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著,他的掌風再次左右開工,又取出一黑色法器,對著蝶山泉陣法之中的孱弱點進行攻擊!


    然而隨著他每次的攻擊,天空上飄下來的綠雨越來越大,大到直接腐蝕了江嶽大半的法衣。


    眼見就要撐不住,他又取出一防禦法器,又能撐一陣子。


    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如何攻擊這個陣法,這個陣法每次都能自動“愈合”。


    這個陣法明明隻是高級流火陣的改造版本而已,把陣心的火元內丹換做了綠光獸毒液,究竟是怎麽迴事竟然能“自愈”。


    難道蝶山泉在掌控這個陣法的同時,還能一邊書寫?


    這不可能!


    江嶽萬不敢相信,陣盤一旦書寫完畢就會閉合,毀了就是毀了,隻能更換新的天機石,怎麽可能又在原來的天機石上書寫呢?


    而且他先前走過這個巷子的時候根本沒有察覺到陣法的痕跡,以他的實力,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或者……


    難道蝶山泉的陣法實力已經達到陣法師三品甚至二品?


    不不不……


    他才十二歲,這不可能。


    江嶽一貫風輕雲淡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驚恐和奇異,隨著天上的綠雨越來越大,降雨的法器已經徹底支撐不住了,他不能再繼續下去!


    他拿出一塊天機石,瞬間在上麵書寫刻畫起來。


    隨著他法器的破裂,空氣中扭曲一閃,江嶽的身形被保護在一個陣法之內。


    同時他又拿出另一塊天機石,經過短暫的書寫,一道霞光自他手中射出。


    就在此時,遠在客棧之中的蝶山泉冷冷一笑。


    嘁,就等你呢。


    猛然,神識似狂風唿嘯而去!


    躲在陣法之中的江嶽忽然一聲慘叫,護著他的那個陣中之陣被徹底擊碎,然後他就憑空被一股力量碾壓到了地上,腦袋的撞擊發出嘭一聲巨響!


    江嶽不過太陰境修為而已!


    他穿著法衣,蝶山泉琢磨不準他法衣的品級,不敢輕易用神識壓製。


    隻能等他書寫陣法,自行放出神識後,才對他的神識進行壓製。


    果然得逞!


    天上的綠雨已經停驟,數十隻六翼瓢蟲突然鑽進來,啃掉了江嶽的一隻右腳。


    隨著他淒厲的慘叫,被隔絕在這個拐角小巷子之中,扭曲的空氣悄然釋放,將江嶽緊緊鎖在中央。


    蝶山泉的神識漂浮在陣法的上空,問道:“江先生可安好?”


    江嶽的臉色已經煞白,被神識壓製動彈不得,右腳早已變作森森白骨,血水混合著綠色的毒液流淌在地麵上,看上去粘稠又惡心。


    江嶽咬著牙,胡須混合著冷汗,死死盯著蝶山泉的方向。


    陣法內,蝶山泉再次用神識發問:“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或能饒你一命。”


    江嶽冷哼一聲,恕難從命。


    客棧之中,蝶山泉坐在輪椅上,緊閉的雙眼勾勒出笑意。


    而陣法裏,天上再次下起了綠雨,那雨花像長了眼睛似的,專往江嶽右腳的傷口處飄去,淒厲痛苦的慘叫聲再次環繞在陣法裏,卻被扭曲的空氣隔絕得嚴嚴實實的。


    原本被六翼瓢蟲啃到大腿的血肉,再次被綠雨腐蝕到隻剩大腿根部,森白的不剩絲毫血肉的骨頭也浮現出坑坑窪窪的小洞。


    綠色的液體還殘留在血肉上麵,還在一點一滴地往前推進。


    “現在有主意了麽?”


    江嶽的麵頰像才出水麵一樣,額頭青筋暴起,顯然隱忍痛苦到了極致。


    “你想知道什麽!”雖是怒吼,卻聲音孱弱,像含著沙。


    “關於夏秦的一切,所有你知道的。”


    江嶽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冷汗從他鬢間流下來,像水一樣。


    隻聽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她四歲拜無寐為師,無寐隻給了她一本秘籍,其餘的什麽也沒有,就消失了。夏秦一直活在她兩個姐姐的陰影下,想要超過她兩個姐姐,所以在陣法一道上極為用心,關於夏秦的就隻有這麽些,其他的你不是都知道麽!”


    “那就說說她師傅無寐。”


    “無寐是十二法王之一的嫡傳弟子,是哪個法王不得而知,他八年前就失蹤了的,除了給夏秦留下一本秘籍,其餘也不是我這個外人能知道的。”


    十二法王……應該就是指當年建造互聯陣法,包括清虛子在內的那十二個人。


    舞萸也說過無寐先生已經整整八年沒有消息了,可無寐既然收夏秦為徒,為什麽隻留下一本秘籍。


    且這秘籍,恐怕也不是南靈派的東西。


    如果是南靈派秘法,那夏秦也至少懂得斜切式演算法才對,畢竟演算法是基礎,要學習南靈派的東西必須學演算法。


    然而看起來,夏秦並不懂斜切式演算法。


    “所以夏秦之所以從禦獸改投陣法,也是因為無寐?”


    江嶽閉著眼睛,死死壓著身上傳來的痛苦,說道:“放我一條性命,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嘁,說出這個秘密,我能給你個痛快。”


    活命?


    門兒都沒有。


    江嶽眼睛一睜,死死瞪著蝶山泉的方向。


    蝶山泉可顧不上那麽多,江嶽說了這幾句話一點實用的都沒有,綠雨一飄,直接掉到江嶽的肚子上。


    將他外麵的法衣腐蝕出一個坑洞以後,再腐蝕掉外頭的皮肉,裏頭的腸子物什全都暴露了出來。


    蝶山泉用神識化棍,在他的肚子裏攪啊攪的。


    “江先生,你現在有想法了麽。”


    江嶽咬著牙,緊緊握住的拳頭早已攥得青灰,如果不是蝶山泉的神識將他死死壓住,動彈不得,他早就痛得蜷縮尖叫起來了。


    “你……”


    “想要個痛快的話,說說看,若是不讓我滿意,你不介意欣賞一下你自己的腸子吧。修士的命長著呢,我就算把你的內髒都掏空了,你可能也沒那麽快死哦。”


    江嶽的腮幫子顫抖著:“夏家傳承人都有與妖獸溝通的能力,夏秦卻天生不能和妖獸溝通,所以她隻能改投別的……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攪動的神識停頓下來。


    夏秦居然不懂獸語?


    唔……原來是這樣啊。


    “隻是這樣?”


    “沒……沒了。”


    蝶山泉眉頭一壓,客棧中的她手指動了動,給了江嶽一個痛快。


    巷子中扭曲的空氣再次一閃,一堆枯骨暴露在路中,幾百隻背著天機讖的六翼瓢蟲原路返迴,悄然沒入了蝶山泉腰間的灰色袋子裏。


    一個乾坤袖,一個儲物戒指和一個儲物玉玨落到蝶山泉的手上,被她隨手扔在了桌上。


    屋子裏有些沉寂,蝶山泉轉動輪椅,喝了杯茶解渴。


    在江嶽那裏並沒有得到什麽實用的信息。


    喝完茶,忽然留意到桌上角落裏捂著胸口的屎坨坨,蝶山泉詫異道:“怎麽了?”


    屎坨坨捂著小胸口做出瑟瑟發抖的樣子:“噗。”老泉,你好殘忍哦。


    “哈?我哪裏殘忍了。”


    “噗噗。”你剛才一個人坐在輪椅上,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那種時候能有什麽表情。”蝶山泉奇怪地說。


    屎坨坨撅了噘嘴,揉著自己的黃豆眼睛。


    “噗。”好吧,好像也是。


    蝶山泉敲著桌子:“你說無寐為什麽丟給夏秦一本秘籍就消失了,既然不教她何必收她為徒,無寐又究竟是死了還是……”


    屎坨坨忽然想到:“噗噗。”南靈派有一秘法,可以將自己的傳承轉嫁給徒弟,如果無寐是為了把傳承轉嫁給夏秦呢?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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