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滿臉絡腮胡的胡人首領被扔了過來。


    他身上很多刀口,血不停的滲出。


    兩手被上了枷鎖,反抗不得。


    秦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瞰後者:


    “你叫什麽名字?”


    胡人首領將頭一歪,根本不說話。


    秦贏再問:“你聽不懂漢朝話?”


    “哼!”


    赫胡人首領冷哼一聲,眸光驚現野獸一樣的兇狠,咆哮道:“有種就殺了我,問什麽問,你爺爺的大名也是你這種狗東西能知道的?”


    “卑鄙無恥的漢人,你不得好死!”


    鐵浮屠眾人怒不可遏,一腳把他踢倒,而後便是一頓咒罵踐踏。


    “放肆!”


    “你這胡族野人,竟敢對我家殿下如此無禮!”


    “我看直接分屍了他,扔在這裏喂狼!”


    眾人怒罵不斷,恨極了胡人。


    漢人與胡人之間是世仇。


    二十年過去了,曾經淡忘的記憶在看到胡人之後,瞬間又翻湧而起。


    這時,胡人首領才知道,原來眼前的年輕人居然是當朝皇子。


    夏錦荷也嚇了一跳,慌忙下跪。


    她不知道秦贏是皇子。


    以為他隻是統領鐵浮屠的大人。


    秦贏眼眸微眯:“嘴巴很硬啊,我就喜歡收拾硬漢。”


    “來人,扒光他衣服,用刀慢慢把他的肉切下來,烤熟了喂給他吃!”


    田戰拱手:“是!”


    鐵浮屠將他按在地上,扯爛了衣服。


    掏出匕首,對著他胸前就是一刀。


    直接割下大塊肉來。


    “啊!”


    殺豬似的慘叫從胡人首領嘴裏發出,他拚命的掙紮,但按住他的可是十幾個鐵浮屠,任他力氣再大也起不來身。


    秦贏麵無表情,“疼麽?疼就對了!被你們殺害的鏢局一家更疼,被你們曾經淩辱的女人,她們更疼!”


    夏錦荷在一旁看著,心裏解氣。


    她全家都讓這胡人滅了。


    恨不得把這混蛋下油鍋才解恨。


    刀鋒劃過,又是一片肉被割下。


    “啊!”


    “停,我說了,我說了!”


    胡人首領慘叫著。


    他終於是忍不住屈服了。


    被人當成魚一樣生生片肉,實在太痛苦了。


    “我叫赫連牧,來自匈奴赫連部落。”


    赫連牧軟聲求饒。


    秦贏下令住手,上前問道:“你們叫匈奴?”


    赫連牧咬牙,喘了喘氣,道:“你們漢人將我們西域來的外族統稱為胡人,我們當然有自己的名字,我是匈奴人,赫連牧!”


    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缺失的兩塊肉,臉上帶著恐懼,道:“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秦贏道:“你們匈奴人不在關外放牛牧馬,來關內做什麽?二十年前還沒被打怕?”


    聞言,赫連牧竟激動起來,咆哮著道:


    “我匈奴人離開西域祖地來到這裏,已經一百多年曆史,這片土地我們也有份,你漢人搶走了原本屬於我們匈奴人的土地,我們就要搶迴來!”


    “卑鄙的漢人,二十年前趕我們匈奴人出關,現在我們迴來了,就是要搶你漢朝江山!”


    “看看你們漢朝治理的江山,滿目瘡痍,難民遍地,要是交給我匈奴治理,絕對會是一個太平盛世!”


    這狂言一出。


    田戰等人眼睛都紅了,紛紛抽刀要砍了他。


    “住手!”


    秦贏喝止,一手壓製住暴怒的眾人。


    若不是他站在這裏,赫連牧早就被剁成肉醬喂狼了。


    “我大漢在這片土地建國已有六百餘年,你匈奴才來一百多年,有什麽資格與我們相比,也敢爭土地?”


    “你匈奴人世代遊牧,隻會牧馬放牛,骨子裏流淌著野蠻的血,連民族傳承文化都沒有,也敢說治國能比我漢人朝廷要好,這簡直貽笑大方!”


    “我大漢三十六郡國土,百姓數千萬,倘若讓你匈奴人來治理,豈不是一個個都要迴歸野蠻?”


    “一個連根都沒有的族群,妄想奪我漢疆,治我漢人,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真是不知所謂,丟人現眼!”


    赫連牧被說的啞口無言,隻能死死瞪眼。


    秦贏雙手抱胸,戲謔看向他:“你落在我手裏,絕對是必死無疑,但怎麽死,得由我來決定。”


    “如果你配合的話,迴答我幾個問題,我讓你痛快去死,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赫連牧一顫,四周虎視眈眈的眼神,讓他遍體生寒,隻能強裝鎮定:


    “如果你想問匈奴內部秘密,那你趁早放棄,我的祖先在天上看著我,赫連牧絕不背叛匈奴。”


    他話剛說完。


    一把鋼刀直接砍在他肩膀上。


    哢。


    骨裂聲響起。


    赫連牧猙獰的臉上瞬間浮現出無比痛苦的神情,血流如注,慘叫打滾。


    他的肩膀被田戰砍了入大半,力道拿捏恰到好處,刀鋒砍入骨頭卻不斬斷。


    這種劇烈的疼痛源自骨髓,再硬的人都扛不住。


    “狗東西,再不說,接下來就砍你狗腿!”


    田戰甩了一把刀刃血漬,冷漠無情的道。


    赫連牧疼的滿地打滾,半晌才累的動彈不得,嘴裏罵道:“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秦贏摸了摸下巴,“聽說你們胡人很重視血脈傳承是吧?”


    這話一出。


    赫連牧臉色瞬間一僵,“你……你什麽意思?你想做什麽!”


    秦贏笑容邪魅,“我很想知道,如果一個匈奴人不能傳宗接代的話,他的族人還會不會接納他,他還有沒有臉自稱匈奴人。”


    赫連牧嚇得眼珠子差點凸出來,他知道秦贏的意思,瘋狂地搖頭大吼:“不要,不要。”


    秦贏可不搭理他,直接下令,“閹了!”


    眾人嘿嘿冷笑。


    殿下這招可太狠了。


    胡人可是最重視後代的,這被他們當成最神聖的使命。


    如果一個匈奴人沒了子孫根,那他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田戰冷笑著走向他,赫連牧想逃,毫不意外被按在地上,兩條腿被打開。


    “不要,不要啊……”


    赫連牧瘋狂大叫著,隔空他都能感覺到田戰手裏匕首的寒意,還沒下手就已經下麵發涼。


    田戰怪笑:“嘿嘿,閹了你之後不會讓你死的,要留著你做匈奴之恥!”


    赫連牧脖子青筋暴起,猙獰著大叫:“不要,不要啊!”


    “我說了,我全都說了,隻要你不閹我,問什麽我都說啊。”


    他徹底怕了。


    要是被閹了,他就連男人都做不成。


    在匈奴的傳統裏,隻有養來食肉的動物才會被閹割,這種情感就像是漢人的以發代首一樣。


    如果漢人被割了發,那也是等同生不如死。


    秦贏示意田戰停下,他問道:“你們匈奴人搶錢做什麽?”


    他對匈奴人劫財這種事很在意。


    遊牧民族是不需要金銀的,匈奴人何必要搶這些對他們來說華而不實的東西?


    赫連牧嚇怕了,老實交代:“有人……有人讓我們做的。”


    秦贏逼問:“誰?!”


    “一個將軍,他說隻要我們替他搶錢,他就會請奏魏王,在魏國的邊境劃一塊土地給我們。”


    “我們匈奴人可以借這塊土地休養生息,不再受饑寒交迫,我們會繁衍子孫,訓練精銳,總有一天會衝進關內,找你們漢人複仇!”


    赫連牧將實情全都說了出來。


    他低著頭,如鬥敗公雞。


    秦贏詫異,“將軍?魏國?”


    他瞬間想到了呂鳳。


    但絕不可能是呂鳳。


    呂鳳就算打了敗仗,憑著他家族的榮耀,斷不可能落魄的。


    至於劃分一塊土地給匈奴人休養生息,這更是純屬扯淡。


    這天底下無論哪個帝國,都將國土視為生命,一個將軍怎麽樣也沒有權利去劃分國土的。


    更何況,匈奴人對漢朝來說是外族,對魏國而言也是外族啊,除非魏王發瘋了,否則絕不可能將本國疆域分裂出來送給外族。


    秦贏斷定匈奴人絕對是被騙了。


    但他們絕不值得可憐,因為這群匈奴人需要土地的原因是修養自身,好向大漢複仇。


    一個外來的異族,妄想染指漢疆。


    被趕出關外二十年,竟還賊心不死。


    秦贏繼續問:“那個將軍是誰叫什麽?”


    赫連牧道:“他自稱紅衣將軍,好像姓龍。”


    紅衣軍!


    田戰吃了一驚,“難道是龍居,上次殲滅紅衣軍,我沒找到他的屍體,這混賬真的沒死,也沒迴魏國。”


    搞了半天,居然是消失已久的龍居。


    秦贏都不記得有此人了。


    紅衣軍的出現隻是曇花一現。


    對秦贏來說,根本不值得記住。


    秦贏繼續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關外的匈奴人有多少?關內又有多少?”


    赫連牧咬著牙,顯然是很抗拒迴答這個問題,但掙紮一會兒後,他便認命了,坦誠的道:“關外有三萬人,已經入關的有一萬人。”


    赫連牧麵如死灰。


    當年被趕出去的時候,他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那時匈奴人有將近八萬人口。


    關外氣候實在太惡劣了,萬裏戈壁常年風沙,他們一族被磨殺二十年。


    現在僅剩下三萬人口。


    他們急需要一塊安身立命的新沃土,這才不得不接受龍居的條件。


    秦贏眼珠子瞪大,“你說什麽?入關一萬人!”


    這上萬胡騎一旦動亂的話,造成的影響會極其可怕,鎮守邊關的將領是誰,居然讓這麽多外族人入關,而他直到現在才知道。


    秦贏冷著臉問:“這些人都在哪兒?”


    赫連牧搖頭,慘烈一笑:“我不知道,我們入關後怕目標太大被發現,就分成了很多股,我這股今天被你消滅了。”


    秦贏默默轉身,將刀遞給了夏錦荷。


    他想知道都已經知道了。


    接下來,該血債血償。


    自知死期降臨,赫連牧用盡力氣大吼:


    “哈哈,偉大的匈奴人終有一天會再度崛起……”


    噗嗤!


    刀劃過他的脖子。


    人頭應聲飛起。


    夏錦荷報仇毫不拖泥帶水,望著那無頭屍體,她怔怔出神,淚水無聲滑落。


    仇,她報了。


    可死去的家人卻活不過來。


    秦贏看著這一幕,拳頭不由得捏緊。


    匈奴入關。


    像夏錦荷這樣遭遇的人恐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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