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坨坨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噘著嘴跳到蝶山泉的手上,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然後舌頭一吐,暈死過去。


    蝶山泉恨不得掐死這龜孫。


    她辛辛苦苦收集積累了那麽多的東西就這麽毀於一旦了?!


    情急之下,她下意識地去摸了一下腳上的那條儲物鏈,無雙城的城主玉鑒放在那裏麵的,不會也被燒掉了吧!


    ……


    哦還好,腳上的儲物鏈還在……


    “夫君,別墨跡了,我們快逃吧。”玉嬌娘提醒道。


    “哦,快走。”蝶山泉隻好把屎坨坨往袖子裏一塞,拉著玉嬌娘順著走道往外逃,玉嬌娘則擒著那年輕男子。


    三人不顧方向地在這間地下牢房裏奔走,走了半天發現幾乎每間牢房裏都有被關押的人。


    而且周圍幾乎沒有守衛,每個被關押的人身上都帶著禁錮修為的法器,想必是這些人有恃無恐,被禁錮了修為的修士和凡人無異,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而且這個地牢格外詭異,牢裏非常地炙熱,烤得人口幹舌燥的,就連地板和牆麵被烤得發黑,看上麵的痕跡,這裏已經存在很久了。


    誒,不對。


    玉嬌娘啥時候知道她是?


    奔走中,蝶山泉詫異地看了眼玉嬌娘。


    玉嬌娘好似早就知道蝶山泉有此疑惑似的,搖了搖左手手腕上的芙蓉心,調笑道:“想不到夫君還有這麽一手,玉兒都不知道呢。”


    意思是沒想到蝶山泉比她玉嬌娘還要風騷嗎?!


    蝶山泉嘴角一滯,臉上青紅白綠交加。


    奶奶的……


    “你是怎麽被抓到這裏麵來的,有印象沒?”可疑地轉移話題。


    玉嬌娘道:“不知道,我一醒過來就在這裏了。”話落,玉嬌娘低唿一聲:“有人,小心!”


    兩個拉著那年輕男子,趕忙躲到拐角的牆麵處。


    背後的牆麵傳來蹭蹭的熱氣,烤得三個人背脊冒煙。


    走道裏那幾個路過巡邏的人走之後,蝶山泉便拉著二人迅速從他們來的方向逃去,這裏的走道迂迴曲折,他們走了一圈也沒找著出處。


    然而順著幾個巡邏人的路線,彎彎繞繞走了小半晌還是沒找到出口,背後卻傳來那幾個人的驚叫,應該是發現地上的屍體了。


    “他們追過來了!”


    蝶山泉三人趕忙往拐角處逃,這個地方迂迴曲折的,除了牢門連一個多餘的岔道都沒有,他們三個人現在都是凡胎肉體,要是再被捉迴去,就沒機會逃出來了。


    “前麵有個大門!”玉嬌娘嬌喝一聲。


    後頭的人已經追來,三人當斷則斷,推開那大門就逃了進去。


    結果裏麵並不是什麽出口,而是一個狹長的布滿紅光的甬道,裏麵的熱氣比地牢裏還要強一些,三人發現的時候想要迴去已經遲了,這道大門隻能從外麵往裏麵推,這邊一關,就拉不開了。


    隻聽外麵那幾個趕來的追兵道:“她們逃進祭台了!”


    “讓他們去吧,反正是死路一條!走吧,迴了!”


    祭台?


    蝶山泉和玉嬌娘麵麵相覷。


    “這裏好熱,比牢裏還熱。”玉嬌娘道。


    蝶山泉蹙著眉頭,四處打量這個通道。


    四四方方的走道,四麵都是厚實的牆壁,上麵似乎還有強大的陣法,蝶山泉沒敢觸碰。


    這裏麵的熱氣,似乎是從走道的盡頭傳來的,那幾個追兵提到祭台,還有前麵說過生祭,再結合這裏關押的人……


    難道這裏是一個用修士為祭品的某種邪惡勢力?


    “走,去前麵看看。”


    蝶山泉帶著玉嬌娘,三人沿著通道往前走,約莫走了百來米,一個拐角就到了一通紅的地下大廣場裏。


    滿地的骸骨骷髏胡亂堆砌,到處的都是斜插的斷劍和劍把,地下大廣場的中間還有把發著紅光的大寶劍,蝶山泉感到所有的熱都是從那把劍上麵發出來的。


    “劍塚……”蝶山泉喃喃低語:“難道他們是在用生人祭祀中間那把劍?”


    玉嬌娘道:“沒錯。”


    蝶山泉側目,就見玉嬌娘勾起自己的頭發絲,發梢之中已經漸漸幹燥枯萎了。


    她大驚,才發現自己的發絲也在逐漸枯萎。


    那把劍在吸收他們的力量!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可是前是劍塚後是鐵門,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出去。


    蝶山泉一咬牙,赤著腳走進劍塚,雪白的小腳丫子踩在滿地的枯骨之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滿地的枯骨被她一踩就成灰燼,蝶山泉還想拿起一把斷劍,看能不能把手上的刑具給砍斷。


    手指才碰一下,那些斜在地上的斷劍全都化作煙塵灰燼。


    中間那把紅劍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像某種奇怪的誘惑,勾動著蝶山泉的心緒。


    “那把劍會吸食我們的力量,我們必須快速離開這裏。”玉嬌娘道。


    否則就會變成和地方這一堆一樣的紅顏枯骨。


    “如果把那把劍拔出來,應該可以斬斷你我身上的刑具。”


    玉嬌娘搖著頭:“恐怕沒那麽容易。”


    如果那麽簡單,那些從前被送進來生祭的修士,又怎麽會成為一堆白骨呢。


    但是蝶山泉已經一步一頓地朝著中間的紅劍走去了。


    每走一步,地上的骷髏就化作煙塵,隨著她的腳步蕩起千層風煙。


    “夫君?”


    玉嬌娘小聲喊了一句,蝶山泉好像沒聽到似的。


    玉嬌娘看了眼身旁的年輕男子,惡狠狠地警告了他一下,也追了上去。


    年輕男子看著漸漸靠近紅劍的蝶山泉,卻是悄悄地退出了劍塚,神色凝重,站在了通道之中,遠遠看著蝶山泉他們的舉動。


    一步一個腳印,蝶山泉鬼使神差地握住了紅劍的劍柄。


    刹那間,大量的猩紅氣息湧入她的心神之中,有無數無數的怨對的、可怖的、猙獰的、嘶吼著的麵孔在蝶山泉的胸口中閃過。


    意圖侵蝕她的內心一般。


    她大驚失色,握著劍柄的手鬆動了一下,劍竟然被她拔動了!


    隨著哢擦一聲,蝶山泉猛然迴過神來,被紅劍散發出來的血腥之氣震開。


    “斷了,你要試試麽?”


    玉嬌娘捧著被紅劍割開的黑鐵鏈說道。


    蝶山泉嘴角一扯。


    哈……


    玉嬌娘嬌俏一笑,將左手上的鐵環靠近劍身,鐵環在碰到劍身的一刹那便輕鬆斷開,斷口處已然化為灰燼。


    “還是你機靈。”


    玉嬌娘搖了搖重獲自由的左手,調皮地向蝶山泉眨了眨眼睛,正要把右手的黑鐵環也隔斷的時候,忽然發出一聲劇烈的慘叫。


    緊接著,紅劍開始瘋狂地吸收她的力量,像是要把她的靈魂生生從肉體裏撕扯出來一樣。


    身體的邊緣竟然都出現被拉扯的虛影。


    “玉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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