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害怕恐懼的眼神像是一座巍峨大山壓在霍選脊背上。


    妙妙很生氣,


    是會打他?


    還是已經不在裏麵了?


    垂落黑直的睫毛顫動,霍選薄唇抿了又抿,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雙腿都站麻了。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悔過,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裏做得不對隻是怪自己沒藏好,這麽快就被妙妙發現了。


    霍選不想麵對裴妙失望恐懼的眼神,可是都把他拉黑了,他要是不積極主動認錯,裴妙很有可能就不會再理他了。


    早知道總要擔憂妙妙會跑,就應該將她的雙腿一寸一寸敲爛,永遠禁錮在大床上。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提心吊膽地擔憂妙妙會跑走。


    可是,霍選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閃,如果他這麽做,妙妙會恨死他的。


    霍選望著門,眼皮懶懶掀起,最後還是伸手推開了門。


    順然,就看見了站在遠處的裴妙,正在冷眼盯著自己。


    她今天特意打扮,穿著特定的製服,紅色格子百褶裙下一雙腿纖細修長,上衣是件收腰的白色襯衫。


    興許在沒有發現浴室裏的監視器時,她興高采烈的打扮,還給自己紮了兩個麻花辮。


    整個人宛若漂亮美豔的學姐。


    霍選喉結滑動,這條裙子很短,心思瞬間就不在犯錯的膽戰心驚上了。


    黑沉的眼眸逐漸染上迷蒙混沌,他遲疑著上前一步:“妙妙,我……”


    “你別過來!”裴妙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是瞬間,她就明白了霍選腦子裏又裝了些黃色廢料,她漂亮的小臉緊繃,口氣強硬:“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我浴室裏,為什麽會有監視器?”


    “什麽時候安裝的?你每天都透過這監視器,偷看我洗澡嗎?!”


    “我沒有。”他眉眼低垂,下垂的眼尾泛著紅,被睫毛遮擋住的雙眼充滿血絲,泛紅的眼眸燃燒著偏執,他否認,語氣卻明顯心虛。


    裴妙哪能不明白,手裏攥的監視器是記錄著霍選偷窺她的證據。


    嬌嫩的手心被紮破,她也渾然不覺,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白淨的瓷磚地麵上。


    霍選聲音艱澀:“妙妙……”


    “砰!”


    裴妙狠狠將監視器砸在他的臉上,鋒利的刃麵在他側臉頰上劃開一道細長的口子,鮮紅病態的血絲洶湧滾出來,順著他的下頜,滴落在白色襯衫上,地麵上。


    霍選拚命地觀察裴妙會不會心疼他。


    可是沒有!


    裴妙隻是眼神冰冷的看著他,無動於衷,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是了,誰會接受,自己的一切都被監視著呢?


    可是,可是……


    霍選拚命給自己找借口,他太愛妙妙了。


    妙妙不願意以真實身份相貌麵對他,他整日抓心撓肺,隻能用這種卑劣的方式……


    他慢慢壓下喉間溢的腥氣,嘴唇扯了扯,眉眼帶著卑微的神采,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妙妙,我,我都可以解釋的。”


    裴妙冷笑一聲,說話再也不柔情蜜意:“行,那你解釋。”


    “我……”霍選黑直的睫毛微顫:“我承認,是我犯的錯,你想要怎麽懲罰我,我都可以接受的,隻要你不討厭我,也不要離開我,妙妙……”


    他說的情真意切,恨不得把一顆心挖出來給裴妙看。


    “我知道是我的不對,是我控製欲太強,想要監視你的一切,但是……”霍選臉上逐漸染上紅色:“我沒有天天偷看你洗澡,換衣服,睡覺,我隻是,偶爾。”


    經常偶爾。


    霍選眸光閃了閃。


    裴妙的睫毛微微顫動,發現他示弱倒是有一門,腦子徹底亂成一團漿糊。


    手心的刺痛還在提醒著她,她跟霍選到底發生了什麽。


    裴妙緩緩迴過神,臉色變了又變,有些無力:“霍選,我們之間,是不是隻能這樣了。”


    仿佛被兜頭蓋臉澆了一桶冷水,霍選身子都在微微發抖,他很想否認,但他……確實改變不了多疑敏感的猜忌。


    可是,兩個人在一起,難道一輩子都要在猜疑不安中度過嗎?


    霍選鼻尖有些泛酸,他看著裴妙,目光卑微懇求,搖著頭道:“妙妙,不要這樣對我,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的。”


    “我以後不會在監視你了,真的不會了,不要不相信我……”


    手心的血絲還在滑落,裴妙眼圈泛紅。


    他們會鬧成這樣,終歸結底,都是因為她之前幾次三番玩弄了霍選的真心。


    是她把霍選變成了一個整日敏感猜忌的人。


    可是……


    隻要一想到她的所有,都在霍選的監視下進行,又難以接受。


    裴妙渾身發冷,再也沒有比現在冷靜:“霍選,我不該來找你。”


    “是我太貪心了。”


    什麽都想要,可破鏡難重圓,傷口愈合也會有疤痕。


    霍選蒼白的臉上驚慌失措,他腳步淩亂地上前,一邊搖頭解釋:“都是我,我的錯,我沒有安全感才會這樣,我以後不會了,妙妙,妙妙……”


    他一把扣住裴妙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不由分說吻上了那張唇。


    又狠又重。


    像是在跟她表明自己的真心決心,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啪!”


    一個耳光狠狠閃在了他的臉上。


    霍選低頭望著她,竟低低笑了一聲,眼底的陰鬱之色愈發濃烈,可又隱忍克製著不爆發。


    老婆的巴掌扇過來的時候,先到來的是她的香氣。


    真好聞。


    霍選將腦袋窩在她的肩膀上,汲取著馨香,他的眸光越來越昏暗混沌。


    裴妙伸手推開他,血紅色在他胸膛上也留下了印記。


    霍選扣住她的手腕,低著頭,伸出she,尖,緩緩細細地舔舐她手心溢出的血液。


    老婆的血,都是甜甜的。


    裴妙抽手,可紋絲未動,她惱怒瞪著霍選。


    “霍選,給我鬆開!你是變態嗎?”


    霍選不但沒有否認,反而大膽承認:“我是變態,老婆,我想無時無刻不在你的身邊。”


    “我知道你厭惡我監視你,但你討厭的一切,我都會改變的。”


    他才不會,他以後要更加小心。


    偷偷地,不被老婆發現。


    如果老婆執意又要離開他……


    霍選眼眸晦色。


    那他就準備好漂亮的公主房,再準備一個鑲嵌鑽石的金籠子,把老婆關在裏麵。


    要不要繩子呢?繩子綁住老婆的四肢,留下的痕跡應該會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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