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若不是有伊麗莎白的這些言論,或許我很快又將要陷入到幻覺當中。那交織著美夢與噩夢的幻覺,摧毀人的意識或許隻需要片刻就能辦到了。而且,如她所說,此時的她應該也是與我經受同等的待遇,黑霧對我的影響力是多強,對少女也是那麽強,就算是如此也還能維持正常的「自我」,她的意誌強大得不可思議啊……


    不過之前還會那樣呢……以她的實力,根本不應該被黑霧抓到內心的破綻才是的,這麽看的話,果然還是因為艾妮婭·德爾托麗絲吧?說實話之前就感覺那個女人非常奇怪了,虧得伊麗莎白還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問題……


    “我想到該怎麽對付這種情況了。”


    就在我猜測著的時候,伊麗莎白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方法。


    “要實現如此規模的法術,肯定是要在這裏刻畫多個法陣才行的。”


    “那麽隻要破壞了就行了吧!聽起來非常簡單。”


    “之前我是想過破壞的,不過嘛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


    少女一臉狡猾的表情,看起來就像一隻滿腦子鬼主意的小狐狸。


    “喔?怎麽說?”


    “我會把他們布下的法陣用水元素的力量給淨化改寫掉,這樣相比破壞,會更加隱謐。我們也不知道對方具體有幾個人,雖然我想應該也不會太多的,不過如果也像昨天遇上的那個數量,那可就頭疼了。如果我們因為破壞法陣而被發現了,那可就全完了。”


    “淨化改寫法陣……這比破壞它要更困難吧?能辦得到嗎?”


    “沒問題,這種等級的法陣,三環的法師就能做到了,更別提是我了!!”


    少女一臉自信地對我這麽說道。不過我還是知道,要專注於法陣的破壞,那麽少女她必將無法戰鬥,而我的話……尚且不足以應對現在的這種敵人。放在遊戲裏,幾乎相當於剛出新手村的菜鳥不小心亂入到了高級練級區。想必也是因此少女才會思考這樣的作戰吧。如果我是與她實力相當的法師,那麽她根本不用如此的麻煩。


    “抱歉了老師,帶著我這個拖油瓶,事情辦起來也相當不便吧……”


    “為什麽這麽說?”


    少女滿臉不解地看著我。似乎是對我的發言感到無法理解。


    “你看啊,如果我是像你這麽強大的法師,那麽直接破壞法陣就行了吧。”


    “——誒?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誠然,你的戰鬥力確實不高,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又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我也隻能接受了啊!而且淨化改寫也是有目的的,隻要完成了改寫,那麽我就能令這裏的黑霧轉變為安撫人心的水之霧,到時候這裏就會變成我的主場!就算出現比我強大的敵人,我也能將其擊潰!”


    伊麗莎白的目的非常明確,淨化改寫敵人目前的法陣釋放水霧,這樣也能令場內這數萬人尋迴自我,擺脫惡魔之力的洗腦。與我想的事情根本就毫不相關,自顧自地去臆想、去揣摩,說到底那也就隻是臆想而已。意識到又被黑霧影響後,我再次調整自己的唿吸,令內心與思緒平靜下去。真是鬆懈不得的戰鬥,就因為喚醒了伊麗莎白就以為能放心了,果然我的心態還沒能完全融入到這個世界當中。如果隻是抱著玩遊戲時的心態,遲早會因為忘記保存而死在某處的。


    因為黑霧的存在,這為我們兩的行動提供了絕佳的隱蔽性,不禁想起了csgo中隨處可見的封煙戰術,此時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自己是反恐精英的錯覺,伴隨著少女的歌聲,上陣殺敵,此時差的也就是一台能令我尬舞的機甲了。


    散發著令人難以抵抗的甜美誘惑,接近到源頭的我,腦中不斷閃現著各種各樣的畫麵。既有肉欲的誘惑,也有向陽的愜意,還有死亡的冰冷以及生命的綠意,總之是能滿足任何人類追求的綜合體現。不過對此我卻漸漸變得麻木了,原本就是將一切都剝離掉的懦弱之人,對任何東西也毫無追求,既不求生也不尋死。拋棄掉了一切的我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無懈可擊了,唯一的切入點或許隻有懦弱這一點。但是這唯一的弱點也因為一起行動的少女而彌補上了,因此此時的我不會逃跑。將目光放在伊麗莎白的臉上,那自信而充滿勇氣的微笑,完全不知該如何才會褪色。


    我是聽說過這樣的人的,身具「勇敢」這種能開拓任何可能性的特質,以自身的力量與意誌,跨越局限抵達更高領域的人,是能在所有不可能當中硬生生拽出可能的人。當然,我也知道,這並非是專屬於天才的特殊能力,恰恰是平等於每一個人類的恩賜。不過,那也是必須跨越自身,做出犧牲,達成目標,之後才能佩戴的勳章。


    此時此刻身邊的少女大概是不知道我內心感受到的震撼,就算她沒有說我也知道的,其實在觀察與拯救之外,還有第三個選項,當然那也是對於她這樣的強者才能獲得的選項,既然擁有破壞也擁有淨化改寫法陣的能力,那麽要開一個口從這個結界當中逃出去,想必更是無比輕鬆。就算不像她那樣對魔法有深刻的理解,也已經學習到了關於這方麵的知識。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不是嗎?逃掉的話也並沒有什麽問題,到最後也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她還是選擇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做法。或許也並非是吃力不討好,在成功之後應該也會像昨天那樣,獲得大家的讚譽,得到別人的敬意。可是那能與自己的生命相比嗎?成功了固然很好,但是失敗了的話可是會丟掉性命的。


    我的價值觀遭受到了劇烈的衝擊,對於普羅大眾來說,我的想法或許才是正確的,孟子也說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在挺身而出之前先思考一下自己,並不是什麽不對的事情。但這不可能說少女的做法就錯了,我想無論在怎樣的世界,怎樣的時代,肯定都需要像她這樣的人吧。隻有看著這樣的人,才能令更多的人萌生勇氣,雖然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就是了,但至少不可能是零。老實說我從沒想過,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人,一直將其視為愚蠢的我,或許不知不覺中也被少女的愚蠢因子給感染了吧。


    “所以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誠不欺我啊。”


    我總是特別害怕去接觸別人,因為我是一個非常容易受到環境影響的人,原本不喜歡的東西在他人的影響下也會慢慢感覺到還不錯的那類人。同時在內心的深處又極端地害怕著改變,就算刻意地不去意識這點,也無法繞開,因此才會選擇封閉自身。在我看來與無聲之物的交流,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才是完美的生活方式。不會發生爭執,不會有人反駁,也不會受到傷害。


    ——此刻,我忽然意識到了這點,意識到了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事情是因何而來。禁不住地苦笑,或許沒能意識到這些,我還反而能夠繼續欺騙自己,用各種無法立足的論點來論證自身有別於凡人的優越性,有別於那些碌碌無為而又不斷糟蹋著時間的凡人們的優越性。就結果而言,我終究沒有變得更好,也是在碌碌無為著,也是在糟蹋著時間。


    “怎麽了嗎?”


    少女的聲音如同一注清泉,驅散了我心底漸生的陰霾。甩了甩頭,再次將腦中的雜念驅逐。


    “沒什麽,又因為受到了影響,而想起了一些事情。”


    “盡量的克製住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一旦我發現你出了問題,我會馬上唿喚你的。”


    “是,這個我明白的,所以其實我也並沒有在擔心這些。而且老師的精神如果也出現了問題,我也會那麽做的。”


    “唔姆,那就拜托你了!”


    對於法陣的處理,進行的很是順利,順利得我都要懷疑是否已經中了敵人的陷阱了。從第一個開始一直到現在伊麗莎白口中的「最後一個」,處理加上尋找的時間,也就耗費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平均兩分鍾伊麗莎白就能改寫完成一個法陣,尋找也並不費勁,在我們的感知當中那就是如同燈塔一般鮮明的存在,隻要閉上雙眼去感知,很快就能發現。


    沒有死盯著正在處理法陣的伊麗莎白,我警惕地看著四周,一般來說都不會那麽順利的,就算是為了故事性而服務,也應該出現什麽突發的意外才對,要不然像這樣的情況在遊戲當中就是那種白白浪費時間又無法獲得經驗的那種任務了。比如某款網遊的香草時代,任務要求你乘著獅鷲飛越一兩張地圖去送信,然後獲得的經驗還不如在路旁隨手砍兩隻怪獲得的經驗多。既無法收獲到什麽,又浪費大量的時間來迴,並且還不能中途取消!點了任務就直接飛出去了!這種腦殘一般的設計,簡直就是在坑玩家的點卡。——沒錯,我說的就是魔獸世界。


    警戒的任務我完成得很好,直到最後的這第十三個法陣,也被伊麗莎白淨化完成。此時的我其實並不知道在這次遇到的事件當中,她的表現是多麽出色,對魔法陣進行淨化改寫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如果沒有海量的學識和紮實的基礎,那是不可能辦到如她這般悄無聲息的,少女的完美表現,換成是五環甚至六環的法師來,也不見得就能更好了。


    “唿,終於好了……”


    在聽到伊麗莎白的這句話的同時,我也感覺到了身子一輕,時刻都在閃現著的各種荒謬思緒,也不見了蹤影。同一時間,還感覺到某種溫和柔軟的力量開始洗滌我的身心。都說溫柔的男人像海洋,也不知道我的素質三連是否能在關鍵的關頭迎敵。


    “這樣的話就好了嗎?接下來可以藏著靜觀事態的變化了?”


    不由得竊喜了起來,直到最後,也沒有意外發生嘛!現實就是現實,才不會出現那麽狗血的發展呢——


    “還沒完。我又感覺到了一個二階法陣啟動了……”


    來了來了!狗血的發展竟然來了!就不能在此退場嗎!這些沒有眼色的敵人啊!


    “而且……我想對方也發現我們了。”


    “發現了?什麽時候?在哪?”


    “就在剛剛我完成淨化的時候。”


    “所以我們要逃跑了嗎?”


    “逃什麽呀!這種時候就是要戰鬥才對啊!”


    說著這話的少女,精神非常的飽滿,就像是打雞血一樣的來勁。


    “好吧!那就幹他娘的吧!”


    “唔——?好!幹他娘的,幹他娘的!哈哈哈哈——”


    少女情緒高漲地叫著,隨後肆無忌憚地笑著,興奮得有點過分了。不過我也不是無法理解,因為就連我也感覺到精神變得有點亢奮了起來。至此我也總算明白了之前少女口中的「主場」是什麽意思。


    「水之領域」,這是此時伊麗莎白通過淨化重寫展開的結界。在此結界內水元素法師的能力能獲得全麵提升,無論是法術的威力還是施法的速率都與平時不同。同時「水之領域」也能抑製與火係法術相關的魔法。


    ——因為領域的加持,此時伊麗莎白的法術威力全都憑空上升了一環,平時的小水槍,現在也進化了速射的機關槍,並且穩定性、精確度、法術的穿透性全都獲得增強,這對我而言可謂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不斷連發著水槍術,我從側麵支援著伊麗莎白召喚的水元素,為它分擔敵人的注意力。這次我們麵對的是一名來自地獄渾身都是火焰的地獄騎士。它的身形壯碩,身上披著厚甲,是魔法與物理打擊都難以對其造成高傷害的肉盾型惡魔。根據伊麗莎白的說法,地獄騎士正是地獄之門的看門守衛,雖然在惡魔當中並不算特別高級的戰力,但是換算成戰士的等級,也有六到七級的實力了,不過與人類六七級的戰士相比,同地獄騎士戰鬥的話,強度還會更高一些。作為泛用性最高的肉盾型兵種,每當有高階惡魔出現作亂,就能看到地獄騎士衝鋒在前的身影,它們手中的烈焰刀,就像吞噬人心的地獄之火,每一次手起刀落都是火山血海,簡直都可以代言刀刀烈火這個詞語了。


    再次對自己釋放了旋風術,將自己的身子從地獄騎士的鐵蹄下吹走。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幾次逃過對方的攻擊了,我一下也不敢被它摸到。本來以我一環法師的實力,是完全無法與它戰鬥的,在這種等級的強者麵前,一環的法師就連螻蟻都不如。不過因為沒有高階惡魔在統領,麵前的地獄騎士並不是時刻都會將仇恨瞄準我,再加上它的力量受到了「水之領域」的抑製,因此才能被我跟伊麗莎白操縱的水元素溜著放風箏。


    艱難的戰鬥仍要繼續,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勝利,如果失敗了我也沒什麽好抱怨的。失敗了就證明我不過如此而已,是隻能走到這一步的庸才,就算身負「勇者」之名,也隻能算是有名無實的「水貨」了。眼看原本五米高的水元素在又挨了一刀後已經縮小到了不足一米的大小,我知道自己並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了,不能更加專注於這場戰鬥的話,一旦水元素被打散,那麽地獄騎士下個目標不是我就將是伊麗莎白了。此時的我隻能集中精神,為伊麗莎白拉扯出更多的時間與空間,想必她是不會食言的,以她的性格來看,她是絕對無法忍受失敗後會被我抓著說的狀況的。


    “五分鍾,我隻需要你為我爭取出五分鍾的時間就行了。”這是戰鬥開始之前少女對我說的話。“地獄騎士我們是不要想著能夠擊殺的,它太硬了……如果能準備得更加充足還能考慮,但是以目前的現狀來說,這是無法辦到的。”因為擊殺地獄騎士的機會太過渺茫,因此伊麗莎白選擇的目標是它的召喚者紮拉比·納賽爾。沒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謀正是那個男人。


    “隻需要切斷瑪納的供給,不用我們擊殺,它自然會滾迴地獄去。而且因為沒有惡魔的統領,它們的戰鬥力也無法發揮,隻要吊著它就行了。”


    綜上所述,為了拉扯出空間,我已經越級挑戰地獄騎士近四分鍾了,在這四分鍾的時間裏,可以說每一秒我都是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就像是裸身在高空走鋼絲,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為自己續命。完全是以命搏命的局麵,是不以生命去冒險就無法保存生命的勇者之行。穿越風暴的航海者們,在穿越風暴的時候,是否也會有我這樣的感情,我是無法得知的,但是我感覺自己確實是身處於暴風驟雨之中,麵對地獄騎士那狂亂的攻擊,麵對它的窮追不舍,我甚至無法分神去唿吸,以至於到達了窒息的邊緣。


    「快了……應該快了,隻要再堅持一下就可以了。」


    水元素在地獄騎士劈中的第四刀時就破散了。失去了水元素的吸引,地獄騎士果斷地調過頭,看它麵對的朝向,是想著向伊麗莎白發起進攻了。看到這,我想也沒想……不,或許也有0.01秒的躊蹴。總之是朝著它的戰馬的後臀射了幾槍,那兒是沒有鎧甲保護的薄弱地帶。


    噅——!!!


    吃痛之下它的戰馬大叫了一聲。果然,就算是生存在地獄的強大生物,也不可能避免存在這樣的弱點,我的這幾下簡直是效果拔群,當然仇恨也是拉滿了。惹怒敵人會遭受到怎樣的體驗,這個在之前遊戲中我就有過經驗了,大概一見麵就會不死不休的,天涯海角都要追殺到,就算一換一也要換掉對方。當然這隻是惹怒敵人的經驗,至於惹怒比自己強大的人的經驗,說起來在下不才,有遇見過,過程就不提了,結果就是打出了0152這樣的數據,然後被人堵在泉水門口敬酒種樹撒骨灰,對了那人的小弟屍王還給我立了墓碑。


    慘痛的記憶,全都是慘痛的記憶,是一度被我封印起來的黑曆史,沒想到時隔多年,會在現在被翻出來,明明自那時起就不斷的提高了自己的水平,成為了隻有我能對別人墳頭敬酒的存在了。——果然,世事難料這個詞並非隻是說說而已的,風水輪流轉隻看今天轉到了哪一家。


    ——苦不堪言,苦不堪言。我說它至於嗎!?就是坐下的戰馬屁股被我射了幾發水槍,有必要那麽生氣嗎!說起來地獄騎士,它的性別應該是無的吧!?這種外形怎麽也不可能是性別女吧!不可能是因為坐騎遭到了騷擾了就暴怒的吧!「上躥下跳就像一隻猴子那樣」如果是在平時,我或許會認為這樣的描述是一種貶義的手法,但是此時的我隻想更加像猴子,隻要能從對方的刀下留下一命那就行了。


    對了,之前我見過有種缺德的人,為了出名、為了博出彩,會在不認識的人的墳頭蹦迪,那實在是相當過分的行為啊!麵對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做出這等事情,在我看來實在是不可饒恕的。之所以想到這些,其實也是感覺自己現在的行為與那些人何其相像,區別隻是他們是在別人的墳頭上,而我則像是在自己的墳頭蹦迪。又一個打滾(前ab)隨後接旋風術(前下前b),一身冷汗的我就這樣乘著風飄到了地獄騎士攻擊不到的範圍之外。真是一套險之又險卻也漂亮無比的操作,算準了唯一可能出現的閃避時機,完成了「可能」做得到的操作。如果將這套操作製作成視頻放到網上,肯定能得到徐老師這樣的新外號吧。


    沒能留下影像,還真是相當讓我感到遺憾的一件事,因為這樣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再讓我重演一次也隻會出現教學事故而已,不可能讓觀者老爺看到那樣血腥的場麵,什麽斷腸子亂飛,碎掉的內髒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脾髒哪個是肝。那種看了隻會感覺到「哎喲,好疼啊」的場景,到底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時至今日——我還是無法理解。看著鮮活的肉體漸漸枯萎,是那麽有意思的事情嗎?或者說,看著別人痛苦地掙紮著死去,是那麽輕鬆的經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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