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她有什麽問題嗎?老師。”


    “不……這怎麽可能,難道是我感覺錯了嗎?這個人的身上具有微弱的神格……這怎麽可能呢!?”


    “沒有錯喔,伊麗莎白·v·海因茲貝倫小姐。你所感覺到的都是真實的。”


    說著的同時精靈女王也睜開了她的雙目,她的瞳孔與其他的精靈都不同,如太陽一般的金黃色,充滿了威嚴與壓迫力。


    “真實?你該不會是在欺騙我吧!?”


    麵對一直在故弄玄虛的精靈女王,伊麗莎白毫不客氣的懟了迴去。少女的性格就是這樣的,越是壓迫就越是反彈,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是能夠在氣勢上壓製得了她的,或許唯有死亡才能將其終結。


    “具有神格?難道說她其實是神?”


    “沒錯,具有神格那就是神了,但是根據世界的法則,神與惡魔都是無法以實體出現的。”


    “那麽是倒影嗎?”


    迴想起書中關於這些的記載,我不由得問道。


    “當然不是,不信的話要不要來摸摸看呢?町。無論哪裏都可以喔!”


    聽了對方的話,我不禁開始想入非非了,哪裏都可以的話……也可以觸碰她*****嗎?


    “咿呀……疼……老師你幹什麽踢我啊?”


    “別再給我丟人了!把你嘴角的口水給我擦幹淨了!很惡心啊,懂不懂!”


    “……是”


    不過是一點點的妄想而已,麵對如此尤物,哪怕是柳下惠那樣的大師,也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啊!況且還那麽直白地引誘……沒有當場軟下去,我覺得自己的定性已經是非常強了。——不過,想必就算我解釋了,伊麗莎白也不會聽,聽了也不會認可。這種事情我還是明白的,最佳的做法是沉默,不然說什麽都是錯。就像莫比烏斯環那樣的,不斷由某個點迴到某個點循環重複,令所有問題都染上錯誤的印記。


    “別想引誘我的徒弟了!你這個可惡的色精靈!將我們喊來是為了什麽趕快說吧!而且要快點,我們可沒有時間陪著你拉家常!”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那麽心急的嗎?一點也不可愛。”


    兩人毫不退讓地對視著,就連身處於戰局之外的我都感覺到那種“劈裏啪啦”的火花了。為了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緊張氛圍,也為了能令話題繼續下去,我決定強勢地插入其中。盡管這麽做並不明智,甚至還會引火燒身,不過我原本就不是一個理性到能夠以最優的選擇去對待一切的人。


    “那個……女王大人……”


    “忒蕾莉婭絲·納特曼,這是我的名字。”


    “唔?納特曼……?您的姓氏不應該是威森特嗎?”


    “精靈的姓氏跟人類是不同的,並不是繼承於父母,而是與其顯現的特性有關聯的。之前給你的《百科全書》上都有這方麵的知識的啊!”


    替我解答疑問的是伊麗莎白,她盯著我的眼神非常地銳利,似乎是對我在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上存疑而感到不滿。


    “是這樣啊……那麽納特曼大人在見到您之後,我其實一直都有個疑問。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總能在您的身上感覺到一種非常熟悉的東西……難道說我們曾在什麽地方見過嗎?”


    若不是那種感覺特別強烈,我也不會說出這種非常老套的搭訕台詞了。


    “什麽啊!徒弟你瞞著我偷偷見過她了嗎?什麽時候啊?”


    少女掐住了我的得手臂,一邊擰一邊問道。


    “沒有啊老師,你別掐了,我沒有做過……”


    “那是怎麽一迴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


    少女鬆開手,不悅地說道。


    “所以說,我也很奇怪啊……從納特曼大人的身上感覺到某種很熟悉的東西……”


    “難道說徒弟是在套近乎嗎!跟這個可以的色精靈!?不可原諒……”


    少女的眼中燃起了火焰,為了避免被灼傷,我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不是……老師你冷靜一點,別太激動了……我一點也沒有套近乎的想法。”


    就在我焦頭爛額地安撫伊麗莎白的時候,忒蕾莉婭絲似乎是看夠了,她帶著滿足的神情,輕笑著說道:“町會有這樣的感覺,其實並不算什麽奇怪的事情喔。”


    “嗯?”


    忒蕾莉婭絲那模棱兩可的迴答令伊麗莎白盯著我的眼神再度變得危險了起來,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已經不再忠於自己的獵犬的感覺,一副之後要和你算賬的樣子。


    “不是……納特曼大人,請您一定要說清楚啊,我們真的有見過嗎。不然……不然我感覺是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的……”


    “與我的話,見是肯定沒見過的啦。這點是肯定的。不過……”


    忒蕾莉婭絲攤開了雙手,一臉無辜的表情。


    “不過什麽啊……所以說到底是怎麽迴事?您就不能一下子說個明白嗎?”


    我的心情已經是被弄得七上八下的了,總感覺她就是在愚弄我,目的的話我猜測或許是為了能看到伊麗莎白氣急的樣子……


    “你的感覺到底是怎麽迴事,我隻能這麽迴答。——我知道,但是現在的我不能說。”


    “……為什麽不能說?”


    “受限製於某種規則。當然,這個具體是怎樣的,我也無法說。”


    “……總之,您的身上具有某位我認識的人的影子,但是你並不是那個人,我能這麽理解嗎?”


    “差不多,我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但是卻有某種關聯性,你可以加上這樣的理解就比較準確了。”


    聽了她的迴答,我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了。雖然是出現了新的疑惑,不過這個迴答總算是洗脫了我的嫌疑,消除了伊麗莎白的懷疑。


    解決了我的問題後,精靈女王忒蕾莉婭絲擺正了她的臉色。隨著她收束自己,由她為中心,一種強大的壓迫力隱隱顯現。


    “好了,玩笑的話也就說到這裏了,接下來就該是正事的時間了。”


    迫於忒蕾莉婭絲展現出的強大威壓,我和伊麗莎白也都變得嚴肅了起來,就隻有艾妮婭像個沒事人一般,仍然表現得如平時一樣。竟然能不受到神性威壓的影響,我是應該誇讚她的心大還是該說她神經粗呢?


    “首先是關於町的身份。海因茲貝倫家的小姑娘,你知道多少?”


    “那當然是所有書料記載的我都知道了!可別小看了我!”


    “放心吧,我從來也沒有小看過你。對於最年輕同時也是最天才的四環魔法師,甚至有望突破身為「人」的局限。我可從來也不曾小看過去。倒不如說,我一直都在關注著你,伊麗莎白·v·海因茲貝倫小姐。我希望你能展現出與你天賦所相符合的價值,因此一直可是都對你寄予厚望的。”


    忒蕾莉婭絲所說的話,感覺上是非常真誠的,至少我是這麽覺得的。不過也正因為她的態度非常真誠,反倒是令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有人對我說了這樣的話,我肯定會不知道該如何去迴答的。不過如果是伊麗莎白……以她的驕傲與自負,說不定能泰然自若地接受也說不準。


    “是這……這樣子看我的啊……這麽看的話……你也是個挺不錯的人嘛……那我可就……謝謝你的支持了……我會繼續努力不讓你失望的……”


    出乎意料的,伊麗莎白麵色變得通紅了起來,她結結巴巴的樣子,看起來竟然是害羞了。我可不知道她竟然會因此而害羞……以她平時更為過分的自我誇讚相比,難道她其實並不擅長聽別人的讚美?難道是那種自己說得而別人說不得的類型?那樣的話我想我似乎是抓住了少女她的一個弱點了。古時有狹天子以令諸侯,今天我也能利用伊麗莎白的弱點,幹點什麽呢?想想還真有那麽點躍躍欲試的衝動。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的性格挺討厭的。希望你能改一改自己的脾氣海因茲貝倫小姐。”


    “……你……你果然不是什麽好人!我果然跟你合不來。我的性格哪裏有什麽問題了嘛!我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我!徒弟你也來跟她說兩句,是不是啊!”


    少女拉了拉我的衣服,一臉憤憤不平地尋求著我的場外援助。不過嘛……


    “這個……我認為老師的說法當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不過我覺得偶爾聽聽身邊人的話,或許也能獲得一些什麽……老師覺得呢?”


    “……?認同的話就直接一點啊!還是說徒弟想表達什麽其他的含義?比如說「長他人誌氣、滅自己人威風」這種吃裏扒外的行為?”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別錯怪我了!老師。”


    麵對伊麗莎白那忽然變得銳利起來的目光,我果斷打出了一套否認三連,完美地清洗掉自身的嫌疑。


    “——哼!艾妮婭是怎麽看人家的呀——”


    “我覺得小伊麗非常可愛,你是我全世界最喜歡的人了。”


    艾妮婭一邊撫摸著伊麗莎白的腦袋,一邊說道。而伊麗莎白則是眯起了眼,顯然對於艾妮婭的撫摸非常受用。一邊享受著,一邊狠瞪了我一下,少女的眼神仿佛在說「要表揚就應該這樣才對」「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之類的。


    “我隻能說彼此彼此,海因茲貝倫小姐,我也不認為能與你融洽的相處。不過原本我們就不可能長時間相處的,我可是有非常多需要操心的事情。”


    “我就不是了嗎!要操心的事情多得都數不過來了!”


    “是嗎?不過我想肯定沒有我多就是了。”


    “——哼,我更多!”


    ……看到兩人為了這種奇怪的事情又開始針鋒相對地爭吵,我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盡管有心介入其中終止她們這無意義的爭端,不過一想到之前的引火燒身,我就果斷地退了一步,站到艾妮婭的身邊。果然還是唿吸一些清新甜美的空氣時最好的,既能放鬆緊張的精神,又能令身體充滿拋瓦,仿佛獲得長達三行的buff加成。就像吸貓一樣,每天吸一點艾妮婭,就能精神滿滿地去麵對各種挑戰。


    ——所以說,好像養隻貓啊!就算不是貓,類似的什麽也是可以啊……就在我沉浸於飼養寵物的幻想中的時候「伊麗莎白vs忒蕾莉婭絲」的第二迴戰也結束了,從兩人的狀態來看,大概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能占得好處……不對,大概還是忒蕾莉婭絲占了上風,不過應該也隻是一點點而已。一百米的賽跑來打比方,也就領先了一個身位的距離,而且還是因為胸前那眼睛可見的優勢。


    看到兩人氣喘籲籲的樣子,我開口說道:“納特曼大人,我覺得還是應該繼續之前隻說到一半的話題吧……要是想與老師嬉戲還是留到之後吧……”


    “誰想跟她嬉戲了啊!”


    兩人異口同聲地衝我吼道。如此的同步率,真不知道她們的關係到底是好還是差了。


    “咳——總之,還是再次讓我們迴到正題吧。海因茲貝倫小姐,你的意下如何呢?”


    “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


    麵前的這兩人,似乎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又達成了某種奇怪的共識,不過我並不想去深究就是了,總感覺若是深究,那將會非常麻煩。——非常、非常的麻煩。


    “就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關於什麽?”


    “奇怪的地方,違和的地方,與設想有別的地方。總會有一點的吧。”


    “所以說是什麽啦,你這家夥——!!!”


    “當然是關於「勇者」的了。對於町的身份,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


    「——喂!!老師!你倒是果斷點說沒有呀!沉默了是怎麽一迴事嘛……又不是被『禁言』了」


    “別那麽著急,町。你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


    “我才沒有著急呢啊——!納曼特大人可不要瞎說,關於「勇者」的身份,對我來說是不是其實都好,原本我就沒有產生過多少認同感。”


    “你到底什麽意思?我當然是相信著我的徒弟的。畢竟他可是我親自召喚出來的,而且他有句話也沒有說錯,是不是「勇者」其實都沒什麽關係,無論如何我都還是他的師傅,而他也必須是我的徒弟!”


    少女非常認真的說出了以上的話。盡管我必須為此而感到感動,但是說實話,此刻的我內心是毫無波瀾的,或者說也並非是毫無波瀾,隻是能夠左右我感情的東西,在此之前就已經“劇透”了。比如說在圖書館借迴一本推理小說,但是卻在封麵的第一頁就被素質底下的腦殘寫上犯人的名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有興趣看下去。又比如觀看電影時,同行的友人一個勁地將接下去將要發生的劇情劇透,那麽無論發生什麽,也會難以引起情緒的波動了。——大概就是這麽一迴事,對於我們人類而言,總是無法對已知的又或是舊有的事物產生更多新的感覺,大多隻是在循環而已,隻是將老去的子彈又重新上膛,隻是反複於此而已。


    綜上所述,對於少女的心意,對於她是如何思考的,對於她是如何看待我們的關係的,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結論了。即使從過去、現在、未來的每個片段去抽取,也不可能有比從她的口中聽到她說「我會對你負責」這句話的時候更觸動我的內心了。當時的我幾乎都想伏倒在地,以最為虔誠的態度去迴應她了,不過因為長期以來已經習慣了將自己的內心封閉,因此我並未做過任何實際的表示。其實也沒有什麽能做的,無論是什麽我都無法給予,相反隻能是被動受禮的那一方,而且相較於口頭上的「說」,我認為實際能做點什麽,才能將那種心情給表達出來。


    “也就是說,無論是否你都願意照顧他一生,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或健康。——是嗎?”


    “沒錯,我就是這麽想的——!!”


    雖然她一臉肯定地迴答了忒蕾莉婭絲的話,不過她真的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雖然你這邊是這麽想的,可是你看町的表情,感覺他對此是有些異議的喔——”


    聽了忒蕾莉婭絲的話後,伊麗莎白猛地轉過臉,死定地盯著我說道:“——難道你有異議?”


    “不是……老師你剛剛聽了納曼特大人的話,沒感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那明顯是結婚時候的婚禮誓言啊……”


    仿佛大夢初醒,伊麗莎白終於是明悟了過來,她的小臉也因此漲得通紅。我注意到此時忒蕾莉婭絲那滿臉的壞笑,看來這個時刻就是她一直在等待著的……那種愉悅的感覺,就算是我也都感覺到了,更何況是伊麗莎白這樣聰明的天才。


    “——啊啊啊!我明白了,你這家夥就是為了戲耍我才將我們叫過來的吧!”


    “——哎呀!被發現了啊。隻是開個小玩笑嘛,別那麽激動啊海因茲貝倫小姐,任何時候也不能忘了要秉持優雅的姿態啊。而且,我也不全是在戲耍你啊,你仔細想想,師徒的關係跟婚姻關係又有什麽區別呢?都是那種從一而終的關係啊!”


    「聽起來是不錯,隻不過因為說的人是她,我會選擇狗帶……」當然,這是作為成年人的我,是已經能洞悉他人真實意圖的我才會得出的結論,對於伊麗莎白來說,還太早了,就算具有極高的天賦,她也不可能理解人情世故這種複雜的東西,複雜到無法用數學公式去計算的東西。或者說正因為是天才,她也與其他大多數的天才相同,難以正確理解別人是否是在開玩笑,因此少女再次咬上了鉤餌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好了,之所以說了那麽多,還是為了確認海因茲貝倫小姐你的想法,如果你不願意對町負責,我這邊倒是可以接手喔!我可以為他提供更多的資源與更好的環境。”


    “——不可能!這你想都別想!我的徒弟我會好好教導的!”


    “但是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吧。仍然還是一環的實力而已。”


    “這怎麽了嘛!徒弟他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達到一環的實力,這已經是萬中無一了啊!”


    “這話倒是沒錯,不過町可不是別人,你不能忘了他的身份,以目前我所「看到」的形勢,別說是一環,就算二環、三環甚至是與你持平達到了四環的實力,也不可能完成拯救世界的壯舉。對此,你應該也感到不安了吧?所以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才會沉默了,就連你自己也非常清楚,不是嗎!”


    “我……”


    “為什麽還想避而不談?你是想要逃避嗎?海因茲貝倫小姐。”


    “我……不是……我沒有……”


    仿佛是被切中了要害,少女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在忒蕾莉婭絲的壓迫下,少女的氣勢不斷被壓製,以至於到最後她隻會本能般地抓住了我的手,瑟瑟發抖地去否認。看到伊麗莎白被欺負得已經無法正常的應對了,我向前一步,擋在了她的麵前,直視著忒蕾莉婭絲。


    「真是可怕……她的威壓,仿佛高山仿佛大洋,就好像是永無邊際似的,至今為止見過的任何一個對手、任何一個敵人,也不及她分毫。這就是神明的力量嗎?當她認真起來後,感覺就好像是另一個次元的存在,格局與視界完全不同的東西……」


    “怎麽樣,町你自己也是對此感到奇怪的吧?「既然是勇者,為什麽一點也沒表現出比別人更特殊的地方」你自身也抱著這樣的疑問,不是嗎?”


    “沒錯……納曼特大人。我確實存有類似的疑問。”


    “既然如此,那就脫離她吧,來我的身邊。就像我剛剛說的,我會給你提供更好的環境,更多的資源。讓你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怎麽樣?不心動嗎?”


    忒蕾莉婭絲每說一句,伊麗莎白抓著我的手就收緊一點,她正在微微地顫抖著,但是卻一點也沒有鬆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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