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輪的投票表決並不像之前那樣是以壓倒性的結果出現,這次的得票數基本上是對半開的,原本我以為艾麗婭會逃避掉這次的投票選擇棄權。不過——這個人,她到底是艾麗婭啊!她並沒逃避而是直麵了這種會給她帶來麻煩的事情,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想法表達了出來,而她的一票也將最終的處理方式定了下來。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艾麗婭。”
“沒錯。”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我是這麽想的。”
“為什麽你會選擇「殺掉」?我還以為你會選擇「保留」的。”
“我認為與其去賭結果,不如直接將可能出現的麻煩全都扼殺在搖籃裏,在我看來就算多出這麽一個戰鬥力,對我們來說也是無足輕重的,而如果他成為了我們的敵人,那還要處理麻煩,我認為這麽做相當不劃算。”
通過表決,結果是將麵前這外貌看上去隻有八九歲的神明殺死。「他還是個孩子啊!」沒錯,乍看之下是這樣的,但實際上他是個已經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神明,所以哪怕我們此時的行為看起來很殘忍,也不過隻是「看起來」而已。
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的,表與裏所表現出現的東西是不同的,如果不將表裏結合起來看,得到的看法或許會變得南轅北轍。況且我們也無法將一個神明殺死,與教皇相比,我們隻是將他送迴原本的所在之處,隻不過這返程的票價是他的力量會削弱部分罷了,如果落入到教皇的手中,那才叫真正的淒慘,會成為「電池」不斷為她的野心輸送能量。
“那麽問題來了,由誰來動這個手呢?”
確認了執行的方式後,就該來確認執行的人了。
“我來吧。”
珍妮這麽說道。
“讓珍妮的來的話……會不會有點太殘忍了啊……有這護體神光在普通的攻擊是無法湊效的吧,到時候是要把他活活燒死的吧……”
聽了寧咲的話,大家也覺得很有道理,殺死也就算了,燒死看上去視覺效果並不太好。
“那讓我來吧!”
“伊麗莎白的話也差不多吧……隻能淹死又或是用冰柱子將他搗爛……那也太殘忍了啊……”
考慮到伊麗莎白的攻擊模式,與珍妮相比也就是半斤八兩的水平,於是也被我們否決掉了,而基於這種形式思考,寧咲和辛迪婭也是不適合的。
“還是讓我來吧,我能讓他沒有痛苦的迴到神之庭院!”
伊莎貝拉這麽說道。
“你就算了吧……你是想將他的力量吸食掉吧?像這種來路不明的存在你也敢吃嗎?吃下去說不定是會吃壞肚子的。”
看到伊莎貝拉那充滿了「食欲」的臉,我開口對她進行勸阻。而聽了我的話,伊莎貝拉也是麵色一滯。
“你們都別來了,看來看去也就我還適合做這件事了,誰都別跟我爭!”
看到剩下幾人中的莎蕾瑞婭、艾麗婭之類的還想開口說什麽,我直接將她們的想法給掐掉了。於是這執行的人選也定了下來,由我來主刀。殺死神明——
“是要這樣是吧?從這兒進去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毀他的心髒。”
我將聖劍幻化為了匕首,一邊向燁請教一邊比劃著,劍畢竟是長兵器,並不適合用來執行這樣的事情,雖然在戰鬥中「劍」是那種王道的選擇,但在「殺人」這事情上,果然還是匕首的主場。
這是功能性決定的,匕首的使用方式雖然很多樣,但更多為「刺」,而劍則是「劈」「砍」「削」,對比一下就能知道,「刺」所瞄準的部位一定是會置人於死地的地方,而「劈、砍、削」雖說有時候能造成的結果對視覺的衝擊更加強,但致命性卻會大打折扣。
據說有經驗的老江湖打架都不會輕易使用小刀、匕首這一類利器,就是因為使用了這些武器之後,一旦見了紅,那結果就非常難預料了,相比之下如果是用西瓜刀來劈砍,那麽最多也就皮開肉綻的程度,很難傷及內髒。換句話說要想用西瓜刀來傷害到敵人的內髒也是一項技術活,大多數人在胡砍一通後刀口要麽崩了要麽就卷刃了,這樣的刀劍再想殺人,基本是很難的了。
常下廚的人都會有的一個體會就是「鈍刀不用」,或許在許多廚房新手的眼中,一把鋒利的快刀是非常危險的,常會想著不小心就切到自己什麽的,但實際上越是鈍刀就越是容易傷到使用者。
快刀在切割時能做到一出力就達到預期的目的,而鈍刀則不然,因為刀口鈍了,因此會變得難以控製,有時可能切點什麽切不進去反而打滑向著自己,這種時候使用者能祈禱的也就是自己使用的是一把鈍得什麽都切不動的刀了,不然……
此時我手持的匕首當然是鋒利無比的,隻要速度夠快,甚至不會破壞目標體內的血管。而此時我也想誇讚一下這把聖劍的一個隱藏好處了,正常來說隻要使用的是刀劍斧之流就必須要定期對刃口處進行保養和打磨。而我手中的這把聖劍則完全不需要做這種事情,時刻它都是在最好的狀態等待著我的使用,這對我這種懶人來說不可謂不是福音。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我反手抓著匕首走近到那還在沉睡中的神明的麵前,不可否認他的外形異常俊美,如果上點妝說是女孩子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看到他的容貌,我不禁想到「偽娘」「女裝癖」和「男同性戀」這三類群體,在某些人眼中,這三種不同身份的人群是重合的,但實際上這是個誤區。
首先在我看來「女裝癖」並不等於「偽娘」,「偽娘」是「看起來像女孩子的男性」,而「女裝癖」則不然,「女裝癖」是「喜歡穿女裝的男性」,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女裝癖」給人的感覺是「辣眼睛」,而「偽娘」給人的感覺則是「怎麽那麽可愛?要不要知男而上?」
說到底一名「偽娘」,他可能是因為「女裝癖」而將自己打扮成偽娘的,也可能是為了討相關愛好者的喜好而強迫自己扮成偽娘的。總之在我看來,相比起「偽娘」,「女裝癖」在這方麵是更為純粹的。
而在這兩者之外的「男同性戀」,則跟前兩種人群的差別更大了,「男同性戀」是「喜歡男性的男性」,雖然也有對「長得像女孩子的男性」感興趣的「男同性戀」,不過大多數的男同誌對此都是無感的。
“怎麽了町大人?要是不行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換我來做這事情也是可以的。”
燁的發言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所想的東西,在此時完全是無關緊要的,也是毫無意義的,不管我麵前的是「什麽」,我都將用這匕首刺入他的胸膛,這是已經既定的結果,是無法也不可能更改的結論,就像是通過了最高法的申述之後還是維持了原判的終審判決。
“不用,剛剛我是在進行冥想。”
“冥想?唔……好吧,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我這蹩腳的借口,燁一眼就看出來了吧,還真是體貼啊,不出言拆穿我,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能再繼續心理準備活動了。
“——我上了啊!”
像這個樣子殺死一個人,這還是我第一次,此前在戰鬥中我也不是沒有殺死過敵人,但那畢竟是在戰鬥當中,關注點更多的還是在「戰鬥」本身,而現在而不同,現在我的目的很純粹,就是「殺掉他」。
我發出的聲音是在為自己而壯膽,並不是說我沒有殺死別人的膽量,而是作為一名心智還算健全的人類,對於「殺死某人」這件事本身存在著本能上的抵觸。
我想隻要是正常的人,在麵對這種狀況時都會多多少少有與此相似的心理的吧。當然或許也有人會嘲笑這是「軟弱」,那我想這樣的人他一定還沒「殺死過什麽」,不要說對象是與自己近似的智慧生命體,就算對象是家禽家畜,第一次動刀時也不可能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接上,隻要一想到「有個生命將在我的手中終結」,換成誰都會產生「不忍」的感覺。
我調整了自己的唿吸,平穩了身體的各項機能後,抬起了右臂將匕首高舉過頂,隨後靠著肱二頭肌迸發的力量,我的手落了下去,匕首的刃尖準確刺中了瞄準的位置,穩定而果斷,不帶一絲猶豫,也沒出現一刹那的顫抖。
我的動作找不到一絲一毫可以挑剔的地方,就算是精通殺人的大師明月燁小姐,也挑不出毛病,原本以我這樣的動作,是能輕而易舉的將這不知名的神的心髒刺穿的,然而事實告訴我,我失敗了——
就在我的匕首輕易地刺透這神明的護體神光,刺入他的肉體後,卻是在某個位置定住了。
“——汙穢、可憎而又愚蠢的人之子啊,汝的手上為何會有這把武器?”
一個令我感到相當別扭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我思維的深處,之所以讓我感覺別扭,是由於這聲音聽起來稚嫩,但是卻充滿了威嚴。聽到這個聲音後,我並未產生「是不是我聽錯了」的想法,我能確認這聲音就是源於麵前還閉著雙目,仍然處於沉睡當中的神明。
我默不作聲,並不迴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加強了力量的輸出。既然意識已經覺醒,那就不可能再等待他的肉身也覺醒了。
“身懷罪孽的人之子啊,汝竟然想殺餘嗎?”
聽了對方的問題,我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這神明的腦子不好使嗎?我都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還提出這樣的疑問,他到底是笨呢還是蠢啊……」
“悲哀可歎的人之子啊,餘既不笨也不蠢,隻是對汝的行為感到無法理解,竟然妄想著殺了餘,這真是餘存在那麽久以來感覺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言語間滿滿的都是優越感和對我的嘲諷,這高高在上的神明,還真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啊。
“——自以為是的存在啊,你所居住的地方太高了,你以為自己已經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嗎?看不清這世界的規則,看不清真實為何物,卻仍然蔑視著這裏的居民……”
“什麽……這力量是……汝這凡人為何會擁有這樣的力量!?不……住手……”
此時我爆發出的力量已經觸摸到了神明所處的領域了,而這身力量源自於我身後站著的同伴們,是她們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了我。接受了大家力量的加持後,那一直無法往前深入的匕首再次向前——
“老狗也有幾顆牙就,讓你感受一下來自凡人的憤怒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不知名的神明,為了抵禦我也為了自保,他也爆發出了力量,但這並沒有什麽用處,我有身後站著的大家,而在她們的身後也有崇拜著她們的粉絲,在那信仰力量的提煉下,她們在「概念」上其實是與神明站在同樣一個位置的。
“——可惡啊啊啊啊啊!!!”
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了一股強烈悸動,「危險危險」仿佛有人在我的意識當中提醒著我……還差一點應該就可以刺中他的心髒了,隻要刺中那麽就可以將我身上的所有力量灌輸進去了啊!
此時的我無視了自己的這種感覺,一意要將匕首插入這神明的心髒,理智在告訴我應該自保的同時,也告訴我他太危險了,還是沉睡期就擁有這樣的力量,等上個幾天讓他適應這個世界後醒過來,那時候可就沒那麽好對付他了。
“——凡人啊,汝成功激怒餘了!”
這聲音並非再是直接出現在我的意識中了,而是我通過我的聽覺接收,他通過他的嘴發出的聲音。在說完這話之後,他抓住了我的手腕,隨後以更強的力量慢慢地將我的手原路推迴。
在這力量博弈的過程當中,我也看到,這名神明他已經睜開了雙眼,那一雙發散著金光的眼睛,就像兩個燈泡似的,從中迸發的恨意猶如一雙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竟然逼迫餘提前醒來,那麽多的力量全都浪費了!可惡的凡人,看餘不把你絞死了!”
此時勒著我脖子的那雙看不見的手,不斷收緊著,這力量是一點一點的增加的,這也讓我一點一點的在感受著不斷接近中的死亡的腳步。聽說有的人能從此時我所經曆的這種窒息當中或許到強烈的快樂,我是不知道這種缺氧到快要昏厥的感覺有什麽快樂可言的……
“激怒了餘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好的下場的,就算是死了也別想逃脫餘的折磨!凡人啊!為汝所犯下的罪孽懺悔吧!”
此時這不知名的神明,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正從對我的報複中體會複仇的快意,完全忘記了這裏還有其它人的存在。不……或許並不是忘記,對於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也許他根本就看不到我之外的凡人們,不是蔑視也不是輕視,而是潛意識中就忽略掉了大家。
人們不可能看清楚空氣中的灰塵是長得好看還是醜陋,也不可能記住吃掉的肉的紋理,更不會去分辨空氣中的各種成分,我想這不知名的神明或許就是這樣的狀況。
被忘掉了的少女們,當然不可能像某些毫無邏輯的影視劇那樣就在那兒掛機看戲,在發現為我供給力量沒有作用後,大家也紛紛放棄了這個方法,轉而以自身上去戰鬥。首先開出第一槍的人是伊麗莎白,說是第一槍,但伊麗莎白使用的槍卻是如加特林一樣機槍,「四十八連冰結箭」被她連續發動,滿滿一共九十六發冰結箭全數擊中了她的目標。
這近百發的冰結箭,連續不斷就朝著目標的一個位置攻擊,而就算是這樣也是直到八十多下才穿透了那神明的能量護盾。但是就算這樣,命中了神明肉身的冰結箭也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並且很快被穿透的點就又被封上了。
“還有嗎?妄想著傷害餘的凡人,真是稀罕啊,竟然連續出現兩個……”
“何止兩個,你這瞎了眼的東西,吃我一斧頭吧!”
辛迪婭大喊著衝到了神明的麵前,她朝著麵前的敵人直接就全力劈出了一斧子,激活了戰神之怒的強大力量再配上她的手中那把神兵,那神明的能量護盾如紙一樣被切開,而此時辛迪婭的這些舉動自然也引起了神明的注意,麵對朝著自己當頭落下的巨斧,他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迎向斧刃,隨後在即將砍中對方的時候辛迪婭的斧頭突然停滯住,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穩穩地抓住了一樣,此時她發現自己處於一種進不得退也辦不到的尷尬境地。
“——去!”
那神明邊說著邊輕輕地一推,隨後辛迪婭就像是被巨錘擊中,倒飛了出去。在擊退了辛迪婭後,神明又揮了一下手,他這一揮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新的更加強大的防護盾。
“真是失策,真是沒想到啊,竟會有這麽多不自量力的凡人。難道現在這世道變了嗎?凡人已經不再畏懼餘了?嗯?這是什麽……”
自以為豎起了盾就不會再被攻擊了,但他並沒有料到我們這邊有像珍妮和伊莎貝拉這樣的強大攻擊手,他的護盾在伊莎貝拉和珍妮的合擊中破開了一個口中,從這口子衝進來的幾人對這還是麻痹大意的神明發動了新一輪的猛攻。這次在猝不及防下,神明沒能完全防住大家的攻擊,他被擊中了好幾下,
“——啊!!竟敢!汝等凡人,竟敢傷到我這高貴的軀體!”
他被砍得哇哇大叫,但卻無濟於事,出現這樣的結果怪不得別人,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瞧不起人了,此時為了保護自己,施加於我身上的力量已經是消失,而重獲空氣與自由後,我也將匕首幻化迴到聖劍原本的模型。
“自以為是的東西,還想折磨我?我倒要看看是誰折磨誰!看我不把你削成人棍做成人彘!將我文明古國幾千年來研發出的折磨手段全在你的身上用一遍!”
發現局勢似乎有些失控,這不知名的神明也開始感覺到有些慌了,原本就是以強行犧牲爆發的力量來換取蘇醒和短時間內的提升,現在持續的時間所剩無幾,還被人追著砍殺,事情竟然演變至此,這是他直到現在也還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按照他的想法,這世間就沒有敢與自己作對的凡人,要有的話也應該是像那個正在圍攻著自己的墮落者那樣的人,但怎麽會這樣呢?明明降臨了,明明是被所有人所需要的神明大人,竟然遭到了這樣的對待……
此時這不知名的神明已經無心應戰了,在發現情況不妙之後,他用自己僅剩的力量發動了最後的衝擊,這衝擊的波紋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受此影響我們也是被推了出去,而他也趁著這個機會,打開了一道傳送門,腳底如抹了油一般的溜了進去。
“……真是可惜,讓他給逃掉了,明明已經是被我們給打殘了。”
忙活了半天,卻讓獵物逃走,這種事情對於安娜來說可是太正常的了,因此她也是出言對我安慰道:“沒關係,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即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可能失敗,誰也想不到他最後還有這樣的招數,隻要我們的方法沒問題,下次一定能夠幹迴來!”
“沒錯沒錯,下次幹迴來!下次幹迴來!”
追擊那半殘的神明是不可能的了,我們無法感覺到他逃往什麽地方了,因此也隻能是收隊迴塔什拉爾了。此時戰爭的準備已經進行到最後的階段,為了拿下教廷國,瑪爾尤利卡拿出了那個聯合試驗室最新研發的,還隻是經過了封測,並未經過一測二測公測的戰爭武器。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艾麗婭。”
“沒錯。”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我是這麽想的。”
“為什麽你會選擇「殺掉」?我還以為你會選擇「保留」的。”
“我認為與其去賭結果,不如直接將可能出現的麻煩全都扼殺在搖籃裏,在我看來就算多出這麽一個戰鬥力,對我們來說也是無足輕重的,而如果他成為了我們的敵人,那還要處理麻煩,我認為這麽做相當不劃算。”
通過表決,結果是將麵前這外貌看上去隻有八九歲的神明殺死。「他還是個孩子啊!」沒錯,乍看之下是這樣的,但實際上他是個已經不知存在了多少歲月的神明,所以哪怕我們此時的行為看起來很殘忍,也不過隻是「看起來」而已。
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的,表與裏所表現出現的東西是不同的,如果不將表裏結合起來看,得到的看法或許會變得南轅北轍。況且我們也無法將一個神明殺死,與教皇相比,我們隻是將他送迴原本的所在之處,隻不過這返程的票價是他的力量會削弱部分罷了,如果落入到教皇的手中,那才叫真正的淒慘,會成為「電池」不斷為她的野心輸送能量。
“那麽問題來了,由誰來動這個手呢?”
確認了執行的方式後,就該來確認執行的人了。
“我來吧。”
珍妮這麽說道。
“讓珍妮的來的話……會不會有點太殘忍了啊……有這護體神光在普通的攻擊是無法湊效的吧,到時候是要把他活活燒死的吧……”
聽了寧咲的話,大家也覺得很有道理,殺死也就算了,燒死看上去視覺效果並不太好。
“那讓我來吧!”
“伊麗莎白的話也差不多吧……隻能淹死又或是用冰柱子將他搗爛……那也太殘忍了啊……”
考慮到伊麗莎白的攻擊模式,與珍妮相比也就是半斤八兩的水平,於是也被我們否決掉了,而基於這種形式思考,寧咲和辛迪婭也是不適合的。
“還是讓我來吧,我能讓他沒有痛苦的迴到神之庭院!”
伊莎貝拉這麽說道。
“你就算了吧……你是想將他的力量吸食掉吧?像這種來路不明的存在你也敢吃嗎?吃下去說不定是會吃壞肚子的。”
看到伊莎貝拉那充滿了「食欲」的臉,我開口對她進行勸阻。而聽了我的話,伊莎貝拉也是麵色一滯。
“你們都別來了,看來看去也就我還適合做這件事了,誰都別跟我爭!”
看到剩下幾人中的莎蕾瑞婭、艾麗婭之類的還想開口說什麽,我直接將她們的想法給掐掉了。於是這執行的人選也定了下來,由我來主刀。殺死神明——
“是要這樣是吧?從這兒進去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摧毀他的心髒。”
我將聖劍幻化為了匕首,一邊向燁請教一邊比劃著,劍畢竟是長兵器,並不適合用來執行這樣的事情,雖然在戰鬥中「劍」是那種王道的選擇,但在「殺人」這事情上,果然還是匕首的主場。
這是功能性決定的,匕首的使用方式雖然很多樣,但更多為「刺」,而劍則是「劈」「砍」「削」,對比一下就能知道,「刺」所瞄準的部位一定是會置人於死地的地方,而「劈、砍、削」雖說有時候能造成的結果對視覺的衝擊更加強,但致命性卻會大打折扣。
據說有經驗的老江湖打架都不會輕易使用小刀、匕首這一類利器,就是因為使用了這些武器之後,一旦見了紅,那結果就非常難預料了,相比之下如果是用西瓜刀來劈砍,那麽最多也就皮開肉綻的程度,很難傷及內髒。換句話說要想用西瓜刀來傷害到敵人的內髒也是一項技術活,大多數人在胡砍一通後刀口要麽崩了要麽就卷刃了,這樣的刀劍再想殺人,基本是很難的了。
常下廚的人都會有的一個體會就是「鈍刀不用」,或許在許多廚房新手的眼中,一把鋒利的快刀是非常危險的,常會想著不小心就切到自己什麽的,但實際上越是鈍刀就越是容易傷到使用者。
快刀在切割時能做到一出力就達到預期的目的,而鈍刀則不然,因為刀口鈍了,因此會變得難以控製,有時可能切點什麽切不進去反而打滑向著自己,這種時候使用者能祈禱的也就是自己使用的是一把鈍得什麽都切不動的刀了,不然……
此時我手持的匕首當然是鋒利無比的,隻要速度夠快,甚至不會破壞目標體內的血管。而此時我也想誇讚一下這把聖劍的一個隱藏好處了,正常來說隻要使用的是刀劍斧之流就必須要定期對刃口處進行保養和打磨。而我手中的這把聖劍則完全不需要做這種事情,時刻它都是在最好的狀態等待著我的使用,這對我這種懶人來說不可謂不是福音。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我反手抓著匕首走近到那還在沉睡中的神明的麵前,不可否認他的外形異常俊美,如果上點妝說是女孩子也沒人會覺得有什麽問題。
看到他的容貌,我不禁想到「偽娘」「女裝癖」和「男同性戀」這三類群體,在某些人眼中,這三種不同身份的人群是重合的,但實際上這是個誤區。
首先在我看來「女裝癖」並不等於「偽娘」,「偽娘」是「看起來像女孩子的男性」,而「女裝癖」則不然,「女裝癖」是「喜歡穿女裝的男性」,所以在大多數情況下「女裝癖」給人的感覺是「辣眼睛」,而「偽娘」給人的感覺則是「怎麽那麽可愛?要不要知男而上?」
說到底一名「偽娘」,他可能是因為「女裝癖」而將自己打扮成偽娘的,也可能是為了討相關愛好者的喜好而強迫自己扮成偽娘的。總之在我看來,相比起「偽娘」,「女裝癖」在這方麵是更為純粹的。
而在這兩者之外的「男同性戀」,則跟前兩種人群的差別更大了,「男同性戀」是「喜歡男性的男性」,雖然也有對「長得像女孩子的男性」感興趣的「男同性戀」,不過大多數的男同誌對此都是無感的。
“怎麽了町大人?要是不行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換我來做這事情也是可以的。”
燁的發言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所想的東西,在此時完全是無關緊要的,也是毫無意義的,不管我麵前的是「什麽」,我都將用這匕首刺入他的胸膛,這是已經既定的結果,是無法也不可能更改的結論,就像是通過了最高法的申述之後還是維持了原判的終審判決。
“不用,剛剛我是在進行冥想。”
“冥想?唔……好吧,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我這蹩腳的借口,燁一眼就看出來了吧,還真是體貼啊,不出言拆穿我,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能再繼續心理準備活動了。
“——我上了啊!”
像這個樣子殺死一個人,這還是我第一次,此前在戰鬥中我也不是沒有殺死過敵人,但那畢竟是在戰鬥當中,關注點更多的還是在「戰鬥」本身,而現在而不同,現在我的目的很純粹,就是「殺掉他」。
我發出的聲音是在為自己而壯膽,並不是說我沒有殺死別人的膽量,而是作為一名心智還算健全的人類,對於「殺死某人」這件事本身存在著本能上的抵觸。
我想隻要是正常的人,在麵對這種狀況時都會多多少少有與此相似的心理的吧。當然或許也有人會嘲笑這是「軟弱」,那我想這樣的人他一定還沒「殺死過什麽」,不要說對象是與自己近似的智慧生命體,就算對象是家禽家畜,第一次動刀時也不可能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接上,隻要一想到「有個生命將在我的手中終結」,換成誰都會產生「不忍」的感覺。
我調整了自己的唿吸,平穩了身體的各項機能後,抬起了右臂將匕首高舉過頂,隨後靠著肱二頭肌迸發的力量,我的手落了下去,匕首的刃尖準確刺中了瞄準的位置,穩定而果斷,不帶一絲猶豫,也沒出現一刹那的顫抖。
我的動作找不到一絲一毫可以挑剔的地方,就算是精通殺人的大師明月燁小姐,也挑不出毛病,原本以我這樣的動作,是能輕而易舉的將這不知名的神的心髒刺穿的,然而事實告訴我,我失敗了——
就在我的匕首輕易地刺透這神明的護體神光,刺入他的肉體後,卻是在某個位置定住了。
“——汙穢、可憎而又愚蠢的人之子啊,汝的手上為何會有這把武器?”
一個令我感到相當別扭的聲音直接出現在了我思維的深處,之所以讓我感覺別扭,是由於這聲音聽起來稚嫩,但是卻充滿了威嚴。聽到這個聲音後,我並未產生「是不是我聽錯了」的想法,我能確認這聲音就是源於麵前還閉著雙目,仍然處於沉睡當中的神明。
我默不作聲,並不迴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加強了力量的輸出。既然意識已經覺醒,那就不可能再等待他的肉身也覺醒了。
“身懷罪孽的人之子啊,汝竟然想殺餘嗎?”
聽了對方的問題,我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這神明的腦子不好使嗎?我都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還提出這樣的疑問,他到底是笨呢還是蠢啊……」
“悲哀可歎的人之子啊,餘既不笨也不蠢,隻是對汝的行為感到無法理解,竟然妄想著殺了餘,這真是餘存在那麽久以來感覺到最好笑的笑話了。”
言語間滿滿的都是優越感和對我的嘲諷,這高高在上的神明,還真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啊。
“——自以為是的存在啊,你所居住的地方太高了,你以為自己已經看到了所有的「一切」嗎?看不清這世界的規則,看不清真實為何物,卻仍然蔑視著這裏的居民……”
“什麽……這力量是……汝這凡人為何會擁有這樣的力量!?不……住手……”
此時我爆發出的力量已經觸摸到了神明所處的領域了,而這身力量源自於我身後站著的同伴們,是她們將自己的力量借給了我。接受了大家力量的加持後,那一直無法往前深入的匕首再次向前——
“老狗也有幾顆牙就,讓你感受一下來自凡人的憤怒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不知名的神明,為了抵禦我也為了自保,他也爆發出了力量,但這並沒有什麽用處,我有身後站著的大家,而在她們的身後也有崇拜著她們的粉絲,在那信仰力量的提煉下,她們在「概念」上其實是與神明站在同樣一個位置的。
“——可惡啊啊啊啊啊!!!”
突然之間,我感覺到了一股強烈悸動,「危險危險」仿佛有人在我的意識當中提醒著我……還差一點應該就可以刺中他的心髒了,隻要刺中那麽就可以將我身上的所有力量灌輸進去了啊!
此時的我無視了自己的這種感覺,一意要將匕首插入這神明的心髒,理智在告訴我應該自保的同時,也告訴我他太危險了,還是沉睡期就擁有這樣的力量,等上個幾天讓他適應這個世界後醒過來,那時候可就沒那麽好對付他了。
“——凡人啊,汝成功激怒餘了!”
這聲音並非再是直接出現在我的意識中了,而是我通過我的聽覺接收,他通過他的嘴發出的聲音。在說完這話之後,他抓住了我的手腕,隨後以更強的力量慢慢地將我的手原路推迴。
在這力量博弈的過程當中,我也看到,這名神明他已經睜開了雙眼,那一雙發散著金光的眼睛,就像兩個燈泡似的,從中迸發的恨意猶如一雙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竟然逼迫餘提前醒來,那麽多的力量全都浪費了!可惡的凡人,看餘不把你絞死了!”
此時勒著我脖子的那雙看不見的手,不斷收緊著,這力量是一點一點的增加的,這也讓我一點一點的在感受著不斷接近中的死亡的腳步。聽說有的人能從此時我所經曆的這種窒息當中或許到強烈的快樂,我是不知道這種缺氧到快要昏厥的感覺有什麽快樂可言的……
“激怒了餘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好的下場的,就算是死了也別想逃脫餘的折磨!凡人啊!為汝所犯下的罪孽懺悔吧!”
此時這不知名的神明,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正從對我的報複中體會複仇的快意,完全忘記了這裏還有其它人的存在。不……或許並不是忘記,對於這種高高在上的存在,也許他根本就看不到我之外的凡人們,不是蔑視也不是輕視,而是潛意識中就忽略掉了大家。
人們不可能看清楚空氣中的灰塵是長得好看還是醜陋,也不可能記住吃掉的肉的紋理,更不會去分辨空氣中的各種成分,我想這不知名的神明或許就是這樣的狀況。
被忘掉了的少女們,當然不可能像某些毫無邏輯的影視劇那樣就在那兒掛機看戲,在發現為我供給力量沒有作用後,大家也紛紛放棄了這個方法,轉而以自身上去戰鬥。首先開出第一槍的人是伊麗莎白,說是第一槍,但伊麗莎白使用的槍卻是如加特林一樣機槍,「四十八連冰結箭」被她連續發動,滿滿一共九十六發冰結箭全數擊中了她的目標。
這近百發的冰結箭,連續不斷就朝著目標的一個位置攻擊,而就算是這樣也是直到八十多下才穿透了那神明的能量護盾。但是就算這樣,命中了神明肉身的冰結箭也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並且很快被穿透的點就又被封上了。
“還有嗎?妄想著傷害餘的凡人,真是稀罕啊,竟然連續出現兩個……”
“何止兩個,你這瞎了眼的東西,吃我一斧頭吧!”
辛迪婭大喊著衝到了神明的麵前,她朝著麵前的敵人直接就全力劈出了一斧子,激活了戰神之怒的強大力量再配上她的手中那把神兵,那神明的能量護盾如紙一樣被切開,而此時辛迪婭的這些舉動自然也引起了神明的注意,麵對朝著自己當頭落下的巨斧,他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迎向斧刃,隨後在即將砍中對方的時候辛迪婭的斧頭突然停滯住,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穩穩地抓住了一樣,此時她發現自己處於一種進不得退也辦不到的尷尬境地。
“——去!”
那神明邊說著邊輕輕地一推,隨後辛迪婭就像是被巨錘擊中,倒飛了出去。在擊退了辛迪婭後,神明又揮了一下手,他這一揮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新的更加強大的防護盾。
“真是失策,真是沒想到啊,竟會有這麽多不自量力的凡人。難道現在這世道變了嗎?凡人已經不再畏懼餘了?嗯?這是什麽……”
自以為豎起了盾就不會再被攻擊了,但他並沒有料到我們這邊有像珍妮和伊莎貝拉這樣的強大攻擊手,他的護盾在伊莎貝拉和珍妮的合擊中破開了一個口中,從這口子衝進來的幾人對這還是麻痹大意的神明發動了新一輪的猛攻。這次在猝不及防下,神明沒能完全防住大家的攻擊,他被擊中了好幾下,
“——啊!!竟敢!汝等凡人,竟敢傷到我這高貴的軀體!”
他被砍得哇哇大叫,但卻無濟於事,出現這樣的結果怪不得別人,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瞧不起人了,此時為了保護自己,施加於我身上的力量已經是消失,而重獲空氣與自由後,我也將匕首幻化迴到聖劍原本的模型。
“自以為是的東西,還想折磨我?我倒要看看是誰折磨誰!看我不把你削成人棍做成人彘!將我文明古國幾千年來研發出的折磨手段全在你的身上用一遍!”
發現局勢似乎有些失控,這不知名的神明也開始感覺到有些慌了,原本就是以強行犧牲爆發的力量來換取蘇醒和短時間內的提升,現在持續的時間所剩無幾,還被人追著砍殺,事情竟然演變至此,這是他直到現在也還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按照他的想法,這世間就沒有敢與自己作對的凡人,要有的話也應該是像那個正在圍攻著自己的墮落者那樣的人,但怎麽會這樣呢?明明降臨了,明明是被所有人所需要的神明大人,竟然遭到了這樣的對待……
此時這不知名的神明已經無心應戰了,在發現情況不妙之後,他用自己僅剩的力量發動了最後的衝擊,這衝擊的波紋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受此影響我們也是被推了出去,而他也趁著這個機會,打開了一道傳送門,腳底如抹了油一般的溜了進去。
“……真是可惜,讓他給逃掉了,明明已經是被我們給打殘了。”
忙活了半天,卻讓獵物逃走,這種事情對於安娜來說可是太正常的了,因此她也是出言對我安慰道:“沒關係,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即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可能失敗,誰也想不到他最後還有這樣的招數,隻要我們的方法沒問題,下次一定能夠幹迴來!”
“沒錯沒錯,下次幹迴來!下次幹迴來!”
追擊那半殘的神明是不可能的了,我們無法感覺到他逃往什麽地方了,因此也隻能是收隊迴塔什拉爾了。此時戰爭的準備已經進行到最後的階段,為了拿下教廷國,瑪爾尤利卡拿出了那個聯合試驗室最新研發的,還隻是經過了封測,並未經過一測二測公測的戰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