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說真話可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的,所以為了不受到傷害,我們戴著麵具說著美麗的謊言,歌頌著美麗的謊言,有時幾乎是將那美麗的謊言視為真實了。若是有孩子戳破了謊言,大家也隻會將其視為異常的生命體,無論孩子的聲音多大,人們也不會理會,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默默消失。


    因為習慣了這種虛假,因此我也能做到虛假,就將錯就錯的讓燁小姐產生那樣的認知,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這對她來說是一種保護。就像此前所說的那些關於細菌的話題,在發現她的情況之後,我也決定了我要成為她的免疫係統。


    「現在是什麽時間了」


    ——我向燁小姐問出了這個問題,實在是因為我們已經聽了太久的現場直播,感覺耳朵都要被玷汙了。


    「現在是十點二十分左右」


    「這樣啊,那麽隻需要再忍一個半小時就行了」


    「沒錯,再不用在這裏遭罪了」


    按照這個時間來推算,維多利亞女王以及她的男朋友們的快樂時光已經持續有兩個多小時了,老話說的好「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外頭正在發生的事情,令我加深了對這句話的理解。


    「說起來,沒記錯的話那維多利亞女王的身子那麽嬌小,這麽長時間她是怎麽承受下來的啊?女性的身體那麽強韌的嗎!?」


    「這些事情為什麽拿來問我啊,我又不懂!」


    如果是平時,或許我就要補一句「我還以為你很清楚這種事情呢」,不過考慮到那可能會讓燁小姐炸毛,所以我強行將這句話給吞了迴去,口嗨也是要注重以下場合,考慮一下別人的心情才行。


    「對了,話說迴來,燁小姐能聽出外頭的男性有幾個嗎?」


    「問我這個問題幹什麽啊!我又沒興趣知道!」


    從燁小姐身體肌肉的軟硬程度來看,現在的燁小姐應該是相當緊張的,在這種比較適宜的溫度下,甚至都流出了一些汗水。


    「不是,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這可是關係到我們等下行動時候的啊」


    「……您說的對。那……那我就仔細分辨一下吧……」


    因為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燁小姐也壓抑了自己那羞澀的心情,認真去辨別外頭的人數。我這邊的話雖然有些對不起燁小姐,不過她這副難為情的樣子,看著真是讓人心悅神怡——她真可愛!


    就這樣,欣賞著燁小姐臉上的神色,時間的流速竟然是變得比平時快了許多,感覺就像使用了變速齒輪一樣。說起來以前曾聽人說過「使用變數齒輪就會加快遊戲點卡消耗」這樣的傳聞,由於從未使用過,因此至今我也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從唿吸判斷的話,外麵的人數大概有十個人,除非有強過我們許多的刺客在,不然這個數量不會有一個以上的誤差。不過以現在外頭的狀況,就算有那樣的存在也不可能隱藏自身」


    在燁小姐辨明外頭的人數時,時間也是來到了十一點,距離行動的時間隻剩下一個小時了。此前我們就已經計劃好了,白日時潛入這裏進行搜索,然後一直潛伏著進行竊聽風雲,最後在零時撤離。


    在我們進行準備撤離之前,伊麗莎白她們會破壞皇宮的照明,還會幹擾保護著寢宮的魔法陣,令寢宮的防護和巡邏的魔法眼暫時失效。因為這個幹擾不可能進行得太久,不然是會引發許多麻煩,因此我們從寢宮脫出的時間也就隻有短短的五分鍾。


    隨著時間臨近零點,我能感覺到燁小姐也已經將自己調整到了戰鬥時的狀態,精神與唿吸趨於平穩,身體的的肌肉也收縮緊繃。此時燁小姐的身體柔軟度下降了,她變得緊致了起來,不過就算是這樣,在我看來與她擁抱也是世界第一讓人感到愉悅的事情。


    如果此時有人對我說在這之外還有更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我一定會迴答“不可能!!!”,我必須用三個感歎號來證明自己的堅定立場。也證明我不可能輕易被人欺騙了。


    話說迴來,外麵的動靜不僅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降低,反倒是愈演愈烈,我甚至聽到有人在向維多利亞女王說著求饒的話——


    “女王陛下,讓我休息一下吧,我快不行了……”


    “這就已經不行了嗎?哼——原本我還期待著你們能讓我盡興一點的。體格那麽強壯,結果倒好,也還是和別的男人一樣。我不允許你休息,繼續起來,為我獻上你的一切!還有你們也是!”


    “求您饒了我吧……”


    “哼,你這沒用的公狗。好吧,求饒是吧,知道狗在向主人求饒的時候都是什麽樣子的嗎!要是能做得像了那我就考慮饒過你們。”


    “是,唔——啊……”


    此時這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了一聲悶哼聲,按照我的推測,他應該是被人正麵踢了一腳。


    “下賤的東西,公狗可不會說話。”


    在女王說過這句話之後,外頭也傳來了那人「汪汪」模仿的狗叫聲,伴隨著這一點也不像的狗叫,還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憑我的想象力,我也無法還原出此時那個人到底在模仿著狗的什麽行為。雖然我是想象不出那人做了什麽,但我知道他一定沒有讓維多利亞女王產生滿足感,因為此時外頭已經全是維多利亞女王的打罵聲了。


    那聲響極大,燁小姐是不可能沒有聽到的。但之前還一副不適應與排斥樣子的燁小姐,此時卻展現出了極高的戰士品質。無論聽到了什麽,她都不為所動,那副毫不動搖的樣子,我想哪怕是泰山崩於前她也不會改變。


    “你們也是,都給我起來,一群廢物!”


    這句話後外頭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看來因為女王無度的索取,那些男性已經到達極限了,誰也沒有出聲迴答,大家都在裝死。很久以前我聽人說在野外遇到熊的話絕對不能逃跑,要立刻躺下裝死,這樣不喜歡吃腐肉的熊就會離開了。


    事實上熊本就是食腐動物,而且熊也不吃裝死這一套,它的嗅覺比獵犬還要靈敏七倍,如果幻想著能以裝死來逃避死亡,那一般隻會換來真正的死亡,不然的話也隻能寄希望於遇上的是隻吃蜂蜜的維尼了。因此正如聽信了謠言而死於熊掌的人,外頭那些裝死的人,也麵臨了相同的局麵。


    很快我們就聽到許多模仿的狗叫聲,伴隨著這些嗷嗷的叫聲,也有更多肉塊被擊打的聲音,我相信那一定是人在毫不留情之下全力出手才會製造出來的聲音。聽著那些聲音,想象著那樣的畫麵,我不禁感歎真是鐵打的女王,流水的公狗啊。


    「準備好,還有最後的二十秒,逃離的線路町大人沒有忘記吧」


    在最後二十秒的時候,我的腦海裏再次出現了燁小姐的聲音。聽了之後我向她點了點頭。此時我們都在看著燁小姐手上的表,行動之前就與伊麗莎白的進行過對時了。就在此時外頭還不斷傳來維多利亞女王的打罵聲。


    “你這廢物,還學狗呢,狗都比你聰明,給我用力舔,指甲的縫中也別放過了。”


    “汪~!”


    伴隨著這一聲「汪」,時間也來到了零點,準時的皇宮的電源被破壞,四周變得暗了下來,與此同時外頭巡邏的魔法眼也因為瑪納供給的終止而消失。與此同時,我和燁小姐也啟動了,這黑暗並非我們的敵人,而是我們的同伴,由於一直躲藏在陰暗中,我們很好的適應了黑暗的環境。


    “怎麽迴事!?為什麽停電了!”


    逃離時我也聽到了維多利亞女王的這一聲斥責,同時我目光的餘光也瞥到她開始吟唱「閃光」這個照明的魔法。「閃光」是一個輔助性的法術,在冒險中遭遇漆黑的山洞時時就可以使用。如果缺少了「閃光」,在那個gameboy黑白機的時代,想通過隧道到達紫苑市是非常困難的。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沒使用「閃光」的情況下走通,但是在我本人的記憶中,我曾在這種狀況下走通過。


    在瞥到維多利亞女王使用「閃光」的同時,也瞥到此時她那楚楚可憐的臉和身上都濕噠噠的,看著就讓人興……啊,不對是讓人惡心。低俗!媚宅!不要臉!


    逃離的行動進行的非常順利,路上遭遇的守衛都被我們一擊拍昏,即使有那麽點聲響,在這種黑暗混亂的狀況下也沒什麽大礙。此前燁小姐就說過這麽一個信息,這座皇宮已經有三百年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了。因此遭遇到守衛的時候基本都是我們打的先手,想來這些守衛也沒料到有人敢如此亂來。


    ——很快我和燁小姐安全地迴到了在此暫住的客房,當我看到全員都到齊之後,我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怎麽樣?潛入女王的寢宮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嗎?”


    麵對伊麗莎白的詢問,我和燁小姐都沒將那寢宮中發生的事情細說,因為擔心那會對少女造成太大的衝擊,我們隻是點了一下女王的真實麵目。


    “原來如此,是個沉迷於欲望的人啊。雖然很討厭,不過這種缺點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隻要能認真治理這個帝國的話……”


    對於帝王來說,欲望並不是什麽不好的東西,或者說如果帝王是個喜歡吃齋念經無欲無求的人,反倒會讓人頭疼。欲望是人奮鬥的源泉之一,無欲無求之人極少會去尋求突破和進步。因為有疼痛所以才會感覺到快樂,有欲望的人才能不斷進步。


    “在我們從寢宮逃離的時候,我注意到那裏的幾個男人。那些人似乎是軍隊的人,由於走的匆忙看得不太清楚,不過那其中似乎有現任海軍大臣。”


    聽燁小姐這麽說的時候,我的心中不禁感到了羞愧,當時我做的事情是偷瞟維多利亞女王,而她卻是觀察到了這麽重要的信息。不由得感慨我與她之間的差距真的很大,作為戰士和法師,我的能力或許已經漸漸趕上來了,可是我的意識還沒轉變,還停留在普通人的層麵上。


    我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或許這就是人類能力的極限,難道必須像「dio」那樣不做人才行嗎!很快我否定了這個結論,因為麵前的燁小姐,她也是人類,我相信自己並不比任何人差,她能辦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夠辦到。


    “好好的……為什麽徒弟會突然擺出這種奇特的姿勢啊?”


    “別管他,之前在寢宮的時候就做過這種事情。可能是剛剛不小心撞到腦袋了。”


    “……我再問一下,這樣的姿勢難道不帥嗎?”


    “很蠢。”


    「很蠢+1」


    「頂樓上。」


    「別鬧了。」


    “……”


    入耳的雖然不是這樣的迴答,不過幾乎就是這樣的意思。總之我這帥氣無比英姿勃發的姿勢是被她們貶得一無是處。


    “竟然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奧妙,看起來你們對美的認知還停留在一種非常膚淺的狀態。”


    “正常人都是這樣的,倒是町大人對美的認知異於常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不做人了!”


    “……”


    冷場了,除了艾妮婭用關懷的眼神看著我外,其他人的眼中似乎已經將我視為空氣。


    “……總之,我認為你看到的應該不會有錯,因為在慶典之後海軍的高官全都跟隨女王來到了宮殿。”


    她們將我視為空氣,饒過了我談起之前的話題。此時的我無比孤獨,也分外悲傷,這悲傷都快匯成河水,逆流上天了。


    “不要無視我啊,也帶我一個……孤獨可是很可怕的,它會吞噬人心,將人變成廢物……”


    “那麽之後禁止徒弟再做類似這樣子的奇怪姿勢了。”


    “可是……有時候實在無法忍耐內心的悸動,不小心擺出來,大家應該不會怪我吧……”


    “會!就算不小心也不行,徒弟要知道,你做了丟臉的事情,丟的可不隻是自己的臉,我的威嚴也會遭到傷害!如果你再做,我一定會三天不跟你說話!”


    聽了伊麗莎白的發言,寧咲一臉驚訝的說道:“三天不說話!?”


    “怎麽了……是有點太長了嗎,要不……我改一下!如果徒弟再犯,我一天不跟你說話!”


    伊麗莎白訂正了自己的發言。


    “不是……小伊麗,我是認為三天不說話這個懲罰有些太輕了……”


    “我……我是當師傅的人!必須要指導徒弟的學習呢,一天不說話已經很嚴重了。”


    “是這樣啊。”


    聽了伊麗莎白的解釋,寧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個,最近老師不是都讓我自學的嗎?沒記錯之前老師說我現在已經脫離那種係統指導的階段,進入到自學這個階段了嗎?”


    “就……就算這樣!我也需要每天檢查你的學習成果!”


    “那之前……”


    “——從現在開始!!!”


    “喔……”


    ——這之後,關於女王和軍方高層的討論,因為宮廷守衛的打擾而終止,並非是遭到了懷疑,而是以「保護」的名義進行的強製行為,總之在這戒嚴提升的時刻,為了不惹出什麽事端,默許了這些對方的行為。


    當然他們也沒有不識趣到進入我們的房間內,而且對方似乎還很貼心,指派來的都是一些女性的守衛兵。然後,因為此時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也退迴到了各自的房間。再然後……


    “你好……”


    “您好,徐町大人,我的名字叫艾拉。”


    “你好,艾拉小姐,那個我準備要睡覺了。”


    “好的,我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請艾拉小姐出去。”


    “那怎麽行呢,現在皇宮中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如果不小心讓客人傷到那就不好了。放心吧,徐町大人。我會在您的身邊為您守夜的。”


    “不……這種服務我不是很需要……”


    “請您諒解,如果您出了什麽事,那我將會遭受到嚴厲的懲罰的……請您讓我替您守夜吧!”


    艾拉小姐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然後她貼到了我的身上,柔軟的地方,身體的香氣,雖然不及燁小姐,但是也讓我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好……”


    我差點就要同意艾拉小姐的要求了,不過在此時從我的房間裏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艾拉小姐是吧。町大人的守夜任務交給我就可以了。您就請迴吧。”


    “……你是?”


    “我是町大人的貼身女仆,難道你在來之前沒聽說過嗎?”


    “區區女仆,在遇到賊人的時候你該怎麽保護徐町大人。我看這裏還是由我來吧。”


    “艾拉小姐想嚐試一下區區女仆的能力嗎?”


    “——正合我意!”


    就這樣,兩人進行了一場對決,然後這場對決一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艾拉小姐的戰魂等級不過三級,哪可能是燁小姐的對手。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欺負小朋友似的對決。而在失敗之後,雖然很不甘,但艾拉小姐還是退了下去。再然後……


    “町大人,剛剛是想讓那種不知哪來的野女人伴寢是吧?”


    “不……這怎麽可能呢。”


    “町大人,剛剛是想讓那種不知哪來的野女人伴寢是吧。”


    同樣一句話,語氣卻變得強硬了起來。


    “這……我沒這樣的想法……”


    “剛剛是想讓那種不知哪來的野女人伴寢對吧。”


    “……她,她都說到那種份上了,為……為了安全起見,所以我才想答應一下她的,絕對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危險?”


    “你看,不是說這皇宮中有賊人出現嗎!”


    “賊人,不就是我們嗎。”


    “對喔!你不說我都忘了。”


    “是忘了還是故意忘了呢?”


    “為……為什麽要故意忘了啊!?”


    “那就可以讓那種不知哪來的野女人伴寢了。”


    “都說了沒有這種想法了!而且……”


    “而且?”


    “而且我也明白她的目的,是想來進行那種瑟瑟的行為從我這打探情報吧。”


    “喔?原來您明白的啊。我還以為您是想要將計就計先把人給吃了再說。”


    “怎麽可能呢。”


    “隻能說可能性不為零,不是嗎?”


    “為零!可能性隻能為零!連小數點都沒有。”


    “好吧。”


    從燁小姐的臉色來看,應該是放過這件事了。於是我也不由得鬆了口氣,被她一直用那種強大的氣勢壓迫,我差點就要被帶偏了。說起來刑警在問訊的時候也有類似的技巧,給予問訊對象高壓緊逼的態勢,不斷逼迫著對方的心理防線。


    “這麽說來的話,我們果然是被懷疑了嗎?”


    “應該隻是想試探我們而已,這種懷疑無所謂,畢竟我們是這皇宮中唯一的外來者。如果是主人的宮殿中出現這種事情的話。”


    “會怎麽樣啊?”


    “會直接將我們關起來,刑訊逼供。”


    “呃……那還真是可怕啊。”


    “所以要不是有我在,町大人差點就要被騙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放心吧,什麽時候都不可能被騙的,我早就洞察了她的意圖,剛剛隻是將計就計然後……”


    “然後?”


    “沒然後。”


    “然後是怎樣呢?”


    “都說了沒然後了!”


    “所以說,然後是什麽呢?”


    麵對燁小姐的追問,我隻能是閉口不答了,無論怎麽去迴答,我感覺都是錯。


    “我要睡覺了!要不是燁小姐不想離開的話那就來為我侍寢吧!”


    “好啊。”


    “這種事都做不到的話就離開吧……嗯!?等等,你剛說什麽?”


    “我說好啊。”


    “……我知道了!燁小姐是在跟我開玩笑對吧。不要騙我喔,我這人很單純的,很容易就相信別人了。”


    “我曾說過的,我不可能欺騙町大人。”


    “那……那你說這些,到底有什麽企圖……”


    此刻我的內心充滿了惶恐與不安,一種將要打破命運卻又隨時可能失敗的情緒在我的內心糾纏著。說起來我的運勢與常人相比應該算是不錯的了,但是每次卻又差那麽臨門一腳,在關鍵的時刻總會失敗,總會出現一些不盡如人意的變化,仿佛我的命運就像是被某個意誌個欽點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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