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玥冷眼看著陸慎言,“你說的沒錯,我們之前是那樣契合,你的一切都是我想象中夫君應有的樣子,若是沒有這些事,我們說不定很快就能成為真正的夫妻……”


    聽到這裏,陸慎言心中一振。


    但很快,武玥的話讓他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透心涼。


    “可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事不可能被抹除,”武玥的心裏無比冷靜與清醒,“我不否認,一直到現在你在我心裏還是占據了一席之地,可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陸慎言已經心慌起來。


    他不想讓武玥接著往下說。


    “阿玥……”


    武玥沒有停頓:“可是,既然這份感情打從一開始就被種下了惡意的種子,又怎麽可能開出美好的花來呢?”


    “與其以後陷入無止境的糾結與懷疑,我們還是各自安好吧。”


    “陸大人,往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保重。”


    武玥將話說完,不再理會陸慎言說的任何話,徑直轉身離開。


    顧青秋和福安郡主聽武玥將那日與陸慎言見麵的情形說完,兩人都不由得微微擰眉。


    “你就這樣走了?”福安郡主不樂意地道,“怎麽也應該抽他兩巴掌才是!”


    她隻恨陸慎言現在不在這裏,不然她一定替武玥抽他兩巴掌出氣。


    顧青秋想起前世武玥因為與陸慎言的這段感情而遭遇了什麽,也跟著點頭:“確實太便宜他了!”


    武玥被兩人逗樂了,“給他兩巴掌,我自己手不疼啊?”


    顧青秋和福安郡主對視一眼。


    她們都能感覺到,比起前些日子,武玥的情緒明顯好了許多,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武玥笑過之後,認真地道:“青秋,紅玉,你們不用再替我擔心了,自從上次與陸大人見過一麵之後,我倒是真的看開了許多,就如同我所說的那樣,既然這段感情打從一開始就並不純粹,又怎麽可能讓我與他恩愛不疑呢?”


    所以,算了吧。


    想通了這些,武玥可謂是念頭通達。


    “那就太好了。”福安郡主鬆了一口氣。


    顧青秋一手一個拽著兩人,“走吧,咱們是出來玩的,就別再提這些讓人掃興的無關之人了……”


    過了上元節,新年的氣氛漸去,人們的生活也漸漸恢複了正軌。


    月華閣那邊遞了消息過來,說是新到了一批精品首飾,顧青秋想著武玥這段時日心情不好,所以才拉了她和福安郡主一起出來逛逛。


    不過……


    還沒走進月華閣,顧青秋看著堵在前麵的人,雙眼微微眯起。


    發現她的異常,武玥和福安郡主也都下意識看過去。


    這一看,福安郡主的拳頭硬了。


    “好啊!”她開始捋袖子了,“先前還隻恨這人不在眼前不能替阿玥出氣,既然現在這人自己不長眼非得湊上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話氣勢洶洶的就要上前。


    武玥和顧青秋一起將她按住了。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福安郡主掙紮著,“我今天非叫他好看!”


    武玥又是感動又是無奈:“紅玉,犯不著……”


    福安郡主見掙脫不得,便也就放棄了。


    不過,她將陸慎言打量了一番,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算了,不打也行,他如今這副鬼樣子,我都懶得打!”


    武玥這才仔細看向陸慎言。


    此時的陸慎言十分狼狽。


    哪怕是上次來鎮國公府向武玥認錯道歉的時候,陸慎言雖有些落魄滄桑,但衣著也是幹淨整齊的。


    可現在……


    一身衣裳也不知道是有幾天沒有換洗過了,看著像是從鹹菜壇子裏撈出來的一樣,皺巴巴地貼在了身上。


    還有那張往常看著俊秀斯文極為出眾的臉,此時卻是麵色蒼白浮腫,還泛著一層油光,眼下青黑一片,嘴邊胡子拉碴……


    像是好幾天沒洗過臉,沒好好收拾自己一般。


    若不是看過陸慎言從前的樣子,就連武玥這個與他最為熟悉的人,恐怕都要認不出他來。


    算起來,離著上次見麵也隻有不到十日的時間而已。


    這人……


    他是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當然了,此時的武玥心中隻有疑惑,並無心疼。


    福安郡主倒是又警惕了起來:“哼,這人不會是想使苦肉計吧?上次沒能打動你,所以又想了個法子來裝可憐?阿玥,你可不要上他的當,記住你先前說的話,不管他怎麽樣,都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幹脆向前踏出一步,將武玥整個人擋在了身後。


    武玥一時又好氣又好笑,“你就這麽不放心我啊?”


    “不放心!”福安郡主理直氣壯地道,“這可是你這麽多年來第一個動心的人,雖然你先前已經想得很清楚了,但誰知道這一見著他你還會不會犯糊塗?”


    總之,她會好好盯著武玥的,絕不會讓她再走錯路!


    武玥無奈之下,隻能由著福安郡主去了。


    “我們走吧。”武玥一左一右挽著顧青秋和福安郡主的胳膊。


    三人是打算無視陸慎言的。


    不過……


    陸慎言似是絲毫看不懂眼色一般,整個人直挺挺的攔在了三人的必經之路上。


    “武小姐,”陸慎言定定地看著武玥,“我還有些話要與你說!”


    武玥擰著眉頭,“陸大人,上次我已經與你說得很清楚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陸大人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倒不如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也免得看著跟個流浪漢一樣。


    這也多虧的這段時日百官都處於過年的假期之中,要是陸慎言以這副模樣去上朝,怕是都得被治個禦前失儀之罪。


    陸慎言仍一眨不眨地看著武玥。


    顧青秋留意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似是有懷念,又像是慶幸,還有些類似重新尋迴珍寶的狂喜……


    總之,讓人難以理解。


    這些情緒摻雜在一起,讓這個往日裏溫潤如玉的男人,顯得格外的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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