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千裏之外的冀州,於一處偏僻的山嶺中,羖傲正靠坐在一張軟椅上聽取著麵前幾個妖靈的匯報。


    幾人所在的地方是個臨時搭建的木房,依著山勢架起,隱匿在一眾樹木之中,頂子覆蓋上樹葉離遠了還真不易察覺。


    “稟將軍,剩下的藥人再有兩周時間差不多就能到齊了。”


    “怎麽這麽慢?領隊的難道不知大王正急等著這爐丹藥呢麽?”


    “這……因為紋吉將軍之前被發現了蹤跡,咱們為了保險起見臨時轉移到了這個地方,負責找藥人的幾位兄弟有離得遠的,就……就慢了些。”


    “你的意思是,這出藥慢是紋吉將軍之過嘍?”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對麵匯報的光頭男子惶恐的低頭道。


    “不用緊張,對錯自有大王聖裁,咱們做屬下的隻需如實稟報,大王若問起來你一也樣迴稟就是。”


    光頭男子會意,躬身道:“是,是。屬下明白了。”


    羖傲咧起嘴角臉帶笑意:“不錯,你們隻須忠心辦事,待丹成之後本將軍自會為你們請功請賞。”


    座前共站著六個妖靈,聞言一起麵現喜悅躬身稱謝,其中一個較為油滑的,大概摸清了點羖傲的脾性,此時殷勤道:“大人,咱們抓藥人的時候為了怕出意外總會多備幾個,我一會兒領過來一個麻煩您幫咱們嚐嚐,看養的如何,夠不夠得標準。”


    “好,好。你們辦事如此妥帖本將軍也就放心了。挑個瘦弱些的領來就是了,好的要留著煉藥。”


    “是是是,屬下明白。”這位懂事的妖靈自然分得清上司何時說的是反話。


    又擺了會兒官威交代了些廢話,羖傲才將這幾人揮退。


    直到屋內隻剩下了羖傲,在屋角的地方,一個骨肉如柴的身影慢慢站了起來。


    若非長著一張人臉,此人往屋角一蹲隻怕別人還以為是個木架子。這人正是跟著羖傲逃到這山溝裏的同山,顯而易見,他的情形並不好。


    那日與周崇禮一戰,羖傲雖然也受了不輕的傷,但沒傷根本,隻要不硬使靈力,撐一撐外表還看不大出來。而同山卻是真的傷了元氣,此時一副如在病中的枯容是怎麽也瞞不住的。


    隻見同山此時似在忍受著某種痛苦,皺著眉頭對羖傲道:“羖傲兄,我、我這幾日怎麽越發的感覺身體不大對勁。總是胃中絞痛,喉嚨發渴,羖傲兄你可有這種狀況?”他還以為是被周崇禮金丹功靈力侵蝕所致,所以才詢問羖傲。


    羖傲離座而起,緩步踱到同山麵前,笑道:“哈哈,同山兄別慌,這不過是吃了百穀丹後的正常反應罷了,雖然你因為吃的時候不對傷了元氣,但神藥畢竟是神藥。你這身子,”說著抬手戳戳他的身體,“卻是記住了百穀丹的好處。此時不過是又想念那股味道罷了。”


    “那,那什麽時候能好?”


    “不必著急,一會他們送來了藥人,隻要你飲上幾口血這症狀自然就沒了。”


    “這?為什麽要飲血,我、我答應過老師不飲血的。”同山慌道。


    “哈哈哈哈。”羖傲似是聽到了什麽荒唐可笑的事,一陣長笑,“你還當你沒飲過血嗎?你當你吃的百穀丹是什麽?這裏抓這麽多活人,又是為了煉製什麽丹藥?”


    “什麽!”同山大驚:“你!你不是說百穀丹中都是些進補的草藥嗎?”


    “哈哈哈,對妖靈來講,還有比人類的鮮血更好的補藥嗎?”


    同山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羖傲得意洋洋的繼續介紹道:“這百穀丹全稱十二生血百穀丹,要先以百種珍稀藥物喂養活人,等養成藥人後,再配以特殊手法開爐活祭活煉,每十二人才能製成一丹。現在,你知道這藥的珍貴了吧。”


    “我……我竟然已經飲血了。”同山一時還是有點無法接受。


    “放心,妖族一旦飲血後是會有些癮頭,這不過是本能被打開了而已。況且這血肉鮮美可口,又能助我們修煉,如此百利而無一害之事為什麽不做呢?”


    “我……我……”同山頓時又陷入在天人交戰之中,一邊是羖傲的循循誘導,一邊是老師的諄諄教誨,他是真的拿不準誰說的才是對的了。


    羖傲轉迴身去不再去管同山,因為他知道,隻要吃過一粒百穀丹,同山將再也擺脫不掉那種渴求。


    嗬,真當自己發了善心,白送你這等神藥麽?


    飲血也隻不過是第一步,要不了多久你自會來求我再給你一枚百穀丹的。


    ……


    迴到中京,在周崇禮向師父稟報了大師兄的情況後。當天下午,方信遊便獨自一人來到了王崇安的家中。


    開門的程國蘭一陣驚訝,不停的鞠躬打揖將方信遊請進屋來。


    “方真人,您怎麽來了?您看這……該讓崇安去給您問安的,還勞煩您親自跑來。”


    “福生無量天尊,程居士不必多禮,貧道來看看崇安。”


    “在裏屋呢,您快請進。”而後又一路絮絮叨叨的說起了舊事。


    “唉,當年崇安的父親意外過世,是您發善心收崇安做了徒弟,才給了我們娘倆活路。如今崇安一受傷又是您操勞前後為他請大夫,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報答您了。”


    “程居士快別這麽說。這些是應該的,崇安這孩子勤勉自律,孝順恭謙,有這麽個弟子那是貧道的福氣。”


    程國蘭引著方信遊進到內屋,而後手腳不停的跑去泡茶。


    “師父……您來了……”王崇安起身挪挪身子,盡力給方信遊施了個揖。


    “哼,腳都要廢了也不告訴我,怎麽?還想憋著給我個驚喜麽?”


    “師父……弟子,弟子是想……”王崇安期期艾艾,不知該如何去說。


    “行了,什麽不想讓我擔心的話就別說了。你還能一直瞞到我死不成?”


    “師父您別這麽說,是弟子的錯,又惹您生氣了。”越說聲音越低。


    方信遊扯過椅子坐在王崇安對麵,聞言笑罵道:“好啦好啦,怎麽傷了腳人也變傻了嗎?一點玩笑都開不得了。”


    王崇安勉強扯扯嘴角,算是配合著笑了笑。


    方信遊終於發現有異,自己的徒弟就算遭受打擊也不該是這麽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嗯?你今日神色怎麽奇奇怪怪的,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王崇安飛快看了一眼師父神色,又慌忙低頭避開,口中訥訥道:“弟子……弟子確實有件為難的事……要向師父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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