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過嘉懿的吃相,顧婉音和燕桓在離開鳳鸞宮,迴東宮的路上都還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嘉懿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一個小女子,怎麽就那麽能吃呢,那些宮中廚子做出來的飯食能有多好吃?更奇妙的,她吃那麽多也不見肚子鼓出來。


    燕桓還說:“不知道為什麽,看到皇後的時候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皇後心地善良又幫安兒尋來了程公當開蒙的恩師,殿下是不是因為太感激皇後了,產生了錯覺呀?”


    顧婉音倒是沒有往歪處想,畢竟她嫁給燕桓幾年了,對於自己的丈夫是什麽樣的人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燕桓絕不是見色起意之輩。


    燕桓搖搖頭,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也不敢告訴顧婉音自己從嘉懿的身上,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些他母親的影子。


    每次和嘉懿相見還有和她說話的時候,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看到了已故的裴皇後在自己麵前一樣。


    燕桓怎麽敢和自己的妻子這樣說呢,他可是當朝儲君帝國的皇太子,怎麽可以妄論鬼神之說呢。


    燕桓如此一想便隻把注意力,放在了顧婉音如今的肚子上,他對顧婉音說:“孤如今隻希望娘子腹中的,是一個和娘子一樣知書達禮的女兒。”


    “那若是個男孩呢,殿下就不喜歡了嗎?”顧婉音知道燕桓當然不是不喜歡兒子,不過停到燕桓這樣說,她就非要讓燕桓把話都給她說清楚了才能開懷。


    燕桓忙說:“是男是女都好,隻不過孤想在給安兒生小弟弟之前,先給他湊一個‘好’字,兒女雙全,娘子意下如何?”


    他好好的說著話,手已經不安分的環上了顧婉音的腰,顧婉音呀了一聲趕忙推開他:“殿下,這裏可是內宮,你……”


    “怕什麽,本宮摟著自己的太子妃哪個亂嚼舌根的敢說閑話?!”此話一出,燕桓便和顧婉音停下了腳步來,往周圍掃視一遍,周遭的奴才們都跪伏在地。


    顧婉音哭笑不得的用秀麗的粉拳捶了他一下:“太子殿下,別鬧了,趕緊迴去吧。”


    他倆這邊恩恩愛愛的,一路上有著說不完的話,另一邊與之相反的,四皇子沛王燕楓和沛王妃蔣季茹夫妻倆,則是剛剛打了一架。


    蔣季茹固然害怕自己的婆婆,可是迴到自己的王府以後,她可是從來都不怕燕楓的,這是為什麽呢?


    蔣季茹當然不必害怕燕楓了,因為她知道一個關於燕楓的大秘密,他其實並不是慶和帝的親生骨肉,是賢妃和宮裏的一個侍衛的私生子。


    隻不過這個侍衛失蹤了很多年了,也就恰好那段時間慶和帝真的寵幸過賢妃,才從來沒有懷疑過。


    這個秘密蔣季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蔣季茹的父親在二十年前就是當時的禦前侍衛統領,燕桓燕楓雖然一個是皇長子一個是皇四子,實際上兩兄弟的月份相差不了多少。


    當時宮裏一共有四個孕婦,包括裴皇後在內的,先後生下了三子一女。


    這其中的女嬰就是舞陽公主,三位皇子當中其中就有一個是四皇子燕楓,燕楓的後背上有一塊紅斑,那是他生父血脈傳承給他的胎記。


    賢妃看到這個胎記之後,當時就知道自己生下來的男孩,不是慶和帝的親骨肉,當時的她是萬般無助。


    後來還是蔣季茹的父親的開導,穩住了賢妃,畢竟蔣季茹的父親原本就和賢妃是青梅竹馬。


    對於這位昔日的戀人,如今像兄長一樣愛護自己的男人,賢妃自然是信任有加的,便將錯就錯把燕楓的身世隱瞞了下來,這一瞞就是二十年。


    後來呢蔣季茹長大了,也從她爹那裏知道了這件事,她原本在自家是一個爹娘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寶貝。嫁給燕楓之後三天兩頭就和燕楓爭吵,進了宮給婆婆請安呢吧,還要被賢妃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責罵,她能忍嗎?


    她一副大不了把燕楓不是真皇子這是捅了出去,到時候你完了我也完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燕楓最害怕的一件事,也就是在十三歲的那一年,意外偷聽到了賢妃和蔣季茹父親的對話,得知了自己不是慶和帝親生兒子的這個真相。


    他是如此的敬愛自己的父皇,如此的崇拜他,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爹!?他一度憎恨賢妃憎恨自己,更恨自己的生父。


    不過恨過之後就是對權利的渴望,為了讓自己的秘密永遠不被人發現,他就隻有自己坐上皇位。


    隻有自己當上了皇帝,才能讓天下人都承認他就是慶和帝的兒子。


    和燕楓爭吵了一番,蔣季茹隻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兒,哭哭啼啼的朝門外走去,衝自己的丫鬟說迴家去。


    燕楓跟了出來把人喊住:“蔣季茹你鬧夠了沒有!堂堂沛王妃,成日裏吵著迴娘家,你娘家既然有那麽好,你以後都不要再迴來了!”


    “燕楓你!”蔣季茹沒想到燕楓竟然會這樣說,她心中難過極了,把燕藝林放下來,轉過身拉上自己的丫鬟就走:“哼,走就走,你到時候可別來我蔣府求我!”


    “娘!娘你別走!娘!”燕藝林在後邊邁著小短腿一路跟著,邊哭邊喊。


    燕楓大步幾錯把燕藝林抱起來,交給了乳母帶了下去,又吩咐王府的總管關閉王府大門,不準蔣季茹再迴來。


    夫妻兩人早晨一開始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可是不知道怎麽肥事忽然就吵了起來,他們夫妻倆三天一吵十天一鬧。


    收拾一地狼藉的奴才們,都已經習慣了,還有的在竊竊私語:“等著吧,王爺過不了兩天就會去將軍府把王妃求迴來了。”


    “不對吧,我看這一次王爺可是真的生氣了,王妃也是怎麽連王爺想要納妾的想法都不允許呢。俗話說呀,這女子為人就該大度。”一個小太監說著。


    旁邊一個宮女拿起剛擦過地的毛巾,往他臉上一丟:“去你的,王爺後院裏有多少個主子了你不知道啊,要是再來兩個新主子,咱們這些個當奴才不得累死啊!?”


    燕楓喜好女色,後院裏除了王妃還有側妃,美人,小妾和侍寢的宮女。


    基本上他身邊的每一個和他走得近的女人,都是和他一起共看過雲雨巫山的,他儼然已經把自己的王府當成了皇宮,而自己就是擁有者三宮六院的皇帝,十分的享受。


    這會兒燕楓和蔣季茹吵了一架,肚子裏窩著火,來到書房處理公務的時候,看到奉茶的一個宮女長得挺標致的,便和她多說了兩句話。


    而後他也渾不在意的喝光了茶水,然後繼續看麵前這些文書,不多時他隱隱約約覺得身上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時候奉茶的宮女走過來,拿著手帕給他擦汗:“王爺,王爺你怎麽了?”


    “別……別走呀神仙姐姐,你跟了我父皇那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來,讓本王告訴你什麽才叫真正的快樂……”燕楓不知道是吃了什麽藥,錯把小宮女當成了神仙姐姐,他興致起來,拉著小宮女就在書房的地上成就了好事。


    清醒之後他越發覺得這個小宮女眼熟,又仔細一打量,才發覺這人怎麽長得和宮裏的那位皇後娘娘如此肖似呢?!


    燕楓當下沒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連聲喊她嘉懿,接著讓自己的心腹進來,把人悄悄地送出王府,抬到了城郊莊子上。


    當天下午燕楓就寫了一份告病的折子,知會了自己安插在太醫院的眼線一聲之後,就離開王府帶著燕藝林去城外的莊子上了。


    蔣季茹迴娘家三日不見燕楓來尋,心裏便開始著急了,她既思念女兒又貼不下臉,隻能每天都當著爹娘的麵哭鼻子紅眼睛。這迴蔣季茹的父親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派了將軍府的管家去沛王府打聽打聽,看看沛王燕楓他現在是消氣沒有。


    結果管家迴來以後才知道,原來沛王三日前就出城養病去了。


    沛王生病,蔣季茹這個當王妃的不但不知道,還在這個時候和沛王鬧脾氣迴娘家,這要是傳了出去,外麵的風言風語可是要說她為妻不賢,為母不慈的。


    將來,燕楓真要是當上了太子,那自己的女兒蔣季茹,怎麽能被眾臣接受這樣的一個德行不堪的人做太子妃呢?!


    蔣山河說:“王爺既然已經出城養病去了,按理茹兒你是王妃,應該陪著王爺一道去莊子上才是。城外風景好,適合養病,還能散散心。”


    “是呀,茹兒你爹說的不錯。你去莊子上之後就給王爺認個錯,女人呐有時候就該適當的軟弱一些,讓男人知道你是需要被他嗬護的,讓他知道你需要他。”蔣夫人很是讚同丈夫的主意,這個時候了,也不忘傳授女兒一些相夫之道。


    蔣季茹有些為難:“可我就這麽去了,他肯定會笑話女兒的。”


    “這有什麽,你是他的妻子,是藝林的娘。你這個當妻子的伺候丈夫教養子女不是理所應當的嘛?!”蔣山河說。


    蔣季茹:“那好吧,女兒去就是了。”


    如此,蔣山河夫妻才笑了出來,於是喊來將軍府的管事讓他去安排馬車。


    蔣季茹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突然造訪燕楓的莊子,會看到讓她畢生難忘的一幕。


    這一幕令她後悔自己來了城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麽也不敢相信燕楓竟然覬覦著那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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