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時的我無法對莎蕾瑞婭的憤怒感同身受，不能夠明白她到底有多麽生氣，無法與之產生共鳴，也不明白她是如何將自己的理智控製在可控的範圍當中卻沒有失控暴走的。但是莎蕾瑞婭因為憤怒而在力量上獲得的提升，我確是能以自己的雙眼去認識。原本以為會出現那種怒火攻心而產生的毛躁失誤沒有出現，反之則是由於力量的全麵碾壓而將達流斯·馬爾西斯瞬間解決掉了。
“不是……莎蕾瑞婭的樣子，不覺得有一點點不對勁嗎？”
看著場內那名令我熟悉而又陌生的精靈少女，我不由得說道。
“之前的猜測可是都已經被推翻了喔。現在還又提起了嗎？”
作為當事人之一，在那個晚上我和伊麗莎白共同摘掉了莎蕾瑞婭一直戴著的麵具，將精靈少女的欺詐行為否定掉，也將她切開是黑色的側麵釋放了出來。因此伊麗莎白此時對我的否定，我想不到什麽話去反駁，畢竟這隻是我以自己那並不靠譜的「直覺」衍生的想法，既虛無縹緲又像水中之月。
“……跟那個時候有些不同。感覺是不一樣的狀況。”
“以你這樣的說法，隻會讓大家更加困惑喔。如果不能列舉出更多的「點」話，還是少說吧。”
“可是……會不會隻是大家的反應比較遲鈍？”
“……就這點可輪不到徒弟來說，而且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說自己是最了解那家夥的人？比我還要了解她嗎！？”
不知為何伊麗莎白忽然氣勢十足地逼了上來，她似乎對我的某些發言產生曲解，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競爭心還真是令人感到頭疼。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那麽一種感覺就是了……”
“噢？靠譜麽？”
雖然很想肯定的將頭點下，不過在伊麗莎白那雙眼的逼迫下，我終究是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應該是不。吧……”
“好了，有結論了吧！”
我點了點頭。就在我退讓的這一刻，結論就已經得出了，雖然並不一定是正確的結論，但既然已經得出來了，那也就隻能遵從了。說起來「執行力」這種東西，我還是有的。
“愛麗絲你怎麽看？”看著上前抓著莎蕾瑞婭猛看的伊麗莎白，我不由得對自己肩頭的愛麗絲問道。「此事必有蹊蹺！」這是我腦中出現的迴答，但愛麗絲的迴答並不是這樣的。
“看法？餘可沒有什麽看法。就像仆人所說的，難道不是汝在瞎想麽？”
“呃……”
“不過嘛，餘倒是可以給汝一點建議。感覺到疑惑，覺得可以那就去深究吧，雖然汝隻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不過就算是笨蛋也是享有這種權利的，就這點來說餘是不會嘲笑汝的，甚至隻會讚賞！”
盡管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但愛麗絲說出的話語卻是對我有所鼓舞的。真是有她的風格啊，這個可愛的家夥，不禁伸手戳了戳了愛麗絲的臉頰。
“幹嘛啊汝這家夥！明明隻是餘的仆人的仆人，竟然敢對餘做出了如此不敬的行為嗎！？別再做了啊！再弄餘可要生氣了！！”
看著此時愛麗絲氣急敗壞的神情，我不由得感到驚詫，可愛的東西就連氣急敗壞的時候也不會令其失色，反倒還讓人的內心產生更為奇妙的感覺。這還真是不公平啊，對於那些外貌有缺陷的人來說。盡管並不算完全的「外貌協會」，不過這種舒暢心情……人果然是無法擺脫以貌取人的劣性。
之後因為受到了愛麗絲的鼓舞，我開始對莎蕾瑞婭進行全方位無死角的觀察，類似於《城下町的蒲公英》當中對櫻田家兒女的監控，我恨不得連她如廁沐浴就寢時都盯著。當然，最後作為一名紳士，我很好的克製住了自己這些欲望，保持住了我作為「人」的社會性。
咚——
一記重擊，打在了我的頭上，發力者是最近因為一起行動，而讓我越來越著迷的愛麗絲大人。她那嬌小柔軟的身軀，傲氣嬌縱的性子，一切都令我為之著迷，哪怕是缺點也令我感到喜歡。哪怕是頭上挨了那麽一下，將其理解為「愛」也並無不可吧……
duang的，又挨了愛麗絲一下重擊。
“惡心！惡心！惡心！超惡心的汝！”
“怎麽了啊……”
“還反問餘！？自己正在做什麽，難道汝一點逼數也沒的嗎！？不僅是個笨蛋，甚至還是個變態跟蹤狂！惡心，惡心，惡心，超惡心的啊！”
“我這不是因為聽了愛麗絲大人的建議，所以才在這觀察莎蕾瑞婭嗎……”
“什麽！？竟然將責任推到餘的身上？汝這家夥甩鍋的技巧為什麽會那麽熟練啊！！！”
咚咚咚——一套三連招的bo」打在了我的頭上，有點像使用「葵花三式」的八神庵，就是不知道她後頭會不會接上「八稚女」這樣的大招了。想想還不由得感覺有些小興奮。
擊打之後，愛麗絲並未對我接上「八稚女」之類的技能，而是開始對我進行說教。說到底這畢竟隻是我的臆想，「文學派」的愛麗絲根本就不具備這種「武鬥派」的能力，哪怕是我帶著什麽奇怪的期待，也不可能獲得答複。
“汝的這種行為，可是不折不扣的犯罪行徑，除了是犯罪外更是一種變態狂才會做出的事情。真是的，餘好失望，沒想到餘的仆人的仆人竟然是一名心理變態的罪犯。”
“……就這麽被實錘了嗎！？就連法庭上也會給人辯解的權利吧……”
“在餘這裏，餘所說的話就是真理！容不得什麽人辯解，誰都不行！”
“好吧。那麽我們現在是收隊了？”
“走了啊！汝還想偷窺女子宿舍到什麽時候啊！？”
看著麵前的帳篷，盡管是少女們所使用的，不過它真的能夠得上「宿舍」的程度嗎？再說了，在野外進行露營，隱私什麽的根本就無法保證的吧。這麽一想，從安全的角度來看果然那種高中少女組團進行露營的故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看個樂也就罷了，當真有人去露營地尋求與美少女高中生的邂逅，那麽這人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等等，愛麗絲大人。”
“怎麽了啊？”
“你看那邊，莎蕾瑞婭她出來了！”
“呃……都這麽晚了。”
“是啊，都這個時間了，還出來。此事恐怕必有蹊蹺，你說是不是啊，愛麗絲大人。”
“問……問餘幹什麽啊？難道汝是覺得「差點要因為聽信了愛麗絲的話，而錯過這重要一刻」嗎！？”
“唔——我是不是這麽想的不關鍵，倒是愛麗絲大人自己是這麽想的吧。”
“可……可惡，竟敢用這種眼神來看餘……汝別太囂張！”
看到愛麗絲臉上的麵子開始掛不住，我也不敢再逗弄她了。一般來說像她這樣要強的孩子，心理的承受力都不怎麽樣，逼得太緊了的那個後果說不定是現階段的我無法處理的。雖然犯賤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小興趣，不過該收的時候還是會收起來，必須是能做到像我這般察言觀色能收能放的，才不會在犯賤的時候遭人厭惡。我想這應該算是我的特技之一了，雖說是一項並沒有什麽卯月的特技就是了。
“總之先別說這些了，現在應該趕緊跟上莎蕾瑞婭才是啊！”
說完我沒再理會糾結中的愛麗絲，自顧自地尾隨了上去，此時的這種狀況令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我能感覺身體內血液的循環似乎是因此加快了不少，這種奇特的興奮感讓我迴想起曾玩過i社遊戲。這麽一想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雖然以現在的目光再去看的話那遊戲的畫麵已經是非常粗糙，但還是讓我迴味無窮，一直期盼著能再玩到類似於「重製版」這樣的續作，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看到消息，說實話已經有點不抱希望了，明明這種題材與vr結合的話絕對會非常有趣的。
“汝這無禮的家夥！別把餘丟下了啊！”
這麽嚷嚷著，愛麗絲也飛快地跟了上來。說起來從遊戲中我有學到如何不引起對方注意的技巧，不過那頂多隻是在麵對普通人的時候才有點效果，對手是莎蕾瑞婭這樣感覺敏銳的人，不拿出真本事來絕對是不行的。我和愛麗絲一路小心的尾行在莎蕾瑞婭的身後，竭盡所能的做到了禁聲，依靠著各種掩體隱藏我們的身形，我自認我們已經將「存在感」這種東西消除到了最低，但就算是這樣，仍然是讓莎蕾瑞婭感覺到了什麽。就像是在上課的時候偷瞄心怡的女生那樣，哪怕是掩飾得再好，也終會令對方有所察覺。還好我使用的是眼睛的餘光，這才沒讓莎蕾瑞婭真正發現我們。
“……唿，好險啊，差點就要讓她發現了。”
“……”
“怎麽了，愛麗絲大人，為何一言不發的，對於剛剛這樣驚險的場麵，你不覺得有種奇特的興奮感麽！？就好像是在犯罪一樣的感覺。”
“不用在意餘，餘隻是對汝為什麽會在做這些的時候那麽熟練感到驚詫而已。莫非……”
“莫非什麽？”
“不，沒什麽，應該隻是餘想多了吧。”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對於愛麗絲此時的表現，我的心中也隻是這麽一想，很快就將自己的注意力擊中到再度移動起來的莎蕾瑞婭身上，想著根據遊戲的發展，再等等就能對精靈少女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可以將她的身體攪得一團糟，我的情緒就變得高漲了起來。
全然已經是將自己代入到《尾行vr特製版》的我，不僅忘了自己身處的是現實，更是沒有發現此時愛麗絲看我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此時的我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處境似乎與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寓言故事很是貼合了，在朝著獵物探出獠牙的時候，自己也是其他獵手眼中的獵物，我這可悲的“螳螂”，還深陷於自我滿足與妄想當中，一點也沒察覺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先不提那身後的“麻雀”，就是那必將被母螳螂吃掉的命運也是。
“快看！那可疑的地方！是我從來也沒有探索過去的區域，唔——或許在小學的時候曾因為好奇在無人時探索過吧……不過沒關係，就算是曾進入過，那也已經是多年以前的模糊記憶了，現在再將其視為「初體驗」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快去揭穿莎蕾瑞婭隱藏著的「真實」吧！”
帶著灼熱的情感，跟隨著那雀躍且興奮的心，此時的我一心就想著突擊，想著去拿下那製勝的關鍵高地，如果手中有一麵旗幟，身後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夥伴，我想我一定會做出那副名畫《自由引導人民》中舉旗少女的動作吧。
“汝這大白癡！趕快給餘停下！竟然想跑進女廁，汝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啊！？”
“咦！？”
“咦什麽咦啊？”
“噫！？”
“……換個發音也不行，話說汝的腦子是不是真的短路了啊？還有，別用那種無辜不解的眼神看著我。不行就是不行，汝可是餘的仆人的仆人，如果讓汝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那麽餘作為汝的主人的主人，也是會連帶著顏麵掃地的。趕快給餘清醒過來，汝這大白癡！！”
說著愛麗絲飛到了我的麵前，飛快地扇了我兩嘴巴。
“痛……我這是……”
此時我隻想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像……沒記錯的話是為了搞明白莎蕾瑞婭的情況而在蹲她吧！？現在是什麽情況啊？被反殺了嗎？”
“……從那裏開始腦子就已經不清醒了嗎？餘早就應該下手才是了。”
將目前的情況向我告知，不得不說，作為「遊戲進行日誌」一般的存在，愛麗絲還真是便利好用，一下就讓我明白自己的處境。
“那麽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雖說那個空間的確不是我能進入的地方，但是莎蕾瑞婭說不定真有什麽狀況啊！不行的話我哪怕是會被誤解也可以的！”
“不！可！以！哪怕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帶著正直正義的想法。況且餘才不認為仆人的仆人一點邪念也沒有呢！汝剛剛的表現可一點說法力也沒！不想死的話就給餘老實一點！”
看到愛麗絲做了個「切掉」的手勢，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咳……那麽要不愛麗絲大人進去看看情況吧。不對……等等，雖然看起來不像是，但我姑且還是要確認一下，愛麗絲大人是母的嗎？”迴想起那種「可愛的男孩子」，我覺得有必要先向愛麗絲確認一下，但是卻沒想到因此激怒了對方。
“哈！？汝這混蛋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什麽母的公的啊！用這種形容家畜的詞來形容餘！汝——想死一次看看嗎？”
不得不說，此刻愛麗絲的眼神真的非常嚇人，她雙眼發紅，眼中布滿了血絲，用一副殺人魔一樣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然後是口中的台詞……又不是在演《地獄少女》，竟然說出了跟愛醬一樣的話，這還真是……讓我笑不出來啊……
“錯了……我錯了，愛麗絲大人，消消氣消消氣。”
我能感覺得到，因為自己的失言，剛剛愛麗絲是真的生氣了，那對我的殺機也不是開玩笑的等級。某個時刻我都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被套上了粗繩，要被吊起來淩遲了。
“哼！”
重重地哼過一聲後，愛麗絲看也沒看我一眼，就這麽朝著女廁的位置飛去了，她到底是壓下了自己的怒氣，先以正事為主。而在愛麗絲去偵察的這段時間，我也是呆在原地待機等待著，迎接她的歸來。
說起來這野蠻人雖然看上去非常野蠻，但對於衛生倒是非常注重，就算這是臨時的聚集點，但無論是廁所還是集中大澡堂，一樣也沒用馬虎的態度去麵對。這種文明程度，比起中世紀的歐洲人都要高得多了，設想了一下那種沒有下水道，無正規廁所的社會，我不得不慶幸被伊麗莎白召喚來的是一個幹淨衛生的世界。
不過從史書中我也看到這種文明的程度也是經曆過幾次大瘟疫才建立起來的，這麽一想的話看來無論是哪裏，就隨地大小便這點來說，人類與動物在天性上其實是沒什麽太大區別的，哪怕是現在大家都有共識的這些常識一樣的事情，也並非在開始的時候就存在著，或許在那個可以隨地大小便、垃圾糞便什麽的直接往窗外一扔的時代，一輩子不洗一次澡才是常識，用香草精油製作的香水蓋住身上的異味才是常識。
一邊想著那些距離自己非常遙遠的事情，我一邊等待著愛麗絲，同時也為了可能出現的戰鬥而做好了心理的準備。不過就事後來看，此時我做的這種心理準備是多餘的了。戰鬥並未發生，而我也在等待了片刻後看到莎蕾瑞婭就這樣離開了，離開時少女的臉上帶著一種輕鬆的表情，就像是將體內毒素排盡後一身輕鬆的樣子。在莎蕾瑞婭離開之後，我又等了一會，這才看到愛麗絲飛迴來了。
“怎麽樣？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雖然感覺她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但是我姑且還是問了一下。不過……她的臉色似乎是有點糟糕。
“好臭……好大一坨……好可怕……衝都衝不掉……”
“呃！？指的難道是○○？”
“沒錯，就是○○。”
“這可就奇怪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有清香味才對的嗎？”
“汝……汝這家夥在說什麽啊？是認真的嗎？”
看到愛麗絲那怪異到了極點的目光，我這才反應她誤解了我。於是無奈的開口說道：“不是，愛麗絲大人你搞錯了。我可並沒有那種美少女不會拉○，或是拉出的○其實是香甜清香的想法啊！”
“……變態，離餘遠一點啊！”
說著的同時愛麗絲拉遠了與我之間的距離，如果是戀愛遊戲的話，想必此時「好感度」應該是暴跌了吧。就像看到遊戲女主角摔倒後沒有選擇「扶她起來」的選項，反而是選擇了「上去踹她幾腳」這樣的選項那樣。我想應該誰都不會在這種送分題上麵選錯的吧，畢竟那可是戀愛遊戲啊！等等……事情也並不一定就那麽絕對了……如果是「虐待狂」傾向的玩家恰巧遇到了「受虐狂」體質的女主角，那……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其實並不簡單。
“其實是這樣的，愛麗絲大人也應該清楚，莎蕾瑞婭她日常的飲食多是以素食物為主，對吧。”
“唔……是這樣，那又如何？”
“其實在我原本的世界，有多種動物的屎都是藥材來的，並且還有一種火鍋是讓食草類的動物吃掉草藥，然後在其未消化完全之前破開肚子取出胃中的內容，進行烹製……那個，愛麗絲大人，你怎麽了？”
“……餘受不了了，讓餘先去吐一下……”
說著的同時愛麗絲捂住了嘴，迅速地從我麵前飛走了。
“呃……”
雖然愛麗絲說她要去吐一下，但是其實平時我還從未見過她吃東西。「這樣的她又能將什麽吐出來」老實說我的腦子裏第一時間就浮現了這樣的疑問。盡管非常的好奇，不過作為一名具有紳士風範的人，我還是克製住了自身的欲望，沒有去窺視愛麗絲的出醜時刻。說起來女性的嘔吐物似乎是與彩虹一樣的物質，我是我從《銀魂》當中得到的知識，就是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了。
片刻，再次出現的愛麗絲，她的臉色變得糟糕了不少，這與平時大不相同看起來有些病弱模樣的愛麗絲，可說是令我產生了一種相當新鮮的感覺。
“抱歉啊，愛麗絲大人，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沒……沒什麽，就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罷了。不過汝也不需要這樣，要知道餘的適應力可是非常強的！”
“這樣啊……既然愛麗絲大人都這麽說了。不過我看我們還是先迴去吧，反正也沒能實現原本的目的，再在這外頭也沒有任何意義了，而且還很冷。”
“不是……莎蕾瑞婭的樣子，不覺得有一點點不對勁嗎？”
看著場內那名令我熟悉而又陌生的精靈少女，我不由得說道。
“之前的猜測可是都已經被推翻了喔。現在還又提起了嗎？”
作為當事人之一，在那個晚上我和伊麗莎白共同摘掉了莎蕾瑞婭一直戴著的麵具，將精靈少女的欺詐行為否定掉，也將她切開是黑色的側麵釋放了出來。因此伊麗莎白此時對我的否定，我想不到什麽話去反駁，畢竟這隻是我以自己那並不靠譜的「直覺」衍生的想法，既虛無縹緲又像水中之月。
“……跟那個時候有些不同。感覺是不一樣的狀況。”
“以你這樣的說法，隻會讓大家更加困惑喔。如果不能列舉出更多的「點」話，還是少說吧。”
“可是……會不會隻是大家的反應比較遲鈍？”
“……就這點可輪不到徒弟來說，而且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想說自己是最了解那家夥的人？比我還要了解她嗎！？”
不知為何伊麗莎白忽然氣勢十足地逼了上來，她似乎對我的某些發言產生曲解，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競爭心還真是令人感到頭疼。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有那麽一種感覺就是了……”
“噢？靠譜麽？”
雖然很想肯定的將頭點下，不過在伊麗莎白那雙眼的逼迫下，我終究是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應該是不。吧……”
“好了，有結論了吧！”
我點了點頭。就在我退讓的這一刻，結論就已經得出了，雖然並不一定是正確的結論，但既然已經得出來了，那也就隻能遵從了。說起來「執行力」這種東西，我還是有的。
“愛麗絲你怎麽看？”看著上前抓著莎蕾瑞婭猛看的伊麗莎白，我不由得對自己肩頭的愛麗絲問道。「此事必有蹊蹺！」這是我腦中出現的迴答，但愛麗絲的迴答並不是這樣的。
“看法？餘可沒有什麽看法。就像仆人所說的，難道不是汝在瞎想麽？”
“呃……”
“不過嘛，餘倒是可以給汝一點建議。感覺到疑惑，覺得可以那就去深究吧，雖然汝隻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笨蛋，不過就算是笨蛋也是享有這種權利的，就這點來說餘是不會嘲笑汝的，甚至隻會讚賞！”
盡管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但愛麗絲說出的話語卻是對我有所鼓舞的。真是有她的風格啊，這個可愛的家夥，不禁伸手戳了戳了愛麗絲的臉頰。
“幹嘛啊汝這家夥！明明隻是餘的仆人的仆人，竟然敢對餘做出了如此不敬的行為嗎！？別再做了啊！再弄餘可要生氣了！！”
看著此時愛麗絲氣急敗壞的神情，我不由得感到驚詫，可愛的東西就連氣急敗壞的時候也不會令其失色，反倒還讓人的內心產生更為奇妙的感覺。這還真是不公平啊，對於那些外貌有缺陷的人來說。盡管並不算完全的「外貌協會」，不過這種舒暢心情……人果然是無法擺脫以貌取人的劣性。
之後因為受到了愛麗絲的鼓舞，我開始對莎蕾瑞婭進行全方位無死角的觀察，類似於《城下町的蒲公英》當中對櫻田家兒女的監控，我恨不得連她如廁沐浴就寢時都盯著。當然，最後作為一名紳士，我很好的克製住了自己這些欲望，保持住了我作為「人」的社會性。
咚——
一記重擊，打在了我的頭上，發力者是最近因為一起行動，而讓我越來越著迷的愛麗絲大人。她那嬌小柔軟的身軀，傲氣嬌縱的性子，一切都令我為之著迷，哪怕是缺點也令我感到喜歡。哪怕是頭上挨了那麽一下，將其理解為「愛」也並無不可吧……
duang的，又挨了愛麗絲一下重擊。
“惡心！惡心！惡心！超惡心的汝！”
“怎麽了啊……”
“還反問餘！？自己正在做什麽，難道汝一點逼數也沒的嗎！？不僅是個笨蛋，甚至還是個變態跟蹤狂！惡心，惡心，惡心，超惡心的啊！”
“我這不是因為聽了愛麗絲大人的建議，所以才在這觀察莎蕾瑞婭嗎……”
“什麽！？竟然將責任推到餘的身上？汝這家夥甩鍋的技巧為什麽會那麽熟練啊！！！”
咚咚咚——一套三連招的bo」打在了我的頭上，有點像使用「葵花三式」的八神庵，就是不知道她後頭會不會接上「八稚女」這樣的大招了。想想還不由得感覺有些小興奮。
擊打之後，愛麗絲並未對我接上「八稚女」之類的技能，而是開始對我進行說教。說到底這畢竟隻是我的臆想，「文學派」的愛麗絲根本就不具備這種「武鬥派」的能力，哪怕是我帶著什麽奇怪的期待，也不可能獲得答複。
“汝的這種行為，可是不折不扣的犯罪行徑，除了是犯罪外更是一種變態狂才會做出的事情。真是的，餘好失望，沒想到餘的仆人的仆人竟然是一名心理變態的罪犯。”
“……就這麽被實錘了嗎！？就連法庭上也會給人辯解的權利吧……”
“在餘這裏，餘所說的話就是真理！容不得什麽人辯解，誰都不行！”
“好吧。那麽我們現在是收隊了？”
“走了啊！汝還想偷窺女子宿舍到什麽時候啊！？”
看著麵前的帳篷，盡管是少女們所使用的，不過它真的能夠得上「宿舍」的程度嗎？再說了，在野外進行露營，隱私什麽的根本就無法保證的吧。這麽一想，從安全的角度來看果然那種高中少女組團進行露營的故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看個樂也就罷了，當真有人去露營地尋求與美少女高中生的邂逅，那麽這人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等等，愛麗絲大人。”
“怎麽了啊？”
“你看那邊，莎蕾瑞婭她出來了！”
“呃……都這麽晚了。”
“是啊，都這個時間了，還出來。此事恐怕必有蹊蹺，你說是不是啊，愛麗絲大人。”
“問……問餘幹什麽啊？難道汝是覺得「差點要因為聽信了愛麗絲的話，而錯過這重要一刻」嗎！？”
“唔——我是不是這麽想的不關鍵，倒是愛麗絲大人自己是這麽想的吧。”
“可……可惡，竟敢用這種眼神來看餘……汝別太囂張！”
看到愛麗絲臉上的麵子開始掛不住，我也不敢再逗弄她了。一般來說像她這樣要強的孩子，心理的承受力都不怎麽樣，逼得太緊了的那個後果說不定是現階段的我無法處理的。雖然犯賤是我個人的一點小小興趣，不過該收的時候還是會收起來，必須是能做到像我這般察言觀色能收能放的，才不會在犯賤的時候遭人厭惡。我想這應該算是我的特技之一了，雖說是一項並沒有什麽卯月的特技就是了。
“總之先別說這些了，現在應該趕緊跟上莎蕾瑞婭才是啊！”
說完我沒再理會糾結中的愛麗絲，自顧自地尾隨了上去，此時的這種狀況令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許多，我能感覺身體內血液的循環似乎是因此加快了不少，這種奇特的興奮感讓我迴想起曾玩過i社遊戲。這麽一想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雖然以現在的目光再去看的話那遊戲的畫麵已經是非常粗糙，但還是讓我迴味無窮，一直期盼著能再玩到類似於「重製版」這樣的續作，但是過了很久也沒有看到消息，說實話已經有點不抱希望了，明明這種題材與vr結合的話絕對會非常有趣的。
“汝這無禮的家夥！別把餘丟下了啊！”
這麽嚷嚷著，愛麗絲也飛快地跟了上來。說起來從遊戲中我有學到如何不引起對方注意的技巧，不過那頂多隻是在麵對普通人的時候才有點效果，對手是莎蕾瑞婭這樣感覺敏銳的人，不拿出真本事來絕對是不行的。我和愛麗絲一路小心的尾行在莎蕾瑞婭的身後，竭盡所能的做到了禁聲，依靠著各種掩體隱藏我們的身形，我自認我們已經將「存在感」這種東西消除到了最低，但就算是這樣，仍然是讓莎蕾瑞婭感覺到了什麽。就像是在上課的時候偷瞄心怡的女生那樣，哪怕是掩飾得再好，也終會令對方有所察覺。還好我使用的是眼睛的餘光，這才沒讓莎蕾瑞婭真正發現我們。
“……唿，好險啊，差點就要讓她發現了。”
“……”
“怎麽了，愛麗絲大人，為何一言不發的，對於剛剛這樣驚險的場麵，你不覺得有種奇特的興奮感麽！？就好像是在犯罪一樣的感覺。”
“不用在意餘，餘隻是對汝為什麽會在做這些的時候那麽熟練感到驚詫而已。莫非……”
“莫非什麽？”
“不，沒什麽，應該隻是餘想多了吧。”
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對於愛麗絲此時的表現，我的心中也隻是這麽一想，很快就將自己的注意力擊中到再度移動起來的莎蕾瑞婭身上，想著根據遊戲的發展，再等等就能對精靈少女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可以將她的身體攪得一團糟，我的情緒就變得高漲了起來。
全然已經是將自己代入到《尾行vr特製版》的我，不僅忘了自己身處的是現實，更是沒有發現此時愛麗絲看我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此時的我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處境似乎與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寓言故事很是貼合了，在朝著獵物探出獠牙的時候，自己也是其他獵手眼中的獵物，我這可悲的“螳螂”，還深陷於自我滿足與妄想當中，一點也沒察覺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先不提那身後的“麻雀”，就是那必將被母螳螂吃掉的命運也是。
“快看！那可疑的地方！是我從來也沒有探索過去的區域，唔——或許在小學的時候曾因為好奇在無人時探索過吧……不過沒關係，就算是曾進入過，那也已經是多年以前的模糊記憶了，現在再將其視為「初體驗」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快去揭穿莎蕾瑞婭隱藏著的「真實」吧！”
帶著灼熱的情感，跟隨著那雀躍且興奮的心，此時的我一心就想著突擊，想著去拿下那製勝的關鍵高地，如果手中有一麵旗幟，身後有一群誌同道合的夥伴，我想我一定會做出那副名畫《自由引導人民》中舉旗少女的動作吧。
“汝這大白癡！趕快給餘停下！竟然想跑進女廁，汝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啊！？”
“咦！？”
“咦什麽咦啊？”
“噫！？”
“……換個發音也不行，話說汝的腦子是不是真的短路了啊？還有，別用那種無辜不解的眼神看著我。不行就是不行，汝可是餘的仆人的仆人，如果讓汝做出這種下作的事情，那麽餘作為汝的主人的主人，也是會連帶著顏麵掃地的。趕快給餘清醒過來，汝這大白癡！！”
說著愛麗絲飛到了我的麵前，飛快地扇了我兩嘴巴。
“痛……我這是……”
此時我隻想問“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像……沒記錯的話是為了搞明白莎蕾瑞婭的情況而在蹲她吧！？現在是什麽情況啊？被反殺了嗎？”
“……從那裏開始腦子就已經不清醒了嗎？餘早就應該下手才是了。”
將目前的情況向我告知，不得不說，作為「遊戲進行日誌」一般的存在，愛麗絲還真是便利好用，一下就讓我明白自己的處境。
“那麽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雖說那個空間的確不是我能進入的地方，但是莎蕾瑞婭說不定真有什麽狀況啊！不行的話我哪怕是會被誤解也可以的！”
“不！可！以！哪怕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哪怕帶著正直正義的想法。況且餘才不認為仆人的仆人一點邪念也沒有呢！汝剛剛的表現可一點說法力也沒！不想死的話就給餘老實一點！”
看到愛麗絲做了個「切掉」的手勢，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咳……那麽要不愛麗絲大人進去看看情況吧。不對……等等，雖然看起來不像是，但我姑且還是要確認一下，愛麗絲大人是母的嗎？”迴想起那種「可愛的男孩子」，我覺得有必要先向愛麗絲確認一下，但是卻沒想到因此激怒了對方。
“哈！？汝這混蛋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啊，什麽母的公的啊！用這種形容家畜的詞來形容餘！汝——想死一次看看嗎？”
不得不說，此刻愛麗絲的眼神真的非常嚇人，她雙眼發紅，眼中布滿了血絲，用一副殺人魔一樣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然後是口中的台詞……又不是在演《地獄少女》，竟然說出了跟愛醬一樣的話，這還真是……讓我笑不出來啊……
“錯了……我錯了，愛麗絲大人，消消氣消消氣。”
我能感覺得到，因為自己的失言，剛剛愛麗絲是真的生氣了，那對我的殺機也不是開玩笑的等級。某個時刻我都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被套上了粗繩，要被吊起來淩遲了。
“哼！”
重重地哼過一聲後，愛麗絲看也沒看我一眼，就這麽朝著女廁的位置飛去了，她到底是壓下了自己的怒氣，先以正事為主。而在愛麗絲去偵察的這段時間，我也是呆在原地待機等待著，迎接她的歸來。
說起來這野蠻人雖然看上去非常野蠻，但對於衛生倒是非常注重，就算這是臨時的聚集點，但無論是廁所還是集中大澡堂，一樣也沒用馬虎的態度去麵對。這種文明程度，比起中世紀的歐洲人都要高得多了，設想了一下那種沒有下水道，無正規廁所的社會，我不得不慶幸被伊麗莎白召喚來的是一個幹淨衛生的世界。
不過從史書中我也看到這種文明的程度也是經曆過幾次大瘟疫才建立起來的，這麽一想的話看來無論是哪裏，就隨地大小便這點來說，人類與動物在天性上其實是沒什麽太大區別的，哪怕是現在大家都有共識的這些常識一樣的事情，也並非在開始的時候就存在著，或許在那個可以隨地大小便、垃圾糞便什麽的直接往窗外一扔的時代，一輩子不洗一次澡才是常識，用香草精油製作的香水蓋住身上的異味才是常識。
一邊想著那些距離自己非常遙遠的事情，我一邊等待著愛麗絲，同時也為了可能出現的戰鬥而做好了心理的準備。不過就事後來看，此時我做的這種心理準備是多餘的了。戰鬥並未發生，而我也在等待了片刻後看到莎蕾瑞婭就這樣離開了，離開時少女的臉上帶著一種輕鬆的表情，就像是將體內毒素排盡後一身輕鬆的樣子。在莎蕾瑞婭離開之後，我又等了一會，這才看到愛麗絲飛迴來了。
“怎麽樣？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雖然感覺她應該是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但是我姑且還是問了一下。不過……她的臉色似乎是有點糟糕。
“好臭……好大一坨……好可怕……衝都衝不掉……”
“呃！？指的難道是○○？”
“沒錯，就是○○。”
“這可就奇怪了……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有清香味才對的嗎？”
“汝……汝這家夥在說什麽啊？是認真的嗎？”
看到愛麗絲那怪異到了極點的目光，我這才反應她誤解了我。於是無奈的開口說道：“不是，愛麗絲大人你搞錯了。我可並沒有那種美少女不會拉○，或是拉出的○其實是香甜清香的想法啊！”
“……變態，離餘遠一點啊！”
說著的同時愛麗絲拉遠了與我之間的距離，如果是戀愛遊戲的話，想必此時「好感度」應該是暴跌了吧。就像看到遊戲女主角摔倒後沒有選擇「扶她起來」的選項，反而是選擇了「上去踹她幾腳」這樣的選項那樣。我想應該誰都不會在這種送分題上麵選錯的吧，畢竟那可是戀愛遊戲啊！等等……事情也並不一定就那麽絕對了……如果是「虐待狂」傾向的玩家恰巧遇到了「受虐狂」體質的女主角，那……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其實並不簡單。
“其實是這樣的，愛麗絲大人也應該清楚，莎蕾瑞婭她日常的飲食多是以素食物為主，對吧。”
“唔……是這樣，那又如何？”
“其實在我原本的世界，有多種動物的屎都是藥材來的，並且還有一種火鍋是讓食草類的動物吃掉草藥，然後在其未消化完全之前破開肚子取出胃中的內容，進行烹製……那個，愛麗絲大人，你怎麽了？”
“……餘受不了了，讓餘先去吐一下……”
說著的同時愛麗絲捂住了嘴，迅速地從我麵前飛走了。
“呃……”
雖然愛麗絲說她要去吐一下，但是其實平時我還從未見過她吃東西。「這樣的她又能將什麽吐出來」老實說我的腦子裏第一時間就浮現了這樣的疑問。盡管非常的好奇，不過作為一名具有紳士風範的人，我還是克製住了自身的欲望，沒有去窺視愛麗絲的出醜時刻。說起來女性的嘔吐物似乎是與彩虹一樣的物質，我是我從《銀魂》當中得到的知識，就是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了。
片刻，再次出現的愛麗絲，她的臉色變得糟糕了不少，這與平時大不相同看起來有些病弱模樣的愛麗絲，可說是令我產生了一種相當新鮮的感覺。
“抱歉啊，愛麗絲大人，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沒……沒什麽，就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罷了。不過汝也不需要這樣，要知道餘的適應力可是非常強的！”
“這樣啊……既然愛麗絲大人都這麽說了。不過我看我們還是先迴去吧，反正也沒能實現原本的目的，再在這外頭也沒有任何意義了，而且還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