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裴妙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尤其是手臂,她撩起衣服,白皙的肌膚上是一團青紫,嘖了聲。


    肯定是霍選昨晚弄到的。


    裴妙環視一周,沒看到霍選,平常她醒來的時候霍選都還在身邊,今天去哪了?


    想了兩秒後,裴妙就洗漱一番,今天要上班,穿了黑白色的職業包臀裙,搭配黑色紅底的高跟鞋。


    她現在用的是自己的臉。


    既然都已經被拆穿,就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下樓時,裴妙這才看見,霍選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見聲響,霍選扭頭,烏黑的眸子頓了頓,他說:“你先去吃早餐。”


    “哦。”裴妙覺得霍選怪怪的,好像沒以前粘人了。


    電視機放的聲音很大,裴妙吃早餐時都能聽到聲響,聽著劇情應該是一部懸疑片。


    裴妙含糊吃了幾口後,就坐到霍選身邊,剛剛聽劇情,她覺得挺有意思的。


    想了想,裴妙喊了聲他的名字:“霍選。”


    “嗯?”霍選眼皮都沒抬一下。


    “……”


    “早上醒來,你為什麽不在我身邊?”裴妙神色認真,像是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裏。


    一聲沉悶的哼笑從他喉間溢出,霍選伸出長臂把她抱進懷裏,似笑非笑打趣道:“一會兒沒見,想我了?”


    “還好。”裴妙十分坦誠:“就是覺得怪怪的。”


    “行。”霍選看著她的臉,伸出手指,掐了掐她的臉頰,最後又在她唇上親了親:“真可愛。”


    他狀似無意地說道:“妙妙,有沒有你小時候的照片,最好是五六歲左右的。”


    “有。”裴妙點點頭,唇角勾勒出一抹極其溫柔的笑意:“我爸爸特別愛給我拍照,所以我有很多照片。”


    “給我看看。”霍選挑眉。


    裴妙一邊拿出手機開始翻找,一邊嘀咕:“你怎麽突然想看我小時候的照片?”


    “覺得你可愛,小時候應該更可愛。”霍選麵不改色,視線從電視上轉移到裴妙翻找照片的手機上。


    許久,裴妙把手機拿給他:“給,這些都是。”


    霍選接過手機。


    在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時,他瞳孔驟縮。


    照片裏的裴妙,跟他昨晚夢到的,一模一樣,就連抱著的那個布偶娃娃,都毫無差別。


    隻是照片裏的裴妙,似乎很開心,笑容甜美可愛,在花園裏,穿著漂亮的公主裙,跟夢裏的完全相反。


    霍選神色沉凝地翻看。


    在看到一張合照時,他薄唇抿了又抿,指著照片裏的人問:“妙妙,這是你爸爸嗎?”


    裴妙瞟了一眼:“對呀。”


    “那這個……是你奶奶?”霍選指向站在裴樹光身邊的陳珠玉。


    霍選注意到,裴妙在看向照片裏的陳珠玉時,眼神陡然冷了下來。


    不過,再次抬眸,她又神色冷淡,平靜地說:“嗯。”


    霍選眸光更暗。


    照片裏,從左到右,依次是陳珠玉、裴妙、裴樹光。


    與剛剛看過的不同,這張照片裏的裴妙似乎很不開心,手指捏著布偶娃娃,眼神帶著兇狠的陰鬱盯著鏡頭。


    而陳珠玉,目光精明,臉上揚起的笑容無比假麵。


    隻有裴樹光,笑得最開心,像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霍選餘光看見裴妙正在看電視,他垂眸,不動聲色地將照片轉發給自己的微信,再刪除。


    “看完了,手機給你。”


    裴妙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你放一邊。”


    電視劇的時間是夜半三更,房間昏暗,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打開房間門,動作緩慢地朝著陽台走去,僵硬地做了一番詭異的動作後,怔愣地又迴到房間。


    霍選像是來了興趣,問她:“這是什麽情況?”


    “夢遊吧。”裴妙想都沒想就迴答。


    “你怎麽知道?”


    裴妙:“因為你夢遊,跟這個差不多,而且醒來也不會記得發生過得事情。”


    “嘖。”霍選側頭望向她,目光帶著審判,敏銳地要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他一字一頓,壓低了聲音:“我怎麽覺得,像雙重人格呢?”


    裴妙愣了下,目光有些茫然:“是嗎?雙重人格也會這樣嗎?”


    “不太了解,但是雙重人格是一種心理障礙,我聽說,也會不記得發生過的事情。”


    裴妙皺著眉頭搖頭,還在認真分析劇情:“我覺得就是夢遊,她行為緩慢僵硬,如果是雙重人格的話,那她應該也是鮮活的,有自己的思想。”


    審判的目光凝視著裴妙,霍選卻沒有發現一絲不對勁。


    “哥哥,你怎麽了?”裴妙狐疑地看著霍選。


    霍選眉頭舒緩,扣住她的手腕,強行扯出一抹笑:“沒事,剛剛恍了一下神。”


    他得弄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


    為什麽,他會夢見妙妙的小時候,他明明沒見過妙妙的奶奶,為什麽會跟夢裏的一模一樣。


    太多疑點了。


    這很有可能,跟妙妙幾次要離開他有關。


    霍選漆黑的眼眸幽暗,眼波流轉間像是昏暗無邊際的死水。


    …………


    “裴妙小姐!”


    方特助目瞪口呆地看著跟在裴妙從電梯裏出來,他擦了擦眼睛,眨眨眼睛,清晰地看見,還是裴妙!


    兔子似的飛奔過去,不可思議,說話的語氣都陰陽頓挫起來:“裴妙小姐,你你你還活著!臥槽!”


    方特助對著裴妙身後的霍選微微一笑,公式化地說了一句:“霍總早上好。”


    隨後又激動地按住裴妙的肩膀,熱淚盈眶:“裴妙小姐,你可算迴來了!我有件好消息跟壞消息要告訴你,你要先聽哪個?”


    雖然霍總才是他的老板,但他的內心,是向著裴妙小姐的!


    裴妙被他晃得腦袋發脹,無奈地推開他:“壞消息。”


    “壞消息就是……”方特助警惕地看了霍選一眼,隨後壓低聲音,貼在裴妙耳邊說:“霍總招了個女助理,對她特別親昵,裴妙小姐,你要小心了。”


    “根據我看多年小說的經驗,你跟霍總會因為她發生無數的誤會爭吵,甚至是分手!”


    “你逃他追!”


    裴妙嘴角一抽。


    女助理……


    裴瀟啊。


    “好消息呢?”


    方特助神色變得凝重:“好消息就是,現在那位女助理曠工四五天了,霍總很有可能辭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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