什麽都不是自己的,錢是老爹的,寶貝不是娘的就是青華殿裏順出來的,沒一樣是自己的,就連自己也是遊孤天養大的——一無所有。


    可誰又是真正擁有自己的呢?人自打生下來就是一無所有,連這軀殼也是爹娘給的。遊孟哲胡思亂想,隻有趁轉陽功還在,多騙著趙飛鴻雙修幾次,嗯就這樣。


    翌日兩人出江州城,趙飛鴻雇了輛車上官道,預計十天後到京師,遊孟哲半睡半醒在車上坐著,車內倒是收拾得幹淨,車夫是個聾啞的老頭兒,就屬他的車最便宜,旁的人上京都不雇他的車,一來說不通,二來怕路上被打劫。


    趙飛鴻打了幾下手勢,會啞語,又身負高強武功不怕搶劫,於是老馬,老車夫,一路上京去。


    車廂內置一窄榻,兩張條凳,一個烤火的小炭爐,昨夜下了場雪,外頭有點冷,天蒙蒙亮時車簾拉上,遊孟哲就坐在車廂裏打盹兒,打著打著朝趙飛鴻身上一歪,醒了,卻不睜眼。


    趙飛鴻身上暖和得很,又有種男子氣息,遊孟哲隻想朝他懷裏鑽,讓他抱著自己。


    “又做什麽?”趙飛鴻道:“規矩坐著,別亂動。”


    遊孟哲一不安分趙飛鴻便察覺了,又蹭又鑽的,趙飛鴻伸手去取棍,遊孟哲忙縮到角落裏去。怎麽個計較呢?


    遊孟哲眯起眼,開始運功,尋思那天所想之事,調集內力在全身亂走亂竄,專朝經脈裏亂擠,醞釀了半天,找到些微走火入魔的感覺。


    遊孟哲把轉陽真訣倒著練了一次。


    對……對了!就是這種感覺!抓住了!遊孟哲隻覺全身開始發燙,真氣在丹田裏左衝右突,馬上就走火入魔了!還差那麽一點!還要吐血,怎麽吐逼真?遊孟哲運真氣在胸膛中一震——沒震出什麽來。


    再震!不成。


    真氣已亂,調集不動,鼻腔裏有股暖流,流鼻血了?當真是天助我也!遊孟哲把鼻血努力吸了吸,繼而哇地一口噴了出來。


    “孟哲?”趙飛鴻立馬察覺,遊孟哲氣若遊絲,倚在車廂角落裏一動不動,趙飛鴻摸他額頭,把他脈門,心內大驚,這次較之上次更為兇險!


    “孟哲!”趙飛鴻忙抱著遊孟哲,靜了片刻,解開自己長袍。


    於是遊孟哲如願以償了!遊孟哲直到趙飛鴻進入後又過了片刻,方氣喘籲籲地抱著他的脖頸,低聲呻吟。


    趙飛鴻簡直是束手無策,遊孟哲又湊上來要親,隻得閉著雙眼迴應。


    “師父……”遊孟哲氣喘籲籲道。


    趙飛鴻:“……”


    趙飛鴻赤著胸膛,臉色潮紅,已射過一次,遊孟哲氣息調勻,無事了,卻又伸手要抱,趙飛鴻隻得任他攬著脖頸,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撒嬌,果斷趁機撒嬌。遊孟哲已經學會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遊孟哲開始還隻粘人,第二天又醞釀醞釀,吐出一口血。


    趙飛鴻什麽也沒說,寬衣解帶,雙修。


    遊孟哲漸漸摸到規律,鼻血怎麽用也用不完,想流就流,緣因男子體內存有陰精,陰陽互補,是以平衡。若房事不知節製,陰精流失,便易於上火。尋常人也罷了,遊孟哲體內既是轉陽功,又有趙飛鴻的陽剛真氣,乃是大燥體質,少年人又是純陽之體。


    兼之雙修對象若是女子還好說,陰陽互補,精泄出後能得女子陰氣平衡體質,趙飛鴻卻是男人,體內陰陽二氣逐漸失衡,陰消陽長,是以火重。


    遊孟哲時不時想來了,便哇地一口血,趙飛鴻無奈隻得脫衣服與他雙修,到得後來連袍子也不係上了,便那麽鬆鬆搭著,現出精壯肩背,看得遊孟哲春心蕩漾,於是一來二去,吐血頻率漸高,趙飛鴻幾乎要被整得焦頭爛額。


    偏生這雙修後又不損陽元,不耗精力,趙飛鴻體內真氣充沛,也真是無計可施,隻以為遊孟哲情況不好,不住催促車夫快點。


    一連兩天,遊孟哲雙腿有點發抖,臉色泛紅,裹著袍子,趴在窄榻上喘氣。


    馬車內充滿旖旎春色,趙飛鴻坐在榻邊已經有點麻木了,再這麽玩下去,遲早會被玩瘋。遊孟哲牽著趙飛鴻的手,在他手指間摩挲來,摩挲去。


    不到一會,趙飛鴻胯下那物竟是又硬了。


    “師父。”遊孟哲側躺著看他,拉起他的手晃了晃,說:“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趙飛鴻沒有迴答,一手抱著他,看著窗外出神。


    又一日過去,遊孟哲自己也得歇會兒了,縱欲……雙修過度的結果就是後庭一陣陣脹痛,躺著臉色發紅不住蕩漾,心裏還能修,身體卻不能修了,修太過頭也會壞的。


    趙飛鴻渾不知這小子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試過他脈門,見脈搏穩定,料想能緩得幾天,當天過午馬車進司隸境內,趙飛鴻吩咐車夫離了官道,前去尋個小鎮。


    “去哪?”遊孟哲問。


    趙飛鴻道:“前頭月鏡湖有個漁莊,找點吃的與你補補身體。”


    馬車停下,趙飛鴻穿好外袍,束上腰帶,說:“下去走走罷,春暖花開,曬曬太陽。”


    這些天遊孟哲已經習慣了,越是裝得像個病號搏同情扮可憐,趙飛鴻就越不會難為自己。於是弱不禁風地下來,在車上過了這許多天,沒怎麽曬過太陽,一下車登時視野開闊,心胸舒暢。


    隻見一麵大湖上春風嫋嫋,吹起滿湖水紋,遠處又有不少漁民在曬網,趙飛鴻前去買吃的,遊孟哲便在馬車旁懶懶倚著。


    花香纏在春風中迎麵撲來,遊孟哲眼望趙飛鴻的背影,內心的情愫又在蠢蠢欲動,趙飛鴻正在朝漁家買甲魚,那是滋陰的好物,清熱調肝,打算買了讓漁家做個紅燒甲魚,再買點米飯與遊孟哲在湖邊吃。


    遊孟哲看了一會,心裏說不出的喜歡,忽然又想雙修了。


    於是遊孟哲爬上馬車去,在窄榻上側躺著,開始運氣,現在假裝走火入魔的功夫已是爐火純青,剛一動念就開始流鼻血。


    忽然間聽到馬車外頭有個憨唿唿的聲音傳來:


    “這處甲魚最好吃,傳說天子也來過……弟兄們先用過飯,過午再上京去……”


    遊孟哲識得那聲音,馬上顧不得再裝,趕緊拉開車簾道:“王大哥!”


    “啊?”虎背熊腰的揚州捕快在路邊按著車一愣:“遊賢弟!這可想死你了!你怎在這處!”


    遊孟哲忘了自己還在運功流鼻血,滿臉血地扒在車窗邊道:“你這時候上京了?”


    王鐔嗬嗬笑,遊孟哲下車來說話,兩人閑聊了幾句,原來王鐔得了個入揚州做生意的亭縣商人的信,說遊孟哲年後自行上京,不須再等了,料想是趙飛鴻托人帶的口信,於是便帶著弟兄們啟程前往京師。


    正好在路上碰了麵,王鐔還惦記著花錦樓的好處,那天遊孟哲打過招唿後,王鐔去花錦樓一直費用全免,三陪全包。樂得猶如在天上人間一般。雙方寒暄片刻後,遊孟哲又問起餘長卿近況,王鐔也不知道,正是去會麵的。


    “你怎麽了?被打了?”王鐔問道:“誰打你了!哥哥去幫你出頭!”


    遊孟哲這才想起,隨手在臉上胡亂一抹,抹得一臉血,鬼似的看著王鐔,笑道:“哎沒事——這事說來話長,裝的裝的……正騙人玩呢……”


    說話間一隻手按在右肩上,遊孟哲笑容僵住。


    趙飛鴻朝王鐔點頭,遊孟哲道:“嗬嗬嗬,這是我師父。”


    王鐔:“嗬嗬嗬。”


    遊孟哲:“嗬嗬嗬……嗬嗬……嗬……”


    趙飛鴻見過禮,把遊孟哲提著朝車裏一扔,深吸一口氣,像是想罵他幾句,卻又找不到什麽話來說。


    遊孟哲一臉血地看著趙飛鴻。


    “你……這些天裏竟是……你……我……”趙飛鴻隻覺該吐血的該是自己才對。奈何一口血到喉頭,愣是吐不出來。


    遊孟哲沒敢說話,趙飛鴻靜了片刻,而後道:“不可再這樣,吐血會傷及肺腑……”


    遊孟哲忙道:“沒有沒有,都是鼻血,不礙事,運一運功就出來了。師父不用擔心。”


    趙飛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放開那個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非天夜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非天夜翔並收藏放開那個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