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在圍欄裏也沒有找到可以治療溪水的仙藥。後來他想著屎坨坨既然整理十年夢的記憶,就去問屎坨坨。


    結果屎坨坨才說隻要把小石頭泡水,它的精純元炁就能治療溪水的小傷。


    “你居然不早說!”害得她耽誤了整整半個月誒!


    結果屎坨坨卻翻著白眼表示:你也沒問我呀。


    所以泉水揍了他一頓。


    ……


    提著兔子迴到那棵樹下,她和屎坨坨一直在這裏居住。


    “屎兄,我又打兔子迴來了,快生火。”泉水向樹洞裏的屎坨坨喊。


    屎坨坨叉著腰不情不願從樹洞裏走出來。


    “快點啊。”泉水又催促了一遍。


    屎坨坨翻了個白眼,幽怨地看著泉水。怎奈泉水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屎坨坨很無奈。憋屈地歎了口氣,伸出兩條毛線小手來,吸納周圍的火元炁在手間,然後快速搓手。


    不一會兒就有火星冒出來,泉水立刻用枯草點燃了,將早已架好的木架子點著。


    屎坨坨則雙腳一躍,跳進溪水裏滅火。毛線小手火辣辣的,雖然那樣的火似乎對他的軀體沒什麽損害,可他心裏還是大罵一句:黑心的泉水!


    一個小篝火堆就這麽點燃了,泉水則開始用尖銳的石片清理小毛兔,將毛兔烤好後,二人飽餐一頓,把剩下的全都包起來,今晚去周家找溪水。


    入夜,月色如勾。


    泉水還從周家小院兒的浣洗院那道矮牆翻牆進去,熟門熟路地找到下人房。


    眾人都已熟睡,泉水找到溪水的鋪子,卻沒看見人。


    “人呢?莫非起夜去了?”


    泉水又到茅廁去,也沒見著裏頭有人。恍惚聽見倒水的聲音,泉水連忙躲起來。


    許久並未見有人經過,泉水往那水流聲的地方走去,懷中還揣著尚有餘溫的兔肉,泉水輕輕落下腳步,在月光下仿佛看到那邊有個瘦弱的身影在刷馬桶。


    溪水?!


    泉水連忙走至那人邊上,果然是溪水!


    “溪水,你怎麽在刷馬桶?”


    溪水聽到泉水的聲音猛然一驚,迴過頭來,本來一張潔白的小臉竟然淤青遍布,眼下發黑發青,眼袋也腫得不成樣子,不知是太久沒睡還是別的什麽緣故,居然憔悴成這樣了!


    “泉……小泉?你……”你沒死?!


    溪水不僅不感到害怕,反而流下了眼淚,僅僅抱住了她的腰肢。


    “對不起!是我迴來晚了,對不起。你怎麽會這樣,誰欺負你了,是不是黃芽?!”才短短半個月,溪水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黃芽!!!


    “嗚嗚……小泉,你真的沒死嗎,還是我快死了,我看到了幻覺嗎……”


    “我沒死!我迴來了,你別害怕。”


    泉水也緊緊抱住溪水,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頭哭泣,感受著溪水孱弱而顫抖的身體。


    “先等等,我給你療傷。”


    輕輕推開溪水,泉水立刻跑到旁邊的大缸裏去,洗幹淨地上的破碗,裝來一碗清水。把小石頭放在裏頭滾了好幾圈,喂溪水喝下。


    “這是什麽?”


    “可以療傷的,你先喝。”十年夢的元丹中蘊含大量無極之炁,雖然並沒有特殊的療傷用途,但屎坨坨說元炁對凡人來說就是仙藥。


    溪水服下後泉水又弄了幾杯給她喝,還打幾杯來給她清洗臉上的淤青。泉水這才發現,除了臉上的傷勢,溪水幾乎滿身都是傷!


    原來她死的那天黃芽就帶著跟屁蟲把她狠狠打了一頓,後來她每日哭泣,管事媽媽也不耐煩她,下人房裏的人也就跟著欺負她了。本來刷馬桶不是她的活,這些人欺負她,什麽都讓她做。她往往忙到半夜才能把活做完。


    “可惡,我一定要讓黃芽付出代價。”


    溪水抬起頭來,看著泉水白皙的臉頰在月光下瑩瑩生輝。


    知道泉水沒有死,還活著就很好了。她不再奢求別的什麽。


    “沒事的,隻是多做一點活而已。你已經出了周家了,小泉,離開這裏吧。”周家這麽小個院子,一輩子待在這裏也沒什麽好處。如果能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那該多好?


    泉水聳肩:“沒那麽簡單,我沒民符,連城門都出不去。”


    泉水將溪水散亂的頭發捋整齊:“你先在周家待著,我會想辦法帶你走的。”若是奴隸輕易逃走,主家會下逃奴書。屆時全城通緝,除非溪水以後永遠不進任何城池,否則一定會受到衛兵的逮捕。


    她不可能讓溪水永遠在沒有房屋的地方生活,所以她想等自己實力再強大一些的時候,用其他的辦法光明正大地帶走溪水。


    當然,在此之前,黃芽必須死!


    “對了,你感覺好一點了嗎?”


    溪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唿吸順暢了一些,身上的傷也沒那麽疼了。剛才那是什麽?”


    泉水放心下來:“以後再告訴你。你到一邊休息,剩下的我來洗。”溪水不肯,泉水自然勸解她,溪水隻能無奈應了。幫溪水把剩下的馬桶刷幹淨,溪水自然問起她死而複生的事情。


    南靈派是絕對不能說的秘密,泉水隻能說是她受到了高人救治,現在居住在山上度日。然後又才想起懷裏的兔子肉,拿出來叫溪水吃。


    “真好。”你還活著,真好。


    兩人瞎聊了大半夜,快天亮了泉水才離開。“明晚我再迴來,你好好養傷。”又給溪水喝了幾大碗小石頭泡出來的水,泉水才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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