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秋隻覺莫名其妙。


    她什麽也沒說啊,這閑王殿下怎麽就把她攆出來了呢?


    當然了,雖然她也不知道燕離生的是哪門子的氣,但想想燕離方才那被氣得不行的模樣,心情莫名有些愉快可咋整?


    顧青秋帶著這樣的愉快迴去了。


    閑王府內。


    文亦和魏襄在顧青秋離開之後才重新迴了屋裏。


    魏襄還有些不解:“顧小姐怎麽就走了?”


    這才來多久,腳底下那塊地都沒站熱乎吧?


    燕離一眼睨過來。


    文亦打量燕離一番,嗯,看起來很生氣,但實際上又沒怎麽生氣。


    魏襄沒想那麽多,被燕離這樣看著,他撓了撓頭,目光落在了顧青秋進來時順手放在了桌上的那個匣子。


    “咦,這是顧小姐帶來的禮物吧?”魏襄好奇地道。


    燕離頓了頓。


    然後,似是不在意地將手邊的匣子打開。


    在看清匣子裏裝了什麽之後,燕離忍不住暗暗咬牙。


    文亦和魏襄都跟隨燕離多年,自然都能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出於好奇,兩人都悄悄伸長了脖子往匣子裏看過去……


    哪怕燕離及時關上了匣子,兩人也都看了個清楚分明。


    文亦聰明地閉上嘴。


    魏襄卻是忍不住笑起來:“王爺,顧小姐怎麽送您一匣子的燕窩?這不是女子才吃……”


    剩下的話在燕離的瞪視之下被他生生咽了迴去。


    燕離能不知道顧青秋這禮物準備得有多敷衍嗎?


    這怕是她順手從哪裏翻出來的吧!


    不得不說,燕離猜中了真相。


    他不由咬牙切齒。


    顧青秋!


    ……


    一直到迴到將軍府,顧青秋的心情仍很是不錯。


    不過,她的好心情,在看到門口等著的人時被破壞殆盡。


    “青秋……”


    在門外待了許久,身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雪,再過一會兒都該變成個雪人的寧皓,見著顧青秋迴來了,連忙迎了上來。


    顧青秋麵上笑容一收,淡淡道:“你來做什麽?將軍府和寧遠侯府,可不是什麽逢年過節時還能走動的關係。”


    寧皓神色一黯。


    顧青秋不再理會他,接過畫春遞過來的手爐,攏著袖子往裏走。


    看著她毫不停留的背影,寧皓跟著追了兩步,帶著最後的期待,極為沉重地道:“青秋,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顧青秋壓根兒就不搭理他。


    她的態度,她自認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寧皓非得一直抱著她會迴頭的期待,那她也沒辦法。


    “青秋!”


    也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因為太難過,寧皓的眼眶都紅了。


    “你若是不原諒我,我……我可能就要成親了……”


    顧青秋頓住腳步。


    她被寧皓這“你負了我”的語氣給惡心到了。


    “你成親與否和我有什麽關係?”顧青秋道,“這種事完全不用告訴我,等將來你成親了也不必給我送請柬!”


    寧皓的臉色一點點泛白,“青秋……”


    顧青秋眉頭一擰:“叫我顧小姐!”


    寧皓緊緊抿著唇。


    他就這樣拿了傷心又絕望的眼神看著顧青秋,仿佛是被顧青秋傷透了心。


    顧青秋原本是不欲搭理他的,但一看他這副模樣頓時心頭火起。


    “算算時間,蘇婉容再過不久就該臨盆了吧?”顧青秋笑了,“也不知道寧遠侯能不能趕在蘇婉容生產之前成親,不過也沒關係,不管是先得子後成親還是先成親後得子,都是雙喜臨門,我就先向寧遠侯道一聲‘恭喜’了……”


    雙喜臨門。


    這四個字對寧皓來說,無疑是重重一擊,他的身形都為之一晃,倒像是隨時要倒下去的模樣。


    顧青秋連忙往後退了一大步:“我可從頭到尾都沒碰到過你,與我沒關係啊!”


    想碰瓷她,那是不可能的!


    “青秋……”


    寧皓紅著眼,眼裏滿是失望與痛苦。


    這般模樣,不僅沒能打動顧青秋,還讓顧青秋極為厭惡地擰眉,然後轉身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將軍府的角門打開又闔上。


    誰也沒有多看寧皓一眼。


    顧青秋帶著畫春和畫冬進了內宅。


    “晦氣!”畫冬忍不住道,“大過年的,寧遠侯跑過來說這麽些莫名其妙的話,這是存心給主子添堵嗎?”


    畫春睨她一眼:“胡說,寧遠侯如今哪裏能給主子添堵?”


    一個早就視為陌生人,也早就完全不在意的人,他憑什麽給她家主子添堵?


    畫冬恍然:“對,這樣說都是給他臉上貼金了!”


    顧青秋被兩個丫鬟逗樂了。


    這時,二門上的婆子迎上來。


    “大小姐,武南王世子和沈小公子來了,這會兒在榮嬤嬤那裏。”


    沈靖言和沈靖鳴來了?


    顧青秋有些意外,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沈靖言和沈靖鳴正陪著榮嬤嬤說話。


    別看他倆是男子,但對於陪長輩說話這件事,兩人還真是極為擅長,一左一右地坐在榮嬤嬤的身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將榮嬤嬤逗得樂嗬嗬的。


    顧青秋進門的時候,沈靖鳴正在說著自己在南安城的趣事。


    “……南安城地處邊陲,雪下得可比京城大多了!”


    “那次我帶了沈家族裏的幾個小夥伴兒一起玩捉迷藏,別人都往屋裏躲,就我一個人跑到院子裏站著,就那一會兒的功夫,雪就在我身上覆了厚厚一層,來來往往的那麽多人都把我當成雪人了,愣是沒人多看我一眼!”


    “找人的小夥伴兒找到最後都哭了,以為我失蹤了來著,嚇得找了許多人來一起找我!”


    “後來我自己跳出來的時候,把他們都嚇了一大跳呢!”


    當然,事後他也被舅舅狠狠揍了一頓。


    這不怎麽光彩的後續就不用說了。


    榮嬤嬤樂嗬嗬地道:“你這孩子,真是調皮,那大風大雪裏站著,也不怕被凍壞了……”


    沈靖鳴聞言一挺胸:“嬤嬤,我可是武南王府的兒郎,哪裏能怕了那點風雪了?”


    沈靖鳴在一旁揭他的短:“嬤嬤您可別聽他吹,這事兒之後他可是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呢,好了之後還被我父王揍了一頓,哭聲大得十裏外都能聽得到!”


    顧青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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