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塞壬曾犯下的罪,已經過去那麽多年的時間了,那點罪與罰也該結束了,不過是拒絕給偉大的神明進貢而已,就被懲罰了那麽長的時間,怎麽看這也不是什麽合適的事情啊。


    這就像有個商人,他所犯的罪隻是偷稅漏稅而已,卻被判死刑而且還要牽連到自己的家族。


    當時對塞壬這事情做的……還真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萬裏啊……簡直不是人嘛,這些東西。


    聽了我的解釋,塞壬們雖然不太相信,不過對於我刻畫出的美好未來,她們還是有些心馳神往的。不過,我也與她們約法三章,接受了我的幫助,那就不能再像過去那樣了。對此主母小姐也點頭給出了肯定的迴答。


    “如果你真的能夠幫助我們,那麽我們當然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子了。”


    所有的塞壬都能理解我所說的話,說到底她們自己也是有生命的生物,不可能不明白生命的重要性,雖然還是不識愛為何物的悲哀生命,不過我相信她們一定是能慢慢學會的,對此我充滿信心。


    我期待著麵前的這些塞壬向我期盼的方向做出改變,然後在未來成為我的代言人,代替我去與其他的塞壬進行對話,在我看來這些塞壬就是最初的火種,靠著這些火種的力量,我要將所有塞壬都改變!


    當然這是我所期盼的,對於那些不願意改變,不接受善意的塞壬,我也會予以劍刃,靠暴力的方式去鏟除對方。仔細一想自己這樣的思維方式,還真是有些粗暴,不過有時候想建立秩序那暴力的手段手段就是必要的,為了自己的目標,我願意背負這樣的責任。


    這之後完成了與塞壬的對話,我也替主母和一眾塞壬都取了名字。我為主母取名「蕾瑞婭」,給她們取名之後我身上的力量果然如伊麗莎白所說的那樣減少了,而獲得了我的力量之後,塞壬們也有了一些變化。


    這變化……很不明顯,但是通過感覺,我還是切實的感覺到了她們身上的這種改變,就像是一直限製著她們的什麽東西被解開了一樣。我也不知道這感覺是否準確,總之感覺非常的玄妙就是了。


    搞定了塞壬的問題,接下來就該輪到去見一見人魚了。與我原本就存在的知識相似,人魚是一種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生命,他們男的帥氣女的美麗,簡直就是大海裏的精靈族,而在海洋當中人魚也確實是最強的一股勢力。


    與塞壬不同,人魚是非常友善的種族,從與他們的交流當中我也能夠感覺的到,人魚族充滿了智慧,而且他們的善良也並非那種天真聖母的善良,而是有選擇的,之所以對人類表現出善意,除了他們本身就屬於那種「友善」的種族,更重要的還是為了防止人類仇視他們。


    人魚族喜好和平不愛戰鬥,心思並不像人類那麽複雜,而且居住在廣袤的海洋裏,他們也無意與陸上的住民為敵,但他們也明白陸上的住民,特別是人類並不像他們這樣,過去曾發生過的那場人類對各種族的迫害,人魚們是知道的,因此在對人類伸出援手的同時,他們也與人類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之所以參與了這場戰鬥,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家園遭到了古神多蘇魯的控製,所有人魚都是厭惡戰鬥的,但是不出力去戰鬥的話,多蘇魯就會讓他的爪牙殺死我們的族人!”


    對話很順利,對於我們提出的問題,這名叫克萊爾自稱是王族第一護衛的男性人魚,基本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他的迴答印證了我們的許多猜想,正如我們所想的那樣,人魚族是被迫摻和到這戰鬥當中,其原因正是古神對那傳說中的海底文明完全攻陷,其王國的公主也被其控製起來。


    “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那古神多蘇魯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請你們幫幫我們吧!”


    麵對克萊爾的請求,我並未第一時間應答下來,盡管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但秉持我一貫過於謹慎的性格,我並沒有立刻就相信對方的話,而是依往常那樣,以此同對方進行討價還價。


    實際上對於克萊爾所說的話,我是已經相信了七八成的,這是因為此前在戰鬥結束,古神被我們炸跑之後,這些人魚並未跟著逃跑,而是留了下來,在麵對我們的抓捕時束手就擒,當時克萊爾就主動出聲要與我們這邊的領導者進行對話了。


    以當時的那個狀況來看,克萊爾多半是沒有與我們說謊,然而我擔心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他們人魚,是否已經被古神多蘇魯的力量腐化了,若是已經被腐化了,那麽即便現在他所說的這些是可信的,但也隨時會被多蘇魯控製了從背後捅我們一刀。


    ——對於我的憂慮,克萊爾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關於這點,請您放心吧,我們人魚因為曾經獲得過海神的賜福,所以不會被古神的力量腐化。”


    聽克萊爾說道海神,那據說是守護海洋的神明,不同於拉狄爾這些居住於神之庭院的神明,海神是居住在深海的。作為守護神,子民遭到了古神的威脅,她都不做點什麽的嗎……


    “露西亞大人……她也站出來與古神進行戰鬥了,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敵過古神多蘇魯……”


    “海神戰敗了啊?”


    “是的……失去了露西亞大人的庇護,我們不得不聽從多蘇魯的命令行動……”


    照克萊爾的說法,海神露西亞戰敗了之後正被多蘇魯封印在了南方海域的海底。雖然很奇怪那古神為什麽不選擇更為穩妥的方式直接將海神露西亞給殺死了,但這個問題,我們想了許久也並不清楚。


    我曾考慮過這是否是多蘇魯刻意留下的什麽陷阱之類的東西,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我自己推翻了,首先我們與多蘇魯的相遇是在他囚禁了露西亞之後,按照邏輯事先他不可能知道我們的存在,畢竟古神這樣的存在,他們的行為、思維等諸多方式都與正常人類不太一樣。


    因此,古神不可能像人類這樣做出收集情報之類的事情,他們最多也就如多蘇魯這樣,腐蝕別的生命,製造爪牙或是眷屬這樣的存在,用的是更為直接粗暴的方式。


    就算假設多蘇魯存在我們不知道的目標對象,以露西亞為誘餌製造陷阱要將那目標給消滅,這樣的可能性或許存在,但我認為應該是我們想得多了,這當中的可能性太過微妙了,概率極低,而且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必須將海神露西亞救出來才行,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解決那古神多蘇魯這個威脅,不然以我們在水下能發揮的戰鬥力,或許又會讓他像這次這樣負傷了就逃掉。


    這大海實在是太過寬廣了,隻要想躲多蘇魯就一定能躲藏起來,之後等待傷勢恢複再出來興風作浪,我們不可能有很好的方法應對。


    最怕的就是這種海盜類型的犯罪行為了,他打一槍就跑,防治難度極大,耗費的人力物力也會非常多,而對象換成是古神這樣的存在,我更是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好,這次要不是多蘇魯頭鐵跟我們剛正麵意圖報複我們,他也不會遭此重創,而且對於科技的認識不足,導致他沒有認真提防我們發射的那枚炸彈,下一次再想有這樣的收獲,基本是很困難的了。


    那之後克萊爾給我們提供了更多的情報,既有關於他們人魚建立的那座海底傳說都市的情報,也有關於南部那些島嶼上土著的情報,與我們事先推測的差不多,那些島嶼上的土著,基本上都已經成為了多蘇魯的仆從,崇拜著多蘇魯,信仰著多蘇魯的力量。


    對於自己的仰慕者,雖然他們無法給自己帶來什麽實質上的好處,但是多蘇魯還是慷慨的將自己的力量借了一點給他們。古神多蘇魯借出的這些力量,在南方的那些孤島上形成了各種各樣奇特的文明,據說那其中甚至有「食人」的文化存在……


    在聽克萊爾敘述那些事情的時候,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惡寒,智慧生命大多本能的就會對食用與自己相似的類人生命感到心理上的不適,這算是一種倫理道德的束縛,是以群體的形式從老祖宗那兒一代一代繼承下來的,基本上已經刻入到了每個人的骨髓當中了。


    但是這樣的認知卻沒有在那些孤島上形成……他們食用同類甚至是親人的屍體。


    不過這結果倒是與我一開始聽到時產生的想象不太一樣,這些「食人族」並非是專門獵殺人類來食用,他們的食用對象是自然死亡又或是疾病死亡的亡者的屍體。


    要是非正常死亡的那種他們也並不願意去食用,比如說高處墜亡的屍體,比如身體部分因感染壞死的那種屍體,他們就不會食用,一言以蔽之就是食用「完整」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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