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官員也已經收拾好行囊,就等著與皇帝一起迴京,然而三日傍晚時分,京中卻傳來一個壞消息,那就是景榮大長公主已於一個時辰前離世。


    長平帝知道之後,登時就一下子坐了下來,有些不敢相信。


    宗室雖然還有一些輩分年長、年齡卻較他小的長輩,但是誰也沒法與景榮大長公主相比。他們有著患難與共的姑侄情誼……然而最後卻漸行漸遠。


    當晚,長平帝下令提前迴京。


    翌日,大部隊浩浩蕩蕩地迴京,而景榮大長公主府已經掛上白綾,靈堂業已布置妥當。


    艾草沒有見到景榮大長公主最後一麵,當公主府的嬤嬤派人送東西給她時,她還有些奇怪,這不年不節,大長公主為何送東西給她?


    然而不到一個時辰,京中就傳來景榮大長公主離世的消息,艾草登時就有些蒙。


    最近,艾草見景榮大長公主的次數並不多,蓁哥兒出生之後,她也萌上了孫子,整天是有孫萬事足。


    七月之後,她再沒有見過大長公主,倒是蓁哥兒洗三時,大長公主派身邊嬤嬤送來賀禮並且觀摩,其後她與大長公主再也沒聯絡。


    以往大長公主都是住在安侯府,但是今年之後,她卻一直住在公主府,不過她把曾孫子帶到身邊教養,倒也不寂寞。


    卻不想,突如其來這樣一個噩耗!


    艾草連夜親自寫了祭文,第二日到公主府參加喪禮時,親自默念並燒在了靈前,此時喪禮搭建好,但是來祭奠的客人並不多,因為皇帝和大部分官員也還未歸來,是以各府還未有任何表示。


    以往艾草和安侯夫人有嫌隙,每每在各宴會場合看到,也是互不搭理,但是這會安侯爺和安侯夫人帶著兒孫真摯誠摯地向艾草致謝,“請侯爺和夫人節哀順變!”艾草閉了閉眼,內心長歎一聲。她的心情也格外的沉重,明明之前還很好的一個人,說離開就離開,她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她還想著等蓁哥兒滿月之後,帶孫子與大長公主頑兒。


    安侯爺帶著幾分哭腔,哽咽道:“多謝林老夫人的寬慰。”


    安侯夫人和世子、世子夫人神情難掩悲傷,安侯夫人也說道:“多謝林老夫人來祭奠婆母,她老人家看到你來,定會很高興。”


    世子和世子夫人並未說什麽,他們的兒子,三歲左右的小世子被嬤嬤拘著跪在靈前,小家夥有些茫然,盯著靈前的棺木不知所措,曾祖母不是頭天還給他講故事,怎麽就沒有了呢?


    這整個上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人,不過大都是女眷,紅葉來時,靈堂十幾個和尚正在誦經,與哀樂一並傳出來,使得整個公主府格外的肅穆和深沉。


    祭奠過亡者,紅葉和艾草並未停留,一並離開公主府了。


    兩人行走在街上,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也知道哀悼大長公主,今日的天氣難得沒有太陽,整個天幕陰沉沉的。


    “要下雨了。”艾草歎了口氣說道。


    紅葉也是長歎一聲:“人固有一死,你別太難過。”艾草是個真性情的人,她與大長公主的相交也不是別有用心,大長公主是一個有故事和有經曆的人,四年下來,她們已經成為忘年之交。


    馬車和丫鬟遠遠跟在後麵,紅葉還是放出了神識,封鎖她們這片空間,不讓外人聽到她們的談話。


    “她說她其實這一輩子都過得不是很開心,她出生時,兄長們忙著奪嫡,把大鳳和後宮搞得烏煙瘴氣,她這個低位妃嬪出生的公主也不過是個小可憐,為了能活下去,她學著討好後宮的娘娘們,最後是討好皇帝。她說她其實最開始並不喜歡駙馬,是她的兄長為了拉攏駙馬,這才把她嫁給駙馬,然而最後要了駙馬命的人也是她的兄長。她不想女兒重迴後宮那個吃人的地方,然而女兒卻被愛情蒙蔽了雙眼……”


    艾草說了很多,最後她也不知該作何表情,有時候出生就是原罪,其實景榮大長公主的遭遇相比於其他公主卻好了很多,她的兒子孫子平安長大,看樣子安侯府現在地位雖然尷尬,但是隻要不作妖,也能承繼下去,而且她是壽終正寢的。


    紅葉聽了之後,也不知該說什麽,長歎一聲:“死亡不是終點,下輩子大長公主定然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兩人在街上走了好長一段路程,之後才各自坐馬車迴府。


    紅葉剛迴府,賈赦和賈政也是一臉熱氣地從外麵迴來了,此時方才午時過,紅葉不免詫異道:“你們已經接到聖駕了麽?”


    賈赦忍不住伸手就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咕嚕嚕地喝了個幹淨,他顧不上迴話,賈政連忙說道:“是的,母親。皇上已經迴宮,我們才迴來的。”


    留守的官員和與皇帝一起迴京的官員一同送皇上入宮,他們才從宮門口返迴,今兒雖然沒有大太陽,但是這樣一折騰,也讓人渾身冒汗。


    賈赦抹了抹嘴,點了點頭:“是啊,聽說早上天不亮就出發,路上又不敢耽擱,皇上的隊伍迴來得特別快。”


    賈政抿了一口茶水,把整杯水慢吞吞地喝光。


    紅葉點了點頭:“如此,接下來每日你們記得去公主府祭奠。”


    賈赦和賈政連忙應承,紅葉倒是沒再去,張氏和王氏分別去過,反正都是喪事,王氏熱孝已過,也不存在衝撞了誰。


    長平帝迴宮之後,當即就下發聖旨,給予了景榮大長公主無上的榮耀,不過景榮大長公主有遺言,她死後不與周駙馬葬在一起,原本公主陵寢就是陪葬在帝王陵寢附近,她甘願陪伴先皇陵寢左右。


    包括長平帝,世人都覺得應該如此。


    然而艾草卻能知道景榮大長公主這額外的意思,她這一生榮辱悲哀都來自於皇室,周駙馬因為皇室的勾心鬥角而死,她不想她這個鳳家女玷汙了周駙馬的魂靈。


    景榮大長公主喪禮結束之後,京中恢複熱鬧已是十月初。


    金秋十月,天涼好個秋!


    蓁哥兒快三個月了,因為景榮大長公主的去世,長平帝下令民間禁止宴飲三個月,是以整個人的滿月也是極為地簡單。


    這會是申時左右,天時開始轉圜,白晝開始變短,夜晚開始變長,賈敏在處理府務,艾草就抱著蓁哥兒在院子裏散步。


    蓁哥兒現在極為喜歡顏色鮮豔的東西,看到紅色黃色的東西就伸手自己抓,這會園子裏的菊花開得正好,尤其是紅菊,顏色特別鮮豔。


    小家夥吐著泡泡探著身子往前抓,艾草看了看,在一片紅菊當中選擇了最小的一朵,在小家夥的眼前晃了晃。


    這可不得了,猶如捅了馬蜂窩,小家夥啊啊叫著,見祖母不給他,叫的聲音就更大了。


    林海下班迴來,步履輕快,在前廳與妻子賈敏說了會話,就來園子裏找母親和兒子,還未見到人,就已聽到兒子啊啊叫的聲音。


    蓁哥兒這會還不會認人,是以從祖母懷裏到父親懷裏,他也沒任何反應,他一直揪著菊花,還往嘴裏塞。


    林海當即就奪走花,小家夥生氣了,狠狠地拍打父親的手臂。


    “哈哈。”林海忍不住放聲大笑,艾草睨了他一眼,林海邊安撫兒子,邊說道:“母親,皇上今兒已經明確告訴我,外放的旨意明天就下來。”


    林海看了一眼跟著的丫鬟和嬤嬤,說道:“你們退後。”待丫鬟和嬤嬤退出幾米遠,他又道:“今年明麵上大鳳平平靜靜,其實好多地方的官員都被罷免,犯了朝廷律法的官員就在當地被下旨流放了。”


    具體的事情,他不清楚,也就是從各奏折當中分辨出一二,還有吏部的任職公文下發的頻率等等頗高。


    艾草聽了,點頭問道:“皇上可說是什麽職位?”縣令?同知?知州?知府?


    林海沉吟了一下,說道:“應當是清州知州。”片刻後又道,“清州知府似乎死亡了。”


    窮山惡水出刁民,清州似乎一直不太平,知府、知州等人都做得不長久,他查文獻時,發現大鳳開國以來知府和知州死在任上的也不少,當然平安離開清州的官員更多。


    吏部的任職公文果然第二日就下發到林海手上,林海當日在通政司做最後一日的工作,下午抱著最後一摞奏折進宮謝恩,晚上與通政司同僚宴飲道別。


    接下來的幾日,艾草和賈敏收拾行囊,待林海與同僚、朋友道別之後,最後來到榮府。


    賈敏有些惆悵,出嫁時從賈家到林家,好歹還在京城,可是這一下子外放出任,還不知何時才能迴京,她舍不得母親。


    賈敏抱著母親撒嬌,“娘,我不想離開你。”紅葉拍了拍她的頭,院子裏傳來蓁哥兒啊啊叫的歡快聲音。


    紅葉笑道:“盡說傻話,你也是有一個家的人了,怎麽還能賴著母親?”


    賈敏抿唇,情緒懨懨的,紅葉安撫道:“女人這一輩子都圍著後宅轉,其實這樣很可惜,正好女婿外放,你也跟著出去長長見識,瞧你二姐就與閨閣時大不一樣了。你是當家主母,要把這塊牌子立起來。”


    母女倆說了些私密話,紅葉這才著人把蓁哥兒抱進來,她就抱著不撒手了。紅葉看到蓁哥兒的次數並不多,兩個來月,也不過是看到過五次。


    蓁哥兒到了外祖母懷裏,就伸手抓外祖母伸手戴的掛珠。最近紅葉在研究佛經,當然不是說她信佛,而是佛經有些道理她覺得很有意思,是以就在研究這個,身上就恰好戴了掛珠。


    “小家夥沒長牙,牙口就這麽好?”紅葉笑著把掛珠從蓁哥兒手裏解放出來,這小家夥是什麽東西都想往嘴裏塞。


    賈敏忍不住笑了起來,聽到母親的聲音,蓁哥兒就歪著頭看母親,然後眨著明亮的大眼睛,嘴裏謔謔有聲。


    紅葉點了點蓁哥兒鼻子,逗著他:“等蓁哥兒迴京就又能跑又能跳了。”


    不大一會,學堂放學的賈瑚三人迴來,賈璉從西院把珊姐兒抱了過來,珊姐兒十個月了,已經能坐得穩穩當當了。


    賈璉把珊姐兒往祖母身邊一放,又開始要搶著抱表弟。


    紅葉和賈敏哭笑不得,也不知賈璉哪來這麽好的精力,這麽喜歡弟弟妹妹。


    “珊姐兒,我是三哥。”賈璉一臉嚴肅地道,珊姐兒懶懶地看了一眼三哥,奶聲奶氣地喚了聲:“哥哥。”


    珊姐兒現在能說疊字詞語,尤其是被三位兄長每天圍著教哥哥,她最先學會的還真是這個詞。


    賈璉滿意了,然後又看向蓁哥兒,拉著蓁哥兒的手,一本正經地介紹自己:“蓁哥兒,我是三表哥。”


    屋子裏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賈敏揉了揉侄子的頭:“璉兒,表弟還小,他還不會認人,也不會喚人,等下次姑姑再迴來,他就會叫你了。”這樣說起離京之事,她倒是不惆悵了。


    賈璉一聽有戲,目光灼灼地看著賈敏:“四姑姑,當真?”


    賈瑚和賈珠已經知道四姑姑所來何事,是以四姑姑也不算欺騙璉兒,四姑姑離京之後,少則三年,多則十幾年才能迴京,那時候表弟都能跑能跳,怎麽可能不會喚人?


    當晚,林海和賈敏天完全黑了才從榮府離開,晚飯後林海與賈赦、賈政在書房裏商量事情,賈敏就抱著兒子與母親、兩位嫂子閑聊。


    迴程路上,蓁哥兒已經睡著,林海與賈敏說話。當然林海並未告訴賈敏他與兩位舅兄交談的內容,隻是閑談兩位舅兄現在的情況。


    賈赦在刑部暫且不談,隻要不是牽扯到京中勳貴、重臣,刑部的差事並不難辦。


    而賈政,自從水泥的問世和那五位工匠的脫籍,仿佛感染了千山工坊所有的匠人,又現在有經費,是以匠人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研究精神,而因為有賈政這樣的榜樣,工部的官員也是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幾乎所有官員都與匠人們形成了一個秘密的研究小組,賈政的人緣也前所未有地好了起來,大家都喜歡與他探討天馬行空的想象。


    起初賈政也不以為意,就當大家互相交談,但是隨著匠人們研究出不少的生活物品之後,他方才看明白是怎麽迴事。有些東西都是他隨口說的,有些是他平日裏與母親交談,聽母親抱怨記在心裏的,有些是他自己觀察所得,這些官員就從他這裏得到啟發,然後與他們的團隊研究出來的。


    現在千山工坊的匠人研究什麽的都有,研究便宜牙膏的、研究玻璃的……而賈政他們一夥正在研究的是馬車如何減震。


    。……


    兩日後,林家一家人離京,他們是坐商船從海上走,會在浮城港口停留,其後商船會在清州碼頭停留一個時辰,終點是海城。


    商船在浮城停留一日,夜裏很安靜,海風吹過,吹起水麵波浪滔滔。


    艾草和紅葉在空間碰麵,現在兩人的空間物產豐富,再也不像以前那麽寒酸了,不過紅葉不會打理,不像艾草空間看起來那麽井然有序,當然也可以說紅葉那是淩亂的自然美!


    “路上好玩嗎?”紅葉盤坐在草地上,仔細看去,其實她的靈體是掛在草堆上的。


    艾草打了一個哈欠:“還不錯,認識了一個夫人,不過我不太喜歡她,她應該就像以前的賈母那樣,極為重規矩,就連在船上也要讓兒媳婦立規矩,特麽的她還對兒媳婦雞蛋裏挑骨頭,還捧著那個所謂的娘家侄女貴妾給正經兒媳婦難看。”


    這旅途也就這點堵心,“幸好她們在浮城下船了,不然再同路,我真是忍不住會給她點教訓。”


    紅葉搖頭感歎:“古代這些女人是不是都喜歡把自己侄女弄來給兒子當妾?家宅不寧最是發家忌諱。史氏掌控欲大了點,重視臉麵,但是也沒有給兒媳婦添堵,賈政那妾侍也不是她給的。”


    “我也想不通,侄女好歹與她一個姓,這當妾了,不就把自己臉麵擱地上讓人踩麽?”艾草癟嘴,老而不死是為賊,希望那個兒媳婦厲害一點,否則栽在那對婆媳姑子身上,又是一樁悲劇。


    兩人閑談幾句,不過很快就各自迴到自己空間修煉起來,待紅葉從沉迷中醒過來,外麵天色還是黑的,不過神識下發現,院子裏的幾株丹桂在夜風中飄灑著花瓣,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桂花的香氣。


    又是新的一天,賈赦和賈政在天不亮就上班出門了,張氏和王氏也隨後照顧孩子起床、吃早飯,其後才輪到她們自己,天亮之後,又開始處理府務。


    掌家權現在大權在張氏手裏,王氏也管著一部分事情,不過現在雖然離著過年還有兩個月時間,但是外地莊子上的管事也都紛紛來京匯報事務,是以這段時間張氏和王氏會格外忙碌。


    紅葉抱著珊姐兒在園子裏散步,珊姐兒很喜歡園子裏的花花草草,每次跟著祖母出來,她就格外高興。


    大概巳時之後,京中流傳了一件駭人聽聞的血案,外城一戶姓馮的大戶人家一夜之間被人滅門,整個門庭靜悄悄的,還是一位來送菜的農人敲門不見人迴應,這才發覺不對勁。


    這一天,整個京城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眾人紛紛駭然,尤其是住在馮家那條街的百姓,極為的恐慌,生怕下一個被殺的人就是他們。


    三人成虎,事情真相如何,傳言上也不清楚。


    賈赦迴來時,夜色深重。


    他一臉深沉,誰都不敢與他說話,紅葉和賈政一直靜悄悄地看他吃飯。


    等他吃飽,又是過了一刻鍾,他才仿佛活了過來似的,“太嚇人了,除了幾個昨晚不住在馮家的下人,馮家上下七十八口人全都被殺,包括兩三歲的孩子,尤其是馮家老爺和幾位少爺被割斷喉嚨,還不是一刀斃命,等他們一直流血而亡,整個馮家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去看了現場,如他這樣好些官員都忍不住吐了,中午飯都沒有吃,所以這晚上他才吃得這麽多,還特意挑在晚飯後提及,否則他根本沒有胃口吃飯。


    想著馮家那一片血腥,他又忍不住惡心得想吐了。


    紅葉眨了眨眼,半響才問道:“有什麽進展麽?”


    賈赦搖頭又點頭:“從現有搜集的情況來看,倒是沒有發現有誰與馮家有血海深仇。”他抹了一把臉,誰特麽去現場看過晚上都會做惡夢。


    “明顯是有血海深仇,否則怎麽會屠人滿門?”紅葉皺眉,“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隻是與馮家某一個人有血海深仇,但是殺人殺紅了眼,那就順便把人滿門全殺。”


    賈赦點頭:“我們也分析過,不過還得詢問一些人才能知道。”


    賈政默不作聲,他自然也聽說了,畢竟這是大案,轟動了整個京城,“大哥,那你們查案可得小心些。”


    在工部,他終於嚐到了受人排擠的滋味,不過賈政自我調節能力還不錯,沒有向母親訴過苦。


    賈赦點了點頭,紅葉打發他們離開,讓他們迴自個院裏休息。


    這件案子查來查去都查不到更多的情況,有知道的人基本上都在滅門當中遇害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什麽新的進展,刑部上下都愁得不得了。


    不想這日,賈希瑤派丫鬟和嬤嬤迴來報喪,說她那位嫡出大伯和幾位交好的公子郊遊,一著不慎從山上掉落懸崖摔死了。


    好麽,這下田家可謂是愁雲慘淡,田夫人哭得幾近暈厥過去,田侍郎也猶如老了十歲,這是他嫡子,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世間最大的悲劇!


    榮府送了奠儀,賈赦和賈政也抽空去祭奠了亡者,然後各自忙自己手裏的事情。


    馮家血案依舊一籌莫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賈敏兒子的名字啦,林蓁(z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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