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太荒謬了”殷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蕭沐風他是蕭家的人,他怎麽能跟通緝犯在一起”


    “咱們還是世敵呢,風華和總警監也不是門當戶對啊”白玉晨試圖說服他“性質能一樣麽?”殷墨皺起眉頭,抓住白玉晨的肩膀,“蕭沐風是未來的總領,他必須要結婚生子,娶一個和他門當戶對的女人”


    “何月?”白玉晨的笑容有些諷刺,殷墨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政治聯姻,但他還是得勸他,“何月喜歡蕭沐風,而且她也……”


    “可他不愛她”


    “他的身份不允許他和男人在一起,尤其是一個通緝犯”


    “你的身份也不允許你和男人在一起,尤其是白家未來的家主!”白玉晨大吼,“我也是通緝犯”他甩開殷墨的手,“幫幫他,好不好?蕭沐風已經等了他四年了,你也不想他像風華一樣吧,風華等了關之洲十六年,蕭沐風沒有那麽多十六年可以等”


    “那你讓他怎麽辦”殷墨沒有再搭上他的肩膀,反而後退了一步,“蕭沐風的位置本來就岌岌可危,多少人都盯著他呢……”


    “他們在一起了還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白玉晨打斷殷墨的話,上前一步,大有咄咄逼人的氣質,“他求我了”


    “他求你你就一定要幫他麽?”


    “……好,這件事我一個人攬下,你我門不當戶不對,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監獄


    “……你是來了解我的還是來審問我的?”秋月白看了門外的人一眼,鄙夷的笑了一聲,閉上眼睛,“我沒什麽可說的,你走吧,順便告訴你的人,請他幫忙是我唐突了,很抱歉給他造成困擾,再請你幫我跟壽星道個歉,我食言了”


    “……蕭沐風和何家小姐訂婚了,今晚,就在生日宴上”


    “自願?”


    “你覺得呢?”


    “我覺得,要麽是你在試探我,要麽他毫不知情”


    “何以見得?”


    “我信他,他在等我”


    秋月白的視線讓殷墨覺得煩躁,這種莫名的信任到底是怎麽迴事,已經四年了,人都是會變的,怎麽他就……還傻傻的想信蕭沐風還在等他呢,“你有沒有想過”殷墨煩躁的皺了皺眉頭,“蕭沐風是未來總領,他的身份不能容許你的存在”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未來的總警監,也是殷家家主,你的身份同樣不容許身為殺手的白家家主出現”秋月白笑道,直視殷墨陰翳的眼睛,“隻要在一起了,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就像現在,你和白玉晨”


    “……你真讓人討厭”


    “多謝誇獎”


    “走吧,今天是你行刑的日子”


    蕭家


    這裏很早就有人來了,大多都是官員和大家族,沒有一個人是蕭沐風想看到的,他皮笑肉不笑的在人群中周旋著,終於周旋到了樓梯口,閃身迴了屋子“主角不在下麵陪客人,有失禮儀呢”屋內一個聲音傳來,蕭沐風打開燈,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沒興趣給他們賠笑”給躺在床上的人倒了一杯紅酒,“不怕被抓麽?”


    “所以我才躲你的屋裏啊”沈炎彬無所謂的笑笑,一口幹了紅酒,側過身子換一隻手臂撐著蕭沐風在屋子打量了打量,又迴憶了一下,好像沒看到薛青月啊,沈炎彬明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不解的問道:“為什麽有我的地方一定要有薛青月?我不喜歡男人”


    之前聽白玉晨說過,說沈炎彬有個心上人,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也聽說過,說薛青月從小就一直喜歡沈炎彬,一直追隨著他,直到現在好不容易湊到身邊了,可惜就是掰不彎“沫沫迴來了,任務順利完成,她今天可能會過來”沈炎彬看著空空的酒杯,若有所指的說著,“她策反了杜雲深,那小子對你爹的怨恨還是很大,改天你替你爹去他父母墳上鞠一躬吧,委屈一下”


    “嗯”蕭沐風點了點頭,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所以都無所謂了,就像四年前和他的相見,也是親愛的父親為了躲追殺把他交了出去,所以替父親處理他的爛攤子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他也無所謂了“叩叩”有人不走尋常路


    屋裏倆人對視了一眼,蕭沐風打開窗戶,和沈炎彬對視一眼,果然,是鄭風華“我可不想成為焦點”鄭風華不愧是鄭風華,理由想都不想就有一大堆又合理又合適的借口,還總是一副振振有詞的樣子他到不拿自己當外人,隨手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囫圇吞棗似的三口兩口就喝了,喝完就忘吊椅上一躺,“裝失憶是個技術活,真累”


    “誰讓你非要裝失憶呢”沈炎彬調侃道,“這不我也後悔麽”


    晚上八點,生日宴準時開始


    不想拋頭露麵的鄭風華他們都窩在蕭沐風的屋子裏等著蕭沐風陪完客人來陪他們,而壽星則去下麵接受一杯又一杯的酒,扯著早就僵硬的笑容,虛偽的對虛偽祝賀的人道謝,人群中,他沒看見白玉晨,也沒看見殷墨,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他們吵架了?之前聽說他倆吵架的時候大打出手,那這次……會不會嚴重蕭沐風很快就以不勝酒力為由迴到了房間裏


    屋裏麵他們玩的倒是挺開心


    果然,還是跟他們在一起笑得比較開心,立場雖不同,但心性卻一樣,外麵那群人,立場隨同,但心性卻大不相同,比起那些虛偽的麵孔,他還是喜歡這些真實的調侃等把這群祖宗們都送走以後,已經是十一點了,他們有的人喝的找不著北,有的還健步如飛,很快,這個屋子又剩下了蕭沐風一個人,他點上一支煙,走到陽台上,看著並不是很圓的月亮,沉默不語白玉晨還是沒出現,他也沒來


    他本來是想求殷墨和關之洲幫忙製造假象,讓他越獄,畢竟……他還等多少個四年?可是,這樣的話,他不就是讓兩個人難做麽,這件事一旦曝光,他們兩個人的前途,還有他的命,全都搭進去了,他不能冒這個險蕭沐風狠狠的吸了口煙,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他突然好佩服關之洲,他是怎麽等的,他是怎麽等了鄭風華十六年,而鄭風華又是怎麽堅持了十六年,他連四年都覺得漫長,都覺得度日如年,他能等多久?他還有多少跟四年可以等?誰知道他親愛的父親會不會……又為了什麽把他送出去“沐風”說曹操,曹操到


    他撚滅了煙頭迴過身看著他老父親,和四年前一樣的神色,也是在自己生日這天,也是一樣的開頭,那會不會……也是一樣的過程和結局?


    “您又要送我去當慰安婦?”他冷笑道,整個身子都掩藏在月光下,他看到他父親身形僵了一下,看到父親閉上了眼睛,蕭沐風自嘲的笑了一下,“您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呢?您以為我一直都不知道麽?我不姓蕭,我姓白,我叫白沐晨,是你在白家滅家那天把我搶走的,我是白玉晨同父同母的哥哥,我才是白家大少爺,對吧?”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麽了,你準備準備吧,明天一早,□□本吧”


    屋裏再次陷入黑暗,這種絕望的感覺和四年前知道一切都是騙局時一樣蕭沐風擦了擦眼淚,一把拽過床單,撕成條狀,一端綁在窗戶的把手上,一端綁在腰上,自殺?他才不會自殺呢,大好的人生還沒度過,他怎麽能說死就死呢,反正這家也沒什麽感情可言了,那他就走,去劫獄,離開中國“怎麽?蕭少爺也會犯傻?”


    背後熟悉的聲音傳來,蕭沐風頭都不迴一下,“怎麽?小少爺還有偷偷摸摸的習慣?”


    “先別著急走呢,我有話想問你,關於秋月白的”


    這話果然管用,蕭沐風一聽就停下了手裏的活,迴過頭來直勾勾的盯著殷墨,還時不時的往他身後——連接著陽台的門看去殷墨很想說一句別看了,但想到什麽,還是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你知道你的身份不允許吧”


    “我不是蕭家的人”


    “啊?你想跟蕭家斷絕關係?”


    “我是被搶來的”


    “……”他很想問問是哪家的孩子,不過……話到了嘴邊又收了迴去,還是留著這份神秘比較好,如果他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那就皆大歡喜了,也許吧……


    “你打算怎麽辦”


    “劫獄,然後消失”蕭沐風又點上了一根煙,顯然有跟殷墨促膝長談的打算“行不通的,他今天就要被處死”


    “還沒執行不是麽?還有時間的”


    “……”殷墨感覺他突然有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你也不想想,萬一他是騙你呢?說不定他隻是想玩你呢?”


    “他不會騙我的”蕭沐風現在就像沉浸在戀愛裏的小姑娘,讓殷墨這個家長操碎了心,他剛想說什麽,就看見蕭沐風很少見的,幸福的笑,他說:“他不會騙我的”


    一句話就堵住了殷墨接下來的話,看著蕭沐風又幸福又堅定的樣子,他突然笑了一聲,喃喃自語:“看來我這惡人沒白做”


    他這話說的聲音極小,小到蕭沐風根本沒聽清,不等他問清楚殷墨就收起了笑容,一副大爺樣的表情指了指他腰上繩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蕭沐風愣了一下,對殷墨笑了一下,把剩了半截的煙叼在嘴裏,係緊了腰上的繩子,又緊了緊把手上的繩子在他做這些的時候,殷墨身後的門突然開了,他看著進來的人,冷哼了一聲,“你要是敢欺負我大舅子就算天涯海角我也得要你不得好死”


    跟在那人身後的人輕笑了一聲,拍了拍麵前的人,“去吧,別讓他再多等四年了”


    秋月白點了點頭,一點一點的走到蕭沐風身後,每一步都像千斤頂一樣,他當然想不到,他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本來以為……那次的分別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終於走到了心念之人的身後,他終於……又站在他身邊了蕭沐風綁好繩子後,麻利的跨上了陽台欄杆,剛準備往下邁一隻手就伸過來攬住他的腰,他下意識的以為是父親派人來抓他了,當下就曲肘打去,手還沒抬起來就被攬在腰上的手握住,熟悉的觸感讓蕭沐風猛地愣住,另一隻手拿掉他的煙,又寵溺又責備的聲音從身後發出時,蕭沐風一瞬間什麽都不知道了“不是不讓你抽煙了麽,怎麽那麽不聽話?”


    白玉晨欣慰的笑著,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悄無聲息的關上了陽台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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