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帝的三個兒女,坐在一塊兒就是為了商討景和帝的“身後事”,隻盼著他一死就如何瓜分他的天下……


    景和帝若是在這裏,看到這副“哄堂大孝”的場景,就算還活著,也一定能給氣死了。


    聽永壽公主說得這麽保守,勤王不樂意了。


    “永壽,”勤王眉頭一擰,“你和老二,是不是都被父皇嚇破膽了?”


    永壽公主冷著臉看著他。


    勤王淡淡地道:“這裏隻有我們三個,我也不怕把話挑明了說,咱們都已經做了給父皇下毒這樣的事了,以父皇的性子,但凡知道這件事,我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活命!”


    永壽公主和建王都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勤王說得沒錯。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這段時間才會如此戰戰兢兢,也就是最近景和帝“病”得越來越重,他們才算是放鬆了些許。


    “弑父,弑君……”勤王笑著說出這幾個讓人膽戰心驚的字來,“這樣的事咱們做都已經做了,你們該明白,我們與父皇,已經站在了對立麵,絕對沒有反悔的可能,既然如此,將事情做得絕一點又如何?”


    “現在父皇都已經病入膏肓了,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好時候,你們倒是好,竟想平白錯過這個好機會?”


    說到這裏,勤王的臉色一冷。


    “不管你是對父皇忌憚,還是到了這個關頭突然後悔了,趁早把這些心思收起來,要是因為你們壞了大事,我要你們的命!”


    最後幾個字,似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帶著瘮人的寒意。


    不僅勤王,就連建王,也拿了同樣的眼神看著永壽公主。


    永壽公主心頭一緊,隨即很是氣惱:“你們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弑父弑君,難道隻有你們參與了嗎?我與皇兄不也一樣參與到其中了?我們是不要命了嗎,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後悔?我和皇兄不也是想著盡可能的穩妥嗎?”


    “穩妥?”勤王輕哼一聲,“都已經到現在這樣的情況了,還有什麽不穩妥的?總不能,父皇這三個月來都是裝的吧?你們也不想想,以父皇的脾性,若是真的早就發現了端倪,哪裏能容得下我們這麽久?”


    永壽公主啞口無言。


    但,她的心裏總有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隱憂。


    “那……”永壽公主遲疑著道,“若是父皇真的就是裝的呢?”


    “怎麽可能!”


    建王和勤王異口同聲。


    他們拒絕想這個可能,也害怕這個可能帶來的後果。


    建王道:“總之,永壽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是天塌了,我們也會親自送父皇早登極樂,而且如今正是最好的機會!”


    說到這裏,建王頓了頓。


    “畢竟……”


    “父皇之前對老三的偏愛已經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的程度了,誰知道父皇這段時日見著自己身體愈發不好,有沒有提前留下遺詔?”


    “哪怕燕離如今已經死了,但有遺詔在,朝中那些死忠於父皇的佞臣,絕不會如此輕易就承認我們的正統,到時候又不知道要費多少事!”


    “咱們作為父皇的兒女,親自去給父皇送終,別的事情順便也就能辦好了,不是嗎?”


    有遺詔,那就找出來毀了。


    沒有遺詔,他們也可以自己寫一封。


    弑父弑君的事都做了,還在乎多做一點這樣的小事?


    建王和勤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勃勃野心。


    永壽公主原本是有些不安的,但聽建王和勤王這樣一說,便也漸漸覺得,自己似乎真的是杞人憂天了。


    他們行事如此隱秘,就連毒也不是直接下給景和帝的,而是用了那樣迂迴的法子,景和帝隻要沒有未卜先知之能,就一定不可能知道他們做了什麽。


    既然如此,又怎麽可能一裝就是三個月呢?


    永壽公主猛然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我和皇兄都沒有意見,等到要行動的時候,你們隻管知會一聲,我和皇兄絕不會拖後腿!”


    建王和勤王這才滿意了。


    “但是……”永壽公主話鋒一轉,“這件事之所以能成,我和皇兄可是出了極大的力,你們若是因為皇兄一直沒露麵就想著撇開皇兄的功勞,那可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拚個不要命,我和皇兄也定會將所有事都抖落出來,做了弑父弑君這樣的事,我看你們還怎麽做你們的皇帝夢!”


    “你們也別想著將我和皇兄弄死就能高枕無憂了,敢和你們合作,我和皇兄又哪裏能不留點後手?”


    “我和皇兄若是出了事,自然會有人將你們的所作所為宣揚得人盡皆知!”


    永壽公主言辭狠厲。


    雖然毒方是從安王那裏拿出來的,但安王畢竟被幽禁在安王府裏,從頭到尾都沒辦法露麵,更別說是為這件事奔走了,在這方麵,安王始終是落於下風的,永壽公主和安王隻能牢牢抱成團,才能勉強成為三足鼎立中的一足。


    建王和勤王再次對視一眼。


    建王朝著永壽公主笑了笑,安撫道:“永壽,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咱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惹惱了你和老二,對我們又有什麽好處?話說得難聽一點,這天下本就是我們使了手段奪來的,就算隻能拿到三份之中的一份,對我們來說也是意外之喜,又豈會舍不得?”


    “四弟,你說是這個理兒吧?”


    勤王也放緩了聲調:“可不是?平白得來的東西,有何好不舍的?我們既是兄妹,也一起做成了這件大事,自然應該平分最後的成果,你放心,這一點絕不會有任何改變!”


    聽他們這樣表態,永壽公主的麵色稍霽。


    “兩位皇兄也不必介懷,我隻是習慣將醜話說到最前麵而已,既然兩位皇兄都沒有要背信棄義的意思,那一切自然都好說。”


    建王點點頭,目光自勤王和永壽公主麵上掃過。


    “那……”建王道,“既然咱們已經達成一致了,隻待時機一到,我們就……”


    “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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