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簡單,不是哥們不配擁有姓名,是狗作者嫌給龍套起名費事兒不願意給他起。


    也不是哥們兒不願意下手,是哥們兒木有機會。


    審榮是東門校尉,那自然是在守東門。


    這家夥惜命的很,離外側女牆遠遠的,他麾下自然有審配安排來的得力人手代他率領士卒作戰。


    但是吧,他若在城牆上,哥們兒還真沒辦法下手。


    哥們兒不是吳仲,也不犯傻嘀,並且不覺得自己是絕世猛男。


    萬軍從中取敵將首級這種明顯送的傻嘀活兒他不幹。


    他原先當偵騎的,最危險的軍中工種,雖不怕死卻惜命得很。


    這些軍中好漢都是這個德性,說怕死是真不怕,畢竟也見慣了生死。


    說惜命也真惜命,就有股子要不是防不住的天意,誰特麽也別想讓勞資因為犯蠢而喪命的勁兒。


    所以他的狙擊地點是在東門內最近城牆的一排早被清空的民宅屋頂上。


    這夥人都喜歡躲屋頂,因為居高臨下射擊視野最好最方便。


    路上黑燈瞎火的不好瞄準,不然天子四軍二營一校尉部也不會準備辣麽多燃燒照明彈了。


    他就等審榮從東門縱馬奔迴審宅的機會。


    兩個機會,審府著火了審榮迴不迴?


    審配死了他迴不迴?


    如果這兩處都不成功,那他這裏就不應該動手。


    裴綰幫忙隨季推測過,以審榮的性格,這兩條隨便哪一條,都必然觸發審榮快馬加鞭事件。


    哪怕曹軍馬上要攻下城牆他也得跑迴去。


    這哥們兒之所以被派來這裏,是因為他跟隨季不同。


    隨季喜歡打固定靶,這哥們兒喜歡打移動靶,打移動靶還打得比固定靶還準。


    並且對射馬的不同部位會導致的落馬姿勢特別有研究。


    審配從城牆上下來,很可能會全身披掛戴頭盔。


    所以這哥們兒壓根兒就沒帶羽刺矢,他帶的是最早配發軍中的那種鐵蓮子,純鐵彈丸。


    準備射馬不射人,讓審榮從奔馬上栽個倒栽蔥,然後摔斷脖子。


    這是人家的天賦,天賦這東西是不講道理的。


    哥們兒伏在屋頂一直等,他去的時候曹兵還在攻城,然後有快馬從城內跑來報信了。


    哥們兒估計著是審府著火了的報信節奏。


    然後他就看見城頭那邊審榮下來了,哥們兒全神戒備,就等他上馬並催快馬速。


    結果審榮剛上馬,就被人扯住了轡頭。


    那邊嚷嚷的聲音隨風飄過來,哥們兒順風聽了幾耳朵。


    大抵是拉住審榮馬頭的那個披甲將佐不讓審榮走。


    “此戰正酣,校尉為東門守將,豈可擅離?”


    “將士們正在奮戰,校尉若走,亂了軍心又當如何?”


    “我知審府走水,然城內自有巡街水龍,校尉迴去又抵得甚事?”


    “若東門有失,校尉便是救了府內之火,審府上下可能保性命?”


    無論那審榮如何發怒咒罵,甚至揚鞭抽打,抽出刀劍威脅,那披掛將佐始終不曾鬆手。


    審榮罵罵咧咧的放棄了,重新登上了城頭。


    一直到曹軍被打退,審榮心神不寧幾次又想走,結果還是被那個披掛將佐給攔下來了。


    兩邊吵得越來越激烈,那部曲的言語也越來越不客氣。


    “校尉有親眷家小,死在城上之諸將士便沒有親眷家小麽?”


    “他等均是校尉的麾下部曲,平日校尉輕賤吾等還便罷了。”


    “此為效死之時,便是死,某亦要校尉親眼看著吾等去死。”


    “免得校尉獨領其功之時,連誰用性命為汝掙得的軍功亦不知。”


    “曹軍雖然退去,卻隨時會再攻來,校尉須是走不得。”


    哥們兒聽出來了,其實就是審榮這個二世祖與麾下矛盾的集中爆發。


    其實審榮在不在這兒並沒有什麽迪奧所謂,平時也沒靠他。


    但不知道他做了什麽,今兒那個一直全身批甲的將佐就跟他杠上了。


    勞資偏偏不許你走。


    如此反複五六迴,審榮越來越暴躁,卻越來越無可奈何。


    直到第二匹快馬馳來,那應該是來報告審配死訊的。


    哥們兒親耳聽到審榮在城下跟那個披掛將佐大吼:“吾叔父遇刺,冀州別駕審配審正南遇刺。”


    “這非止是東門之患,而為鄴城之患,冀州之患。”


    “汝真要逼吾誅盡汝親族否?”


    哥們兒也急得不行,心說你放他走啊。


    你不放他走勞資怎麽弄死他?


    別誤事啊求求了。


    哥們兒視力挺好,清楚的看見了那一刻審榮麵上的猙獰。


    然而那披掛將佐卻似是鐵了心腸,就是不讓審榮走。


    審榮都徹底無奈了,然後他就突然笑了,笑得很和藹的攤開雙手走向那名披甲將佐。


    哥們兒看見他很親切的拍了拍那披掛部曲的肩頭,貼近他耳邊跟他說著什麽。


    再然後,哥們兒就看見那將佐圓瞪雙目,雙手捂住喉嚨,轉著圈兒倒下了。


    哥們兒第一次看清了那個礙事精的臉,是一張粗豪而倔強的臉。


    臉上盡是難以置信。


    那人喉頭血如泉湧,而審配則手持短刃,滿臉狠厲。


    他應該是偽裝寬慰,慢慢靠近,然後突然用袖中短刃插入了那名將佐的喉頭。


    畢竟他之前就用劍砍過人家,但人家不躲不讓,全身鐵甲他砍不動。


    所以才偽裝示好的走近,給人來了一下子狠的。


    哥們兒心頭一鬆,說終於到勞資出手的時刻了。


    那位英雄你休要怨恨,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馬上送這貨去陪你。


    結果他想簡單了,審榮也想簡單了。


    死去的那位在審榮麾下威望不是一般的高。


    很可能是在審榮不在的時候一直代掌東門校尉的人。


    審榮身為東門校尉,這個人一人便能將他攔得寸步難行,那是因為審榮的權威性已經全部喪失,所以他三番幾次下令才無人遵從。


    當他手刃這個敢違抗他命令的人,以為無人再敢忤逆自己,厲聲喝叫牽馬過來的時候,卻無人行動。


    所有兵丁都以一種陌生的目光盯著他。


    當審榮再度喝罵,問他們是否想反的時候,軍士群中突然有人悲聲大叫:


    “他殺了曲都尉,他殺了曲都尉。”


    軍士們反而緩緩向他逼近。


    “報仇,替曲都尉報仇!”


    突然爆發出幾聲呐喊,軍士們居然一擁而上,亂刀將審榮砍死。


    哥們兒目瞪口呆。


    他完全想不到不用自己下手,審榮居然就這麽死了。


    再然後,砍死審榮之後的軍士居然又分做了兩派。


    一派要開城迎曹軍,而另一派殺審榮沒見阻擋,要開城門居然拚命阻擋。


    兩派又廝殺在一起。


    哥們兒看戲都要看到吐了,該幹的事兒也沒得幹了,隻好悄悄退去迴來報訊了。


    “某退去之時,見城門已開,曹軍似是已被迎入城中了。”


    哥們兒說到最後,居然扔下這麽一個重磅炸彈。


    “如何不早說!”裴綰赫然立起。


    不是,你東扯西拉這麽久,卻將這個最重要的信息放在最後說?


    他說怎麽一直不見甲士來搜索。


    他說這城內的喊殺聲打鬥聲越來越大了呢。


    哥們兒眨眨眼:“與吾等何幹?”


    隨季也眨了眨眼:“豈非更妙?”


    裴綰一想也是。


    但他們是不是得趕緊安排開溜的事兒,畢竟阿瞞那邊對他們這些人的態度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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