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惡狼
英雄聯盟之他們的時代 作者：俗門匹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狂風怒號，烏光漫天，森然氣機四處流溢，不受控製，山石被劈裂開來，巨樹斬斷，佐伊的出現帶來的規則扭曲也被能量的餘波逐漸撐開，死亡蔓延，將一切生機都消湮於無形之中，老藤根須盡都化作飛灰，地麵幹裂，失去顏色，變成一片死地。
轟——！
又是一聲爆響，卡瑞娜和千玨狼靈相互碰撞，激蕩而出的能量餘波四處席卷蔓延，將大地摧毀。一座山頭被生生抹平，消失不見，可怕的波瀾絕非凡間所能承受。
撲哧一聲，蘇木身上又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裂痕，鮮血迸濺。
巨大的壓力之下，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但佐伊卻將這一切都視若無物，周身隱約可見環繞著一圈扭曲的能量屏障，將那驚天動地的能量餘波也隔絕在外，便連規則之力都無法滲透其中。她正滿臉不解的看著蘇木，似乎不太能夠明白為什麽這樣平平無奇的風嵐就能讓他接連遭受重創。
“你要過去嗎？”
佐伊又問一句，但蘇木卻依然無法迴答。
小女孩的耐心顯然沒有很好，接連問了兩次都沒有得到蘇木的迴應，臉上便立刻沉了下來。她鼓著嘴巴像是賭氣一樣，輕哼一聲，掙脫蘇木拉著她的手腕，徑直轉身跑去一邊，很快就被一道從她麵前擦過的烏光匹練吸引了注意力，一路追逐著嬉笑著跑去一道地底裂縫，消失不見。
蘇木口中溢血，想要出聲阻止卻不能。
飛沙走石之下，灰塵蔓延，遮蔽日月星河，卡瑞娜和千玨狼靈的激戰依然沒有出現結果。
半空之上，卡瑞娜的靈魂身軀已經接近完全透明，正死死地咬緊牙關承受著死亡的規則之力不斷侵襲，試圖以殘軀靈魂所擁有的力量將其抵抗在外。隻是盡管如此，卡瑞娜的靈魂身軀依然開始出現道道細密的裂痕，漆黑的衣裙飄曳不止，已經開始潰散成朦朧的烏光微芒，憑空消散，氣息也微弱到了極限，隻怕稍有不慎就會被千玨狼靈徹底擊殺，連靈魂也留不下來，更罔提來世。
千玨狼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身軀陡然漲大，變作百丈之高，橫亙在半空之上，口中噴吐死亡的火焰，帶起濃煙滾滾，利齒閃爍著森然寒光，一雙狼眼兇光赫赫，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要將卡瑞娜立斃此間。
“死者將逝。”
千玨羊靈在遠處低垂眼簾，口中呢喃有聲，一身白光微芒悄然流轉，而千玨狼靈一身黑色毛發，末端白光更亮幾分。
陣陣漣漪從千玨狼靈的身上擴散出去，席卷出陣陣死亡之力形成的驚濤駭浪，腳下一動，轟然而出，聲音從爆鳴而至尖細，再到消失，已經超越了凡人的聽覺極限。隻是盡管那聲音短暫而又急促，卻依然讓遠處以續奧肯的凡人們承受不住，個個耳中溢血，翻著白眼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身體抽搐，命在旦夕。
轟——！
憑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爆響，激蕩出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逝，旋即烏光乍起，掀動波瀾，將大地摧毀，掀起一塊塊巨大的石頭翻上半空，又被能量的餘波粉碎成灰。
蘇木遭受如此波瀾，身體猛然一顫，肉身也跟著出現細密裂痕，遍體淋血。
他死死地咬緊了牙關，麵目都已經完全猙獰，強行揮斬黑刀，掀起一抹烏光動蕩，刀吟聲無比嘹亮，將席卷而過的能量餘波生生劈出一條道路，卻也虎口被震得開裂，露出手指關節，黑刀都險些脫手而出。
土石，草木，水流...
三枚世界符文碎片的力量在蘇木體內一起震動起來，迸發出澎湃的能量，在他體外顯化出各色神光。一時之間，大地轟然而動，有草木紮根其中，瘋長而起，不過轉眼瞬間就已經形成參天之勢，將蘇木庇護其中。天風化雨，在扭曲的能量光罩下凝聚烏雲，滂沱大雨立時便傾盆而至，澆灌這片死地，而蘇木也終於輕鬆一些，再度揮斬黑刀，將能量餘波劈斬開來，鮮血彪飛，隨後另一手拖起藍光彌漫，無數水滴便立刻聚集起來，在他身後化作一條身軀長有千丈的狂龍，以龍頭將蘇木承托起來。
鮮血淋漓之下，水龍染血而紅。
蘇木咬緊了牙關，發出陣陣低吼，一手提著黑刀，另一手握住龍角，腳下蕩漾能量漣漪，擴散出去。
昂——！
水龍長吟，聲震天地，將卡瑞娜和千玨雙靈的目光也吸引過來，正見到遍體鱗傷的蘇木已經來到戰圈邊緣，腳下踏著水龍不斷行進，而身後更有萬千藤蔓瘋長，大地震動，一同糾纏著跟隨其後，衝鋒而來。
長藤古老，表皮黑青，卻柔韌有加，蕩漾綠光漣漪，凝聚成一頭青虎在後方踏著虛無而來，卷起轟隆雷鳴一般的聲響破開風阻，震動四方。
大地開裂，有土龜背負參天石碑，其上烙印古老痕跡，閃爍著土石的光澤，從地下轟然鑽出，徑直衝到卡瑞娜和千玨狼靈之間，揮舞前肢轟然砸向狼靈，有巨大的壓力如狂風襲麵而去。卻那狼靈非但不退，反而長嘯一聲，似是暴怒，一身毛發炸起，射出萬千白芒猶如鋼針一般，不過瞬息就將那神龜變作廢碎，留下一堆亂石從半空灑落。
“滾開，這事兒跟你無關！”
卡瑞娜得救後退，卻兵不領情，猙獰大叫。
“再敢插手，我連你也一起殺！”
她咬牙切齒，目露兇光，一身烏光環繞，凝聚在手腕處化成一堆烏黑手鐲，兩相碰撞，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顫音。
肉眼可見的漣漪擴散出去，聲波陣陣，蘊藏著毀滅的力量，讓大地都隨著漣漪的擴散接連炸開，而蘇木也在聲波的攻擊範圍之中。
他臉色急變，身形從水龍頭上一躍而下，那水龍遭受聲波襲擊，頓時寸寸炸裂，變成漫天雨水灑落下來。而蘇木落地之後，也立刻咳出大口的鮮血，內腑巨震，五髒六腑都好像徹底碎掉，連同心髒都咚咚作響，引起血氣上湧，不受控製，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光，一身血氣都鼓蕩出來，將上衣炸裂，傷口中更噴出許多鮮血，像是剛從血池裏撈出來一樣。
狼靈長嘯，周身黑霧蕩漾，不懼聲波，四腳踏在空氣之中，像是燃燒起一簇簇漆黑的火焰，從半空劃過。一狼一人之間的距離立刻被縮近，卡瑞娜身形踉蹌，餘力幾乎耗盡，卻依然死死咬著牙關，還要抬手，凝聚烏光形成一柄長刀，抬手要斬。
而蘇木也在地上終於緩過起來，抬頭見狀，便立刻托著遍體鱗傷的身子衝了過去。
他口中嘶吼，傾盡全力，周身蕩漾出能量湧動，再度掀起土石翻滾。平地處，有石山轟然隆起，插入卡瑞娜和狼靈之間。那身形巨大的惡狼兇猛無比，將其無視，徑直撞了過去，勢如破竹，隻聽見一陣攝人心魄的轟鳴之後，巨狼很快就撞破了石山，去勢不減，撞向卡瑞娜。
後者發出一聲尖嘯，長刀揮斬，卻落在巨狼身上之後，隻在皮毛上擦出一連串的火花四濺，不能阻擋，而被巨狼直接撞在身上。
惡狼身高百丈，長近三百丈，去勢兇猛，如此撞了個結結實實，卡瑞娜當即便慘叫一聲，身形從半空如流星一般墜落下來，轟然砸入地麵，深入不知幾許，生死難料。
蘇木終於衝進，披荊斬棘，破開能量餘波而來，展開雙臂攔在餓狼麵前，唿吸粗重如牛喘，遍體鱗傷，鮮血順著身體滑落，染紅了長褲，順著腳尖滴落下去，端的淒慘無比。
“你要救她？”
惡狼低頭，看向蘇木，一雙眼睛中兇光更甚。
激戰至此，這惡狼非但沒有受傷，反而煞氣十足，殺意洶湧，便連體力都沒太過消耗。
“你要違背宇宙規則？”
“同樣都是靈魂，為什麽你們可以存在於物質領域，她卻不行？”
蘇木反問，深唿吸一次，平複下自己的體內的能量躁動。
他抬頭看向惡狼，淩然無懼，更深知自己大限未到，無論羊靈也好狼靈也罷，不能對他出手，否則就是違背了宇宙規則，與它們本意相違背。
“規則賦予我等特權，職責在身，理應如此。”
惡狼身形龐大，如同一座小山，遍體生長黑毛，卻仿佛在燃燒著白色的火焰。
靈魂的壓製力撲麵而來，讓蘇木險些窒息。
它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殺機噴湧而出。
“念在過往交情，饒你一次，再敢阻攔，當心我等不顧母親大義，讓你也去往虛無之地，等待來世輪迴。”
“就憑你？”
蘇木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難看又僵硬的笑意。
“和她？”
蘇木轉而看向羊靈。
後者正抬眼看來，眼神複雜。
“混賬！”
餓狼聞言，立刻咆哮起來，發出一聲通天徹地的狼吼，震驚四野，洶湧激蕩的能量更是席卷出去，攪動天雲變幻。狂風驟雨傾盆而下，被倒卷迴去，黑煙升騰，遮蔽萬物，蘊藏著死亡的規則之力，抽取這片空間中的一切生機。
被蘇木勉強召來的草木立刻枯萎消散，就連土地都徹底灰敗，再難迴應蘇木的召喚。
這片空間忽然變得陌生了許多。
蘇木臉色微變，卻又狠狠咬牙，依然留在原地。
“憑你如今半神之力，也敢挑釁真神？！”
惡狼咆哮，抬起一隻利爪向著蘇木，歪扭著頭顱，眼眸中兇光大作，口中噴吐黑煙滾滾，化成死亡的陰影將蘇木籠罩。
一瞬間，天旋地轉，讓蘇木好像進入了另一片空間，萬物不存，唯有永恆不變的黑暗，沒有盡頭。一切的虛無，一切的歸宿，黑暗如潮水上湧，將他的雙腳漸漸淹沒，隨後蔓延上漲到雙腿膝蓋，然後抵達腰間，胸膛，脖頸...
直至蘇木的眼睛也被黑暗淹沒。
空洞...
死寂...
但自始至終，蘇木都不曾有過片刻的驚慌。
那惡狼睜大眼睛，兇光畢露，鼻腔噴出一股黑煙，身軀扭動，就要繞過蘇木，去往下方。
卡瑞娜已經爬出了地麵溝壑，狼狽不堪，正趴在懸崖深淵的邊緣喘息不止，同時也抬頭看來，滿臉兇狠。
“你要去哪兒？”
惡狼正要衝鋒，卻忽然被蘇木的聲音攔住。
它愕然轉頭，正見到蘇木的雙眼已經恢複清明。
“我不是沒去過虛無之地，否則也不能前往另一個世界。這種小把戲還是免了吧，哪怕我現在最多隻有半神的力量，但也絕非這些過家家的把戲就能糊弄。”
蘇木輕哼一聲，隨手將黑刀丟出。
黑刀劃破空氣，發出一陣嗤響，隨後落在卡瑞娜的麵前。
她愣了一下，不能明白蘇木什麽意思。
“迴去。”
蘇木頭也不迴，依然盯緊了惡狼，不讓它越過自己這道阻礙，去殺卡瑞娜。
“就隻是兩個瓦斯塔亞霞瑞而已，哪怕千玨不殺他們，他們也隻是靈魂，隻是能量，終有一天要徹底消散在物質領域，不能長存。這是宇宙的規則，誰都不能改變，哪怕世界符文的能量核心也不能，最多保住他們一時不散，卻終歸不能保住他們永遠不散。”
“你就隻想跟我說這些？”
卡瑞娜眼神冷了下來。
“我說過，這事兒跟你無關，別來搗亂。我跟千玨，今天必須得死一個！”
“那肯定是你死，而不是它們。”
蘇木略微迴頭，眼神裏帶著冷光，看向卡瑞娜。
“如果你還想奪迴曾經屬於你的一切，地位，權勢，尊崇，榮耀...哪怕隻是為了那些依然效忠於你的星靈們，你也不該這麽簡單就讓自己灰飛煙滅。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些依然效忠於你的星靈，隻怕用不了多久也會追你而去。”
“...你，你說...”
卡瑞娜愣了一下，眼睛越張越大，聲音都在顫抖。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木，似乎是在確認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是否屬實。但蘇木的眼神卻根本沒有絲毫動搖，始終冰冷無情，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哪怕蘇木壓根兒就不知道那些曾經效忠於卡瑞娜的星靈們是否依然活著，或是正被鎮壓在某個地方。
但他知道卡瑞娜是因為什麽才會如此。
就連符文之地上最後兩個效忠於她的神使都徹底死去，連靈魂都沒有留下，卡瑞娜大抵是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已經生無可戀，徹底絕望，才會如此。
而蘇木也唯有這一個辦法，哪怕那些曾經效忠於她的星靈們已經全被滅殺，哪怕卡瑞娜日後依然會得知這些，但現在也就隻能想方設法地拖延，然後慢慢為其開解，以求日後重新掌控星靈帝國，對抗逆子。
蘇木迴過頭去，麵對惡狼，聲音從上空傳來。
“你真正的仇人不是千玨雙靈，而是另一個王女。在這裏打生打死，不覺得太蠢了嗎？乖乖迴去刀裏躲著，該屬於你的那些，終有一天，我都會幫你全部奪迴來，而該報的仇，終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實現。”
轟——！
又是一聲爆響，卡瑞娜和千玨狼靈相互碰撞，激蕩而出的能量餘波四處席卷蔓延，將大地摧毀。一座山頭被生生抹平，消失不見，可怕的波瀾絕非凡間所能承受。
撲哧一聲，蘇木身上又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裂痕，鮮血迸濺。
巨大的壓力之下，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但佐伊卻將這一切都視若無物，周身隱約可見環繞著一圈扭曲的能量屏障，將那驚天動地的能量餘波也隔絕在外，便連規則之力都無法滲透其中。她正滿臉不解的看著蘇木，似乎不太能夠明白為什麽這樣平平無奇的風嵐就能讓他接連遭受重創。
“你要過去嗎？”
佐伊又問一句，但蘇木卻依然無法迴答。
小女孩的耐心顯然沒有很好，接連問了兩次都沒有得到蘇木的迴應，臉上便立刻沉了下來。她鼓著嘴巴像是賭氣一樣，輕哼一聲，掙脫蘇木拉著她的手腕，徑直轉身跑去一邊，很快就被一道從她麵前擦過的烏光匹練吸引了注意力，一路追逐著嬉笑著跑去一道地底裂縫，消失不見。
蘇木口中溢血，想要出聲阻止卻不能。
飛沙走石之下，灰塵蔓延，遮蔽日月星河，卡瑞娜和千玨狼靈的激戰依然沒有出現結果。
半空之上，卡瑞娜的靈魂身軀已經接近完全透明，正死死地咬緊牙關承受著死亡的規則之力不斷侵襲，試圖以殘軀靈魂所擁有的力量將其抵抗在外。隻是盡管如此，卡瑞娜的靈魂身軀依然開始出現道道細密的裂痕，漆黑的衣裙飄曳不止，已經開始潰散成朦朧的烏光微芒，憑空消散，氣息也微弱到了極限，隻怕稍有不慎就會被千玨狼靈徹底擊殺，連靈魂也留不下來，更罔提來世。
千玨狼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身軀陡然漲大，變作百丈之高，橫亙在半空之上，口中噴吐死亡的火焰，帶起濃煙滾滾，利齒閃爍著森然寒光，一雙狼眼兇光赫赫，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要將卡瑞娜立斃此間。
“死者將逝。”
千玨羊靈在遠處低垂眼簾，口中呢喃有聲，一身白光微芒悄然流轉，而千玨狼靈一身黑色毛發，末端白光更亮幾分。
陣陣漣漪從千玨狼靈的身上擴散出去，席卷出陣陣死亡之力形成的驚濤駭浪，腳下一動，轟然而出，聲音從爆鳴而至尖細，再到消失，已經超越了凡人的聽覺極限。隻是盡管那聲音短暫而又急促，卻依然讓遠處以續奧肯的凡人們承受不住，個個耳中溢血，翻著白眼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白沫，身體抽搐，命在旦夕。
轟——！
憑空中忽然傳來一聲爆響，激蕩出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逝，旋即烏光乍起，掀動波瀾，將大地摧毀，掀起一塊塊巨大的石頭翻上半空，又被能量的餘波粉碎成灰。
蘇木遭受如此波瀾，身體猛然一顫，肉身也跟著出現細密裂痕，遍體淋血。
他死死地咬緊了牙關，麵目都已經完全猙獰，強行揮斬黑刀，掀起一抹烏光動蕩，刀吟聲無比嘹亮，將席卷而過的能量餘波生生劈出一條道路，卻也虎口被震得開裂，露出手指關節，黑刀都險些脫手而出。
土石，草木，水流...
三枚世界符文碎片的力量在蘇木體內一起震動起來，迸發出澎湃的能量，在他體外顯化出各色神光。一時之間，大地轟然而動，有草木紮根其中，瘋長而起，不過轉眼瞬間就已經形成參天之勢，將蘇木庇護其中。天風化雨，在扭曲的能量光罩下凝聚烏雲，滂沱大雨立時便傾盆而至，澆灌這片死地，而蘇木也終於輕鬆一些，再度揮斬黑刀，將能量餘波劈斬開來，鮮血彪飛，隨後另一手拖起藍光彌漫，無數水滴便立刻聚集起來，在他身後化作一條身軀長有千丈的狂龍，以龍頭將蘇木承托起來。
鮮血淋漓之下，水龍染血而紅。
蘇木咬緊了牙關，發出陣陣低吼，一手提著黑刀，另一手握住龍角，腳下蕩漾能量漣漪，擴散出去。
昂——！
水龍長吟，聲震天地，將卡瑞娜和千玨雙靈的目光也吸引過來，正見到遍體鱗傷的蘇木已經來到戰圈邊緣，腳下踏著水龍不斷行進，而身後更有萬千藤蔓瘋長，大地震動，一同糾纏著跟隨其後，衝鋒而來。
長藤古老，表皮黑青，卻柔韌有加，蕩漾綠光漣漪，凝聚成一頭青虎在後方踏著虛無而來，卷起轟隆雷鳴一般的聲響破開風阻，震動四方。
大地開裂，有土龜背負參天石碑，其上烙印古老痕跡，閃爍著土石的光澤，從地下轟然鑽出，徑直衝到卡瑞娜和千玨狼靈之間，揮舞前肢轟然砸向狼靈，有巨大的壓力如狂風襲麵而去。卻那狼靈非但不退，反而長嘯一聲，似是暴怒，一身毛發炸起，射出萬千白芒猶如鋼針一般，不過瞬息就將那神龜變作廢碎，留下一堆亂石從半空灑落。
“滾開，這事兒跟你無關！”
卡瑞娜得救後退，卻兵不領情，猙獰大叫。
“再敢插手，我連你也一起殺！”
她咬牙切齒，目露兇光，一身烏光環繞，凝聚在手腕處化成一堆烏黑手鐲，兩相碰撞，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顫音。
肉眼可見的漣漪擴散出去，聲波陣陣，蘊藏著毀滅的力量，讓大地都隨著漣漪的擴散接連炸開，而蘇木也在聲波的攻擊範圍之中。
他臉色急變，身形從水龍頭上一躍而下，那水龍遭受聲波襲擊，頓時寸寸炸裂，變成漫天雨水灑落下來。而蘇木落地之後，也立刻咳出大口的鮮血，內腑巨震，五髒六腑都好像徹底碎掉，連同心髒都咚咚作響，引起血氣上湧，不受控製，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光，一身血氣都鼓蕩出來，將上衣炸裂，傷口中更噴出許多鮮血，像是剛從血池裏撈出來一樣。
狼靈長嘯，周身黑霧蕩漾，不懼聲波，四腳踏在空氣之中，像是燃燒起一簇簇漆黑的火焰，從半空劃過。一狼一人之間的距離立刻被縮近，卡瑞娜身形踉蹌，餘力幾乎耗盡，卻依然死死咬著牙關，還要抬手，凝聚烏光形成一柄長刀，抬手要斬。
而蘇木也在地上終於緩過起來，抬頭見狀，便立刻托著遍體鱗傷的身子衝了過去。
他口中嘶吼，傾盡全力，周身蕩漾出能量湧動，再度掀起土石翻滾。平地處，有石山轟然隆起，插入卡瑞娜和狼靈之間。那身形巨大的惡狼兇猛無比，將其無視，徑直撞了過去，勢如破竹，隻聽見一陣攝人心魄的轟鳴之後，巨狼很快就撞破了石山，去勢不減，撞向卡瑞娜。
後者發出一聲尖嘯，長刀揮斬，卻落在巨狼身上之後，隻在皮毛上擦出一連串的火花四濺，不能阻擋，而被巨狼直接撞在身上。
惡狼身高百丈，長近三百丈，去勢兇猛，如此撞了個結結實實，卡瑞娜當即便慘叫一聲，身形從半空如流星一般墜落下來，轟然砸入地麵，深入不知幾許，生死難料。
蘇木終於衝進，披荊斬棘，破開能量餘波而來，展開雙臂攔在餓狼麵前，唿吸粗重如牛喘，遍體鱗傷，鮮血順著身體滑落，染紅了長褲，順著腳尖滴落下去，端的淒慘無比。
“你要救她？”
惡狼低頭，看向蘇木，一雙眼睛中兇光更甚。
激戰至此，這惡狼非但沒有受傷，反而煞氣十足，殺意洶湧，便連體力都沒太過消耗。
“你要違背宇宙規則？”
“同樣都是靈魂，為什麽你們可以存在於物質領域，她卻不行？”
蘇木反問，深唿吸一次，平複下自己的體內的能量躁動。
他抬頭看向惡狼，淩然無懼，更深知自己大限未到，無論羊靈也好狼靈也罷，不能對他出手，否則就是違背了宇宙規則，與它們本意相違背。
“規則賦予我等特權，職責在身，理應如此。”
惡狼身形龐大，如同一座小山，遍體生長黑毛，卻仿佛在燃燒著白色的火焰。
靈魂的壓製力撲麵而來，讓蘇木險些窒息。
它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殺機噴湧而出。
“念在過往交情，饒你一次，再敢阻攔，當心我等不顧母親大義，讓你也去往虛無之地，等待來世輪迴。”
“就憑你？”
蘇木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難看又僵硬的笑意。
“和她？”
蘇木轉而看向羊靈。
後者正抬眼看來，眼神複雜。
“混賬！”
餓狼聞言，立刻咆哮起來，發出一聲通天徹地的狼吼，震驚四野，洶湧激蕩的能量更是席卷出去，攪動天雲變幻。狂風驟雨傾盆而下，被倒卷迴去，黑煙升騰，遮蔽萬物，蘊藏著死亡的規則之力，抽取這片空間中的一切生機。
被蘇木勉強召來的草木立刻枯萎消散，就連土地都徹底灰敗，再難迴應蘇木的召喚。
這片空間忽然變得陌生了許多。
蘇木臉色微變，卻又狠狠咬牙，依然留在原地。
“憑你如今半神之力，也敢挑釁真神？！”
惡狼咆哮，抬起一隻利爪向著蘇木，歪扭著頭顱，眼眸中兇光大作，口中噴吐黑煙滾滾，化成死亡的陰影將蘇木籠罩。
一瞬間，天旋地轉，讓蘇木好像進入了另一片空間，萬物不存，唯有永恆不變的黑暗，沒有盡頭。一切的虛無，一切的歸宿，黑暗如潮水上湧，將他的雙腳漸漸淹沒，隨後蔓延上漲到雙腿膝蓋，然後抵達腰間，胸膛，脖頸...
直至蘇木的眼睛也被黑暗淹沒。
空洞...
死寂...
但自始至終，蘇木都不曾有過片刻的驚慌。
那惡狼睜大眼睛，兇光畢露，鼻腔噴出一股黑煙，身軀扭動，就要繞過蘇木，去往下方。
卡瑞娜已經爬出了地麵溝壑，狼狽不堪，正趴在懸崖深淵的邊緣喘息不止，同時也抬頭看來，滿臉兇狠。
“你要去哪兒？”
惡狼正要衝鋒，卻忽然被蘇木的聲音攔住。
它愕然轉頭，正見到蘇木的雙眼已經恢複清明。
“我不是沒去過虛無之地，否則也不能前往另一個世界。這種小把戲還是免了吧，哪怕我現在最多隻有半神的力量，但也絕非這些過家家的把戲就能糊弄。”
蘇木輕哼一聲，隨手將黑刀丟出。
黑刀劃破空氣，發出一陣嗤響，隨後落在卡瑞娜的麵前。
她愣了一下，不能明白蘇木什麽意思。
“迴去。”
蘇木頭也不迴，依然盯緊了惡狼，不讓它越過自己這道阻礙，去殺卡瑞娜。
“就隻是兩個瓦斯塔亞霞瑞而已，哪怕千玨不殺他們，他們也隻是靈魂，隻是能量，終有一天要徹底消散在物質領域，不能長存。這是宇宙的規則，誰都不能改變，哪怕世界符文的能量核心也不能，最多保住他們一時不散，卻終歸不能保住他們永遠不散。”
“你就隻想跟我說這些？”
卡瑞娜眼神冷了下來。
“我說過，這事兒跟你無關，別來搗亂。我跟千玨，今天必須得死一個！”
“那肯定是你死，而不是它們。”
蘇木略微迴頭，眼神裏帶著冷光，看向卡瑞娜。
“如果你還想奪迴曾經屬於你的一切，地位，權勢，尊崇，榮耀...哪怕隻是為了那些依然效忠於你的星靈們，你也不該這麽簡單就讓自己灰飛煙滅。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些依然效忠於你的星靈，隻怕用不了多久也會追你而去。”
“...你，你說...”
卡瑞娜愣了一下，眼睛越張越大，聲音都在顫抖。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蘇木，似乎是在確認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是否屬實。但蘇木的眼神卻根本沒有絲毫動搖，始終冰冷無情，沒有任何說謊的痕跡——哪怕蘇木壓根兒就不知道那些曾經效忠於卡瑞娜的星靈們是否依然活著，或是正被鎮壓在某個地方。
但他知道卡瑞娜是因為什麽才會如此。
就連符文之地上最後兩個效忠於她的神使都徹底死去，連靈魂都沒有留下，卡瑞娜大抵是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切，已經生無可戀，徹底絕望，才會如此。
而蘇木也唯有這一個辦法，哪怕那些曾經效忠於她的星靈們已經全被滅殺，哪怕卡瑞娜日後依然會得知這些，但現在也就隻能想方設法地拖延，然後慢慢為其開解，以求日後重新掌控星靈帝國，對抗逆子。
蘇木迴過頭去，麵對惡狼，聲音從上空傳來。
“你真正的仇人不是千玨雙靈，而是另一個王女。在這裏打生打死，不覺得太蠢了嗎？乖乖迴去刀裏躲著，該屬於你的那些，終有一天，我都會幫你全部奪迴來，而該報的仇，終有一天，我也會讓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