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後時間已經是半夜九時,在這不上不下的時間點,錯過了晚餐的我應該還能再抗一會兒。想著幹脆等到夜宵的時間再一起解決問題,我不由得產生了一種仍然活在原來那個房間裏,每日每夜玩著遊戲的錯覺。不知是否隻有我一人是這樣,一旦沉浸於其中,就會忘了吃飯喝水,還會忘了疲倦,能做到不吃不喝、不拉不撒、不眠不休的「修仙」生活,從以前我就在想,修仙中的「辟穀期」大概就是這麽一迴事吧?這麽說的話我應該曾與仙人非常接近才是的。


    “那個,因為町大人睡得挺香的,所以剛剛吃晚飯的時候我沒忍心叫醒您。”


    在我簡單的洗漱過後,女仆小姐一臉鄭重的在向我致歉。


    “需要這麽隆重的向我道歉嗎……這應該算不上什麽的吧……”


    “不,沒有為服侍對象的健康管控考慮,隻因一時心軟而造成了這樣的結果,我果然不是個合格的女仆,如果是光姐姐和燁妹妹,她們肯定不會出現我這樣的疏漏。”


    說著說著女仆小姐她的心情也是變得低落了下去,臉上也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見此我隻得是出言安慰道:“沒關係啦,至少我並不在意。而且換種思維來看的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正說明熒小姐是一位非常溫柔的人啊。”


    “這樣啊……不過我常聽光姐姐這麽說‘對於女仆來說,溫柔是多餘的東西’。”


    “我倒不這麽認為,你想想看,如果不能溫柔的去對待服侍的對象,那被服侍的人也肯定無法感到快樂的。誰都想被他人溫柔以待啊。”


    “唔,町大人的話,我也曾在主人那兒聽到類似的話呢……”


    “這樣啊,連睿智的瑪爾尤利卡大人都說過這樣的話嗎?那不正好說明了我所說的是正確的嘛!所以熒小姐也被因此而感到難過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像你這樣美麗可愛的女性悲傷了。”


    雖然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說出了這不符合我人設的肉麻話語,但從熒小姐的反應來看,我應該是達到目的了。隻見她雙頰變得通紅,整個人也沒再散發出像之前那樣的負麵感情了。這還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謝謝您的誇讚。不……不過美麗可愛這種形容詞,用在我的身上還是不太恰當的。我認為隻有主人那樣的女性才能擔得上……不,光是美麗與可愛還並不足以形容偉大的主人……”熒開始叨叨絮絮的講述著瑪爾尤利卡的偉大之處,這令一旁的我聽得是冷汗直流。熒對於瑪爾尤利卡的崇拜,雖然並沒有達到狂熱的地步,不過我想應該也差不多了,我甚至懷疑如果瑪爾尤利卡向熒提出跪地**的要求,她不僅不會拒絕還會欣然地接受。這也太可怕了,盡管瑪爾尤利卡作為一名女性,的確是非常出色也充滿了魅力,不過要做到那種地步的話……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啊!?「不對不對,我可不是那種會去享受屈辱並從中獲取快感的人啊!這種奇怪的思維到底是……」果然我想,我應該是受到了「魔性之女」力量的影響了吧,不然不可能變得如此奇怪。帶著這種憂慮,我決定去與伊麗莎白商討一下,不能因為那可怕的力量而成為瑪爾尤利卡的俘虜了,雖然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啊……


    “那個,熒小姐我想出去一下,可以嗎?”


    “當然,除了一些被禁止進入的地方,大部分地方都可以。”


    “這樣啊。”我稍稍感到意外,雖然以我的角度這麽說並不好,若是以軟禁為目的的話,瑪爾尤利卡這未免也太鬆於管理了吧。


    “町大人是餓了嗎?我有讓廚房給您留了一些食物的,可以讓他們送過來。”


    “暫時先不用,我是想去找我的師傅談些事情。”


    “這樣子啊。那那些特別為您留的食物……”


    看著女仆小姐一臉失望與遺憾的神情,我連忙說道:“那些等我迴來再吃!熒小姐的好意我肯定會吃完的。”


    “真的嗎!那我再讓廚房多做一點吧!既然是伊麗莎白大人的徒弟,想必町大人也一定擁有與那位大人同樣的食量吧!”


    “不……我這邊隻要正常的份量就好了。我可沒有老師那麽能吃……”


    “這樣啊……”熒又是一臉失望的神色,看起來是因為我無法做到像伊麗莎白那樣能吃,所以才失望的。看著她這樣我不禁推測,她難道是有養豬的興趣嗎?


    作為「貼身」的女仆,熒看起來是一刻也不打算讓我從她的視野當中消失了,盡管這種很像是深層的愛之類的行為令我感到有些無法喘息,但我卻無法拒絕,一旦提出來就會被她以「我隻是想履行主人安排的工作」這樣的理由外加淚光閃閃的表情進行迴絕。我實在是無法狠下心來說重話。


    伊麗莎白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距離我的房間也就十米的距離,沒走幾步就到了。看了看時間正常來說的話這個時間她應該是開始準備休息的了,不過那是因為平時沒什麽娛樂和消遣,隻能是早睡,而今天是在瑪爾尤利卡的城堡中過夜,這裏燈火通明,且娛樂設施齊全,完全可以想多晚睡就多晚睡,因此我猜此時老師她應該還會很有精神的在看電視吧。說是電視也不過是以我的視角來看,實際上它也不是以電力作為驅動而工作的,這個世界的科技樹還未點到「電」這邊,許多應該以「電」來工作的設備,全都換成了瑪納。


    站在伊麗莎白的房間門前,我沒有想太多,直接敲了三下,每下都附帶著伊麗莎白的名字。這種煩人的敲門方式是我從電視劇中學來的,早就已經想要嚐試一下了,但是以前卻基本上沒有這樣的機會。三下敲門之後,沒讓我等待多久房間門就打開了,開門的並不是伊麗莎白,而是她的貼身女仆燁小姐。燁小姐的外貌果然也是與熒和光一致,不過卻如熒所說的那樣,燁帶了一副眼鏡,眼鏡是圓框的而且還是平光的鏡麵,除此之外燁小姐的發型也有別於她的兩個姐姐。光與熒兩人都是將頭發束起,紮著低馬尾的發型,而燁小姐的頭發雖然也很長,卻是將其分成了三束麻花,然後在腦後做了複雜的造型。


    “——快點啊!燁小姐。”


    看到燁,我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就聽到伊麗莎白的唿喚,那聲音當中包含了催促與著急,也不知道她是在為了什麽事情而著急。


    “是,伊麗莎白大人。我馬上過來。”


    燁一本正經的迴應著,雖然造型不同,不過我卻感覺燁比熒更像光一些。進入房間後我看到了坐再電視前的伊麗莎白,不過與我猜測的不同,她並非是在看電視,而是與燁正在玩格鬥遊戲。


    “這麽晚了,徒弟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對了,剛剛吃晚飯的時候沒看到你,聽說是一直在睡覺嗎?很少見啊。”


    看了眼正玩得興起的少女,我挺想對她說「既然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了那就別再玩了,早點休息啊,這麽搞身體可是沒辦法成長的」,不過這話最終是沒有說出口,畢竟要我去戳別人的痛處,也實在是不符合我的性格。


    “因為前幾天在火車上一直顛來顛去的,而且還很吵,所以我一直也沒能休息好。現在已經沒問題了。”


    “這樣啊,我還擔心徒弟是不是病了呢,沒事的話就好。”


    “病了的話肯定會跟你們說的。我可不是那種病了還會強撐著的人。”甚至可以說沒病都有可能會裝病。


    聽了我的迴答,少女臉上已是不見擔憂之色了,她迴過頭招唿著燁繼續進行這局被暫停了的對戰。隨後一邊玩著一邊繼續說道:“就是應該這樣,我常聽說有那種刻板的老法師,會廢寢忘食的沉浸於法術的研究當中,就算身體出了問題也不管不顧,以至於最後因為勞累而死。明明休息一下就行了,真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想些什麽,竟然不知道隻有更好的休息才能更好的活著這件事。”伊麗莎白的這些理論與「活著才有dps」這個我在遊戲中領悟的道理不謀而合。努力輸出(工作)是值得讚揚的,但是貪輸出(不休息)則可能會死,死了就什麽也沒了,哪怕之前的秒傷全團第一,到最後也會成為拖後腿的那個。——不過,還是那個問題,這種話輪不到該休息時還不休息,沉迷於電玩的伊麗莎白來說。不過也輪不到我這種玩遊戲如「修仙」的人來說就是了。


    我注意到,伊麗莎白選的都是那種攻擊範圍很遠,且物理攻擊較高的角色。簡要來說就是手長腿長,笨重高傷的人物,三個人物分別是一個拿鐵錘的肉山,一名體格健碩的體術師,以及一名擅長關節技的軍人。而燁小姐選的卻是清一色的女性角色,具體是屬於敏捷類還是力量類,我不是太清楚,總之心神全被她們胸前一直搖晃著的沉重木瓜吸引了。


    這兩人可算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了,無論是防守還是進攻都有條不紊的,雖然看起來隻是單純的在用拳腳來消耗對方的血量,但實際上卻是在逼迫對方出現失誤,以我多年的遊戲經驗來看,兩人都屬於「高手」這一層次。盡管算是一場高水平的對決,不過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兩名美少女玩格鬥遊戲的。


    “老師,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噢!等等。”


    “好吧。”


    少女的一句等等,我沒太多想。其實我應該去多想想的,一般玩遊戲時的「等等」,那可不是等一下的意思,如果沒有外力的幹擾,這「等等」可是能夠等到天荒地老的。於是,我等了一盤,然後又等了一盤,接著還是一盤……總之是在兩人準備再開第六盤的時候,我的耐心終於是消耗幹淨了。


    “停!老師你給我停一停!我可是等了大半個小時了啊!再等下去就睡著了!”


    “誒……可是剛剛那盤我輸給燁小姐,這樣的話總比分就是平局了,還沒分出勝負呢,至少先分出勝負……”


    “……”


    這種一定要分出勝負的心情,的確是真正的遊戲玩家不可或缺的,雖然我能夠理解,不過……


    “我雖然能理解老師的這種心情,不過暫時先停一下,之後再繼續也行啊。”


    “——那好吧。”


    嘴上雖然是這麽說著,不過伊麗莎白卻顯得很沒精神了。看得我一陣頭大,或許以前我在玩遊戲的時候,父母也是這麽看我的吧,稍微能夠理解那種心情了。


    在伊麗莎白和燁小姐暫停了對決後,我開口對兩位女仆小姐說道:“那個,我們想談的是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


    聽了我的話,熒用雙手捂住了嘴,顯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雖然我並不清楚她到底是領悟了什麽東西。


    “那個……燁妹妹,我們還是暫時先出去吧。”


    “為什麽啊!”


    “因……為……不能打擾人家了啊!我們兩在這裏他們不方便的。”


    “不方便?”


    “——嗯嗯!”


    “不明所以。”


    “總之就是不方便啦!”


    “……”


    麵對自己姐姐所說的話,燁雖然仍舊是一臉困惑,但最後還是被熒強拉硬拽的拉了出去。


    “徒弟你的貼身女仆,那位熒小姐看起來好奇怪。”


    “老師也感覺到奇怪嗎?我想說的就是這個了!說起來老師覺得瑪爾尤利卡對我們的這一係列安排,是什麽意思呢。我之所以感覺熒小姐的表現奇怪是不是因為她的任務是監視我們啊。”


    “呃……我所想的奇怪跟徒弟想的有些出入……不過按你的意思,我們正被瑪爾尤利卡大人監視著?唔,我覺得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是盜賊工會的幕後老板。”


    “不隻是這樣,我感覺她是不是想要將我們軟禁起來。”


    “這……應該不可能吧,終歸那種必要啊。再說了我看瑪爾尤利卡大人似乎對莎蕾瑞婭的母親非常尊敬,我想作為納曼特大人的使者,她應該是不會對我們做出這種事情的。”


    “也就是說,是……”


    “沒錯,應該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


    “……”聽伊麗莎白說是我想多了,我不由得陷入到了思考當中。


    “別那麽在意了,我想你可能是因為受到了瑪爾尤利卡大人的龍威的影響了,才會像現在這樣疑神疑鬼的。說起來錯覺這種東西,通常都是因為信息的不對等才產生的,如果還覺得不安,那徒弟你應該多觀察觀察,收集更多信息。所謂的「對危險的敏銳嗅覺」大致上就是這麽迴事了。一定是因為感官受到了某種欺騙,所以才會導致腦子裏出現對應的想法。所以隻要真正的認清這個世界,你就能做到不會被自己的感官欺騙了。”


    我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伊麗莎白所說的話,然後迴想起與熒小姐相處的種種,漸漸發現那些奇怪的地方也並不奇怪,她或許隻是非常普通的一名女仆,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光小姐之後才對她產生了那種戒備心。實際上她一直都在盡職盡責地完成她的工作,不僅是分內的工作,就算是超出合理範疇的要求,也在想盡辦法。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我提出「特殊要求」的時候答應下來了。雖說理解的方向是有問題的,不過那種為了讓主人的要求得到滿足而努力著的心情,卻是真實的。總的來說就是專業性,在熒的身上體現的是作為職業女仆應該具備的素質。而我卻敏感的將其視為一種獻媚,實際就如伊麗莎白所說的那樣,是想多了。


    “如果實在擔心,倒也不必為此而糾結,明天我們就跟瑪爾尤利卡大人提出離開吧,反正不是還要去參加蠻族的聚會嗎!”


    “說的也是。那我就迴去休息——了啊!”


    “去吧去吧。”


    “……”


    明明在「休息」這兩個字上下了重音了,但伊麗莎白似乎還是沒有將遊戲機收起來的打算,我不由得懷疑她是還想再繼續與燁小姐決出勝負。如果真變成那種情況,並且還僵持住了,可能是會演變為「把中把之最後一把之再來億把的」,這樣的經曆我有過,其最後的結果就是連續遊戲時長超過24小時。當時的我還沒什麽感覺,現在想來,這不是與一次救援的時間相當了嗎。不同的是別人是在拯救生命,而我則是在透支生命。


    “怎麽不走啊?徒弟是改變想法了嗎?”


    “姑且想問一下,老師打算什麽時間睡覺呢?”


    “我……我等下就睡了啊。”


    在迴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少女移開了雙眼,非常明顯的心虛表現。


    “我認為管控好自己的健康可是非常重要的,不知道老師是怎麽看的。”


    “這……當然了。生病了可是會給別人添麻煩的。徒弟的這種想法我認為非常好。”


    “那麽,今天的遊戲時間就到這如何?畢竟都這個時間了。”


    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其分針正指著7,時針則在x與Ⅺ之間,這種時間可不是還在長身體的孩子應該醒著玩耍的時間。


    “但是……那個勝負都沒分出來……人家睡不著啦到時。”


    “老師不知道吧,其實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保持規律的作息可是身體發育成長的重要條件,如果偶爾如您現在這樣熬夜,那可是會嚴重影響到身體發育的。說不定會因此變成一生都是這樣的身高和身材呢。”


    “……啊,我忽然感覺好困。果然與燁小姐的對決,還是留到下次吧!”


    看到少女逞強的樣子,我不由得想笑。不過像我這種擁有大菊觀的人,根據對局勢的理解,此刻如若敢笑,那恐怕是會被一波0換10給翻盤的。「拿了塔就果斷走,別浪」這是現在大家都已經成為共識的東西了,就連那個外號是「蘇跳跳」的sumail都會向隊友發這句聊天輪盤,雖然明明他自己才是最浪的那個。


    “徒弟臉上的表情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想嘲笑我嗎!”


    盡管是在努力地憋著笑,不過我還是沒能完全忍住,令少女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個……怎麽會呢!我是因為看到師傅變得更加美麗漂亮了才這樣的。”


    姑且為了分散少女的注意力,我開始排起了她的馬屁。這拍馬屁本身並非我的戰鬥策略,而是以此獲得戰略上的時間與空間,尋求其他的突破口。因而我原本是沒有認為能製造出什麽戰果的,不過……


    “謔——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沒看到呢!原來早就發現了嗎,算你有眼光。”


    「——咦?這是什麽情況,她這是什麽反應?為什麽作為煙霧彈的馬屁竟然生效了」就像是玩著四號位的沉默術士,卻因為恰巧拿了太多的人頭,轉大哥了那樣……雖可說是意外之喜,但是……少女那明顯在等著我繼續說點什麽的表情,卻令我感到危險的逼近。「必須更快的找到她說這話的原因才行啊!如果讓老師知道我隻是信口開河的在拍馬屁,那後果……」


    ——不敢想象,也不可想象,我發動了自己的某項能力,快速且隱蔽的掃視了伊麗莎白一遍,容貌是正常的,在原本就非常可愛的基礎上沒有變的更加可愛,身材……「還是略過不提吧」,身體的氣味也與平時無二,那麽是果然是因為服裝吧!瑪爾尤利卡特意為客人準備的超高檔的睡衣,麵料是千年雪蠶的蠶絲製成,由這種蠶絲製成的絲綢輕柔且透氣,但最難為可貴的還是它會令穿戴者的氣質染上一層縹緲虛靈的仙氣。原材料就使用上了傳說級的素材,在此基礎之上則是使用宗師級的裁縫師來進行裁剪。最後的成品就如藝術品般,並且還有滋潤穿戴者精神,令穿戴者的瑪納快速迴複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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