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少女極力的否認著,不過越是這樣,卻越是讓人懷疑,甚至是會坐實別人的猜測,說到底這種時候最好的方式並非激烈的迴應,反倒風輕雲淡的迴應方式會更具有說服力。


    “咳——別逗了,我的嘴裏怎麽可能會有敏感帶什麽的,妄想也要有點根據才行。”


    顯然伊莎貝拉也發現了自己的問題,麵對我和寧咲質疑的目光,她強行擺出了鎮定的樣子。


    “雖然覺得無所謂,不過口說無憑,我覺得高貴的伊莎貝拉小姐,你能用行動來打消我們的疑慮嗎,不然的話可不就成為說謊者了麽!”


    看到伊莎貝拉的表現,我不由得心生欺負她一下這樣的想法——


    “呃……這個……”


    “我也覺得說謊是不好的事情喔,伊莎貝拉。”


    “嗚……”


    麵對我們給出的雙重壓力,伊莎貝拉的表情開始變得無奈起來,我想此時事情是如何的也已經是不言而喻的了,對我來說也並非需要一個怎樣說法,我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看到此時她這種為難的表情。


    說實話我是已經非常滿足了,也不想糾纏太多,但有的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盡管我已經說算了,但伊莎貝拉那邊卻沒想就此結束。


    “不相信的話,那……那就用實際的行動證明給你們看好了!!”


    看著少女那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我想到了一個成語,那就是作繭自縛——


    “沒問題吧?”


    再次麵對麵,我如是問道。


    “能有什麽問題啊!快點——!!”


    少女瞪著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算了吧……伊莎貝拉,我們都相信你了。”


    “不能算!你們兩竟敢質疑我,我必須要證明給你們看!”


    麵對寧咲的勸阻,伊莎貝拉果斷的拒絕了,此時少女為了她的尊嚴,看起來是已經不顧一切了。見此我隻能是暗暗歎息,真是惹上了麻煩……


    於是乎,第二迴對抗開始了,考慮到各方麵的因素,我這次並沒像上次那樣,當然這種對抗十足的氣氛,我也無法沉浸於其中就是了,總之我親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然而我這邊想走但被伊莎貝拉攔下來了。


    在察覺到我準備離開後,伊莎貝拉反過來將我抱緊,隨後少女伸出了她那丁香小舌,開始對我進行反攻……


    由於少女那不知進退的行為,這場對抗升級了,就像兩個不對眼的國家,在一方貿然進犯後,彼此的關係也由摩擦升級到了激烈的交火。


    然後……最後的結果,毫無疑問又是以少女的敗北而終,不過這次由於我這邊克製了許多,因此她倒是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被搞得潰不成樣。


    “哼……見……見識到……我的厲害了吧!一旦……一旦我認真起來……這就是結果!”


    為了配合著結束這場鬧劇,此時我是裝出了虛弱的樣子,而看到我這樣,伊莎貝拉也是一陣大喜。


    “我……我服了……伊莎貝拉大人太強了!”


    我裝出了一副悔恨的表情,給足了少女麵子,而此時邊上的寧咲也適時的對伊莎貝拉進行了吹捧。


    “哇——好厲害好厲害!伊莎貝拉太強了!”


    當然,如果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能不那麽缺乏感情就好了……不過此時鼻子已經翹上天的伊莎貝拉,也沒那麽注意就是了。


    總之,在我和寧咲刻意的阿諛奉承下,這鬧劇總算是落下了帷幕,經此一役我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那就是做事情不要太過分了,兔子急紅了眼還會咬人,欺負人欺負得過了頭,終將是會遭到報應的……


    不過在這之後,不知道伊莎貝拉是察覺到了問題還是什麽,總之我好幾日都沒再見過她的人,這明顯的迴避也說明了她的心虛,應該是在察覺到我與寧咲當時的行為是為了配合她的胡鬧,因此感覺丟人丟到老家了吧。


    但是她這種裝死的做法,我倒是不討厭,有時候裝死是很聰明的,明知有錯還有跳出來與人進行對峙的人,我想大概是那種腦子不太好使的人,為了掩飾一個問題,那就必然需要使用謊言,而當使用的是不夠嚴謹的謊言時那必然需要用一個又一個新的謊言去堆砌,眾所周知謊言越多漏洞與破綻也會隨之增加,這是一個死循環也是非常符合客觀事實的。


    當一個謊言增量成大量謊言後,所需支付的成本與代價當然就不會像一開始時的那樣了,比如某位c站出道的直播一哥,又蠢又跳的結果就是被人實錘上了c站直播,反觀其他那些裝死的人,不作任何迴應,低調的就把事情給處理過去了。


    在我看來「人們都是健忘」的這句話,雖然聽起來不太好聽,但卻是實實在在的真理,而這也像是吵架,在吵架時如果其中某一方不去單方麵停止,那麽爭吵是絕對不會停止,並且隻會變得愈演愈烈,然後甚至升級到肢體暴力,而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玉石俱焚。


    說到底雖然大家都對開掛者深惡痛絕,但這種行為其實也並沒有惡劣到必須被打入無底深淵的地步,相比起真正的犯罪行為,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了,所以如果那位直播一哥能學別人裝死而不是硬剛正麵的話,最後是不可能會落得這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出來混,有錯不認就算了,甚至還要與人去剛正麵,這真的是應了那句話——「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伊莎貝拉是一直避免與我見麵與相處的,不過這做法當然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在這大環境下,她這點事情真的隻能說非常不起眼了,很快當惡魔城蒙巴羅德的情況被摸透,對其展開的作戰,也是正式開始了。


    正如我們事前猜測的那樣,安托拉特及其她的協力者,他們組成的是一個較為鬆散的利益集團,據說安托拉特給予了利益集團的這些協力者承諾,說是在將墨托彌珥的力量完全吞噬之後會給大家也分口湯。她這承諾是否有效,我們並不清楚,不過我卻從中看到了操作的空間——


    “據我所知,安托拉特的信徒最喜歡的就是欺詐與背叛,而這也正是由於他們信仰的神就有這樣子的,我想安托拉特的這種特性在地獄裏也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吧?”


    “沒錯,安托拉特是個什麽樣的性子,大家的確是非常清楚的。”


    芭芭妥斯肯定了我的想法。


    “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覺得問題就容易解決了,我們可以在這蒙巴羅德城內散布消息,製造猜忌讓安托拉特的這個利益集團崩潰,讓他們去自相殘殺。”


    聽了我的提議,堯皺了皺眉說道:“這個方法聽起來是很好,但是實施起來所用的時間你有考慮過嗎?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浪費,每浪費一秒鍾時間,母親大人就被安托拉特吞噬一點——”


    “這的確是個問題,不過以我們當前的實力貿然衝擊蒙巴羅德也隻是在以卵擊石而已,不挑起對方的內亂我們根本不可能突入到安托拉特的麵前!”


    根據迴報的情況,此時蒙巴羅德城內領主級的惡魔上百,而其中還有那幾個位於頂端的領主級,比如魅魔一族的女王梅特拉赫,又比如惡恐之魔的王多羅嘉德,總之聽說都是一些不亞於芭芭妥斯的存在。


    自從迴到地獄,芭芭妥斯也是恢複了她原本的力量,滿狀態下的芭芭妥斯甚至比現在的忒蕾莉婭絲還要強,與我們相比更是差距巨大了,不過在來到地獄之後我們的力量增長速度又再次提速,按照這種情況追上芭芭妥斯也並不是什麽妄想,隻不過我們並沒有這個時間罷了。


    據說那些高等級的個體,其中的幾個與芭芭妥斯一樣,正是當年最初墮落的一批神明,他們原本應該是簇擁著墨托彌珥才對的,但現在卻聯合起來想要分食掉墨托彌珥,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不過這些因為嫉妒而墮落的神明,會做出這種事情,倒也不奇怪。


    那麽話又說迴來了,同樣是墮落的神明,芭芭妥斯卻沒像其他的神明那樣變得邪惡,連帶著被她勸誘著墮落的阿忒西婭也是相同的感覺,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令我感到困惑的事情,不過事後當我問起這困惑時忒蕾莉婭絲也給出了她的迴答。


    芭芭妥斯的問題在於,她並非是因為嫉妒而墮落,她是看到別人墮落了,然後以「好玩」「很酷」之類的心態自主選擇成為惡魔的,因此她的心性並未受到環境的影響,所以才一直保持著我們看到的樣子,說到底芭芭妥斯雖然被歸為惡魔,但若是將她與其他惡魔同等看待的話卻是不合適的,總之知道她是值得信賴的同伴這點就足夠了。


    討論到最後,我們與堯的意見漸漸統一,對於我提出的戰略他選擇了接受,不過時間上卻是限定了時限,而另一邊為了應對「最糟糕」的狀況,我們也會同步開始強攻的準備。以這兩個戰略作為戰鬥目標,我們展開了多項敵後作戰——


    “不管多少次我都想說,這些惡魔的品味真的好差啊!!!”


    此時我正在惡魔城蒙巴羅德當中,身邊一同執行任務的有莎蕾瑞婭和安娜,通過芭芭妥斯的法術,我們是以惡魔的形態出現在敵人的眼中,當然這隻不過是幻術,本質上我們自己人看彼此還是正常的形態。


    “的確很沒有品味,不過先別想這個問題了,馬上就到目標的所在地了。”


    “我知道的,該幹活的時候我會好好幹的,別擔心安娜。”


    我們三人的目標是暗殺掉這片區域的管轄者,那是個領主級的惡魔,是屬於邪眼之魔一族的,處理掉我們的目標後,我們故意在此留下了一些隱蔽的痕跡,這痕跡直指邪眼之魔的世仇死敵死眼之魔。


    這是個很常見也很簡單的挑撥戰術,但越是簡單的戰術有時候就越是好使,而當我們在邪眼之魔與死眼之魔的地盤上製造了數次類似的事件後,兩邊也是很快起了衝突。


    其實這邪眼一族與死眼一族,他們的本源都是一樣的,隻不過因為一些原因而分裂成了雄性與雌性的兩派,雄性的一邊是死眼一族,雌性的那邊是邪眼一族,而在分裂後這兩派也分別喪失了部分力量。


    據阿忒西婭所說,當初這兩派沒有分裂時,他們可算是相當強大的一支力量了,可惜他們不懂團結就是力量的道理,不然的話邪眼與死眼再度結合,我們也將會多出一個難處理的敵人。


    “這麽強大的一族,為何會分裂?總感覺這當中有什麽陰謀的存在喔!”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啦,不過我有聽過類似的傳言,或許這當中的確有人用什麽陰謀吧。”


    芭芭妥斯也不清楚這當中的事情,畢竟在這無序的地獄,發生什麽樣的事情都不是太奇怪,生於這個世界,所有存在的目標就是「變強」和「活下去」,當然這兩個目標是有聯係的,也是高度統一的,隻有不斷的變強,隻有不斷的殺戮,才能活下去,一點和諧發展的可能性都沒,不過也正是這樣,類似於養蠱般的,能從中脫穎而出的,也全都是強大的個體。


    我們目前的優勢在於敵人並未察覺到我們的存在,因此無論是像這樣的暗殺挑撥,還是流言的散布都相當的順利,而經過了我們數日的努力,蒙巴羅德城裏也是流言四起,許多上位惡魔與領主級的惡魔都開始相信了那關於安托拉特的流言。


    漸漸這些流言也傳到了頂層的那幾名惡魔的耳中,這些生性多疑的惡魔,他們對於這流言的出現是有所懷疑的,但是對於這流言的內容卻是非常認同的,實際上不用刻意去散布流言,早就已經有人暗中策劃了要對安托拉特發難。


    這是我們這邊並沒有得知到的情報,此時安托拉特雖然是已經將墨托彌珥吞到了她的肚子裏,不過要想吞噬掉墨托彌珥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因此連帶著安托拉特自身也無法移動,本質上她已經失去了對這些合作者的控製。


    不過善於欺詐與背叛的安托拉特,她也早就留了後手,若是以為她沒有行動力了就無從得知外部的狀況,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對此也隻有少數幾名惡魔有所提防,大部分的已經為當前擺放在眼前的利益所迷惑,一想到可以吞噬掉安托拉特與墨托彌珥的力量,這些惡魔開始有點忘乎所以。


    利益遮人眼,這道理似乎也適用於惡魔,或者說這道理可適用於每個智慧物種。都說商人逐利,我對其合理性感到質疑,這麽說聽起來就好像一般人就不逐利了一樣,根本沒有道理。


    動蕩的伏筆已經埋下,全然不知我們存在的惡魔,開始忙於內鬥。對於這蛋糕分割早就有所不滿的幾個惡魔私下裏再度聯合,這幫人以多羅嘉德為首,策劃著攻入安托拉特的宮殿,吸她的血。


    然而此時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事情令他們的計劃卻是戛然而止。在這惡魔城蒙巴羅德的局勢漸漸失控的時候,某天人們發現在安托拉特的宮殿外吊著一具已經被吸幹了的屍體,那屍體就這麽吊著,但沒人知道是誰吊上去的,並且因為已經被吸幹變成了類似於木乃伊的狀態。因此大家在第一時間也沒有辨認出這屍體是誰,不過很快大家就得出了一個統一的答案,那似乎是許久沒見的阿蒙迪……


    得到了這個答案後大家也是大吃了一驚,要知道阿蒙迪在這一圈惡魔當中也算是實力非常強大的,除了安托拉特已經明顯破格突破到了一個位置的階段,剩餘的惡魔當中阿蒙迪能排入前三,因此在得知這個狀況後,一時間許多妄動的個人或是勢力也全都安靜了下來,那多羅嘉德更是嚇得原地解散了他拉起的這個同盟。


    因為這事件的發生,城內的騷動漸漸平息下來了,而這狀況對於我們而言也是非常不利,甚至於可以說前期的策略已經基本失敗,還想再以此前的戰略去行動,時間上也不允許了,於是在萬般無奈下我們隻能轉變方向使用堯提供的那個備選方案,而這方案也就是硬莽了。


    硬莽絕非良策,但是有時候並不是隻有良策才能執行的,兩害相較取其輕,這往往是我們現實中必須麵對的課題,並沒有「好」的選擇,而是在兩個「差」的裏麵選擇害處較小的一邊。


    有個理論是這樣的「活得最久的人才是勝者」,將敵人對手全都熬死,最後剩下的那個自然就是勝利者了,這個理論從邏輯上是走得通的,不過這卻是個非常有意思的理論,就如同兩害相較取其輕差不多。


    於是乎戰爭再次打響,大量的惡魔還有大量的戰士,這次輪到他們發揮了。


    “這些敵人,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對付啊,看來我們先前所做的事情也並非沒有一點用處嘛!”


    在戰爭打響之後我突然發現了,先期進行的那些敵後行動並非完全沒有意義,由於先前的挑撥,敵方的各支軍隊直到現在都沒能緩過神來,他們如同一盤散沙,在麵對我們的進攻時還在擔心著自己的背後遭到友軍的暗算。


    反觀我們這邊,因為有契約的束縛,因此大家並不用擔心對方會突然給自己下黑手,凡人與惡魔竟然也能如此緊密的配合,這或許是再也不可能出現的場麵了。


    就在我感歎著事情很輕鬆的時候,立刻就有一個惡魔向我殺了過來,從實力判斷這是一名領主級的惡魔,他似乎急於打我的臉,讓剛剛說出那種話的我知道他們的厲害。不過我還沒有出手,身邊卻有一道藍色的影子閃過。


    鏘——的一聲過後,又是連續三聲,之後那朝我衝來的惡魔就被切成了八大塊。我定眼一看,這瞬間把對手斬殺的藍色身影,不是那佐佐木小次郎又是誰。


    “町大人,依照此前與大人說好了的約定,在下從往後將成為大人的劍為您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斬殺了惡魔後,小次郎立刻朝我半跪著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而我看到他也是一陣驚喜,說起來就連之前簽訂契約的時候都沒能見上他,打聽了據說是在進行修煉,現在看的話他的劍術應該是已經大成了。


    “快起來吧!好久不見了!現在你的劍術已經達到大成之境了嗎?”


    “很慚愧,要讓大人失望了,我的劍術還沒有達到那種境界,不過經過大人之前的點撥,已經是找到了通往那終點的道路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小次郎還是一副淡泊的表情,我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如此,或許在剛剛突破的時候還會有些興奮,但已經過去那麽就了,自然是已經冷靜下來了,不管怎麽樣都好,總之從他剛剛那淩厲而靈動的劍法中我能感受得到他現在的強大,盡管這段時間以來我也進步了許多,但是單從劍術的角度來看,我或許已經落後於他了。


    一邊與我說著話,同時間內他又是刷刷幾下,將朝著我們湧來的敵人悉數切成碎肉。當然同一時間我也沒閑著,一邊持劍迎敵,一邊施放魔法,對敵人最密集的區域進行轟炸。


    “總之不管怎麽樣,你能棄暗投明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歡迎你的加入,佐佐木小次郎!”


    “——是,大人!”


    小次郎的加入再度加強了我們這邊的實力,而相應堯的勢力卻是再度萎縮,然而對此堯卻沒有說什麽,有時候我會想,這人還真是隨性,難道他就沒有氣急敗壞的時候嗎?不過轉念我又是一想,就算氣急敗壞又有何用?生氣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麽做事情可就真簡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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