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瑟席薇的成長很讓我感到,但也是因此,她的性格也是出現了一些變化,她開始變得不太粘著我了,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啊,來自於「成長」帶來的遺憾。


    “這裏有個問題,雖然伊莎貝拉是擁有惡魔形態這樣的優勢,但如果對方知道她的存在,有心提防的話那就危險了。”


    “是擔心那暗影魔王埃汏迦將伊莎貝拉的事情說出來是吧,我覺得這事情暫時是不需要擔心的。”


    “這是有什麽說法嗎?”


    聽到珍妮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我不禁有些疑惑了。


    “那埃汏迦原本是領主級的存在,現在它的實力跌落,如果不想被其他惡魔吞噬,那就肯定會躲起來等待自身力量的恢複。所以它是絕對不可能在這裏出現的,惡魔的等級製度是非常森嚴的,能統領這些下級惡魔的必然是上級惡魔之上。”


    “前提是不怕死的話,如果那埃汏迦真的不怕死呢?”


    “這沒可能,每個暗影魔都是膽小鬼,尤其是這一族的王。”


    “也就是說暗影魔王埃汏迦,它是膽小鬼中的王者嗎!?”


    “沒錯,它就是膽小鬼中的王者!”


    “這麽厲害!這王者有什麽用嗎?”


    “沒什麽用,還是膽小鬼。”


    “……”


    通過商討,最後是決定了讓伊莎貝拉執行這項艱巨的任務,然後考慮到萬一那膽小鬼中的王者這次很大膽的話,我建議伊莎貝拉進行一些變裝。而對於該如何變裝,大家又是進行了一番討論,有說用染料染紅的,也有說學惡魔中的一些戴上麵具的,但在我看來,這都不是什麽良策。


    “你們都沒有說到根本,有個最簡單的變裝!”


    “什麽?”


    伊莎貝拉問道。


    “那就是轉變性別!變裝成為男性的話對方就絕對想不到了,正好以伊莎貝拉的身體,要做到這點還是非常輕鬆的……啊……”


    我話還沒說話就被伊莎貝拉飛踹了一腳。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沒胸是吧!該死的臭蟲,看我不把你踩死了。”


    “歐——!!就是那裏,用力!不要憐惜我!”


    被伊莎貝拉這一頓踐踏,我身上的骨頭發出了哢嚓哢嚓的聲音,各種輕微的錯位都被調整迴正確的位置,肌肉的酸痛感消失身體最近積攢下來的疲勞被完全清空,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起來。


    就像堆積了數個月沒清理的「迴收站」一下子點下了「清空迴收站」,又像是將大腸內的陳年老便一下排空了的感覺。總之是足技了得,總之是非常的爽。


    “嘖……真惡心……既然這是你的要求,那我就大發慈悲的滿足你好了!我踩!我踩!”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力道,往腰椎的位置!那兒需要你的治療!”


    “你們兩別再搞了……趁著現在惡魔那邊的人員情況比較混亂複雜,把握住這個機會趕緊去了!”


    正如伊麗莎白所說的,此時惡魔那邊,由於突然來了數百個下位惡魔,因此營地內也是變得亂糟糟的,在這種時刻混進去應該不是什麽太複雜的操作,甚至如果不是我長得太過偉光正了,我都想去代替伊莎貝拉執行這麽危險的任務了。


    “不……徒弟你想多了,你的身上才沒有那種元素呢……”


    “為什麽知道……難道老師有讀心術嗎!”


    “你是不是笨蛋啊,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


    “咦……”


    “想代替我去的話也可以喔,反正我是無所謂的,幹脆町就搞個自殺性突襲好了。”


    伊莎貝拉一邊磨著自己的指甲,一邊漫不經心地這麽說道。


    “呃……還……還是你上吧!這樣表現自我的機會,我當然不會同伊莎貝拉爭搶的,我這邊會一直緊盯著你的,等著你的大活躍喲!”


    聽我這麽說,伊莎貝拉對我笑了笑,她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我根本無從判斷其中的意思到底是什麽……就與達·芬奇親的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一樣讓人不明所以的微笑。


    不管怎麽樣,總之最後還是由伊莎貝拉執行這潛入任務,並且她之前雖然叫得很歡,但還是很老實的做了男性的變裝出發了。


    遠遠看著自然而然地融入敵人堆中的伊莎貝拉,我們也是鬆了口氣,看她那神情自若的樣子,我想我們這邊甚至是比她都要緊張的,不過換個角度來想,如果我是她或許也是這樣的。其實我們的這種心理與那高考時考場外的家長完全是一樣的。


    我們的視線一直追蹤伊莎貝拉,通過伊麗莎白的魔法,我們看到了伊莎貝拉在營地內行動的影像。雖然惡魔的等級製度森嚴,但是他們的紀律性卻是極差的,特別是這些下位惡魔,這其中大多是擁有強大的力量的無謀之輩,他們並不像上位惡魔那樣擁有克製這份力量的頭腦。


    其實這也是上位惡魔與下位惡魔真正的差距,隻有擁有力量又聰明狡猾的惡魔,才能夠更進一步成為上位惡魔,不然的話大多就像我們從影像裏看到的這些,就隻懂得毀滅、毀滅、毀滅的了。


    當然,這些都是一些後日的談資,由於惡魔的種族構成非常複雜,而現在紮堆出現後,後勤的運營又相當有問題,因此那營地內的混亂程度簡直是超乎我們的想象的,我甚至從中看到有一頭體型巨大的獸形態惡魔,就這麽當著伊莎貝拉在她的麵前拉了一大坨的馬賽克。


    就算隔得老遠我也能感覺到伊莎貝拉的怒氣正在積攢……


    “冷靜啊!伊莎貝拉!必須克製住自己的怒氣!想象一下引爆傳送門的結果,那才是我們需要的啊!”


    通過傳音,我摁住了伊莎貝拉將要抬起的手。由於是特殊的聯係,因此我對伊莎貝拉的傳音根本不會出現魔法波動讓惡魔們發現,這個能力也算是最近開發現的新能力。


    這個便利的新能力,是必須親密度達到一定程度才能使用,而對於最近才剛剛接受完我的力量強化的伊莎貝拉,我原以為她是不行的,然後在她的要求下試了一試竟然是成功了,這可讓感到非常奇怪了,要知道比她更早的伊芙薇爾都還不能做到的。


    一時間我甚至覺得這可能是個「bug」,進而又聯想到擅自使用這樣的bug會不會被封號……然而一想到我並不是在幫著暴雪的設計師進行付費測試,當時我也是立刻放鬆了下來。


    “你這家夥,是誰!!”


    突然有個聲音從我們的可見視野之外傳了進來,而且很明顯能聽得出來,這句話正是對著伊莎貝拉說的。一時間我能看到,身邊每個人臉上都繃緊了起來。


    “竟然膽敢擋在本大爺的麵前,好大的膽子!你不要命了嗎!!”


    聽到對方這後續的發言,我們也是鬆了口氣,並不是身份暴露就好……此時我相信所有人應該都是這麽想的。不過……在鬆了一口氣之後我又立刻緊張起來了,對方的這種態度,可是又令伊莎貝拉的怒氣積攢了許多,通過少女的狀態能看到,目前她的怒氣值已經達到了60這個臨界點,這個時候任何輕微的刺激都可能引爆她。


    “還是那句話,冷靜!一定要冷靜,現在就先放他一條生路,等下這囂張的惡魔就會被炸死了,與一個死人鬥氣,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伊莎貝拉,所以你把道路給他讓開吧。”


    我輕聲輕語地勸慰著伊莎貝拉,這與我通常使用的語調完全不同,是隻有在安撫心愛之人時才會使用上的語調。然而……從伊莎貝拉那反饋的信息卻告訴我,我的安撫並沒有成功,少女的怒氣並未消下去。


    “忍住啊……隻要伊莎貝拉忍住讓開了,那麽你迴來之後無論向我提什麽要求我都接受,就算你要我跪著唱征服我也不是不能考慮!”


    “我不要你跪著唱征服,隻要你成為我的「一日座椅」就可以了!”


    我鬆了口氣,少女終於是願意給我迴音了,隻要她願意溝通那就什麽都好說,沒有對話什麽都做不成,而又了溝通就一切都好商量了……


    “沒得商量,町不接受的話我就要出手攻擊這個囂張的家夥了,明明隻是個弱雞,竟然敢騎我的臉!!不把他打得連他母親都不認識我咽不下這口氣!”


    能感覺出在此時的伊莎貝拉,她已經相當上頭了,理智什麽的也快要喪失,已經難以再控製自己了。對此,我也隻能接受她的提議了……真是屈辱,竟然要當伊莎貝拉的一日座椅,要忍受她那柔軟彈翹的屁屁給出的重力,太讓我期……咳,太讓我絕望了!


    聽到了我的迴答之後,伊莎貝拉終於是咬牙忍下了出手的衝動,將路讓給了那瘦的如竹竿一樣,看著碰一下就要折斷的人形惡魔。那遲緩的移動速度,以及巍巍顫顫的樣子,看著就給人一種將死之人的感覺。


    “趕緊的,目標已經近在眼前了!去到那兒將微型炸彈粘到傳送門上就可以了。”


    在目送著那惡魔離開後,我對伊莎貝拉傳音說道。


    “那邊有幾個守衛在巡邏,看起來並不太好接近。”


    通過伊莎貝拉的迴答,我們也掌握了沒能探索到的傳送門附近的情況。盡管後勤調度的運營存在問題,但那幕後的指揮官顯然並非弱智,在這關鍵的傳送門的附近還是安排了守衛的看守。


    “輕易的接近隻會讓這任務失敗。伊莎貝拉你先緩緩,我們這邊再商量一下對策。”


    “喔,快點。在這裏我無時無刻都在積攢著怒氣,這些惡魔實在是太糟糕了,就算不為了複仇,我也不會放過這些沒有教養的東西!!”


    少女的怒氣值,一直維持在55左右的位置,為了遵守與我的約定,能如此壓抑自己的怒火,說實話我真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


    “那個位置在營地的中心區域,要想引走那些守衛,我們必須幹掉外圍的惡魔才可能辦到,而以現在這種密集的程度來看的話,要做到這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的。你們怎麽看,要硬上嗎?”


    討論了一番後,大家基本得出了「強上」這樣的結論,不過我此時還不打算就這麽放棄思考,思考是隻會生命最重要的武器,放棄思考就等於放棄了「可能性」!


    “我想我們不需要那麽快就下定論,我認為應該讓伊莎貝拉在營地內轉轉,至少等找到對方力量最薄弱的位置後再行動也不遲。”


    “可是……伊莎貝拉她不是快要氣炸了嗎?再這樣讓她到處行動可不是什麽好的主意喔!”


    “……沒關係這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把她安撫住的。”


    “你確定?”


    伊麗莎白看著我,一臉不信任的表情。


    “我確定!”


    “有自信是好事,可是……算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這次就看徒弟的了,一定要穩住她的情緒啊!”


    伊麗莎白原本似乎還是想對我講點什麽大道理的,不過她最後似乎還是選擇了相信我。我聽說過這樣的說法「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看起來伊麗莎白的魔法天賦這麽頂尖,與她的內心是無法割分的啊!不但相信著自己,也相信著別人!這一定是最重要的地方。


    “——喂!——喂!”


    “為所欲為?”


    “不是要做接字遊戲啦!關於接下來的安排是這樣的……”


    將我的想法向伊莎貝拉說明了之後,那邊也傳來了她的迴答。


    “明白了。”


    聽到她如此平靜的迴答著我,我反倒是有些心慌起來。原本是設想著她會割我的肉放我的血,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卻沒有迎來這樣的結果,令我感到極為不適。


    “那個……”


    “怎麽了?”


    “伊莎貝拉不想對我提點什麽要求嗎?想說什麽都可以說出來,我都會答應你的。”


    看著那發紅的怒氣條,我還是無法釋懷,於是隻是能動出言詢問她了。


    “沒關係,為了向惡魔複仇,也為了大家,我會努力忍耐的。不需要町再多做什麽了,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那……別的我也沒什麽好說了,加油吧!”


    成長了,少女她。看到這種成長我不說有多麽震撼,但小小的開心肯定是有的。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樣的,但我在種植花草時感到最讓我開心的事情就是種子發芽長成幼苗的這段時期,那種從零開始踏出第一步的變化,最是令我感到愉悅和快樂了。因此看到伊莎貝拉的成長,我不禁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之後從伊莎貝拉那兒陸續傳迴了各種信息,通過這些信息我們也發現,這營地內雖然有些雜亂無章,但其實大體上還是劃分了區域讓不同類別的惡魔駐紮的,而如此繁雜的惡魔聚集在一起,我不由得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們說,這其中會不會存在那種彼此有仇的族群呢?”


    “有仇?這種事情……他們不都是惡魔嗎?”


    聽了我的問題,辛迪婭一臉不解的這麽反問。而除了辛迪婭之外的人,則是眼前一亮的表情。


    “徒弟是想利用這種仇恨來引發這營地出現內亂是吧?”


    “沒錯,所以如果能有人知道就好了……”


    說到這,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鎖定在了珍妮的身上,這人或許還真有!!


    “這種事情……真的能辦到嗎?”


    對於我的想法辛迪婭再次發出了疑問,其實這也不怪她,對於野蠻人來說,他們是沒有隔夜仇的,有什麽事情或是出了什麽紛爭,那就用決鬥來解決問題,最後勝者有理,弱者則無條件服從。雖說這種處理問題的方式肯定是存在問題的,但如果都能遵從的話,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說起來,通常當人們看到自己的「同胞」被其異族的人惡意對待時,基本上是會下意識的去聲援自己的「同胞」,但我認為這不過隻是人性的本能罷了,將自身代入到與自己相似的人的身上,然後激動,然後憤怒。


    但實際上那個「同胞」真的值得我們去聲援去同情嗎?或許這個被外族人惡意對待的「同胞」實際上就是個惹人討厭的人,本身我們在日常的交際當中都會發現那種品行不佳討人厭的人,這些人可也是「同胞」啊,對待這樣的「同胞」即便他們遭到了惡意對待,從好惡的角度出發,我是不可能去同情的。


    當然也不可能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我認為最聰明的選擇就是騎牆看戲,看看那個「我討厭的人」,他到底是無辜還是罪有應得,如果實錘了是無辜,或許我也會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但如果實錘了是罪有應得,那我隻能拍手叫好了。


    一名村霸,難道因為他去到了大城市,然後遭到了城市人的欺負,村裏人就要無條件的去幫助他嗎?俗話說「惡人還需惡人磨」,將這種事情當做狗咬狗就是了,過於上心就沒必要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裏麵還真有一些操作的空間……”


    迴想了一下後,珍妮將我需要的那些惡魔品種給標記了出來。而根據珍妮給出的信息,我們也發現,這乍看之下非常強大的惡魔軍團,其實也是問題多多,想必那指揮官要讓下麵的這些惡魔和平相處已經是非常棘手了,難怪後勤這方麵的處理不太好。


    並且,惡魔的領土意識也是非常強的,根據珍妮的說法,他們平常走個公共道路都要搶道,一旦其他種族的惡魔進入到自己的區域,那麽直接動手的可能性還是非常高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現在要引起混亂,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們的情報還是太少了,不然倒是能想些方法製造混亂。”


    我想了一下,那些已經在自己區域中安定下來的惡魔,根本不好挑撥關係,輕易的讓伊莎貝拉去接觸他們的話實在是太冒險了。


    “在這個基礎上,我倒是發現了一個可以利用的東西。”


    就在我們這邊陷入到僵局,感覺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伊莎貝拉向我傳來了這樣的信息。


    “傳送門依然在運轉,新的惡魔還在繼續往這裏投送,那些被劃定好了的區域空地,上麵都有注明,將這些打亂破壞的話,不就能達到你們剛剛討論的那種效果了嗎!”


    聽伊莎貝拉這麽說,我們這邊也是一陣欣喜,的確傳送門並未關閉,舊的已經固有的東西無法動搖的話,那麽是該從新的那些入手了。說起來也是我的思維僵化了才沒想到這點,還好伊莎貝拉算是個心比較細的人。不過,在欣喜過後,我不禁有些擔心起將要執行這個任務的伊莎貝拉的安全了。


    “安全問題可是最重要的,不能因為冒進而被發現了啊。”


    “我知道了。”


    “看到有惡魔靠近你要注意躲藏自己啊!”


    “我知道了……”


    “如果被發現了,也別慌張,就迴答說自己路癡迷路就好了。這種事情也沒什麽好怕羞的,老師她就經常會迷路,她也好好的活……”


    “別煩我了啊……一直叨叨叨,叨個沒完是想鬧哪樣啊……真是的!你隻要安靜的看我表演就是了!”


    聽她這麽說……我也發現自己的囉嗦,並且這種擔心也是多餘的,並不能給她什麽實質性的幫助,相反還在幹擾伊莎貝拉的發揮……可是,雖然知道是知道,但還是不由自主的要去這麽做……不得不說這人啊,真的是一種很容易就犯賤的生物。


    憑著超凡的演技以及聰明的頭腦,伊莎貝拉有驚無險地完成了這個任務,那些被劃分好了的區域,要麽被她打亂,要麽直接就被她抹除掉,不過伊莎貝拉隻是改變了部分就收手了,她並沒徹底的去做這件事。這操作一開始我還沒想清楚,但是轉念一想,這麽做也是相當明智的,如果將所有區域都打亂了,那麽最後一定會引起敵方的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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