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從清水大輔的動作當中能很清晰的體現出來,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槍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的那種殺意。盡管是很細微的變化,我也已經感覺到,反擊的機會到了!於是我立刻通過傳音告知辛迪婭轉變態勢,對清水大輔加強攻勢,一定要在此趁他勢弱把他一波壓死——


    “——喝啊!!”


    辛迪婭全力進攻的時候,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身為她的同伴,我當然是非常清楚的,因為這在平時與她進行對練的時候我就已經親身領教過了,即便是訓練,哪怕對手是同伴,辛迪婭也不會手下留情,並非是她想不想這麽做,而是她「無法」這麽做,一旦戰鬥就是全力以赴,如暴風驟雨般瘋狂而暴躁。


    麵對這樣的情況,隻要稍有遲疑就一定會被風暴所吞沒。因此與辛迪婭戰鬥,就必須比她更兇狠才行,要不就隻能盡全力去躲閃了,然後祈禱自己能跟得上辛迪婭的攻擊了,不然結果隻會被風暴給碾碎成渣。


    此時的清水大輔就陷入到了這樣的困局當中,隻是精神稍稍分散了那麽一點他就為自己的這一行為承受了巨大的代價。在辛迪婭那狂暴的衝擊下,清水大輔隻能憑著自己靈巧的身法不斷招架和閃避,反擊已經是變得相當無力,若是他沒有別的什麽殺手鐧,再這樣下去隻會成為辛迪婭斧刃下的亡魂。


    看到這個狀況,我收起了進攻的想法,主要將心神放在提防清水大輔可能出現的殊死一搏上,辛迪婭的氣勢已起,這現狀隻要交給她一人就已經足夠了。


    「一人之力,可擋千軍萬馬」——這就是此時我從辛迪婭身上感受到的那種氣魄。


    就這樣,又是經過了數十手,清水大輔的氣息開始漸漸變得混亂,此前與他戰鬥的時候我其實一直想從他的身上尋找到缺點,以此加以克製。


    基本曆代《寶可夢》都有玩的我相當明白屬性相克的重要性,能逆屬性對敵的也隻有動畫當中的皮神了,遊戲的話除非是戰術性的需要,不然肯定是打出「效果拔群」的技能更直接。


    因此我一直在尋找清水大輔的弱點,但之前一直都沒有找到,直到現在,當他在辛迪婭的猛攻下現出疲態的時候,我才突然發現,這或許就是其弱點,他可能是個耐力不足的人。


    不過這也可能是清水大輔故意露出的破綻,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因此我還不敢輕舉妄動,若是因為急於求成而給了對方機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這種時候我還是必須穩住氣,以辛迪婭為主就行。


    反正我們也沒有像某些遊戲裏那樣,出力多的可以得到高評分爆好裝備,出力少的隻能舔空氣,這時候我要做的並不是搶風頭或者搶人頭這種事情,隻需要繼續劃就行了,把技能之類的全部摳著,努力忍著繼續保持那種「不大等於空大」的玄妙狀態。


    終於,在某個瞬間我注意到了清水大輔,他的雙目一凝,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絲兇光,察覺到了之後我的腦子裏其實並沒想太多的東西,就事後來看若是用佛家的說法,當時的我應該是靈台清明,因精神極度集中,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身隨心動、心隨意動」的狀態當中。


    辛迪婭的攻擊,之所以稱之為狂風驟雨,正是因其在連貫性上的穩定,從不見一絲破綻和漏洞,穩定得就像個機器人一樣,雖然她的風格與機器人什麽的是完全兩種不同的風格就是了,要說機器人是蒸汽工業下的魔幻產物,那麽辛迪婭就是亞馬遜戰士那種的。——當然兩者是存在「嚴謹性」這個共通點就是了。


    麵對進入到這種戰鬥狀態中的辛迪婭,就算是戰鬥天賦最優秀的艾麗婭,也拿她沒有任何辦法,這種狀態的辛迪婭,已經很難靠力量或是技巧去抗衡了,當然根據艾麗婭的說法,若是拚命的情況下去殊死一拚,或許存在打出「神之一擊」的可能,不過艾麗婭之後也說了,這種可能性有卻並不大。


    ——說到底,也就是完全看臉了,這大概就像是一發十連出了三個ssr那樣的概率?或者說比這種概率還要低?總之是存在著這種「可能性」,而此時清水大輔打出的精妙一擊,穿越了概率學和神秘玄學,穿透了狂風與暴雨,這一擊達到了心、體、技的高度統一,宛若神之技巧的一槍直刺辛迪婭的喉嚨。


    若是被這樣的一擊擊中了,恐怕就算是神仙也會瞬間斃命,更不用說僅是開啟了戰神之怒的辛迪婭,戰神之怒雖然能令她的痛感鈍化,提升肉身的防禦,但那也隻是對待一般性的傷害,像這樣的一擊已經可以輕易弑神了,任何防禦都不可能抵禦得住,就算辛迪婭穿著的是4.0最新版的「魔導裝束」也是一樣的結果。


    如此迅捷的一擊,辛迪婭是不可能躲開的了,而清水大輔眼裏也已經看到了敵人慘死於自己槍下的那個「景象」,就像是庫·丘林使用的那把倒置了因果律的「蓋伯爾加之矛」,先確定了刺穿心髒的「事實」,再看到「過程」。


    當然,以庫·丘林先生的幸運值,在幻想嘉年華當中每次都是先死的那個,因此即便擁有這種魔性的武器,也沒有發光發熱的餘地,槍兵什麽的終究隻能成為背景板去襯托別人。


    ——太慘了啊,命運這種東西啊,毫無公平可言,擁有悲慘命運的人並非努力了就獲得迴報,甚至可能某天遭遇車禍死於非命。人渣之所以成為了人渣正是因為人渣有一對人渣父母。在我看來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一個好人因為現實的各種願意而無法繼續當一個好人了。


    清水大輔刺出的神之一槍,在將要刺中目標的時候,被我給攔截了下來,在那種靈台清明的狀態之下,我甚至連超神速度沒有開啟,單靠此身就跟上了清水大輔的那種境界,可以說此時若是將我換到清水大輔的那個位置上,我也能做出與他相同的事情來。


    因此在清水大輔啟動的同時,我也啟動了,在他的攻擊將要到達位置的時候,我也到達了,隻有這樣才能將其攔截,若不然我必須是要開啟超神速才有可能將他這神之一槍給攔截。


    不……或許就算是開啟超神速也不一定能夠攔截得了這神之一槍,因為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要是沒有跟上清水大輔的那種狀態,恐怕是連反應都沒能反應過來,辛迪婭就會死於非命了……也就是說,方法或許隻有這麽一個,剛好被我從萬千條世界線中選中了!


    ——這一定是因為「幸運」,除此之外我認為再無其他可能性了。


    自己使出的神之一槍竟然被人擋下,此時清水大輔的心中別提有多麽驚訝了,瞬間他就因為打擊而喪失了所有自信,那種已經「死掉了」的眼神,被我給捕捉到了。


    「辛迪婭,你先等一等!先給我刀下留人——」


    我看到辛迪婭高舉的巨斧,這一斧頭下去,清水大輔……他可能會死……不對,糾正一下,這一斧頭下去他肯定會死,而且肯定是被一分為而的劈成兩半的慘死。


    因此我焦急的向辛迪婭傳音,希望讓她能夠停下她的攻擊。我的目的是將眼前這個已經失去了戰意,站著等死的敵方高層幹部捕獲。在我看來一個死去的人那就是無用的廢物。


    當然這無用的廢物,在某些人的眼裏也是存在一定價值的,比如說在某幻想鄉中的花妖,她就會將其製成用於向日葵花圃的堆肥,據說越是枝繁葉茂的大樹,其根係下一定也埋藏著大量的屍體,不知道堯身邊的櫻花樹妖櫻小姐,她是否有啃食屍骸的習性呢!?


    那美麗的紫發少女形象,或許隻是她為了隱瞞自己的秘密而幻化出來的,本質是什麽,因為接觸得不多,所以我並不清楚,隻不過這並不妨礙我進行幻想訓練就是了。


    無論是帶著惡意去揣測別人,還是帶著天真與善意去接納別人,選擇權在每個人的身上,以惡意揣測別人的人會活得很累,但或許能活得很好。以天真、善意去接納別人的人,或許可以過得非常快樂,但也會一不小心就遭遇到白眼狼。


    總之與大多數事情一樣是存在著「兩麵性」,因此自己的選擇就由自己去承擔,當然也可能存在即便惡意揣測別人,到了最後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加戲,實際上並沒有這麽做的需要。而天真善良的人,也可能受到命運的眷顧,一直也隻遇到與自己相同的人。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像此刻,在我的唿喚下,辛迪婭竟然乖巧的將她的攻勢給停止了,這在過去應該是不可能的那種事情,要不是此時我們還在戰場上,我恐怕都要仔細迴憶一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東邊出來的了。


    ——沒錯,與我原先身處的世界並不相同,這個世界的太陽在正常的情況下,其實是從西邊升起的。當然不論太陽是從哪邊升起,隻要不是突然被強行轉變,實際上對於一個星球而言都是一樣的,無非是洋流季風之類的出現變化,許多地區的樣子會與我們原本所見的大為不同,這充其量隻會對居住在這些區域的人類文明產生影響而已。


    這之後奇兵隊三番隊隊長清水大輔被我們俘虜,由清水大輔所率領的三番隊也被我們完全擊潰。另一邊二番隊的隊長西鄉宗次郎,則是擊傷了寧咲和喀忒彌亞之後被他給逃掉了,而他親率的二番隊雖然也被我們給擊潰,但是卻還是讓那些吊麵怪逃掉許多。


    聽說兩人被打傷,大家也是非常擔心。不過從兩人的狀態來看,受的傷應該並不嚴重,據說那西鄉宗次郎使用的是二刀流,刀法也是爐火純青並且狠毒不已。


    西鄉宗次郎的個人實力或許與我們捕獲的清水大輔差不太多,但是性格上卻是不同。在發現情況不太對頭的第一時間,那西鄉宗次郎腦子裏就出現了逃跑的想法。


    根據衝田齋一的說法,這破碎群島上的武者大多頭很硬,一般不會選擇撤退、逃跑之類的戰術,總是抱著所謂「玉碎」這樣的想法……


    說實話,雖然我覺得做人頭這麽硬並不是什麽好事,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這種想法就是了,畢竟這破碎群島的土地和資源都相當匱乏,就算是選擇逃跑之類的戰術,這人又能逃向何處?


    說不定這麽一逃就隻能落草為寇,變成土匪山賊什麽的了,對於重視榮譽的戰士而言那才是最不能接受的,所以要麽頭硬的賭一波,贏了自然是平步青雲,輸了也算是榮譽的戰死。


    在充斥著這種思想的這片土地上,那西鄉宗次郎可算是一介怪胎了。不過那人的戰力強還是很強的,若是因為其貪生怕死就輕視了他,那麽最後吃苦頭的肯定隻能是自己。


    離開了破碎群島,在外遊曆成為堯的同伴,然後幾年時間裏一直駐守在藍龍島上,衝田齋一對於各種戰略法則什麽的都已經與以前有了不同的認識,打不過就撤,迴頭修煉一陣再去挑戰,這對現在的衝田齋一而言,並不算困難的事情。


    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保留了火種,然後不斷修煉,總有辦法取勝,頭鐵這種事情,有時候更像是在白送人頭。


    因此在衝田總奈對於西鄉宗次郎的逃跑頗有微詞的時候,衝田齋一也將自己從遊曆當中學到的知識向自己的妹妹進行了普及。衝田齋一最擔心的就是倘若有一天自己這妹妹遇上了不可戰勝的對手,然後頭硬的跟人搏命什麽的,那可就不妙了。


    “「逃跑並不可恥,而且還很有用」兄長大人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有的時候我們必須一時進行忍耐才行,不隱忍下來而是選擇與對方「玉碎」,那最後說不定什麽都沒了。”


    “……我仔細想了一下兄長大人說的話,但逃跑還是一件非常可恥的事情啊!能逃一次,就會想逃第二次,然後就一直這麽循環下去嗎?”


    對於衝田齋一所說的話,衝田總奈並不是聽了就直接接受,並將其奉為真理,女孩她還是會在腦內進行思考和分析的,而這在我看來也是強者必備的素質之一。


    “或許是存在像公主殿下說的那種情況,不過你也需要明白,有時候迴避是為了能真正戰勝那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這當中存在一個取舍的問題,如果因為逃避了一次在精神上就沉淪的人,那這個人也不具有成為強者的精神意誌了!倒不如說就此放棄這條道路的話,或許還更好,至少還能保存一條性命什麽的。”


    看到衝田齋一似乎沒能很好的迴答衝田總奈的問題,於是我出言替他進行了解圍。


    “在我看來真正的強者並不是那些一直贏的人,而是那種即便曆經了挫折與失敗,也依舊不屈不撓的堅持在他所選的道路上繼續馳騁的人。失敗了隻要還有一口氣也還能再站起來,擁有這種精神與意誌,才能走到最後!失敗一次就放棄,或者是不懂得審時度勢,與不可能戰勝的敵人剛正麵,這兩種人都不配被稱之為強者。”


    “……這樣嗎,抱歉町大人,請讓我思考一下。”


    雖然一時還沒能完全接受我這一席話,不過我相信以少女的聰慧,她肯定很快也能夠理解的,畢竟居住在這樣的群島之上,格局什麽的與大陸住民還是有些區別的。


    按照我的理解來看,前者是過於脆弱的弱者,後者是過於魯莽的蠢貨,誠然或許存在拚一波後將人給打蒙打死的情況,但隻有還有戰略縱深,隻要還有時間,那麽迴避之後再戰才是麵對強敵的正確做法。


    我想即便是那些完成了以弱勝強偉業的將軍大帥什麽的,他們本質上也不願意為了所謂的「長留曆史的英名」而故意用弱小的軍隊去與敵對的大軍戰鬥的吧。若不是實在沒有迴退的餘地,到了避無可避的情況,誰也會希望能再暴點兵啊之類的再與敵人決戰。


    正所謂「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逃之」,這是《孫子兵法》裏頭教導的對敵戰略,以少打多以弱勝強永遠也不是什麽最佳的選擇,相比起名垂青史,更重要的應當是「活著」。


    活著不好嗎!?要是有人為了逐名而故意去追求什麽以少打多、以弱戰強的戰鬥,那不但是不對自己負責,更是對手下跟著他打仗的士兵的不負責。


    要是個人的戰鬥也就罷了,要浪也就浪死自己,但與同伴掛鉤、與團隊為單位進行活動時,再去想博取「名垂青史」的人,一定是腦子有問題的人,要不然就是一個極端自私的人,又或者說是一個目中無人將別人都當成傻子的自大狂。


    無論何時,隻要有一個最穩妥能戰勝敵人的方式,那麽就照著這條路子走,基本就行了。現實不像競技體育,不存在「平衡」的說法,一般就是用絕對的實力去碾壓對方,將對方壓死。


    ——這種方法,缺少傳奇性,並不是人們喜歡看到的故事,大家喜歡看的戲碼是那種類型的,弱者因各種原因爆種然後一舉戰勝按照硬實力來看無法戰勝的對手,像這樣的戲碼的確是擁有了傳奇性和話題,但是真正的戰鬥可不興這套。大家都是按部就班的,以多打少、以強擊弱,說白了與流氓打架的那套是差不多的,換個詞就是「以多欺少」「恃強淩弱」。


    說道這,我突然迴想起了04年的nba總決賽,當時如日中天的湖人擁有四大天王什麽的,最後卻活塞以最穩妥紮實的方式,也就是被防守這最穩的手段給摁死在地。


    而後一年,的馬刺與活塞,兩隊也聯手創造了一場所謂的「史上最難看總決賽」,不過那是以一般人的視角去觀看,若是以對抗強度而言,這個總決賽堪稱經典。


    我認為這種勝利是屬於工兵的勝利,就如同陸軍中那些勤勤懇懇的工兵,在戰爭中不像空軍那麽自由漂移,不像海軍那樣有大艦巨炮的浪漫,有的隻是挖出一個又一個戰壕,做的是最樸實無華的工作,髒活累活幹盡,卻很少會受到外部的關注。


    人們崇敬的是以一人之力擊殺多人的阻擊手,為屢創佳績的坦克小組歡唿,也為王牌飛行員而喝彩,但是卻很少有人想到工兵。在我看來工兵就像是軍隊的粘合劑,又像是一台機械的潤滑劑,缺少了他們,軍隊的運轉絕對會出現巨大問題。


    在絕大多數時候,英雄的功績絕對不會是隻屬於他一人的,一名騎士都會有多名扈從保駕護航,而為其打磨戰刃養護鎧甲的工匠,為其豢養馬匹的馬夫,更是數量眾多,一個人的成功不可能離得開多人的支持。


    百花齊放才是美,若是一個花園當中隻有孤零零的一朵所謂「最美」的花,那這個花園就已經是一片死地了。


    豐富的生態才能帶來美好的景象,若是將希望寄托於別人,總想著當一個觀看者,那樣什麽都不會改變,即便是微小綿薄的力量,也是一份重要的力量,隻要勇於獻出勇於參與,最終也一定會匯聚成磅礴之力。


    ——這是我早已經明白的道理,因此一直在努力的集合著各方力量,尋找著值得信賴的同伴,我自知自己仍然是那個一無是處的人,不借助別人的力量就無法達成什麽事情,即便是早上獨自起床都會非常困難,總是需要別人的照顧才行,——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就像那廢物皮鞋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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